刺猬_谦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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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靠粉丝赚钱,这世上有粉丝多所以唱片卖得好的人,可没听过谁粉丝多写的歌就卖得好的。
何况我这人虽然脾气坏,对喜欢我的人,却总不会太差。
除了纪容辅。
第26章 戾气
回来的出租车上,我已经搞懂她们在迷什么了。
节目组大概是不甘心花钱请了我来只当个绿叶,而且前两期我和陆宴都是一起行动,所以给我们剪得很亲密,徐艺放不开,林小白又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季洛家跟律那组更是勾心斗角,没什么看头,重点全放在了我跟陆宴身上。
现在是腐女时代,十八线小明星都知道,拍个耽美网剧就能火,不管综艺电视,只要两个男主年轻英俊,甚至不需要年轻英俊,只要感觉对了,可以套进她们的模板里,就能火得铺天盖地。
何况陆宴的脸摆在那里。
SV台玩得很大,第一场就有泳池戏码,陆宴穿的黑T恤,水一浸湿,身材显露无疑,他的脸轮廓深,头发湿了也好看,全部抹上去,湿漉漉睫毛,转过头来看摄像机时,眉眼灿若星辰。弹幕跟疯了一样,疯狂刷“舔屏”。
我和陆宴的CP火,情理之中的事,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不然当年也不会差点进了偶像组合。我自己不喜欢自己的长相,脸尖,皮肤白,眉眼像狐狸,完全区别于主流男星,有时候甚至像女人。
女观众喜欢。
我的脾气,放在生活中没人敢惹,在屏幕上看却有种特别的戏剧效果,真人秀就是这样,不怕你过火,只怕你没有特色,距离产生美,日常生活中被人声讨的特质,“刻薄”“狡猾”“贪吃”“偷懒”,都可以成为萌点。比如现在她们就脑补我和陆宴之间是一个傲娇另一个宽容宠溺的状态,等今天在草海录的这期出来,估计要达到顶峰。
他们还给我跟陆宴的CP起了个名字,叫“惊艳”,因为她们叫我小妖精,前两期还好,第三期我一出场,铺天盖地的“磨人的小妖精”,连脸都挡住了。
认真说起来,这个CP,我的名字在前,也不算我吃亏。
而且CP火不了多久,等这个综艺完了,没什么交集,新的综艺出来,观众就渐渐忘了,忍忍也就过了。
我在出租车上看了一路视频,节目没什么看头,倒是她们剪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视频,配着各种有剧情的歌,我一面觉得不忍直视,一面又忍不住点开一个又一个。爬楼梯时本来要继续看的,结果一下车,发现我家楼下停了辆非常漂亮的黑色跑车,油光水滑,车子的流线型外表简直跟镜面一样,这棵大叶子杨树也是三生有幸,这几个月里,不仅见到了大概是这座城市最好看的几个人,树下还停过了城中最好的几辆车。
付雍站在车下,穿着身瘦得不行的深黑色西装,缎面青果领,大概是DIOR,卷卷的长棕发,他脸窄,一副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嘴唇薄,浅红色,身架子像个模特,一脸骚包地在那守株待兔。
搞不好车里坐着季洛家。
看见我,他嘴角翘起来,双手插裤袋,摇摇摆摆地走过来,我把手机放进背包里,免得等会打起来摔坏了。
“怎么才回来。”他笑着问我:“等你一天了。”
我拿行李箱碾过去,逼得他让开。
他继续不依不饶地追在后面,伸手勾我肩膀:“别不理我嘛,这两个月你躲哪去了,我天天守在清樽都没等到你。”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卑劣的心性来猜度付雍这个人的,而且他也每次都不让我失望。
知道今天的事没这么容易了结,我走到楼梯口,把行李箱往楼梯上一搁,背包卸下来,手撑在墙壁上,转身跟付雍对峙。
“墨镜推上去,大晚上别装瞎子阿炳。”我直截了当:“问你几个问题。”
付雍真的把墨镜推了上去,露出一双漂亮桃花眼,他眼中是带水光的,笑起来弯得像月牙,要是这绣花皮囊下不是这么龌龊恶毒的一个人,我大概真能考虑睡他一睡。毕竟他演技也不错,尽管满肚子男盗女娼,看着你的时候还能笑得一脸深情款款。
“你问。”他露出标准的小狗眼,要是我第一次见也许就真信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火了?”
“就昨天啊。”他坦荡荡地承认了:“我去给季昀探班,他一天到晚除了看这节目就是看娱乐新闻,你最近火得不行了。别说,你扮那个男宠还挺好看的。”
付雍这个人,兼有纪永山的变态和章文彬的庸俗,可惜全被锦绣皮囊遮盖,看着他这张脸,你绝不会想到他也用当红不当红来决定要不要睡谁,和睡了之后的价位。
所以昨天发现我火了,他今天就来了。
“既然这样,你不如顺便告诉我,为什么要睡季洛家?”
付雍笑了。
“因为他长得像你啊。”他一脸好奇地侧过头来,把脸伸过来窥探我表情:“季昀说以前陆宴喜欢他,被他甩了之后开始追你,是不是真的啊?”
我一拳就揍在了他脸上。
我从小没人管,长得像女孩子,也受欺负,打了不少架,所以练得手黑心狠,全往要害处招呼,打肋下,插眼锁喉,用膝盖撞下体,手里藏着钥匙当指虎,一拳下去打得人岔气,在地上打滚。我高中学校很烂,住宿,男生寝室基本等于小型的丛林社会,对性的好奇刚刚萌芽,我这种娘娘腔长相是要在走廊上被当着女生面扒下裤子“开玩笑”的。整个学校的混混都长得丑,就只有我这个“娘娘腔”在横行霸道,新到的体育生不懂规矩,对着我大放阙词。那时候学校食堂是自己带碗的,吃完饭在水池边洗碗,我走到他身边,用一张餐巾纸把自己的叉子擦得干干净净,在他嘲笑我之前,把叉子插进他手背。
当时恰好离体校来招生不到半个月,他手腕受伤,完美错过所有篮球队甄选。校长找我谈话,我复述他原话,说这人心理变态,要我晚上去找他,帮他打飞机。校长当场变脸,说“林同学你先回去上课,今天这些话以后不要跟别人说。”
后来进了摇滚圈,我更是一身戾气,如果不是后来遇见尹奚,也许我现在在监狱也不一定。
不管后来发展到怎样难堪境地,至少他教会我一件事,这世界虽然很烂,人性很烂,但是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不值得为这些人渣们陪葬。
就像我不会给付雍陪葬。
所以我打他从来不下杀手,刀都不带,最多打他个鼻青脸肿,按我以前的脾气,早把他倒吊起来阉了。
我这人就是这样,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给你什么样的脸。这世上最幸运的人莫过于纪容辅,他连我一句重话都没听过,我还深情款款给他弹吉他。
跟付雍打完一架,我手指挫伤,脖子上多一道伤口,是被付雍保镖按在墙上时划伤的,老式公寓楼的外墙是水泥混合沙子的,沙子里面有那种半透明的石英颗粒,我被按在墙上,下巴仰起来,一道伤痕从下巴直接擦到锁骨,沁出一溜血珠子。还好我百忙之中还记得自己多少算个明星,被按住时仰起了脸。
付雍身上唯一像人的一点,就是跟我打架时从来不叫帮手,这次也迅速制止了保镖,当时我一拳打中他侧脸,他嘴里出了很多血,正弯着腰往地上吐血沫。
他这人大概是个受虐狂,每次都知道打不过我,每次都要来。
打完了他还笑,问我:“真不考虑一下我?我能捧得你比陆宴还红。”
我的回答也言简意赅:
“滚!”
他一点心理障碍没有,拿保镖递的手帕擦干净嘴角的血,哼着小调走了。
哼的竟然还是我的歌,真他妈变态到了骨子里。
第27章 喜欢
我把我挫伤的手指包起来,站在浴室洗澡。我这人心理洁癖,加被害妄想症,自己怎么脏都无所谓,别人在我眼里就等于细菌培养皿,录节目住酒店的事先不说,那个草海里脏得不行,搞不好还有寄生虫。
我里里外外洗了一通,电话响起来。
认识纪容辅之后,我的手机就没离开过身边三米,洗澡都放在浴室门外。
我等了两声才接。
“喂?”
大概是刚打完架的口气太冲,那边顿了一下,才笑着叫我名字:“林睢。”
“干嘛?”
“我回来了。”
“知道了。”我干巴巴说完,问他:“你在哪?”
“伊颂附近。”
“过来接我。”我也觉得语气太冲,补充了一句:“我车坏了。”
纪容辅大概察觉到了我的示弱,笑了起来,语气更加温和:“好啊。”
我又进去用热水冲了一通,穿衣服时感觉自己像个刚出炉的包子,冒着热腾腾的气,外面在刮风,我不想穿毛衣,随便摸了件长袖套上,揣上手机钱包,松松垮垮地下了楼。
纪容辅也没比我好多少,一身风尘仆仆,知道的是他刚回了趟家,不知道是还以为是出差刚回来。但是他什么时候都精神好看,西材质挺括,身材好的人穿西装,最好看的一块是肩膀到胸膛,看着就想摸,他今天穿深青色,领口处露出服帖的衬衫领,眉目温润,皮肤好,他的鼻子和陆宴那种偏欧式的不同,直而精致,整个人在暗处像带着光,深琥珀色眼睛温柔地看着我。
外面刮大风,他像一块暖玉,由内而外散发出温度来。
“站住,”我制止他:“你敢脱外套给我披,我打断你的手。”
纪容辅无奈地笑,说了一声好,替我拉开车门。
司机还是上次那个。
车里很暖和,我这才觉得刚洗过的头发有点湿气,被风一吹有点凉。
“你吃饭没?”我问他。
“回来之前吃了晚饭。”纪容辅摸摸我头发:“你呢。”
“吃了面包。”我纳闷:“那我们去干嘛?”
“睡觉。”他坦荡说道,见我看他,笑起来:“字面上的意思。”
我也是吃饱了撑的,自己家好好地不呆,大半夜去别人家睡觉。
…
还是上次那套房子,我没提门卡的事,纪容辅也不提,主人一样给我开门。一个人住一层楼就是好,玄关比我厨房还大,还摆了个石头桌子,上次来的时候桌上摆着黑色的尤加利叶,这次撤掉了。
纪容辅惊讶地看着桌上那把明目张胆靠在那的吉他。
“干嘛?”我先发制人:“我最贵的就是这把了,比你那破叶子好看多了。”
连狗都知道在电线杆子下面做记号呢,我放把吉他宣誓主权也很正常吧。
纪容辅笑了起来。
“你啊,”他叹息一声,脱下外套,里面穿的是白衬衫,他把外套扔在一边,转过头来问我:“我没洗澡,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我还没问完,他伸手捉住我的脸,低下头来吻住了我。墙上不知道贴的什么石头,凉得很,还好他一只手托住我的腰,掌心像藏着一团火,熨得我脊椎都软下来。
纪容辅少有这样强势时候,我早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挣扎不出来,干脆也占他便宜,揪住他衬衫,伸手摸他胸膛,手掌下全是柔韧结实肌肉,像纹理清晰的玉,大概是背后的石头太冷,越发显得他像在散发温暖的太阳,我整个人往他身上贴,被他吻得意乱情迷,险些咬到他唇角。
真是要命。
我这样怕死的人,被人这样辖制,竟然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反而恨不能和他混成一团,当他轻巧地启开我牙关的时候,我竟然连灵魂都在叹息。
中途我醒悟过一次,因为缎面床单质地实在太熟悉,我满脑子情欲散去片刻,清醒过来,然而纪容辅屈起一条腿,跪在我腿间,衬衫凌乱,墨黑头发散落在额前,他的眼睛逆光的时候是极深的颜色,带着危险的侵略性。
他又俯身下来,亲吻我脖颈。
我听见他低沉声音叫我名字,像在耳边喃喃细语:“林睢。”
我“嗯”了一声,手指插入他发根,指间头发柔顺得像丝绸,他像一只危险的猫科动物,一点点把我吞吃入腹。
我像躺在云朵中,一点点沉下去,纪容辅的头发一寸寸从我手指间滑走,他一路往下,像把我当成了人形的冰淇淋甜品,留下炽热的印记。我整个人都像在阳光下慢慢融化……
我想起我第一次上台,不过几十个人的小酒吧,我的手心满是汗,心口跳得快失控,整个人的血液都如同沸腾的热气一般,控制不住地往上涌,往上涌……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的瞬间,我整个人宛如新生,像推开一扇门,门那边全是耀眼的光。
意识回来的瞬间,我发现房间里很暗。
还有有光的,黑色的金属落地台灯照出温暖的光,纪容辅站在床边,他的身形修长而结实,皮肤白得像大理石,从我角度可以看见他的侧面,线条舒展的肩,平坦的腹肌和人鱼线,紧窄的腰臀,修长笔直的腿,以及双腿间蛰伏在阴影间的巨物。
有的人就算一丝不挂也让人想要膜拜,而有的人只露出一寸肌肤就让我想扒光他。
纪容辅两者都是。
他正在倒酒,方形酒杯,大概是威士忌,加了冰块,清澈冷冽的黄色酒液,放下酒瓶时侧了侧身,我看得清楚,吹了声口哨。
纪容辅不为所动,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过脸来看着我。
“味道怎么样?”我语有双关。
他皱起眉头的样子实在太好玩:“涩。”
我大笑起来,把被子踢开,在床上翻了个身,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他俯身过来,我用手臂勾住他后颈,把他按在床上。他很配合地顺着我用力的方向倒下来。
俘虏这么漂亮强大的猎物实在太有成就感,我用手掌一寸寸丈量他身体,指间碰到的肌肉如同奶油般细腻,纹理清晰,他舒展身体半躺在床上,纵容我把他当做新到手的玩具,慢吞吞把玩,我抬眼看他时,发现他也满眼宠溺地看着我。
其实我色厉内荏,压根不知道怎么继续。
从这一步到那一步,要跨越需要太多勇气,好在他是这样温柔的人。
而且酒精是个好东西。
我就着他杯子,喝了几口酒,熟悉的记忆泛上来,人有是需要放纵一点的,不过前提是要在会纵容你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