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及至到时红日已经东升。龙涛道“四爷辛苦了一夜此时也不觉饿吗?”蒋爷听了知他这两日未曾吃饭随答道“很好正要吃些东西。”说着话正走到饭店门前二人进去拣了一个座头。刚然坐下只见堂倌从水盆中提了一尾欢跳的活鱼来。蒋爷见了连夸道“好新鲜鱼!堂倌你给我们一尾。”走堂的摇手道“这鱼不是卖的。”蒋爷道“却是为何?”堂官道“这是一位军官爷病在我们店里昨日交付小人的银两好容易寻了数尾预备将养他病的。因此我不敢卖。”蒋爷听了心内辗转道“此事有些蹊跷。鲤鱼乃极热之物如何反用它将养病呢?再者我二哥与老五最爱吃鲤鱼在陷空岛时往往心中不快吃东西不香就用鲤鱼炖汤拿它开胃。难道这军官就是我二哥不成?但只是我二哥如何扮做军官呢?又如何病了呢?”蒋爷只顾犯想旁边的龙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先要了点心来一上口就是五六碟然后才问“四爷吃酒要什么菜?”蒋爷随便要了毫不介意总在得病的军官身上。少时见堂官端着一盘热腾腾、香喷喷的鲤鱼往后面去了。蒋爷他却悄悄跟在后面。去了多时转身回来不由笑容满面。龙涛问道“四爷酒也不喝饭也不吃如何这等发笑?”蒋爷道“少时你自然知道。”便把那堂倌唤进前来问道“这军官来了几日了?”中堂倌道“连今日四天了。”
蒋爷道“他来时可曾有病么?”堂倌道“来时却是好好的。只因前晚上出店赏月于四鼓方才回来便得了病了。立刻叫我们伙计三两个到三处打药惟恐一个药铺赶办不来。我们想着军官爷必是紧要的症候因此挡槽儿的、更夫连小人分为三下里把药抓了来了。小人要与军官爷煎他却不用。小人见他把那三包药中拣了几味先噙在口内说道‘你们去罢。有了药我就无妨碍了。明早再来我还有话说呢。’到了次日早起小人过去一看见那军官爷病就好了。赏了小人二两银子买酒吃外又交付小人一个果子叫小人务必的多找几尾活鲤鱼来说‘我这病非吃活鲤鱼不可。’因此昨日出去了二十多里路方找了几尾鱼来。军官爷说‘每日早饭只用一尾过了七天后便隔两三天再吃也就无妨了。’也不知这军官爷得的什么病。”蒋爷听了点了点头叫堂倌且温酒去自己暗暗踌躇道“据堂倌说来我二哥前日夜间得病。
不消说了这是在铁岭观受了暗器了赶紧跑回来了。怨得龙涛他说‘刚赶到那人不知如何越墙走了。’只是叫人两三处打药难道这暗器也是毒药煨的么?不然如何叫人两三处打药?这明是秘不传方之意。二哥啊二哥你过于多心了。
一个方儿什么要紧自己性命也是当耍的?当初大哥劝了多少言语说‘为人不可过毒了。似乎这些小家伙称为暗器已然有个暗字又用毒药煨饱岂不是狠上加狠呢如何使得!’谁知二哥再也不听连解药儿也不传人。不想今日临到自己头上还要细心不肯露全方儿。如此看来二哥也太深心了。”
又一转想暗说“不好。当初光楼上我诓药之时原是两丸全被我盗去。如今二哥想起来叫他这般费事未尝不恨我、骂我也就未必肯认我罢。”想至此只急得汗流满面。
龙涛在旁见四爷先前欢喜到后来沉吟纳闷此时竟自手足失措便问道“四爷不吃不喝到底为着何事?何不对我说说呢?”蒋爷叹气道“不为别的就只为我二哥。”龙涛道“二爷在哪里?”蒋爷道“便在这店里后面呢。”龙涛忙道“四爷大喜!这一见了二爷又完官差又全朋友义气还犹豫什么呢?”说着话堂倌又过来。蒋爷唤住道“伙计这得病的军官可容人见么?”堂倌开言说道“爷若不问小人也不说。这位军官爷一进门就嘱咐了他说‘如有人来找须问姓名。独有个姓蒋的他若找来就回复他说我不在这店里。’”四爷听了便对龙涛道“如何?”龙涛闻听便不言语了。蒋爷又对堂倌道“此时军官的鲤鱼大约也吃完了。你作为取家伙去我悄悄地跟了你去。到了那里你同军官说话儿我作个不期而遇。倘若见了你便溜去我自有道理。”
堂倌不能不应。蒋爷别了龙涛跟着堂倌来至后面院子之内。不知二人见了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访奸人假公子正法
且说公孙策与三位公子回来,将文大人之言一一禀明。大公子又将认得冒名的武吉祥也回了。惟有包兴一瘸一拐,见了包公,将孙荣蛮打的情节述了一遍。包公安慰了他一番,叫他且自歇息将养。众人彼此见了三位公子,也就告别了。来至公厅,大家设席与包兴压惊。里面却是相爷与三位公子接风掸尘,就在后面同定夫人、三位公子叙天伦之乐。
单言文大人具了奏折,连庞吉的书信与开封府的文书,俱各随折奏闻。天子看了,又喜又恼:喜的是包卿子侄并无此事,可见他传家有法,不愧诗书门第,将来总可以继绍簪缨。恼的是庞吉屡与包卿作对,总是他的理亏。如今索性与孙荣等竟成群党,全无顾忌,这不是有意要陷害大臣么?他真要如此,叫朕也难护庇了。便将文彦博原折案卷人犯,俱交开封府问讯。
包公接到此旨,看了案卷,升堂。略问了问赵庆,将武吉祥带上堂来,一鞫即服。又问他同事者多少人。武吉祥道:“小人有个兄弟,名叫武平安,他原假充包旺,还有两个伴当。
不想风声一露,他们就预先逃走了。”包公因有庞吉私书,上面有查来各处数目,不得不问。果然数目相符。又问他:“有个包兴,曾给你送信,却在何处?说的是何言语?”武吉祥便将在饭铺内说的话,一一回明。包公道:“若见了此人,你可认得么?”武吉祥道:“若见了面,自然认得。”包公叫他画招,暂且收监。包公问道:“今日当值的是谁?”只见下面上来二人,跪禀道:“是小人江樊、黄茂。”包公看了,又添派了马步快头耿春、郑平二人,吩咐道:“你四人前往庞府左右,细细访查。如有面貌与包兴相仿的,只管拿来。”四个人领命去了。包公退堂来至书房,请了公孙先生来商议具折复奏,并定罪名处分等事不表。
且言领了相谕的四人,暗暗来到庞府,分为两路细细访查。
及至两下里四个人走个对头,俱各摇头。四人会意,这是没有的缘故。彼此纳闷,可往哪里去寻呢?真事有凑巧,只见那边来了个醉汉,旁边有一人用手相搀,恰恰的仿佛包兴。四人喜不自胜,就迎了上来。只听那醉汉道:“老二啊!你今儿请了我了,你算包兴兄弟了;你要是不请我呀,你可就是包兴的儿子了。”说罢,哈哈大笑。又听那人道:“你满嘴里说的是些什么?喝点酒儿混闹。这叫人听见是什么意思?”说话之间,四人已来到跟前,将二人一同获住,套上铁链,拉着就走。
这人吓得面目焦黄,不知何事。那醉汉还胡言乱语的讲交情过节儿。四个人也不理他。及至来到开封府,着二人看守,二人回话。
包公正在书房与公孙先生商议奏折,见江樊、耿春二人进来,便将如何拿的一一禀明。包公听了,立刻升堂。先将醉汉带上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醉汉道:“小人叫庞明,在庞府帐房里写帐。”包公问道:“那一个,他叫什么?”庞明道:“他叫庞光,也在庞府帐房里。我们俩是同手儿伙计。”
包公道:“他既叫庞光,为何你又叫他包兴呢?讲!”庞明道:“这个……那个……他是什么件事情。他……这……那么……这么件事情呢。”包公吩咐:“掌嘴!”庞明忙道:“我说,我说!他原当过包兴,得了十两银子。小人才呕着他,喝了他个酒儿。就是说兄弟咧,儿子咧,我们原本顽笑,并没有打架拌嘴,不知为什么就把我们拿
来了。”包公吩咐将他带下去,把庞光带上堂来。包公看了,果然有些仿佛包兴,把惊堂木一拍道:“庞光,你把假冒包兴情由诉上来!”庞光道:“并无此事啊。庞明是喝醉了,满口里胡说。”包公叫提武吉祥上堂,当面认来。武吉祥见了庞光道:“和小人在饭铺说话的,正是此人。”庞光听了,心下慌张。包公吩咐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打得他叫苦连天,不能不说。便将庞吉与孙荣、廖天成在书房如何定计说了,“恐包三公子不应,故此叫小人假扮包兴,告诉三公子只管应承,自有相爷解救。别的,小人一概不知。”
包公叫他画了供,同武吉祥一并寄监,俟参奏下来,再行释放。庞明无事,叫他去了。
包公仍来至书房,将此事也叙入折内。定了武吉祥御刑处死。“至于庞吉与孙荣、廖天成私定阴谋,拦截钦犯。传递私信,皆属挟私陷害,臣不敢妄拟罪名,仰乞圣聪明示,壑鉴施行。”此本一上,仁宗看毕,心中十分不悦。即明发上谕:“庞吉屡设奸谋,频施毒计,挟制首相,谗害大臣,理宜贬为庶民,以惩其罪。姑念其在朝有年,身为国戚,着仍加恩赏给太师衔,赏食全俸,不准入朝从政。倘再不知自励,暗生事端,即当从重治罪。孙荣、廖天成阿附庞吉,结成党类,实属不知自爱,俱着降三级调用。余依议。钦此。”此旨一下,众人无不称快。包公奉旨,用狗头铡将武吉祥正法。庞光释放。赵庆亦着他回去,额外赏银十两。立刻行文到管城县,赵庆仍然在役当差。
此事已结,包公便庆寿辰。圣上与太后俱有赏赉。至于众官祝贺,凡送礼者俱是壁回。众官亦多有不敢送者,因知相爷为人忠梗无私。不必细述。
过了生辰,即叫三位公子回去。惟有三公子,包公甚是喜爱,叫他回去禀明了祖父、祖母与他父母,仍来开封府,在衙内读书,自己与他改正诗文,就是科考亦甚就近。打发他等去后,办下谢恩折子,预备明日上朝呈递。
次日入内递折请安。圣上召见,便问访查的那人如何?包公趁机奏道:“那人虽未拿获,现有他同伙三人自行投到。臣已讯明,他等是陷空岛内卢家庄的五鼠。”圣上听了问道:“何以谓之五鼠?”包公奏道:“是他五个人的绰号:盘桅鼠卢方,第二是彻地鼠韩彰,第三是穿山鼠徐庆,第四是混江鼠蒋平,第五是锦毛鼠白玉堂。”圣上听了,喜动天颜道:“听他们这些绰号,想来就是他们本领了。”包公道:“正是。现今惟有韩彰、白玉堂不知去向,其余三人俱在臣衙内。”仁宗道:“既如此,卿明日将此三人带进朝内,朕在寿山福海御审。”包公听了,心下早已明白。这是天子要看看他们的本领,故意的以御审为名。若果要御审,又何必单在寿山福海呢?
再者,包公为何说盘桅鼠、混江鼠呢?包公为此筹划已久,恐说出“钻天”、“翻江”有犯圣忌,故此改了。这也是怜才的一番苦心。当日早朝已毕,回到开封,将事告诉了卢方等三人。
并着展爷与公孙先生等明日俱随入朝。为照应他们三人,又嘱咐了他三人多少言语,无非是敬谨小心而已。
到了次日,卢方等绝早的就披上罪裙罪衣。包公见了,吩咐不必,俟圣旨召见时,再穿不迟。卢方道:“罪民等今日朝见天颜,理宜奉公守法。若临期再穿,未免简慢,不是敬君上之理。”包公点头道:“好。所论极是。若如此,本阁可以不必再嘱咐了。”便上轿入朝。展爷等一群英雄,跟随来至朝房,照应卢方等三人,不时的问问茶水等项。卢方到了此时,惟有低头不语。蒋平也是暗自沉吟。独有愣爷徐庆,东瞧西望,问了这里,又打听那边,连一点安顿气儿也是没有。忽见包兴从那边跑来,口内打哧,又点手儿。展爷已知是圣上过寿山福海那边去了,连忙同定卢方等随着包兴往内里而来。包兴又悄悄嘱咐卢方道:“卢员外不要害怕。圣上要问话时,总要据实陈奏。若问别的,自有相爷代奏。”卢方连连点头。
刚来至寿山福海,只见宫殿楼阁,金碧交辉,宝鼎香烟,氤氲结彩,丹墀之上,文武排班。忽听钟磐之音嘹亮,一对对提炉引着圣上升了宝殿。顷刻肃然寂静。却见包相牙笏上捧定一本,却是卢方等的名字,跪在丹墀。圣上宣至殿上,略问数语,出来了。老伴伴陈林来至丹墀之上道:“旨意带卢方、徐庆、蒋平。”此话刚完,早有御前侍卫,将卢方等一边一个架起胳膊,上了丹墀。任你英雄好汉,到了此时没有不动心的。
慢说卢、蒋二人,连浑愣儿的徐庆,他也觉心中乱跳。两边的侍卫,又将他等一按,悄悄说道:“跪下。”三人匍匐在地。
侍卫往两边一闪。圣上见他等觳觫战栗,不敢抬头,叫卢方抬起头来。卢方秉正向上。仁宗看了,点了点头,暗道:“看他相貌出众,武艺必定超群。”因问道:“居住何方?结义几人?作何生理?”卢方一一奏罢。圣上又问他:“因何投到开封府?”卢方连忙叩首奏道:“罪民因白玉堂年幼无知,惹下滔天大祸,全是罪民素日不能规箴忠告善导,致令酿成此事。惟有仰恳天恩,将罪民重治其罪。”奏罢,叩头碰地。仁宗见他情甘替白玉堂认罪,真不愧结盟的义气,圣心大悦。
忽见那边忠烈祠旗杆上黄旗被风刮得唿喇喇乱响,又见两旁的飘带有一根却裹住滑车。圣上却借题发挥道:“卢方,你为何叫做盘桅鼠?”卢方奏道:“只因罪民船上篷索断落,罪民曾爬桅结索,因此叫为盘桅鼠。实乃罪民末技。”圣上道:“你看,那旗杆上飘带缠绕不清,你可能够上去解开么?”卢方跪着,扭项一看,奏道:“罪民可以勉力巴结。”圣上命陈林将卢方领下丹墀,脱去罪衣罪裙,来到旗杆之下。他便挽掖衣袖,将身一纵,蹲在夹杆石上,只用手一扶旗杆,两膝一拳,只听哧哧哧哧,犹如猿猴一般,迅速之极,早已到了挂旗之处。先将绕在旗杆上的解开,只见他用腿盘旗杆,将身形一探,却把滑车上的飘带也就脱落下来。此时,圣上与群臣看的明白,无不喝彩。忽又见他伸开一腿,只用二腿盘住旗杆,将身体一平,双手一伸,却在黄旗一旁又添上了一个顺风旗。众人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