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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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热闹不叫侄儿开开眼反到留在家里我如何受得来呢?一连闷了好几日。偏偏的丁大叔时刻不离左右急得侄儿没有法儿。无奈何悄悄地偷了丁大叔五两银子做了盘费我要上卧虎沟看个热闹去。不想今日住在此店又遇见了对头。”
蒋爷听了暗暗点头道“好小子!拿着厮杀对垒当热闹儿真好胆量好心胸!但只一件欧阳兄、智贤弟既将他交给丁贤弟想来是他去不得。若去得时为什么不把他带了去呢?
其中必有个缘故。如今我既遇见他岂可使他单人独往呢?”
正在思索只听艾虎问道“蒋叔父今日此来是为拿要犯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呢?”蒋爷道“我岂为要犯而来。原是为奉相谕派我找寻你义父。只因圣上想起相爷惟恐一时要人没个着落如何回奏呢因此派我前来。不想在此先拿了姚成。”
艾虎道“蒋叔父如今意欲何往呢?”蒋爷道“我原要上茉花村来着。如今既知你义父上了卧虎沟明日只好将姚成送县起解之后我也上卧虎沟走走。”艾虎听了欢喜道“好叔叔千万把侄儿带了去。若见了我师父与义父就说叔父把侄儿带了去的也省得他二位老人家嗔怪。”蒋平听了笑道“你倒会推干净儿。难道久后你丁大叔也不告诉他们二人么?”
艾虎道“赶到日子多了谁还记得这些事呢?即便丁大叔告诉了事已如此我师父与义父也就没有什么怪的了。”蒋爷暗想道“我看艾虎年幼贪酒而且又是私逃出来的莫若我带了他去一来尽了人情二来又可找欧阳兄。只是他这样必须如此如此。”想罢对艾虎道“我带虽把你带去你只要依我一件事。”艾虎听说带他去好生欢喜便问道“四叔你老只管说是什么事侄儿无有不应的。”蒋爷道“就是你的酒每顿只准你喝三角多喝一角都是不能的。你可愿意么?”艾虎听了半晌方说道“三角就是三角。吃荤强如吃素。到底有三角可以解解馋也就是了。”叔侄两个整整的谈了半夜。
不一时到东耳房照看惟听见曹标抱怨姚成不了姚成到了此时一言不发不过垂头叹气而已。
到了天色将晓蒋爷与艾虎梳洗已毕打了包裹。艾虎不用蒋爷吩咐他就背起行李叫地方、保甲押着曹标、姚成竟奔唐县而来。到了县衙蒋爷投了龙边信票。不多时请到书房相见。蒋爷面见何县令将始末说明。因还要访查北侠就着县内派差役押解赴京。县官即刻办书并申明护卫蒋爷上卧虎沟带了一笔。蒋爷辞了县官将龙票仍用油纸包好带在贴身与艾虎竟自起身。
这书办妥起解到家。来至开封投书。包公升堂用刑具威吓得姚成一一供招原是水贼曾害过倪仁夫妇。又追问马强交通襄阳之事姚成供出马强之兄马刚曾在襄阳交通信息。取了招供即将姚成毙于铡下。曹标定罪充军。此案完结不表。
再说蒋平、艾虎自离了唐县往湖广进发。果然艾虎每顿三角酒。一日来至濡口雇船船家富三水手二名。蒋爷在船上赏玩风景心旷神怡颇觉有趣。只见艾虎两眼朦胧不似坐船仿佛小孩子上了摇车儿睡魔就来了。先前还前仰后合扎挣着坐着打盹到后来放倒头便睡。惟独到喝酒之时精神百倍又是说又是笑。只要三角酒一完“咯噔”地就打起哈气来了饭也不能好生吃。蒋爷看了这番光景又怕他生出病来想了想在船上无妨也只好见一半不见一半由他去便了。
这日刚交申时光景正行之间忽见富三说道“快些撑船找个避风的所在风暴来了。”水手不敢怠慢连忙将船撑在鹅头矶下。此处却是珍玉口极其幽僻。将船湾住下了铁锚。整饭食吃毕已有掌灯之时却是平风浪静毫无动静。
蒋爷暗道“并无风暴为何船家他说有风呢?哦是了想是他心怀不善别是有什么意思罢?倒要留神!”只听呼噜噜呼声震耳原来是艾虎饮后食困他又睡着了。蒋爷暗道“他这样贪杯好睡焉有不误事的呢。”正在犯想又听忽喇喇一阵乱响连船都摆起来万籁皆鸣。果然大风骤起波涛汹涌浪打船头。蒋爷方信富三之言不为虚谬。幸喜乱刮了一阵不大工夫天开月霁趁着清平波浪荡漾夜色益发皎沽不肯就睡独坐船头赏玩多时。约有二鼓刚要歇息觉得耳畔有人声唤“救人呀救人!”顺着声音细看眼往西北一观隐隐有个灯光闪闪灼灼。蒋爷暗道“此必有人暗算。我何不救他一救呢。”忙迫之中也不顾自己衣服将鞋脱在船头跳在水内踏水面而行。忽见一人忽上忽下从西北顺流漂来。
蒋爷奔到跟前让他过去从后将发揪住往上一提。那人两手乱抓乱挠蒋爷却不叫他揪住。这就是水中救人的绝妙好法子。但凡人落了溺水慢说道是无心落水就是自己情愿淹死到了临危之际再无有不望人救之理。他两手扎挣见物就抓若被抓住却是死劲再也不得开的。往往从水中救人反被溺死的带累倾生皆是救得不得门道之故。再者凡溺水的两手必抓两把淤泥那就是挣命之时乱抓的。如今蒋爷提住那人容他乱抓之后方一手提住头发一手把住腰带慢慢踏水奔到崖岸之上。幸喜工夫不大略略控水即便苏醒哼哼出来。
蒋爷方问他名姓。
原来此人是个五旬以外的老者姓雷名震。蒋爷听了便问道“现今襄阳王殿前站堂官雷英可是本家么?”雷震道“那就是小老儿的儿子。恩公为何知道?”蒋爷道“我是闻名有人常提却未见过。请问老丈家住哪里意欲何住?”
雷震道“小老儿就在襄阳王的府衙后面有二里半之远在八宝村居住。因女儿家内贫寒是我备了衣服簪环前往陵县探望因此雇了船只。谁知水手是弟兄二人一个米三一个米七。他二人不怀好意见我有这衣服箱笼他说有风暴船不可行便藏在此处。他先把我跟的人杀了小老儿喊叫救人他却又来杀我。是我一急将船窗撞开跳在水中自己也就不觉了。多亏恩公搭救!”蒋爷道“大约船尚未开老丈在此略等我给你瞧瞧箱笼去。”雷震听了焉有不愿意的呢连忙说道“敢则是好只是又要劳动恩公。”蒋爷道“不打紧。你在此略等俺去去就来。”说罢跳在水内一个猛子来至有灯光船边。只听二贼说道“且打开箱笼看看包管兴头的。”蒋爷把住船边身体一跃道“好贼!只顾你们兴头却不管别人晦气了!”说着话到船上。米七猛听见一人答言提了刀钻出舱来尚未立稳蒋爷抬腿就是一脚。虽然未穿鞋这一脚儿踢了个正着恰恰踢在米七的腮颊之上如何禁得起?身体一歪栽在船上手松刀落。蒋爷跟步抢刀在手照着米七一搠登时了帐。米三在船上看得明白说声“不好!”
就从雷老者破窗之处蹿入水内去了。蒋爷如何肯放纵身下水捉住贼的双脚往上一提出了水面犹如捣碓一般立刻将米三串了个老满儿。然后提到船上进舱找着绳子捆缚好了将他脸面向下控起水来。蒋爷复又跳在水内来至崖岸背了雷震送上船去告诉他道“此贼如若醒来老丈只管持刀威吓他不要害怕已然捆缚好好的了。俟天亮时另雇船只便了。”说罢翻身入水来到自己湾船之处。一看罢了!
踪影全无敢则是富三见得了顺风早已开船去了。
蒋爷无奈只得仍然踏水面到雷震那里船上。正听雷老者颤巍巍地声音道“你动一动我就是一刀!”蒋爷知道他是害怕远远就答言道“雷老者俺又回来了。”雷震听了一抬头见蒋爷已然上船心中好生欢喜道“恩公为何去而复返?”蒋爷道“只因我的船只不见想是开船走了。莫若我送了老丈去如何?”雷震道“有劳恩公何以酬报?”蒋爷道“老丈有衣服借一件换换。”雷震应道“有有有。却是四垂八挂的。”蒋爷用丝缚束腰将衣襟拽起。等到天明用篙撑开一脚将米三踢入水中。倒把老者吓了一跳道“人命关天这还了得!”蒋爷笑道“这厮在水中做生涯不知劫了多少客商害了多少性命。如今遇见蒋某算是他的恶贯已满理应除却。还心疼他做怎的?”雷震嗟叹不已。
且不言蒋爷送雷震上陵县。再说小爷艾虎整整的睡了一夜猛然惊醒不见了蒋平连忙出舱问道“我叔叔往哪里去了?”
富三道“你二人同舱居住为何问我?”艾虎听了慌忙出舱看视。见船头有鞋一双不觉失声道“嗳呀四叔掉在水内了。别是你等有意将他害了罢?”富三道“你这小客官说话好不晓事!昨晚风暴将船湾住我们俱是在后舱安歇的前舱就是你二人。想是那位客官夜间出来小解失足落水或者有的。如何是我们害了他呢?”水手也说道“我们既有心谋害何不将小客官一同谋害为何单单害那客官一人呢?”又一水手道“别是你这小客官见那客官行李沉重把他害了反倒诬赖我们罢?”小爷听了将眼一瞪道“岂有此理满口胡说!那是我叔父俺如何肯害他?”水手道“那可难说。现在包裹行李都在你手内你还赖谁呢?”小爷听了揎拳掠袖就要打他们水手。富三忙拦道“不要如此。据我看来那位客官也不是被人谋害的也不是失脚落水的竟是自投在水内的。
大家想想若是被人谋害或者失足落水焉有两只鞋好好放在一边之理呢?”一句话说得众人省悟。水手也不言语了艾虎也不生气连忙回转舱内。见包裹未动打开时衣服依然如故连龙票也在其内;又把兜肚内看了一看尚有不足百金只得仍然包好。心中纳闷道“蒋四叔往何处去了呢?难道夤夜之间摸鱼去了?正在思索只听富三道“小客官已到了停泊之处了。”艾虎无奈束兜肚背了包裹搭跳上岸迈步向前去了。船价是开船付给了所谓船家不打过河钱。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 透消息遭困螺蛳轩
且说丁家弟兄听见丁母叫他二人说话,大爷道:“原叫将此女交在妹子处,惟恐夜深惊动老人家,为何太太却知道了呢?”
二爷道:“不用犹疑,咱弟兄进去便知分晓了。”弟兄二人往后而来。
原来郭增娇来到月华小姐处,众丫环围着她问。郭增娇便将为何被掠,如何遭逢姓展的搭救。刚说至此,辗小姐的亲近丫环就追问起姓展的是何等样人。郭增娇道。“听说是什么御猫儿,现在也被擒困住了。”丫环听至展爷被擒,就告诉了小姐。小姐暗暗吃惊,就叫她悄悄回太太去,自己带了郭增娇来至太太房内。太太又细细地问了一番,暗自思道:“展姑爷既来到松江,为何不到茉花村,反往陷空岛去呢?或者是兆兰、兆惠明知此事,却暗暗的瞒着老身不成?”想至此,疼女婿的心盛,立刻叫他二人。
及至兆兰二人来至太太房中,见小姐躲出去了。丁母面上有些怒色,问道:“你妹夫展熊飞来至松江,如今已被人擒获,你二人可知道么?”兆兰道:“孩儿等实实不知。只因方才问那老头儿,方知展兄早已在陷空岛呢。他其实并未上茉花村来。孩儿等再不敢撒谎的。”丁母道:“我也不管你们知道不知道。哪怕你们上陷空岛跪门去呢,我只要我的好好女婿便了。我算是将姓展的交给你二人了,倘有差池,我是不依的。”兆蕙道:“孩儿与哥哥明日急急访查就是了。请母亲安歇罢。”二人连忙退出。
大爷道:“此事太太如何知道的这般快呢?尸二爷道:“这明是妹子听了那女子言语,赶着回太太。衅事全是妹子撺掇的,不然见了咱们进去,如何却躲开了呢?”大爷听了倒笑起来了。
二人来到厅上,即派妥当伴当四名,另备船只,将棕箱抬过来,护送郭彰父女上瓜州,务要送到本处,叫他亲笔写回信来。郭彰父女千恩万谢的去了。
此时天已黎明。大爷便向二爷商议,以送胡奇为名,暗暗探访南侠的消息。丁二爷深以为然。次日便备了船只,带上两个伴当,押着胡奇并原来的船只,来至卢家庄内。早有人通知白玉堂。白玉堂已得了何寿从水内回庄说胡奇替兄报仇之信;后又听说胡奇被北荡的人拿去,将郭彰父女救了,料定茉花村必有人前来。如今听说丁大官人亲送胡奇而来,心中早已明白是为南侠,不是专专的为胡奇。略为忖度,便有了主意,连忙迎出门来。各道寒喧,执手让至厅房。又与柳青彼此见了。丁大爷先将胡奇交代。白玉堂自认失察之罪,又谢兆兰护送之情。
谦逊了半晌。大家就座。使吩咐将胡奇、胡烈一同送往松江府究治。即留丁大爷饮酒畅叙。兆兰言语谨慎,毫不露于形色。
酒至半酣,丁大爷问起:“五弟一向在东京作何行止?”
白玉堂便夸张起来:如何寄简留刀,如何忠烈祠题诗,如何万寿山杀命,又如何搅扰庞太师误杀二妾,渐渐说至盗三宝回庄。”
不想目下展熊飞自投罗网,巳被擒获。我念他是个侠义之人,以礼相待。谁知姓展的不懂交情,是我一怒,将他一刀…….”
刚说至此,只听丁大爷不由地失声道:“嗳呀!”虽然“嗳呀”出来,却连忙收神改口道:“贤弟你此事却闹大了。岂不知姓展的他乃朝廷家的命官,现奉相爷包公之命前来,你若真要伤了他的性命,便是背叛,怎肯与你甘休。事体不妥,此事岂不是你闹大了么?”白玉堂笑吟吟地道:“别说朝廷不肯甘休,包相爷那里不依,就是丁兄昆仲大约也不肯与小弟甘去休罢?小弟虽然糊涂,也不至到如此田地。方才之言,特取笑耳。小弟已将展兄好好看承,候过几日,小弟将展兄交付仁兄便了。”
丁大爷原是个厚道之人,叫白玉堂这一番奚落,也就无的话可说了。
白玉堂却将丁大爷暗暗拘留在螺蛳轩内;左旋右转,再也不能出来。兆兰却也无可如何,又打听不出展爷在于何处,整整的闷了一天。到了掌灯之后,将有初鼓,只见一老仆从轩后不知从何处过来,带领着小主约有八九岁,长得方面大耳,面庞儿颇似卢方。那老仆向前参见了丁大爷。又对小主说道:“此位便是茉花村丁大员外。”小主上前拜见。只见这小孩子深深打了一恭,口称:“丁叔父在上,侄儿卢珍拜见。奉母亲之命,特来与叔父送信。”丁兆兰已知是卢方之子,连忙还礼。
便问老仆道:“你主仆到此何事?”老仆道:“小人名叫焦能。
只因奉主母之命,惟恐员外不信,待命小主跟来。我的主母说道,自从五员外回庄以后,每日不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