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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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投降!”沙龙等听了不由地骇目惊心。
你道如何?原来蓝骁暗令喽罗围困沙龙只要诱敌不准交锋。心想把他奈何乏了一鼓而擒之将他制服作为自己的膀臂;故此他在高山岗上张望。见沙龙二人有些乏了满心欢喜。惟恐有失又叫喽罗上山调四哨头领按山口埋伏如听鼓响四面锣声齐鸣一齐呐喊惊吓于他。那时再为劝说断无不归降之理。猛又见东西一阵披靡喽罗往左右一分已知是沙龙的接应。他便擂起鼓来果然各山口响应呐喊扬威声声要拿沙龙。他在高岗之上挥动令旗沙龙投东他便指东沙龙投西他便指西。沙龙父女同孟焦二人跑够多时不是石如骤雨就是箭似飞蝗毫无一个对手厮杀之人。跑来跑去并无出路只得五人团聚一处歇息商酌。
且不言沙龙等被困。再说卧虎庄上自焦赤押了驮轿进庄所有渔猎众家的妻女皆知救了官儿娘子来谁不要瞧瞧官儿娘子是什么模样全当做希希罕儿一般。你来我去只管频频往来却不敢上前止于偷偷摸摸扒扒窗户或又掀掀帘子。
及到人家瞧见他他又将身一撤直似偷油吃的耗子一般。倒是张立之妻李氏受了凤仙之托极力的张罗却又一人张罗不过来应酬了何夫人又应酬小相公金章额外还要应酬丫环仆妇觉得累得很。出来便向众妇人道“众位大妈、婶子你们与其在这里张的望的怎的不进去看看呢?陪着说说话儿我也有个替换儿。”众人也不答言也有摆手儿的也有摇头儿的又有扭扭捏捏躲了的又有咭咭咕咕笑了的。李氏见了这番光景赌气子转身进了角门。
原来角门以内就是跨所。当初凤仙、秋葵曾说过如若房屋盖成也不准张家姐姐搬出故此张立夫妇带同牡丹仍在跨所居住。李氏见了牡丹道“女儿今有员外救了官儿娘子前来。妈妈一人张罗不过来别人都不敢上前女儿敢去也不敢呀?你若敢去妈妈将你带过去咱娘儿两个也有个替换。
你不愿意就罢。”牡丹道“母亲这有什么呢。孩儿就过去。”李氏欢喜道“还是女儿大方。你把那头儿抿抿把大褂子罩上。我这里烹茶你就端过去。”牡丹果然将头儿整理整理换衣系裙。
不多时李氏将茶烹好用茶盘托来递与牡丹。见牡丹抿得头儿光光油油的衬着脸儿红红白白的穿着件翠森森的衫儿系着条青簇簇裙儿真是娇娇娜娜袅袅婷婷。虽是布裙荆钗胜过珠围翠绕。李氏看了乐得眉开眼笑随着出了角门。众妇女见了一个个低言悄语接耳交头。这个道“大妗子你看呀张奶奶又显摆她闺女呢。”那个道“二娘儿你听罢看她见了官儿娘子说些吗耶咱们些见识。”说话间李氏上前将帘掀起牡丹端定茶盘轻移莲步至屋内慢闪秋波一看觉得肝连胆一阵心酸。忽听小金章说道“嗳呀你不是我牡丹姐姐么?想煞兄弟了!”跑过来抱膝跪倒。牡丹到了此时手颤腕软当啷啷茶杯落地将金章抱住瘫软在地。何氏夫人早已向前搂住牡丹“儿”一声“肉”一声叫了半日“哇”地一声方哭出来了真是悲从中心出。慢说他三人泪流满面连仆妇、丫环无不拭泪在旁劝慰。窗外的田妇村姑不知为着何事俱各纳闷。独有李氏张妈愣柯柯的劝又不是不劝又不是好容易将她母女三人搀起。
何氏夫人一手拉住牡丹一手拉住了金章哀哀切切地一同坐了方问与奶公奶母赴唐县如何至此。牡丹哭诉遇难情由。
刚说至张公夫妇捞救猛听得李氏放声哭道“嗳呀可坑了我了!”她这一哭比方才她母女姐弟相识犹觉惨切。她想“没有儿女的怎生这样的苦法?索性没有也倒罢了好容易认着一个如今又被本家认去。这以后可怎么好?”越想越哭越哭越痛张着瓢大的嘴扯着喇叭似的嗓子好一场大哭。
何氏夫人感念她救女儿之情将她搀了过来一同坐了劝慰多时。牡丹又说“妈妈只管放心决不辜负厚恩。”李氏方住了声。
金章见他姐姐穿的是粗布衣服立刻磨着何氏夫人要他姐姐的衣服。一句话提醒了李氏即到跨所取衣服。见张立拿茶叶要上外边去李氏道“大哥那是给人家的女儿预备的茶叶你为何拿出去?”张立道“外面来了多少二爷们连杯茶也没有。说不得只好将这茶叶拿出。你如何又说人家女儿的话呢?”李氏便将方才母女相认的话说了。张立听了也无可如何且先到外面张罗。张立来至厅房众仆役等见了道谢。
张立急忙烹茶。
忽见庄客进来说道“你等众位在此厅上坐不得了且至西厢房吃茶罢。我们员外三位至厚的朋友到了。”众仆役听了俱各出来躲避。只见外面进来了三人却是欧阳春、智化、丁兆蕙。原来他三人到了襄阳探听明白。赵爵立了盟书恐有人盗取关系非浅因此盖了一座冲霄楼将此书悬于梁间下面设了八卦铜网阵处处设了消息时时有人看守。原打算进去探访一番后来听说圣上钦派颜大人巡按襄阳又是白玉堂随任供职。大家计议莫若仍回卧虎沟与沙龙说明同去辅佐巡按帮助玉堂又为国家又尽朋情岂不两全其美。因此急急赶回来了。
来至庄中不见沙龙。智化连忙问道“员外哪里去了?”
张立将救了太守的家眷蓝骁劫战赤石崖不但员外与孟、焦二位去了连两位小姐也去了打算救应至今未回。智化听了说道“不好!此事必有舛错不可迟延。欧阳兄与丁贤弟务要辛苦辛苦。”丁二爷道“叫我们上何方去呢?”智化道“就解赤石崖之围。”丁二爷道“我与欧阳兄都不认得如何是好?”张立道“无妨现有史云他却认得。”丁二爷道“如此快唤他来。”张立去不多时只见来了七人听说要上赤石崖同史云全要去的。智化道“很好。你等随了二位去罢不好逞强好勇只听吩咐就是了。欧阳兄专要擒获蓝骁。丁贤弟保护沙兄父女。我在庄中防备贼人分兵抢夺家属。”北侠与丁二官人急急带领史云七人直奔赤石崖去了。
这里智化叫张立进内安慰众女眷人等不必惊怕惟恐有着急欲寻自尽等情。又吩咐众庄客“前后左右探听防守倘有贼寇来时不要声张暗暗报我知道我自有道理。”登时把个卧虎庄主张的井井有条。可见他料事如神机谋严密。
且说北侠等来至赤石崖的西山口见有许多喽罗把守。这北侠招呼众人道“守汛喽罗听真俺欧阳春前来解围快快报与你家山主知道。”西山口的头领不敢怠慢连忙报与蓝骁。蓝骁问道“来有多少人?”头领道“来了二人带领庄丁七人。”蓝骁暗道“共有九人不打紧。好便好如不好时连他等也困在山内索性一网打尽。”想罢传与头领叫把他等放进山口。早见沙龙等正在那里歇息。彼此相见不及叙语。北侠道“俺见蓝骁去。丁贤弟小心呀!”说罢带了七人奔至山岗。蓝骁迎了下来问道“来者何人?”北侠道“俺欧阳春特来请问山主今日此举是为金太守呀还是为沙员外呢?”蓝骁道“俺原是为擒拿太守金辉却不与沙员外相干。谁知沙员外从我们头领手内将金辉的家眷抢去不算额外还要和我要金辉。这不是沙员外欺我太甚么!所以将他困住务要他归附方罢。”北侠笑道“沙员外何等之人如何肯归附于你?再者你无故的截了皇家的四品黄堂这不成了反叛了么?”蓝骁听了大怒道“欧阳春你今此来端得为何?”北侠道“俺今特来拿你!”说罢抡开七宝刀照腿砍来。蓝骁急将铁棒一迎。北侠将手往外一削噌地一声将铁棒狼牙削去。蓝骁暗说“不好!”又将左手铁棒打来。
北侠尽力往外一磕又往外一削迎的力猛蓝骁觉得从手内夺的一般飕地一声连磕带削棒已飞出数步以外。蓝骁身形晃了两晃。北侠赶步纵身上了蓝骁的马后一伸左手攥住他的皮腰带将他往上一提蓝骁已离鞍心。北侠将身一转连背带扛往地下一跳右肘把马跨一捣那马咴地一声往前一蹿。北侠提着蓝骁一松手咕咚一声栽倒尘埃。史云等连忙上前擒住登时捆缚起来。
此一段北侠擒蓝骁迥与别书不同交手别致迎逢各异。
至于擒法更觉新奇。虽则是失了征战的规矩却正是侠客的行藏一味的巧妙灵活决不是卤莽灭裂好勇斗狠那一番的行为。
且说丁兆蕙等早望见高岗之上动手趁他不能挥动令旗失却眼目大家奋勇杀奔西山口来。头领率领喽罗如何抵当得住一群猛虎?发了一声喊各自逃出去了。丁兆蕙独自一人擎刀把住山口先着凤仙、秋葵回庄然后沙龙与兆蕙复又来到高岗。
此时北侠已追问蓝骁金太守在于何处。蓝骁只得说出已解山中即着喽罗将金辉、丁雄放下山来。北侠就着史云带同金太守先行回庄。至西山口叫孟、焦二人也来押解蓝骁上山剿灭巢穴去了。要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一回 大夫居饮酒逢土棍
且说欧阳爷、丁大爷在庙中彼此闲谈。北侠说:“逢场作戏,其中还有好处。”丁大爷问道:“其中有何好处?请教。”
北侠道:“那马刚他既称孤道寡,不是没有权势之人。你若明明把他杀了,他若报官,说他家员外被盗寇持械戕命,这地方官怎样办法?何况又有他叔叔马朝贤在朝,再连催几套文书,这不是要地方官纱帽么?如今改了面目将他除却,这些姬妾妇人之见,他岂不又有枝添叶儿,必说这妖怪青脸红发,来去无踪,将马刚之头取去。况还有个胖妾吓倒,他的痰向上来,十胖九虚,必也丧命。人家不说他是痰,必说是被妖怪吸了魂魄去了。他纵然报官,你家出了妖怪,叫地方官也是没法的事。
览弟想想,这不是好处么?”丁大爷听了,越想越是,不由地赞不绝口。二人闲谈多时,略为歇息,天已大亮。与了瘸道香资,二人出庙。丁大爷务必请北侠同上茉花村暂住几日,俟临期再同上灶君祠会齐,访拿花冲。北侠原是无牵无挂之人,不能推辞,同上茉花村去了。这且不言。
单说二员外韩彰自离了汤团铺,竟奔杭州而来。沿路行去,闻得往来行人尽皆笑说,以“花蝶设誓”当做骂话。韩二爷听不明白,又不知花蝶为谁。一时腹中饥饿,见前面松林内酒幌儿,高悬一个小小红葫芦,因此步入林中。见周围芦苇的花幛,满架的扁豆秧儿,正当秋令,豆花盛开。地下有种着些儿草花,颇颇有趣。来到门前,上悬一匾,写着“大夫居”三字。韩爷进了门。前院中有两张高桌,却又铺着几领芦席,设着矮座。那边草房三间,有个老者在那里打盹。
韩爷看了一番光景,正惬心怀,便咳嗽一声。那老者猛然惊醒,拿了手巾前来,问道:“客官吃酒么?”韩爷道:“你这里有什么酒?”老者笑道:“乡居野况,无甚好酒,不过是白干烧酒。”韩爷道:“且暖一壶来。”老者去不多时,暖了一壶酒,外有四碟:一碟盐水豆儿,一碟豆腐干,一碟吹甬麻花,一碟薄脆。韩爷道:“还有什么吃食?”老者道:“没有别的,还有卤煮斜尖豆腐合热鸡蛋。”韩爷吩咐:“再暖一角酒来,一碟热鸡蛋,带点盐水儿来。”老者答应。刚要转身,见外面进来一人,年纪不过三旬,口中道:“豆老丈,快暖一角酒来,还有事呢。”老者道:“吓,庄大爷,往哪里去,这等忙?”
那人叹道:“嗳!从那里说起!我的外甥女巧姐不见了。我姐姐哭哭啼啼叫我给姐夫送信去。”韩爷听了,便立起身来让座。
那人也让了三言两语。韩爷便把那人让至一处。那人甚是直爽,见老儿拿了酒来,他却道:“豆老丈,我有一事。适才见幛外有几只雏鸡,在那里刨食吃。我与你商量,你肯卖一只与我们下酒么?”豆老笑道:“那有什么呢。只要大爷多给几钱银就是。”那人道:“只管弄去,做成了,我给你二钱银子如何?”
老者听说二钱银子,好生欢喜的去了。韩爷拦道:“兄台却又何必宰鸡呢。”那人道:“彼此有缘相遇,实是三生有幸;况我也当尽地主之谊。”说毕彼此就座,各展姓字。原来此人姓庄名致和,就在村前居住。韩爷道:“方才庄兄说还有要紧事:不是要给令亲送信么?不可因在下耽搁了工夫。”庄致和道:“韩兄放心。我还要在就近处访查访查呢。就是今日赶急送信与舍亲,他也是没法子。莫若我先细细访访。”正说至此,只见外面进来了一人,口中嚷道:“老豆啊,咱弄一壶热热的。”
他却一溜歪斜坐在那边桌上,脚登板凳,立愣着眼,瞅着这边。韩爷见他这样形景,也不理他。
豆老儿拧着眉毛,端过酒去。那人摸了一摸,道:“不热呀,我要热热的。”豆老儿道:“狠热了吃不到嘴里,又该抱怨小老儿了。”那人道:“没事,没事,你只管烫去。”豆老儿只得从新烫了来,道:“这可热的狠了。”那人道:“热热的很好,你给我斟上凉着。”豆老儿道:“这是图什么呢?”那人道:“别管!大爷是这么个脾气儿。我且问你,有什么荤腥儿拿一点我吃。”豆老儿道:“我这里是大爷知道的,乡村铺儿那里讨荤腥来。无奈何,大爷将就些儿罢。”那人把醉眼一瞪,道:“大爷花钱,为什么将就呢?”说着话,就举起手来。豆老儿见势头不好,便躲开了。那人却趔趄趔趄的来至草房门前,一嗅,觉得一股香味扑鼻,便进了屋内。一看,见柴锅内煮着一只小鸡儿,又肥又嫩。他却说道:“好啊!现放着荤菜,你说没有。老豆,你可是猴儿拉稀,坏了肠子咧。”豆老忙道:“这是那二位客官花了二钱银子煮着自用的。大爷若要吃时,也花二钱银子,小老儿再与你煮一只就是了。”那人道:“什么二钱银子!大爷先吃了,你再给他们煮去。”说罢,拿过方盘来,将鸡从锅内捞出,端着往外就走。豆老儿在后面说道:“大爷不要如此,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这如何使得!”那人道:“大爷是嘴急得等不得,叫他们等着去罢。”
他在这里说,韩爷在外面已听明白,登时怒气填胸,立起身来,走至那人跟前,抬腿将木盘一踢,连鸡带盘全合在那人脸上。鸡是刚出锅的,又搭着一肚子滚汤,只听那人“嗳呀”一声,撒了手,栽倒在地,登时满脸上犹如尿泡里串气儿,立刻开了一个果子铺,满脸鼓起来了。韩爷还要上前,庄致和连忙拦住。韩爷气忿忿的坐下。那人却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