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风流-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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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萍走到我身边,直视陈文贤,说:“爸,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和阿明只有瑶瑶一个女儿,绝对不会生第二个。”
什么叫领袖风范?我老婆就是十足的领袖风范,我也不做什么千八百万的黄粱美梦了,还是严格遵守基本国策、紧密团结在以老婆为核心的和谐社会中、一家三口高举伟大旗帜和平崛起吧。于是我昂首挺胸发出回应:“对,绝不生第二个。”
陈文贤看着月萍,说:“月萍,你就不能体谅爸爸的苦衷么?”
“这是天意,”月萍说,“老天送我一个女儿,我必须接受,并且把她好好养大。你当年是这样对我,我也这样对女儿。瑶瑶也是陈家的血脉,没有任何区别。”
陈文贤惨然笑道:“区别大了……太大了……”
一旁的陈文贵发言说:“月萍,大哥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陈家的男孙,为此甚至不惜找个像王明这样的女婿,你千万别让大哥伤心,尽量配合一下——”
我一听火了,打断道:“你也姓陈,去外面找个女人生儿子还来得及,反正也是为了家族大业,你老婆深明大义,应该不会反对。”
陈文贵冷笑道:“王明,我看你是尾巴翘上天了,陈家的事哪轮得到你插嘴?信不信我——”
“住嘴!”我再次打断,“你连老子生小孩都要干涉,老子就不能说你两句?你算什么东西?以前喊你叔叔是看得起你,现在要是惹毛了老子,他妈当场打死你!”
我恶形恶状,一改以往温文尔雅的作风,在场除陈文贤和月萍外从无人见过,都有些惊诧,一时愣住说不出话来。月萍拉住我的手,对我摇摇头,冷冷说道:“二叔,小姑,这是我和阿明的事,你们最好少发言,否则别怪我目无尊长。”
陈文贤说:“月萍,陈家好不容易创下这些基业,你就忍心看着陈家到我这一代终止么?”
月萍说:“你放心,你的事业我和阿明会帮忙打理,将来瑶瑶长大后也可以接手,我们保证做好,绝不让陈家产业在我们手中没落。”
陈淑珍看我一眼,冷笑道:“月萍,我看你是中了王明的计,陈家产业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一再拒绝生男孩,就是为了占有——”
“闭嘴!”我打断说,“再他妈废话,老子活活弄死你!”他妈的,豁出去了,今儿给他们来个下马威,看以后谁还敢跟老子得瑟!
陈文贤冷冷地说:“阿明,注意你的态度。”
我说:“你放心,我不贪图你的财产,你公司的事我永远不会插手,省得你看我像个贼似的。不过我也警告你,拿主意之前最好体会一下我的心情,别擅自替我做决定。”说到这儿感觉还不够,于是再加一段,“在场的人都给我记住,我不比你们高半头、也不比你们矮半头,大家都是农民,谁也不比谁高档。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视我的警告于不顾,我立马跟他玩命!”
好吧,这下彻底撕破脸皮了,以后大家伙儿按规章制度办事,谁也别跟我装糊涂。
农民们呆滞无语。月萍发表总结性陈词:“今天是我女儿的满月酒,就算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婴儿,我也不想有一丁点的不愉快,希望你们听进去,晚上我要办一个高高兴兴的宴会。阿明,我们走。”
我们手牵手离开,回到房间,月萍赶走陈丽芬和陆晓敏,从张大姐手里抢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我摸摸她的头发,说:“给你添麻烦了。”
月萍笑了笑,说:“我也想说这句话。”
我搂住月萍,柔声说:“休息一下,今晚咱们给女儿办个最好的满月酒。”
月萍有些走神,“嗯”了一声,陷入沉默。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村口酒店,正式举行满月酒宴。共有三十多桌,其中二十桌是幸福村各家代表,五桌是我家亲戚,五桌是我的朋友和同事。我爸、弟弟、郑虹、小侄儿一家,李军等老哥们,还有沈磊和恒远公司属下都来齐了,大家欢聚一堂,我女儿陈瑶就是当仁不让的主角。
我和月萍抱着陈瑶向每一桌的亲朋好友致敬,小家伙不怕生,从头到尾没哭一次,见了谁都咯咯直笑,把大伙儿逗得喜笑颜开,月萍、我妈、李玉桂都很开心,炫耀似的绕场一周,成心要让每个人见证我女儿的可爱,我却蓦地生出许多感慨。
陈瑶是满场的焦点,事实上从她孕育时起就是焦点,所有人都在关注她,对她寄予许多不该由她承受的希望,她轻轻巧巧的身子因此变得格外沉重,甚至连我这个父亲的生活都和她联系起来,可她不过是个满月的孩子,除了吃奶睡觉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叫,让这样一个小孩承受巨大的压力,难道不觉得太过残忍吗?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发自内心地坚定了我的决心,我这辈子只有陈瑶一个女儿,无论别人给我多少好处都不会改变,我不能减弱别人对她的喜爱,所有人的感情必须聚集在她一人身上。
当晚回到家中,孩子和保姆睡一间房,月萍特别高兴,喝了很多酒,头晕目眩东倒西歪,于是我和她早早上床休息。
半夜时分,我被一阵响动惊醒,睁眼看去,只见月萍斜靠床边,身子轻轻颤抖,似乎在低声哭泣。我吃了一惊,正要开口询问,只听月萍颤声喃喃道:
“苦命的瑶瑶……你怎么就是个女孩、怎么就不是男孩……”
我心头百感交集,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可怜的小宝贝儿啊……
正文篇 二 第六十五章 摸石头过河
我卯足了劲做一个模范丈夫和标准好爸爸,这也是被逼上绝路,我必须这么做。现在我和陈家人彻底搞僵,陈文贤对我已无笑脸,陈文贵和陈淑珍更是把我当成眼中钉,只有月萍义无反顾站在我这一边,我要是再不争气,一定会伤透她的心。同时我也必须对女儿更好,陈家人时时刻刻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小陈瑶是我坚决不要陈中航的唯一理由,如果我对她不好,会被陈家人抓住把柄,脸面尽失。生活就是这么累,很多时候你的所做所为就像在演戏,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我对陈瑶最真挚的感情就在她刚出生的那一天,那是真正不掺一丝杂质的父爱,我甚至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被她软化,因此我对她格外重视,十分享受做她父亲的美妙滋味,也正是如此,陈家人对她轻描淡写的态度才会令我反感,发生强烈的抵触行为。我感到他们否定了陈瑶对我的重要性、也否定了我这个新爸爸的价值,我和月萍孕育的孩子本该是最好的,却得不到重视,这令我极度不满。
事实上我并未完全适应父亲这个角色,我也不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父爱,别的男人在生孩子前早已做好一切准备,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到“父亲”这一度量衡上,而我的懒散和慢热使我尚未彻底融入,偏偏这时候又发生了和陈家人闹僵的情况,接下来我所做的一切就像演戏一样,始终不能全身心投入地去做陈瑶的爸爸,总觉得身边有几双眼睛在看着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虽然这是我应尽的责任,但每天临睡前回想一遍,总是觉得特别累。
人是世上最复杂的动物,可能也是宇宙中最复杂的生物,外星人即使比人类更聪明,估计也不会成天纠缠在这种复杂心理中。我成天精神紧绷、提心吊胆,心灵比身体还要疲劳,而我却又是个懒惰成性的人,长久下去便十分不妙,体内充塞一股无名之火,不时涌起熊熊恶念。
月萍说要减肥,建议在楼下设置一个健身房,我十分赞成,于是买来一部跑步机、一部健身自行车、几个哑铃、还有一个大沙包,将楼下的储藏室搬空,改造成健身房,每天晚上进去锻炼,月萍跑步踩车,我就举举哑铃打打沙包,借以发泄体内那股郁气。
月萍身体素质极佳,刀口早已愈合,坐月子也很顺利,只是前阵子好吃好睡养得太胖,足有一百五十斤,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所以加紧锻炼,每天给自己定食谱,半个多月时间就轻了十多斤。我的体重没有减少,肌肉却练得很好,拳头也更硬了,有时特别想找一小子痛揍一顿,试验我的锻炼成果。
这天两人健身完毕,回房逗弄女儿,喂奶后孩子甜甜睡去,交给冯嫂看护。我们洗澡上床,痛痛快快过一次性生活,结束后仍不觉疲累,两人赤条条依偎着聊天说笑。
我笑道:“每天健身就是好,如今体力充沛,完事后一点也不累。”
月萍摸摸我胳膊,说:“还不够,没有明显的肌肉线条,你要加大强度。”
我说:“合着以前你对我的体型很不满意?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在乎外表的人呢。”
月萍说:“我要是不在乎外表,当初就不会选你,也不会被你误了终身,哼!”
“得,”我长叹道,“敢情我除了外表啥也没有,伤自尊了。不过这也是事实,你老公我就没一点像样的,还真耽误了你。”
“傻子,”月萍打我一下,说,“开玩笑你也当真,我不在乎你以前怎样,只要你有干劲、有上进心、愿意为我和女儿拼搏,不论你是否有成就我都满意。”
我说:“咱俩现在同一战线,你不说我也会撑着,怎么也要做出花样来。只是害你和家人关系不佳,有点过意不去。”
月萍皱眉沉思一阵,小声说:“你说……我们三五年后生个男孩……怎么样?”见我一脸愕然,又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说:“这个事儿吧,它本来也不是不行,关键就是你老爸太急躁,我正陶醉在初为人父的快乐中他就一个劲地跟我唱反调,还把你叔叔姑姑扯进来,搞得大家都不开心,其实只要好好商量,我也可以考虑,主要还是咱们瑶瑶……”
月萍说:“我明白你的感受,你怕将来大家都围着男孩转,没人理会女儿,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当初坚决表态不生第二胎,也有一小部分是为瑶瑶考虑。”
我问:“那么另一大部分是为什么?”
月萍说:“当然是为了你,你已经这样表态了,我如果不和你站在一起,岂不是太势单力薄?”
我说:“谢谢。”
月萍说:“放心吧,后面的事我会处理,等我身体复原就去爸公司上班,帮他好好打理生意,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一样能做,而且可以做得更好。”
我说:“如果你很想满足你爸的心愿,我可以改变主意,等瑶瑶长大些咱们就生个男孩。”
月萍沉默一阵,说:“到时再说吧,咱们夫妻俩的事自己决定,爸爸那边我来搞定,至于二叔小姑他们,你根本不用理会。”顿了顿,又说,“我很喜欢现在这样的你,真的。”
“为什么?”我奇道:“就因为我天天在家?”
月萍温柔地抚着我的胸肌,说:“以前你是一个冷血动物,现在至少有感情了,对我很体贴、对瑶瑶更细心,这是很好的现象,所以我希望你保持下去,不要因为其它事而改变。”
我苦笑道:“生活就是这么无趣,本来我们一家三口过日子会很快乐,却不得不应付许多不相干的事,总是没法省心。”
月萍说:“你别忘了,我比你小五岁,你在适应过程中,我也在学习过程中,很多时候我比你更茫然,我需要你的支持才会过得更坚强。”
我搂着她躺下,尽量给她支持。
两人赤裸裸地搂抱在一起,陷入长久的沉默,姿势相同,表情相同,可能心情也相同。
我们是年轻的小夫妻,都缺乏经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复杂的人际网络和社会关系令我们疲于应付,谁也不知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们互相联系又互相影响,我的心态会改变她的心态、她的决定会影响我的决定,我们的内心充满了彷徨,迫切需要对方的支持。生活总是不断地变化,婚姻需要互相磨合,我们正在这一过程中。
其实谁都是孤独的,哪怕有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联系,我们的内心依然有一处隐秘角落,那里空间狭小,只能容下自己的隐私,或许只有无私分享这一切的时候,我们才真正融合一体。
我和月萍再次做爱,我急于稀释我的孤独,她急于展开她的内心,我们体内的两个世界就此贯穿,或正在贯穿,我们不约而同地给这次单纯的性生活赋予许多本体之外的意义。
生活总是有许多本体之外的意义。
正文篇 二 第六十六章 有所忿
天气渐渐转热,我和陈家人的关系却越来越冷,因为谁也不会对月萍和陈瑶发脾气,我便承担了陈家人所有的不满,我这个自诩为走精品路线的上门女婿终于步入广大招赘郎的后尘,成为女方家人发泄怨愤的焦点。当然这只是气氛上的冷场,还没人公然对我叫嚣,毕竟我曾有下马威在先,骄傲的农民们不愿与我这种人直接产生冲突,这成了我唯一的与众不同之处。
月萍成功瘦身,随后就去陈文贤公司上班,陈瑶在家由冯嫂看护。我理解月萍的心意,她一心要为父亲分担工作压力,作为不生第二胎的某种补偿。月萍是深深爱着父亲的,她对陈文贤冷言冷语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就像一个被爸爸宠坏的女儿,外人难以理解这种感情,我却看在眼里。她毕竟是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很多方面都不成熟,以往冷若冰霜的形象只是掩饰,其实她的心思极为细腻。
月萍夹在当中,两头是水火不容的我和陈文贤,我当然不能让老婆难做,即便不和岳父言归于好,至少也不主动挑起战火,于是我也投入到工作中,尤其重视幸福村办公楼的装修工程,希望交出一份完满的答卷,这里的收益直接上缴给月萍,收入越高我越脸面有光。
前两个月我减少工作,沈磊只好增加工作量,常来公司驻守,他和卢韵的“合同期”已到,结束了交易,目前单身一人,继续以往逍遥快活的日子。见我正式恢复工作,他也感高兴,兴致勃勃与我讨论投资事宜,指着几份房产宣传册说:“老王,等手头几个工程结束,我们有不少收益,正好用来投资房产。”
我说:“悠着点,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不能被老丈人抓住把柄,幸福村那个工程更是一分钱也动不得,必须如数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