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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面具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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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萧瑶有些吃惊,“你知道?”
  “嗯。”谢凌鸢勾着嘴角,仰头冲着月亮,“萧瑶,你真善良。”
  萧瑶自嘲一笑,“有用么?”
  谢凌鸢敛起笑容,朝着炎焱的方向,认真地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良善无用,人善人欺,任人宰割。直到遇到他,我才知道,罪恶或许能改变世人,扭转秩序,却永远无法使我真正解脱。我可以把别人推向万劫不复,却依然摆脱不了我自己的桎梏。”
  “所以,萧瑶,你的良善的确拖累了你,但却让你坦荡通明,你相信我,这比什么都重要。”
  萧瑶平淡地笑了笑,低头不语。
  “不过,你为何同我说这些?”
  “我说了,我不像你那般怙恶不悛,我一生没做过坏事,现在做了一件算不上坏事的坏事,那我也要求个心安。”
  谢凌鸢莞尔,“那现在,安了么?”
  “嗯。”
  “萧瑶,你能对我说这些,我真的很高兴。”
  萧瑶看向谢凌鸢的侧脸,认真端详着,没有变,连那枚红痣都没变,但他就是不一样了。
  “谢凌鸢,你能遇上炎焱,你能变成现在这样幸福,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替你开心。之前我对你们说的气话,那是我疯了,你别介怀。”
  谢凌鸢怔了一下,他不想承认,他感动了。他本以为他不需要被任何人宽容,不需要被任何人原谅,这样反而破罐破摔,活得舒坦。现在,他真的第一次,感到无以复加的羞愧,而且这羞愧,怕是要背负一辈子了。萧瑶了解他,所以原谅他,这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萧瑶,你真的长大了。”
  “那是自然,我都二十四了。”萧瑶释怀一笑,突然定睛一看,拉了拉谢凌鸢,急道:“谢凌鸢,那边的光好像灭了,是不是可以了?快!我们过去!”
  不等谢凌鸢回答,萧瑶便心急如焚地跑了过去。
  “赫郎。。”萧瑶看着站在面前的英挺男人,激动地说不出话。赫连面色苍白,颈上有一道极淡的白色疤痕,额头上一层薄汗,显是方才因怕萧瑶担心,强忍了疼痛。但他眉眼中尽是笑意,不见一丝苦痛,只有如获新生的幸福。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微笑着,一辈子的话,不急于这一时说。
  “炎焱,谢谢你。”
  炎焱笑了笑,“举手之劳,萧姑娘,你能放下,我和小鸢。。”炎焱下意识地去揽谢凌鸢,却发现谢凌鸢不在身边。要说的话戛然而止,炎焱猛地回头,遥目远望,空无一人。
  炎焱的心瞬间如坠冰窟,焦惶如焚,他拉住萧瑶的手臂,吼道:“萧姑娘,小鸢呢?!”
  炎焱的瞳仁染上一丝暗红,萧瑶有些害怕,颤声道:“我不,我不知道啊…刚。。刚还在呢。。”
  炎焱晃了晃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松开萧瑶,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地拉住:“你说,蛊虫呢?还有,你说小鸢的事,是有人告诉你的,谁?”
  “那是一个鬼城,荒无人烟,就在这附近。拿来蛊虫的也是阴间的人,他不说是谁,我也不认识,只知道他对你的事了如指掌。”萧瑶心中有愧,低声说道:“我,我对谢凌鸢的恨意不够,养不了蛊虫,我只…喂给了一些血液。那鬼蛊,养在了鬼王身上。”
  “鬼王?”炎焱惊道。
  萧瑶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那城中的鬼魂怨气太重,承受不住外界阳气,出不了城,只能是那个阴间的人带走的他。”
  “谁会这么恨他?”
  萧瑶抬起头,欲言又止。
  “说啊!”炎焱吼道。
  “垚城。”萧瑶对视着炎焱的赤红的双目,声音有些激动,“里面,全是怨魂。”
  炎焱怔在那里,赫连见炎焱抓着萧瑶的手臂不放,有些心急,一把拉过萧瑶,揽在怀中,对炎焱正色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谢凌鸢。”
  “那垚城的百姓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他不知买通了谁,往城中井水里下了剧毒,一时尸横遍野。最后一把莫名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城门紧闭,瘟疫侥幸活下来的活口,也都死绝了。”
  赫连愤怒地哼了一声,“你以为姚凡做这些龌龊勾当,是跟谁学的?在谢凌鸢眼里,命,从来都不是命。”
  炎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一切他都知道,谢凌鸢已经死了,生前是什么样的人只有他清楚,所以,也只有他不在乎。他只是懊悔,自责,愤怒。日子过得太幸福,让人忘了罪恶,忘了伤痛,却也忽略了危险。
  “我要去救他。”
  “阴吏大人。”赫连叫住要急于离开的炎焱,“我不知道谢凌鸢是如何对你说的,让你这样痴迷于他,连是非善恶都抛诸脑后。但为了这么个罪大恶极的人,值得么?”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炎焱冷冷地说道,“赫将军,后会无期,你们自求多福。”说罢唤来赤枭,朝着垚城,疾翔而去。


第42章 重逢
  垚城。
  车水马龙,十丈软红尘。
  这里虽同是地处漠北,但城中之人颇擅经商,与外族之人互通有无,也与蛮人暗通款曲,是故在饥荒战乱年代,这里的人依旧丰衣足食,不愁温饱。
  谢凌鸢九岁被卖到这里,十二岁时失了身。炎焱也是在那一年,又见到了谢凌鸢。
  三年了,炎焱时常想起那双眼睛,他见惯人间冷暖,早就应该心如磐石,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放不下。他好不容易抑制住的去看那个孩子的冲动,被赤枭的一声长鸣彻底击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构造了结界,终于见到了那个人,只是,差点便认不出了。
  “大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三年,出挑了很多,眉目更似精雕细琢,眼睛依然幽深而明亮,足够把哀伤掩藏。只是眼角下方,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红痣,红得刺目。
  孩子怀中抱着一把古琴,对炎焱灿烂地笑着,却不再天真,任他如何掩饰,还是掩盖不了那一丝风尘。
  那孩子瘦得可怜,炎焱料定他吃了不少苦头,但还是勉力一笑,手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肩膀,“二蛋,过得好么?”
  触碰到了身上的伤口,孩子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冲着炎焱眯眼笑着:“好啊。大哥哥,我现在学会写字、弹琴、唱曲儿了,我还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叫谢凌鸢。”
  “谢凌鸢?”
  “嗯。我亲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账房先生说,鸢是一种鹰,这名字是凌空高飞的意思。”孩子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仿佛一个名字的可笑含义,便能让他逃过现实的残忍。
  “大哥哥,这名字好听么?”
  炎焱温柔一笑,点点头,“好听。”手却突然一拉,孩子那瘦骨嶙峋的后背便暴露在眼前,还有,那数不胜数的伤痕。
  各种各样的,不会留疤,但足以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疼到妥协的伤痕。
  孩子吓得狼狈地爬走,使劲拢着自己的衣襟,眼中尽是泪光,呜咽道:“大哥哥,你也要。。要对我做那种事么?”
  炎焱冲上去扶着他的肩,吼道:“什么事?哪种事?这些伤,怎么弄的?”
  孩子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拼命抱着自己的膝盖,他很害怕的时候就会这样,以为把自己埋起来,别人就看不到他了。
  炎焱懊悔自己的鲁莽,又有些连自己都费解的心疼,他闭目镇定了一下,脱下外袍,披到了孩子身上,柔声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孩子没有反抗,但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孩子听见四周寂静无声,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大哥哥不见了。他环视四周,也不见炎焱踪影,突然有些沮丧,他又埋下头,喃喃道:“又走了么?”几滴泪珠不争气地滴落到手背上。
  突然,一阵诱人的肉香袭来,孩子惊喜地抬头,看见炎焱手里捧着一个油纸袋,正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二蛋,你怎么哭了?”
  “我。。我以为你走了。”
  炎焱有些手足无措,忙解释道:“我是去给你买吃的了,别哭了啊。”他想拍拍孩子的后背安抚一下,但想到孩子方才的反应,悬在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来,“喏,吃包子么?”
  “嗯!”孩子高兴地点点头,一把接过包子,又想到了什么,“大哥哥,你吃了么?”
  炎焱笑了笑,“我不用吃饭,你吃吧,都是给你买的。”
  孩子开心地笑了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妈妈说,吃得多了会胖,胖了就没人听我的曲儿了,我就会饿死,所以都不许我多吃。”孩子嘴里塞着包子,含含糊糊地说道。
  炎焱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抽了一下,从未有过的感觉,火辣辣的疼。“你身上的伤,是他们打的?”
  孩子顿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难堪的回忆,又低下头,温吞地说道:“前几日,我咬伤了一个贵人…被责罚的…”
  炎焱双目瞬间通红,他自己都不懂为何要愤怒,这世上的压迫和不公多如牛毛,他甚至亲手造作了那些罪恶,他没资格。他告诫自己,这个孩子就是一个普通的苦命孩子,他不应该同情他,不应该怜惜他,更不应该帮助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命。他是面具师,是阴吏,是一个冷漠无心的看客,而且永远都只能是。
  炎焱麻痹了自己,冷静下来,还是把手放到孩子头上揉了揉,声音却淡漠了许多,“你唤我来,所为何事啊?”
  孩子愣了一下,带着哭腔,支支吾吾地说:“大哥哥,你也…讨厌我了么?”
  “怎么会!”炎焱急道。
  他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蹲在孩子面前,努力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不能依赖我,也不能觉得我会对你好,因为我不会。而且,你会忘了我,这没有意义,你明白么?”
  孩子迷茫地看着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双无辜的眼睛令炎焱手足无措,甚至,无地自容。
  他轻咳了一声,“那个,时间差不多了,吃好了么?吃好了咱们办正事。”
  “吃好了。”孩子放下包子,乖巧地说道。
  “那你说,要做什么?”
  “我。。。我马上就要接客了。”孩子凝视着他,“我其实。。。都接过几次客了,但我。。我不想…”孩子站起身来,小心地拉了拉炎焱的衣袖,“大哥哥,我想让那些贵人们高兴,我不想再挨打了。。。”
  炎焱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无济于事,不平又无非虚伪,无论怎样,他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他要亲手,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虚情假意,阳奉阴违。地狱里的人,永远摆脱不了与生俱来的罪恶,甚至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到头来,还是只能说一个字:
  “好。”
  孩子笑了笑,“谢谢你,大哥哥。”
  炎焱不舍离去,孩子缓缓睁开双眼,“阴吏大人,你还没走?”
  炎焱怔愣了一下,苦笑道:“不叫大哥哥了啊?”
  “嗯。你我地位悬殊,凌鸢,高攀不起。”
  炎焱的心仿佛被抽空了,但他仍强装镇定:“你在怨恨我么?”
  谢凌鸢笑了笑,“不会。我恨你做什么?你说了,我又不会记得你。你对我好,难道我就不会走这条路了么?你看,我活下来了,还学会了弹曲儿,这不是挺好的么?人要知足,是不是?”
  “是么。。。”炎焱只觉得喉咙苦涩,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不用再关心,只是责人和面具师的关系,把一切撇清,互相需要,不留感情。
  “那我走了,你。。。”炎焱都不敢直视谢凌鸢那双洞彻的眼睛,偏过头,“好好活着。”
  谢凌鸢没有回答他,只是抱着琴盈盈走过,在他面前行了个礼,“大人,想听曲儿么?又要分别,此后不知何时还会相见,我给您弹一曲可好?”
  炎焱看着谢凌鸢,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那个“好”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只是他反应过来时,哀戚的拨弦声已经缓缓流淌在结界里了。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离乡背井,郁郁累累。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好听么?”
  “好听。”
  “前两日,一个姓姚的先生教我的,他也不做别的,就只听曲儿。”谢凌鸢冲他笑了笑,眼神中竟生出一丝媚态,“大人,以后我弹曲儿,怕是千金难求了,今日您真是赚了呢。”
  炎焱心中百转千回,苦涩地说道:“你莫要这样说话了,你才十二岁啊。”
  谢凌鸢愣了一下,淡淡地笑道:“是啊,我居然都十二了。”
  “大人,有缘再见吧。”
  炎焱站在那里,心中千言万语,却哑口无言。
  “好。”
  炎焱希望,给谢凌鸢的结界,再也不要打开。不是他不忍,而是他无颜。
  时间长了便会淡忘了吧,这份愧疚,这份恻隐,都会烟消云散。
  可谢凌鸢告诉他不会。
  谢凌鸢变本加厉地践踏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炎焱很想见到他,不敢见到他,不得不见到他。看着他日夜笙歌,看着他熟稔的赔笑言欢,他成了垚城最上不得台面的污浊,可又被那些台面上的人你争我夺,只为买他一笑。他就是这样,一边被厌弃着,鄙夷着,一边被这些厌弃鄙夷他的人渴望着,需求着。谢凌鸢早就学会,当道德和欲求不对等时,人,要么虚伪,要么下贱。
  直到他十五岁被蛮人掳走,遭受了羞辱欺凌,却仍然如此坚定地相信着。他不觉得折磨,但炎焱就要受不住了。
  谢凌鸢赤身露体,见了炎焱,也不羞愧,他颤颤巍巍地向炎焱走来,目中含雾,嘴上却挂着柔媚的笑意,“大人,你也想要我么?凌鸢可以给你,当做报答,你莫要嫌弃啊。”
  “谢凌鸢!”炎焱手掌抬起,却无论如何都挥不下,他没资格,教训一个竭力活着的人。
  炎焱脱下外袍披到他身上,“适可而止吧。”
  “如果能停下,我会继续么?但你说,我有的选么?不戴面具,我反抗的了我的命么?戴了,我对着那太子笑笑,伺候好了,说不定他就将我放了。”
  “活着有那么重要么!”炎焱吼道,“如果活着就要糟蹋自己,那你干脆不要活啊!”
  “有!”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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