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作死详细报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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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阿礼。”肖芹峥满脸歉然的从后视镜看着关昱礼,“我想到你昨天肯定没睡好,所以才开自己家的车来接,是我没考虑好,你别生气。”
关昱礼对他说不出重话,脾气上来都是自己先过滤几道,肖芹峥为他付出太多,一个男人,没名没分的跟着他操持衣食住行,每每想到这些,就特别愧疚。
车子直接开去了医院,儿科医生还在开各种检查化验单,关昱礼匆匆赶过来,从保姆手中接过病恹恹的宝宝,跟医生交待孩子病史,常用药和过敏药。
“孩子这种情况,有很大原因是遗传,”儿科大夫说,“建议父子或者母子一起查过敏原,这样可以尽早进行脱敏治疗。”
“我们查过,五岁后才能脱敏。”关昱礼拒绝。
“是尘螨过敏么?”医生锲而不舍的问,“你是孩子父亲?也一起查过吗?”
关昱礼说:“快开药吧。”
医生悻悻然撇撇嘴,低头开处方。
等宝宝扎好吊针,肖芹峥有些不解的说:“阿礼,找代…孕不是会先做一套全身检查么,过敏源难道没检查?我记得你身体很好,也没对什么东西过敏啊。宝宝怎么会对尘螨过敏?”
关昱礼看了看手表,说:“过敏是幼儿常见病,现在小孩多数都有过敏原,你又怎么知道我小时候没发过病?”
肖芹峥没再接茬,关昱礼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他只是隐隐有过怀疑,宝宝长到一岁,五官初现雏形,都说孩子跟关昱礼不太像,倒是像他。
其实这些都是大家的玩笑话,算算受…精时间也不可能,他当时还没醒。
不知道情况的人不会多想,最注重血脉的关太太却是最清楚儿子身边有哪些人,于是以‘代…孕’为理由,要求关昱礼做亲子鉴定。
说个不好听的话,关昱礼少年时离经叛道的行为举止,让关太太产生这种怀疑是很正常的,最后鉴定结果出来,99%的准确率,就这一张纸,便推…翻了所有怀疑。
关昱礼失忆的医学证明不是假的,那么亲子鉴定结果就绝对不会是假的,相辅相成,完全没毛病。
借由跟宝宝的父子相,肖芹峥顺利融入关家,加上关昱礼车祸康复之后接着升为人父,性情产生很大改变,不再像以前那么胡天海地,一心疼爱儿子,打理生意。
肖芹峥不费吹灰之力,便让远在重洋外的关太太相信儿子终于定性,是有赖于他的功劳。
除了没名没分,肖芹峥已经相当于是关太太默许的儿…媳…妇。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心里有鬼,就会疑神疑鬼,考虑和筹谋自然比别人多一些。
他会翻来覆去的假设和推…翻,宝宝到底是不是关昱礼亲生的?亲子鉴定可以作假,但关昱礼已经不记得秦徵,他又怎么会篡改鉴定结果?
他终日活在惶惶不安之中,把每一天都当成末日来过。
关昱礼在医院陪到八点整才坐车离开。
c市的绿化做的很好,湖泊包围城市,因此气候潮…湿,道路中央绿化带种着高大的棕榈树,绿萝扇子一般的叶片吸足水分,满眼绿意盎然。
车子途径最后一条主干道,在十字路口遇到一个红灯,跟他一起出席会议的线上零售首席执行官已经抵达会场,给他打电话汇报情况,交代完毕后,喂了几声却没人应答。
路口的红灯标牌倒数,19、18、17……
等不到答复的CEO挂掉了电话,嘟、嘟、嘟……
关昱礼的心脏起搏,突、突、突……
车厢内的清凉空气和外间热辣的太阳光现成强烈的对比。
空气似乎在晃动,少年的精瘦身形也跟着晃动。刺眼的光线中,一切都看不真切。
他眨眨眼,魔怔盯着那道虚虚实实的身影,在他视野中缓缓转身。
下一刻绿灯亮,移动的车玻璃将幻觉拉回现实,他清晰的听到轰隆一声,梦境一哄而散,眼前景物即刻恢复色彩。
司机正巧瞥到他整个人一抖,关切的问道:“关先生,是不是不舒服?”
“没。”关昱礼疲惫揉了揉鼻梁,“没睡好。”
第24章 第 24 章
关昱礼一整天都因为早上的惊魂一瞥而心慌,当天的峰会全程不在状态,一结束就跟后期康复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
“逆行性遗忘症并不是精神失常,你当时的幻觉或许是看到了什么人或物,触动大脑记忆中枢。”
“我已经完全忘记,以前有来过c市。”关昱礼挫败的垂下头。
“你回忆一下,阐述事情经过,最后看到了什么让你产生幻觉。”
关昱礼不太肯定的说:“我在打电话,车子在路口遇到红灯……”说到这略微停顿,突然疾声说,“这个场景很熟悉,像是经历过!”
医生语调缓缓的说:“这是一种心理反应,俗称为‘既视感’,有时候是梦的记忆,有时候是错觉,每个人都会有类似反应。”
“怎么理解我会产生跟环境不符合的幻觉?”
医生沉吟片刻,说:“跟环境不符合?你说说看。”
“我的潜意识里,是盛夏,车里开着空调,我看到车外晃动的热浪,还有环卫工在扫马路……”
他突然鼻酸,定定的直视前方,无语凝噎。
突如其来的心酸,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他说不上来,就如同他会做一些事,事后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改了宝宝的亲子鉴定结果,没有请曹赞负责他的康复治疗,甚至是两年来没有任何生理纾解,同时还防着身边所有人。
他能感觉到关太太护犊情深的关切,能感觉到肖芹峥一往而深的感情,也能感觉到周围朋友的关心,可他却本能的排斥,貌合神离的暗暗较着劲儿。
“你所说的幻觉,应该就是你失忆前的切身经历,一个场景、一个人物、并没有用心记忆的某一副画面,都有可能刺…激大脑皮层。我问你,刚才的‘幻觉’,是从哪个时间段开始的?”
“车子停下来,我看了一眼红灯开始。”
“持续到绿灯亮,车子启动之后?”
“对。”
“前后十几秒的时间,超出了场景重合让记忆闪现的条件,大胆些来假设好了,你看到红灯那一刻,刺…激你记忆闪现,你下意识重复那一次的举动,往车窗外看去,看到的景象和以前一模一样,所以你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认为是幻觉,我建议你再去一次,和今天一样的时间坐在车子里……”
下午出席了一个酒会,晚上本想开车再去一次,又不放心宝宝,便直接回了酒店,到了才知道,同行的保姆司机还有公司高层,都在楼下的标准间,肖芹峥和他却是套间。
这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就连出游都是各睡各的房间,何况这次是工作,肖芹峥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没分寸。
“宝宝刚睡。”肖芹峥轻声说,接过关昱礼脱下的西装挂上衣架时,微微扭头观察他的表情。
“你去再开一间房吧,”关昱礼解开衬衫袖口轻轻挽起,轻手轻脚往卧房走,“我和宝宝睡。”
肖芹峥摊摊手,颇为无奈的说:“没有空余房间了,你也知道,这次峰会来了这么多人,星级酒店客房根本不够用。”
关昱礼俯身听宝宝的肺音,闻言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肖芹峥好半晌。
收到到邀请函开始,肖芹峥就开始准备这次出行,说带宝宝出来散散心,也是他提议,又怎么会连多订一间客房都办不到?
关昱礼小心翼翼的抱起宝宝,往另一间卧房走,肖芹峥紧紧跟在他身后,满腔郁愤把地毯踩得咚咚响。
关昱礼突然转身,让肖芹峥不得不一个急刹,嗫嚅道:“你瞪我…干嘛?”
关昱礼重重的瞥了他一眼,进房间把宝宝安置好,悄声带上门出来。
“一、”关昱礼伸出一个指头比划了一下,严肃道:“在我没恢复记忆的情况下,顺其自然。二、”他再次比划,“在没有确定关系的情况下,相互尊重,互不干涉,三——”
肖芹峥自嘲的笑道:“三、我肖芹峥随时可以终止协议,决定权在我手上?”他惨笑道:“关昱礼,你压根就没有心!”
关昱礼松了松紧紧箍…住脖子的领带,放缓语气,“我欠你一个八年,这辈子都还不起,但是我在尽力的弥补,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除了感情。”
他打开窗,点了支烟,“很多人都告诉我,我以前怎么怎么爱你,我也想尽快让自己想起来,毫无芥蒂的爱你,而不是让别人来要求我应该怎么去爱你,抱歉,我真的做不到。”
言尽于此,他从来学不会委婉的表达。
那些“这样对你也不公平”“我害怕再次伤害你”此类的话太虚伪。
也可能是他私心里就想让对方死心,肖芹峥的存在是他的负担,每个人异口同声的告诫他要好好对待肖芹峥,他却偏要用失忆来推诿。
当你不喜欢一个人,心门就像是上了一道自己也解不开的锁,喜欢一个人不是读书学习,强迫努力就能做到,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欢肖芹峥,现在是,或许恢复了记忆也是。
他拒绝肖芹峥的示好,并非坐怀不乱,是纯粹的不想要,这是自我保护意识的排他性作祟。
关昱礼将烟头摁灭,一个不留神,被肖芹峥从背后紧紧抱住。
“放开!”关昱礼怕吵着宝宝,声音压得很低,正因为没有威慑力,肖芹峥才充耳不闻,反而把手勒的更紧,甚至踮起脚把嘴唇送了上来,“阿礼,我们再试试……”
挣脱矮半个头的肖芹峥不需要耗费多大力气,关昱礼一个过肩摔的动作还留有底线,在人体落地的时候顺手搀了一把,没让他摔得太难看。
他疾步回到卧房关上了门。
宝宝粗重的呼吸声充斥整个房间,关昱礼的戾气在合上门的时候已经荡然无存,他轻轻爬上床,亲了亲宝宝的脸。
宝宝的亲生父亲是谁并不重要,宝宝就是他的亲儿子。
扯开衣领,从脖子上拉出一根红绳,吊坠是一个白金指环,这是醒来后医生交给他的,指环内圈刻着lb字样,也许先找到这个人,才是寻找记忆的正确方式。
宝宝凌晨五点就醒了,在被子里难受的哼哼,关昱礼给他查了体温,还好没有发烧。
“巴巴……咳咳……”宝宝勾住关昱礼的脖子,主动要求,“……打针,巴巴陪……”
别的小孩是怕打针,他们家…宝宝却是要求打针,希望快点好,可想而知宝宝生起病来有多难受。
关昱礼心疼的抱着儿子去洗漱,又陪他吃了点白粥,六点三十叫上司机一起去医院。
他没想到宝宝会生病,所以接下来两天的行程只有让下面人去,在他眼里,儿子重于一切。
做了雾化,又打了针,从医院出来宝宝精神好多了,关昱礼已经把昨天的事忘到九霄云外,直到车子再次被红灯拦停。
“球球!球球!”宝宝在关昱礼腿上拍打车窗,“球球要!”
“应该说‘要气球’。”关昱礼耐心的纠正。
一家新开张的婚庆店门口摆了一座气球拱门,粉色紫色交叠,很漂亮。店员似乎想更换鲜花拱门,两名环卫工帮着拆旁边的气球拱门,长长一条气球串云朵般轻…盈,几个小孩争先恐后的举着双手等待瓜分彩色气球。
一眼望去,非常和谐又热闹的画面。
宝宝急不可耐的在关昱礼怀中拱动,他一着急就把早教灌输的“如何正确的使用中国话”抛到了M星球,满口外星语:“阿哒哒!嗯嘛嘛!*&…¥#@**&……”
接着就是尖叫,魔音穿脑的尖叫。车旁踩自行车经过的女人停了一下,满脸狐疑的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抱孩子的关昱礼。
绿灯亮,车流开始移动,关昱礼赶紧叫司机把车弯一圈到转角,抱着宝宝下了车。
“叔叔,我要粉色!要粉色,要两个!”
“我要紫色,要三个!”
“我要四个!”
“我要五个!!!”
“都是我的!!!”
秦徵被吵得脑壳发麻,他看了看表,还有一刻钟上课。
“好了好了!一个个来!”秦徵手忙脚乱的接过店员递来的剪刀,一剪子下去,“嗙!!!”彩色的碎片在手中炸开。
小孩子们安静了一秒,顿时兴奋起来,拍着手大叫:“再来再来!”
“砸奶砸奶!”混进来一个奇怪的东西,模拟气球爆炸,“啪!啪!啪!”
所有人循着声音,低头。
宝宝见自己三言两语就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天生的戏精属性顿时占了上风,摇头晃脑显摆他360度无死角的盛世美颜,并且双手叉腰腆了腆肚子(其实应该是耸跨),伸出小手提要求:“球球要!”
小孩子们一阵大惊小怪的惊呼,随即把宝宝围住了。
太阳暖融融,孩子们很可爱,周围热闹非凡,街上车水马龙,树梢上甚至还停着两只耳鬓厮…磨的云雀。
秦徵顶着阳光站在各种“热闹”组成的画面中,却有种被生生剥离开来的错觉。
他握着剪刀的锋刃,浑然不觉疼痛,直到对班的阿姨的惊呼:“李…波!你捏着剪刀干嘛?”
他仓惶收回视线,僵硬的低下头,几乎能听到脖子里骨节“咔咔”声。
还好手没有划破,他呆呆的看着摊开的掌心,大脑一片可怕的空白。
关昱礼站在三步开外,从看到这个年轻的环卫工开始,他就有点不在状态,第一个念头就是,真可惜的这么一个年华正好的小伙子,怎么会去干环卫工这一行呢?
然后视线撞了个正着,他原本跟着宝宝的脚步莫名其妙的刹停,青年几秒之内变换无数的复杂眼神,他似乎都看懂了。
好比一个演戏的新手,被对方出神入化的演技代入角色,所有的情绪霎时间被带动,他相信自己此时的眼神更复杂。
然后他看到那只手,掌心摊开在阳光下,明明焦黄的茧子更抢眼,然而他却一眼看到掌心一条细白的疤。
再然后他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那只手,对方却触电一样推开他,关昱礼被推得跄了一下,才猛然回神,语无伦次的说:“抱歉,抱歉!”
秦徵满腔的愤怒和慌张,像是拆毛衣一样,一排排的毛线被抽去,然后团成一团解不开的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