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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一文不值-第6部分

小说: 一文不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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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永安继承股份的条件是和白文宣离婚,律师作为知道这段婚姻内情的人,宣读这个消息的时候没什么压力,但是看到到在场两位当事人的脸色后,他顿时牢牢闭上了嘴,不打算多说任何一个字。
室内的沉默有点尴尬,原本被认为是顺理成章的事,居然并没有受到两位当事人的热烈欢迎,律师开始想着如何告辞。
他没来得及走,宁永安打破三个人的沉默,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加的条件?”
律师一愣,斟酌了一下利弊,还是答了:“你们结婚三年后。”
白文宣在心里大笑,在这只言片语中他很容易勾勒出了宁丰的心理轨迹,细想之后,真是差点笑出声。
当年不小心搞出人命官司,不得已要和唯一的继承人妥协,所以把自己弄进宁家,本来以为三年差不多可以磨平宁永安的性子了,没想到失算了。宁丰骄傲了一辈子,当然不肯自己打脸,只好把要求离婚的条件写进遗嘱,不管怎么样也要最后拿捏宁永安一把。
白文宣由衷感慨:“不愧是父子啊!”这种自己不好过就不让别人好过,恨不得事事捏在自己手心,地球都要围着自己转的个性,宁家传承地十分完美。
宁永安扭头看他,面无表情地问:“你很高兴?”
白文宣一点都不怵他,当面笑给他看:“是我不好,高兴地不够明显,让你还要问这种问题。”
律师赶在这两人吵起来之前赶快告退,反正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请他们自己内部消化。
病房又安静了下来,除了律师之外,其他人也全都识相地离这里远远的,留白文宣和宁永安两个人相对。
宁永安半天没说话,白文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相持良久,白文宣实在没闲心再和宁永安消磨,转身要走,宁永安在背后跟他说:“等我电话。”
白文宣扭头冲他笑:“如果不是通知我离婚就不用打了。”
从医院出来坐进自己的车里,白文宣才把刚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全部收敛了起来。宁丰的遗嘱给他送了一份“大礼”,可是有没有本事收这份礼物,还要看他自己。
以他对宁永安的了解,宁丰的遗嘱从某种角度触到了宁永安的逆鳞,他从来不想和自己做一对恩爱眷侣,但也绝不会被宁丰随意摆布。这些年来宁永安每一刻都在流露着当年恰逢人生低谷不得不接受宁丰安排的懊恼,现在再让他听话地去离婚,本来想离都不肯离了!
白文宣坐在车里想了一会儿,给白文景打了个电话。最近老天爷大概也是在帮他,宁丰、陶然、白文景,一个个上赶着给他做梯子,他这一次要是不能逃出生天,白文宣觉得自己也算白做人了。

约白文景见面的过程十分不顺利,白文宣倒也不觉得意外。
平心而论,在白文景和白崇光合谋把他给卖了之前,他对白文景的欺凌耐受度还是很高的,毕竟非婚生子的地位确实尴尬,他固然无辜,白文景也没罪就是了,能忍就忍。但是事到如今,大家已经势同水火了,白文宣对白文景也没了耐心,被挂了一次电话,再打就直接开口问他查出胃癌心情好不好。
白文宣都能从电话听筒里听出白文景的咬牙切齿来,生怕现在就把这个绝症病人给气出个好歹,语气十分“温柔”地说:“爸爸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很担心大哥你的身体的,如果我今晚不能和你见个面,恐怕就要忍不住去家里找你了。”
赤裸裸的威胁,人啊,总要翻身做主人了才知道欺凌别人的滋味有多好,白文宣觉得自己现在的态度看起来像小人得志,可是他毫无悔意,只觉得舒爽。
白文景恨恨地再次挂断电话,不过白文宣知道他一定会来赴约。
城中有家西餐厅,白文宣很喜欢,厨房出产别的菜品都不怎么样,唯独牛排煎地极好,几乎从不失手。他给自己点了一份,却只在对面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白水,还笑着对白文景说:“胃不好呢,在饮食上就要多注意。”
白文景阴沉着脸看他,忍无可忍地说:“我只是病了,还没死呢,你现在得意未免早了点。”
白文宣笑了:“你和你爸,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所以白家才会败了。”他可一点都不希望白文景死。
“小杂种,”白文景恶狠狠地说,“不要以为我身体有问题你就有机会,你可以姓白、可以贴着‘文’字辈取名字,但是不进族谱,不被家里承认,你终究是个见不得光的小杂种。”
白文宣懒得去提醒他当年卖自己时信誓旦旦的“既然是白家人,就要为白家出力”的说法,但也不想听他继续羞辱自己,于是果断地引入正题。
“我要离开这里,你要帮忙。”
白文景恶狠狠的表情僵在脸上,一时间有点茫然:“你说什么?”
白文宣不耐烦地放下举到嘴边的牛肉,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离开,你提供渠道送我走。”
他说完这话拿起叉子继续吃,给白文景时间消化这个话题,白文景果然等他细嚼慢咽吃下这块肉后才问道:“你想跑?”
白文宣放下餐具,很诚恳地说:“是宁丰要我滚的。”虽然是遗嘱,不过反正确实是这个意思。
“你做了什么?”白文景皱着眉头一脸关切,“得罪了宁家我们大家都不好过。”
白文宣简直要为他哥哥这时时刻刻心系白家的精神所感动,忍不住提醒他:“你这么心系家业,也还是担心身体有恙就被踢出局,何必呢?”
冷不丁又被提到了这茬,白文景脸色更差。他自身体出了问题之后最忧心的就是继承权旁落,虽然他是白崇光的长子,但是他父亲视白氏大过天的心谁都看得清楚,如果自己这个继承人不再合格,虽说轮不上白文宣,可是白家旁支适龄的子孙可不少。
“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文宣很无奈,他都把目的摆在明面上了,偏偏他这位便宜大哥就是不信,人和人之间的沟通真难。
“我要去U国,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麻烦帮我在2个星期内办好手续,否则你费心费力藏的体检报告我亲自拿去给你爸看。”他又把诉求清楚明白地说了一遍。
白文景这回终于听进去了,手指点着桌面不说话,在想事情。白文宣不在乎他怎么衡量,反正不管怎么盘算白文景都不亏。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陶然告诉我的。”白文宣甩锅甩得那叫一个眼明手快,早知道白文景要问,早准备好把陶然推出去了。他甚至做好了提醒一下白文景,陶然是谁的准备,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白文景听完这个名字,眼神隐隐喷火,却没有继续追问,仿佛对陶然很是熟悉。
白文宣看到他的神色,脑子里转了一转。陶然为什么会知道白文景死死瞒住的事?白文景又为什么对陶然这个消失了7年的人表现地并不陌生?甚至当年陶然为什么盯上了他?有些事情前后细节一勾连,很容易就能想通。不过他现在其实并不太想追究了,毕竟曙光在前,谁还要管身后旧事?
会面过程虽然并不算顺利愉快,不过结果白文宣很满意,白文景虽然口头硬憋着没松口,但拿走了他的一些证件复印件,显然是妥协了,当然,费用部分也让白文景承担了,就当封口费。
晚上回到家,佣人走光,一室冷清,就留了一盏灯。
宁永安不在家。
别说他平时就不常在这里出没,光是宁丰倒下后的烂摊子也足够叫宁永安有家不能回了。
这其实很好,白文宣把外套一脱扔在沙发上,生出了点懒散的情绪,以最近他生活的鸡飞狗跳程度来说,今晚可以算是很放松了。
他从酒柜里捞了一瓶红酒出来,倒了一杯一个人喝,伴着酒把心里小小的计划理了一遍,想来想去看不出什么阻碍了,难免就心情比酒更醉人,放下只剩个瓶底的酒,白文宣一不小心歪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他是被客厅大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给弄醒的,一晚上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想爬起来就觉得腰疼。白文宣闭着眼睛扶着腰呻吟,在沙发上翻身企图站起来。
翻了一半听到一声喷笑的声音,吓得他手脚失调直接栽到地毯上,一抬头看到宁永安一身清爽站在客厅里低头看着他。
白文宣骂了一句“卧槽”,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头问宁永安:“你怎么来了?”
宁永安双手插着口袋反问他:“我回自己家不可以?”
“可以,很可以,”白文宣懒得和他矫情,赞同道,“你日天日地都可以,谁敢管你啊!”
宁永安嗤笑:“日天日地没兴趣,日你一下倒还行。”
白文宣当做没听到,转身进洗手间洗漱,再出来的时候宁永安却还站在那里。
“你还没走?”他有点不耐烦了,“今天可以去办离婚手续吗?”
“怎么?你很急?”宁永安反问他。
倒是真急,白文宣想,夜长梦多,早跑早好。
“你不急嘛?肉都到嘴边了,你不急着啃下来?”
宁永安咧着嘴角笑:“急什么?我不吃别人也不敢吃、吃不到,就让它吊在那里多馋馋人也是好的。”
“病得不轻。”白文宣翻了个白眼,走到餐桌边坐下来开始吃早餐,宁永安跟在他身后,两个人面对面安静进食。撇开其中真实情况不说,等到了要离婚的当口,两个人看上去反倒有了点一家人的模样。
可惜这点温情对的大家触动都不大,白文宣吃完了饭出门上班,他走之前宁永安就不见人了,也不知道回来干嘛的。
白文景大约真的很想赶快把便宜弟弟往外赶,白文宣要求他做的事情立刻就有了进度,收到邮件后,白文宣心情越发轻快,转手给陶然发了一个消息,约见面,地点是酒店。
喜欢陶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7年,憎恨陶然这件事情也已经过去了3年,白文宣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大概叫讨厌陶然,既然讨厌就不会对利用他有什么愧疚。
这家酒店是宁氏的产业,白文宣刷了他和宁永安联名的卡,在他把陶然按在床上扒光了的同时,房门开了。
他暗自笑了一下,松开了手,回头就看见一脸阴沉的宁永安正站在床尾看着他们两个人。
“别给我看脸色啊,”白文宣笑着说,“好歹我还没操下去呢。”
陶然的脸唰得变白,宁永安的脸则更黑了。
白文宣自认这个场面也不算很刺激人,所以没想到宁永安会完全不顾体面,直接对陶然动了手。
陶然大概这辈子还没有过这么狼狈难堪的时刻,赤身裸体姑且不论,关键是武力值远低于宁永安,被按着打。
白文宣愣了一下,虽然并不在乎陶然到底怎么样但还是冲过去拦住了宁永安:“够了,你知道我是故意的,打他也没意义。”
他并不畏惧向在座两个人承认自己设了局,对陶然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报复,对宁永安则是一种表态。
宁永安果然住了手,陶然被他扔在了地上,他站起身来看着白文宣,刚才四溢的怒火此刻又收拢了起来,但双目中的寒意却愈加“冻”人。
“你这是一定要离婚的意思?”
“我有任何要留下来的理由吗?”
宁永安一窒,放缓了声音说:“遗嘱没那么重要,你要知道除了我爸,我没有别的牵绊,他一倒下,宁家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白文宣笑了,他说:“就是这样我才得动点手脚啊,感谢令尊给了我一个机会,也麻烦你抬抬手,放过我吧。”
宁永安的脸色很难看,如果细细辨认,大概是愤怒和不甘心的混合体。
白文宣觉得自己不太能体会宁永安的情绪,同床异梦、比炮友还不如的夫夫关系有什么好眷恋的呢?
他将之归于自尊心和习惯作祟,于是怀柔劝解:“你当时结婚也不情愿,就算不放过我,好歹也放过你自己吧?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成家,不好吗?”
宁永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不作声,但白文宣猜测这大约是不好的意思。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觉得劝不动宁永安有点麻烦,但是也并不是很往心里去。
夫夫两个闹得欢腾,配角也不甘寂寞。
陶然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有点水气,一脸屈辱又伤心地望着白文宣:“文宣,你……”欲言又止,楚楚可怜。
白文宣扭头看他,莫名觉得陶然这些年娘了不少,宁永安暗示陶然是个直男的说法可信度顿时下降了不少,不过其实并不关他什么事。
“学长,”对着陶然,他就无需收敛那份讥讽的神色了,“一报还一报,当年你对我做了什么,今天我还给你什么,就像我说的,好歹没有操你一顿,你也不要觉得委屈。”
陶然的脸色沉了下来,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声音里含着一丝颤抖。
白文宣不为所动,并不会为此生出任何柔软的情绪:“你会知道的,现在我建议你穿上衣服去看一下医生。”
这个晚上以宁永安把陶然丢出门外、白文宣把宁永安请房间终结,等到次日一早的太阳透过酒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把躺在床上的白文宣叫醒的时候,“宁氏男妻私会旧情人被丈夫捉奸在床”的新闻已经传遍了各大网络媒体。
白文宣把手机关机,将卡拿出来销毁,换了一个号再打开,满意地浏览着各种网媒粗俗劲爆吸引眼球的标题,与此同时,一边刷牙一边开始打电话处理自己的各种财产。
在亚娱任职多年,白文宣好歹也算有点积蓄,变卖一切全部换成现金后,他把其中的一半以基金形式委托给律师,按月支付路欣的抚养费,剩下一半则将成为他开始新生活的起点。
至此,他和宁永安离婚这件事已成定局。
酒店订了3天,白文宣并不担心宁永安再找上门来,也不怕陶然来找事,等到白文景把所有文件送过来,他就可以搭最近的航班出国了,从此这里打翻天都跟他没关系。
白文宣不担心宁永安找上门来的原因很简单,宁氏正在易主交接的关头,先前他可以一力压下家里和公司里各种异议,暗中摆平宁丰遗嘱里的离婚条款不提,如今白文宣把“出轨”的事情捅到了明面上,有心人尽可以拿来做文章,宁永安要是还想安安稳稳、太太平平地执掌宁氏,他就不得不放白文宣走。
和白文宣想的一样,宁永安正被困在宁氏的会议室里和一帮叔伯辈的股东撕逼。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宁永安偶尔反思才会遗憾地承认自己的性格和宁丰还是有点相似的,独断专行,容不得别人违背。所以就算他自己想清楚,也不会遵守宁丰的遗嘱离婚,更加不允许白文宣有这种念头。
像他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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