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情目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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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不知道比较好。”
谁知,晏子殊却轻轻点头,优美的唇角也微微上扬。
“怎么,你怀疑公爵会派我杀了他?”德瑞克皱眉,不冷不热地说。
“卡埃尔迪夫不会这样做。”晏子殊说。
“哦?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他。”
“哼,我记得就几个月前,你还亲口对我说过,‘你不信任公爵’呢。”德瑞克讥讽道,“你的立场转变得可真快。”
“很多时候,我更愿意选择相信他,而不是怀疑他。”晏子殊认真地说。
“‘夜鹰’,”德瑞克忽然问道,“你到底有多‘爱’公爵?我是说,你肯为公爵殿下付出多少?”
晏子殊拧眉,他不想回答这样纯属个人隐私的问题,但是既然他要求德瑞克全心全意地保护公爵,那也该清楚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爱他,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去保护他。”
“是吗?”德瑞克叹气,以“哀怨”的语气说,“可是,我觉得公爵殿下很可怜。”
“什么意思?”晏子殊有些生气地瞪着德瑞克。
“你要是真的信任公爵,从一开始就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德瑞克一针见血地说,“当我说‘不知道’的时候,你才是真正地放心了吧?”
“我、不是……!”
晏子殊突然愣住,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都似凝固住了,面色也变得苍白,默默垂下眼帘。
“喂……”
堂堂一个大男人,突然变得像野猫一样可怜兮兮的是怎么回事?!德瑞克瞬间不知所措,粗声粗气地说:“你可别在我面前哭。”
“我没有哭!你想什么呢!”晏子殊蓦地抬起眼,凶巴巴地瞪着德瑞克。
“那最好!你也别在我这里反省,快点滚回庄园去吧,再淋雨你就真的要生病了……”德瑞克发着牢骚,弯腰捡起他丢在柴垛上的飞行夹克。
虽然雨势没有变大,但风却越来越强,即便是夏天这么一闹腾也够受的,不过,德瑞克本以为晏子殊是个很世故、很会为自己开脱的男人,但没想到,晏子殊会被他随便说的一句话激得失去常态,从某一方面来说,晏子殊似乎……很“单纯”?
这真是意外的发现。
“记得回去的路吗?”德瑞克说,想把外套借给晏子殊挡雨,“要不要我联系拉蒙?让他来接你。”
帐篷里有两台步话机,除了驾驶直升机环绕岛屿巡逻以外,湖畔一带丛林的巡查警戒也是由德瑞克负责。
“不用,我记得路。”晏子殊说,似乎已经平静下心绪,他也没有拿德瑞克递过来的外套,而是转身就走。
“等一下!”
德瑞克再次拽住晏子殊的胳膊,这次力气用得很大,晏子殊差点被他拽倒!脚下趔趄,失控的身体倒向德瑞克的胸膛,被对方一把搂住肩膀。
“你干什么?!”晏子殊瞪着他。
“还是我送你回去。”
“都说了我认得路!”晏子殊挣开德瑞克的手臂,站直身体。
“那你还走错方向?这边才是。”
“……”
“怎么了?”
晏子殊突然安静下来,并且一直望着前方,德瑞克觉得奇怪,循着他的视线转过身——
丛林的罅隙处卡埃尔迪夫公爵正站在那里,他西装革履,左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右手握着一把栗木手柄的黑色雨伞,雨水正顺着伞面滚滚落下。
卡埃尔迪夫是一个人来的,他甩掉了那些爱大惊小怪的贴身保镖,独自钻进下着雨的丛林,来找晏子殊。
“……”
德瑞克的身体像石化一般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来,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指摘公爵殿下罔顾个人安全,丢下保镖跑进丛林。
二来,卡埃尔迪夫公爵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紫色眸子,正笔直地盯着他看。
德瑞克顿时觉得脊背发凉,仿佛他第一次感觉到风雨的寒冷,他连张开嘴唇,随便说句话都做不到,手指些微发抖,被公爵锐利的气势压得几乎快要“缩成一团”。
站在他身旁的“夜鹰”,也是一个容易让人联想到猛兽之类的厉害男人。
但卡埃尔迪夫公爵的厉害程度是——仅仅一个眼神,就可以令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就像他所有的脑神经都因为“害怕”这一强烈的情绪而萎靡冻结。
卡埃尔迪夫迈步向他们走来,在他的脚下是一片原本就泥泞,此刻更是一片坑坑洼洼的烂泥地,但卡埃尔迪夫走得很优雅,如履平地一般,只是他的牛津皮鞋和浅灰的西装裤腿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泥浆。
不过显然,卡埃尔迪夫完全不在意这些。
“兰斯。”
先开口说话的是晏子殊,他看着卡埃尔迪夫把雨伞撑到他头顶:“你怎么一个人?”
“他们都在后边。”卡埃尔迪夫说,把个人安全问题一笔带过,“子殊,你都湿透了。”
卡埃尔迪夫的眉心微微隆起,不过眼神和语气都很温柔。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帕,擦着晏子殊被雨水淋湿的脸孔。
“回去洗个热水澡就行了。”晏子殊说。
“你的脚呢?”卡埃尔迪夫低头看着晏子殊的右脚踝。
“没事,有戴护套,没有湿。”
“下次出来前,记得带上电话,还有我。”
晏子殊不禁笑了:“我会带上你,还有电话。”
自始至终,卡埃尔迪夫都完全无视了德瑞克,就像他压根不站在这里。
这让德瑞克尴尬极了。
“回去吧。”
“嗯。”
晏子殊看向德瑞克,觉得不管说“再见”还是“我走了”,都有点奇怪,就朝他点了点头。
作为回应,德瑞克也略略点了下头,只是那动作是相当地不自然。
终于,卡埃尔迪夫的目光再次落到德瑞克的脸上,但那目光依然凛冽到像刀子一样,卡埃尔迪夫用俄语直言不讳地说:“离他远点,如果你还想活着。”
德瑞克吞咽着口水,从紧张到几乎抽搐的喉咙中冒出一句话:“我是异性恋。”
这句冲出口的瞬间,德瑞克就觉得自己蠢透了,有那么多话可以说,为什么他偏偏选了最白目的一句!
“那个、殿下!我的意思不是说我歧视同性恋!”
真是越描越黑!自掘坟墓!
“笨蛋!不会说就闭嘴!”
德瑞克真想狠掴自己几个耳光,内心混乱得几乎快崩溃了,整张脸孔都僵硬着,但卡埃尔迪夫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就拉着晏子殊的手离开了。
德瑞克留在原地,在雨中拼命懊悔和纠结……
卡埃尔迪夫左手握着雨伞,右手扶着晏子殊的肩,两人走进丛林的豁口。
那里有一条小路,但说是路,其实只是砍掉了部分灌木和过于凸出地面的树根而已,而且两旁是密密层层、和迷宫无异的丛林,厚重的藤蔓攀附着参天大树,既看不清前方的路,也看不到后方的情况,非常崎岖难走。
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光滑的伞面不断滚落,不一会儿,卡埃尔迪夫的左肩和背部就淋湿了,晏子殊突然停下脚步,把雨伞往卡埃尔迪夫那边推了一下:“你都淋湿了。”
“我没关系。”
“那我也没关系。”
卡埃尔迪夫无奈地叹息,而后把雨伞保持在中间的位置。
“你刚才和德瑞克说了什么?我看到他的脸都吓白了。”晏子殊边走边问。
“我让他离你远点,否则我会不客气。”
“什么?”晏子殊大吃一惊,停下脚步说道,“你完全误会了,兰斯。”
卡埃尔迪夫没有说话,只是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晏子殊。
“你吃醋了?因为他刚才抱了我一下?”晏子殊只能想到这个理由,“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个意外,我脚滑了。”
卡埃尔迪夫无法回答,因为即将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过于“无理取闹”,会让晏子殊看不起。
“嗯?说话呀。”晏子殊望着他,说道,“你要是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我会生气!”
“我……很嫉妒他。”
“啊?”
“当你身陷困境,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是他陪在你身边,我知道这对你来说,肯定有不一般的意义。而他……”
也许德瑞克并不是有意让晏子殊脚滑,但是他却是故意(或许他本人还未意识到)抱住晏子殊。
“我知道你受过的苦难,可我却在嫉妒,甚至无法自拔,这让我更加厌恶自己。”
卡埃尔迪夫看着晏子殊,美丽的紫色眼眸里显露着浓烈的爱意,以及就算再深的爱意也无法掩饰的不自信:“对不起,子殊,如果你听了我的话,觉得很生气,很反感,那也是应该的。”
“笨蛋,你想太多了,庸人自扰!”
晏子殊抬手“咚”地敲了敲卡埃尔迪夫的头:“第一,我不会因为你爱我,嫉妒别的男人就生气;第二,请你好好记住,我爱的人,只有你。”
这下,轮到卡埃尔迪夫吃惊地看着晏子殊。
“你说过会用生命来保护我,你从来都没有食言过,兰斯。”晏子殊握住卡埃尔迪夫的撑着雨伞的手,“还有……”
可能有点害羞,晏子殊的脸有些红。
“嗯?”
“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兰斯。因为你,我才没有害怕,没有退缩,也从来都没有绝望过。那个时候我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想见你’。还有,我一定可以见到你。”
晏子殊忽然咬住嘴唇,觉得自己接下去说的话,有些幼稚。
“说起来有点可笑,那就是在修道院里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是那么爱你。”晏子殊越说声音越轻,脸也越来越红,就像喝醉了一般,“我非常想见你,可是我以前明明连一通电话都不想打给你,觉得和你 交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因为你管得太多、太啰唆、存在感太强,让我分心,还老是妨碍我工作!
“对了,我讨厌你那么有钱,我知道你从来不是有意炫耀钱和地位,但是,就因为你完全是无意识的,我才更加讨——唔!”
突然被吻住,晏子殊吓了一跳,而且这个吻是如此地“来势汹汹”。
从毫无预兆地被吻到舌头激烈地交战、吸吮,晏子殊完全处在“不明所以”“头脑空白”的状态,不过……
卡埃尔迪夫左手握着伞,右臂牢固地搂着他的腰,两人贴得极近,就像即将融合为一体,晏子殊能听见卡埃尔迪夫响亮的心跳声,那“咚咚咚”的鼓动比雨点还要密集。
卡埃尔迪夫的体温似乎在升高,他吐出的气息灼热得让晏子殊的胸口都滚烫一片。
再也感觉不到四周的风雨,雨伞下,那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湿濡的唇舌摩擦声,忽地,卡埃尔迪夫的舌尖滑过晏子殊的牙齿,顺着口腔意犹未尽地顶入深处,磙压着晏子殊敏感的舌根。
“唔!”
过于深入的吻本该令人觉得窒息和厌恶,但卡埃尔迪夫恰到好处地控制了这两点,晏子殊不懂这是什么花招,总之在他觉得几乎无法呼吸、头晕耳鸣,挣扎着想要退开的刹那,心跳却陡然加剧,一种急遽的、近似高潮的战栗攀附着他的脊背,毛骨悚然地直达头顶!
这样毫无防备的刺激让晏子殊的腿间立刻起了反应,他呻吟了一声,左手狼狈地抓着卡埃尔迪夫的胳膊。卡埃尔迪夫则更用力地搂紧他,如同抚慰般吻着他湿润的唇瓣,然后是他的面颊、眼角、额头……
晏子殊觉得自己在卡埃尔迪夫怀抱里,舒服得快要融化了……
“子殊,我爱你。”
数分钟后,卡埃尔迪夫才停下亲吻,望着晏子殊柔润的黑眸,深情告白。
相比晏子殊面红气喘、尴尬得不行的模样,卡埃尔迪夫连手里的雨伞都未曾放下过。
“不准……再这样了。”
“我可以教你。”卡埃尔迪夫微微笑着,深紫色的双眸从未离开晏子殊的脸庞。
“不要!我才不想学。”晏子殊转开头。
他是听说过通过控制呼吸的深浅能让人产生激烈的性快感,但这样的技巧只令晏子殊觉得有过强的侵略性,就像要通过精湛的接吻或性爱技巧,牢牢控制住对方一样。
晏子殊不知道卡埃尔迪夫是从哪里学的这招,或许他是无师自通,但晏子殊不想学习这样“霸道又色情”的吻,尤其刚才,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挣脱卡埃尔迪夫的怀抱。
“你生气了?”
“不是,只是……”晏子殊轻轻摇头。
“什么?”卡埃尔迪夫紧张地问。
“下次你要是吃醋了,就直说,如果再像刚才那样——让我那么狼狈,”晏子殊抬头,盯着卡埃尔迪夫的眼睛,“你以后,就别想和我做爱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会很认真地反省。”卡埃尔迪夫忙不迭说道,“请原谅我,子殊。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你确定?”
“百分百确定。”
“好吧,我们回去吧。对了,”晏子殊突然说,“你那个、接吻到底是和谁……算了,当我没问过。”
“子殊……”
卡埃尔迪夫低头看着他,两人距离极近,眉来眼去的样子,似乎比接吻更亲昵,晏子殊的心跳又加快了。
“你要是嫉妒了,也可以直接说。”卡埃尔迪夫轻笑着。
“我这不是嫉妒!是非常正常的疑问!”
“哦……”
卡埃尔迪夫意味深长地沉吟着,不过,在晏子殊即将“炸毛”的瞬间,他微笑着解释道:“没有人教我这个,我也只对你这么做过。怎么说呢,子殊,你就是我性爱的缪斯,只要看着你,我的头脑中就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充满激情的画面,你性感的裸体让我血脉贲张,比如说,你上次为我手淫,我就想到——”
“快住口!别把你的淫乱说成是我的错!混蛋!”
尤其,卡埃尔迪夫还说得如此一本正经。晏子殊的脸涨得通红,根本冷却不了。
“可你的确很诱……”
在晏子殊的瞪视下,卡埃尔迪夫识趣地将后半句话吞进肚子里。
“啊,雨停了。”卡埃尔迪夫突然看着雨伞外面。
“真的!”晏子殊也觉得惊讶。
刚才还听到雨点沙沙落在树叶和雨伞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