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奉阴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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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痕的本意只是去游戏里看看自家弟弟的恋爱实况，却没想到还能捡到个盛家的学渣。
邢痕没再说话，静静地陪着他，npc守卫的投影站在院落中，缓缓抬起手，像是要把身边人拥入怀中。
“我只是beta。”盛谨踢了踢脚边的小草，忽然来了一句，“这里和游戏世界不同，游戏世界能抛开AO之间的吸引力，和信息素的影响，可现实世界不是这样的。”
可你身上有柠檬的清香，邢痕心想。
“不重要。”邢痕摇头，“omega也不喜欢我。”
这句是大实话，实践出来的。
盛谨以为自己在游戏更新中失去了自己的npc恋人，却没想到他们还能在现实中遇见，他一直以为AO之间的恋爱与他无关，谁知道天上还有馅饼能砸到他的头上，把他砸得眼冒金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这馅饼他还要不要啊？
想要，那能给吗。
“那……我在游戏中的告白还算数吗？”盛谨有些紧张。
“算不算数你来决定，但我送你的花一定算数。”邢痕已经超常发挥了，到顶了。
“你完了，你竟然喜欢上beta了。”盛谨莫名有点开心，还有点骄傲，于是他继续强调，“我是beta哎，最不起眼的那种。”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宠他，哥哥心情好的时候也护他，但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邢痕严肃点头：“嗯。”
很久以前，他每天出现在陌生的游戏世界里，在城门下等待那个孤单玩家的那天起，似乎对今天就早有预料。
“你妈会打死你的。”盛谨搬出了他哥曾经警告过的话，“因为跟我们beta在一起，你好像比较吃亏，新星际时代了，虽然AB也可以谈恋爱，但对你来说会不会不太好。”
“打不死。”邢痕说，“不吃亏。”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很好。”
“我也可以在现实中恋爱了吗？”盛谨忽然憧憬。
“能。”邢痕用力点头。
所以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恋爱方式，不用模仿，不用观察，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盛谨心花怒放：“太好了，如果我们在一起了，那我的辈分是不是可以比邢沄高了！”
大神是不是不能欺负他了，以后他的地位是不是可以远远在大神之上了。
那以后，大神看他的目光是不是必须带上点尊敬。
辈分这个问题问得好，但是有点复杂，邢痕也不太懂，所以他想了想，从内心的许多告白中挑出了自认为最温暖的那一句：“以后想做哪套题，我都可以给你买，每天都可以教你做题，教你别人没用过的解题方法，让你喜欢上程序，我保证能让你看到它的有趣之处。”
邢痕好久没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了，超常发挥。
盛谨：“……”呜，好温暖好开心啊，开心得有点想哭是怎么搞的。
两个情商值为负，关注点明显奇葩，脑回路绕麻花，聊天暂时还不同频的人，在乌漆墨黑的恋爱夜路上肩并肩努力埋头向前。
负负得正，大概也会有奇迹？
年会的活动现场，邢沄的内心莫名生出了一点不妙的预感，这种无名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以至于他往盛恒川的身边靠了靠。
“冷吗？”身边人问他，顺手把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邢沄摇摇头，但还是把对方的外套披好：“我出去看看我哥，马上就回来。”
邢沄在直播间外转悠了半晌，没找到他哥和盛谨，无功而返，却在通道里迎面遇到了一个人。
“小主播，晚上好啊。”来人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邢沄皱了皱眉，从遥远的记忆里拎出来一个人，青鹿。
邢沄想了想，自己和青鹿的交集似乎仅限于先前的pvp娱乐赛，所以他礼貌地点了点头，想要从一旁绕过这位名声不太好的主播。
“别走啊，小主播。”青鹿又一次拦住了他的去路，“聊聊吗？”
邢沄披好了身上的外套，捕捉到空气中隐隐约约陌生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不太想和青鹿聊天，准备打个招呼就走，于是邢沄皱了皱眉，绞尽脑汁努力思考后，十分有礼貌地客套道：“你的信息素，驱蚊效果不错吧。”
信息素是六神味的青鹿：“……”
小主播脸长得怪好看的，怎么张口就是人身攻击呢。
第48章 检验爱情的最好方式
怪好看的小主播半天没等到对方的客套话，有点疑惑，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哪里不对，他想绕开青鹿，结束这段对话，却又被拦了下来。
“你被暂时标记了？是游戏里的那个川流吗？”青鹿想再靠近一步，却闻到了空气中陌生的alpha信息素气息，动作有些迟疑，“这么强势，和他在一起你也不见得好过吧。”
“和你有关系吗？”感受到对方话中的恶意，邢沄后退了一步，想要绕开青鹿。
“你们做到最后一步了吗？”青鹿忽然有些恶劣地问，“那群人心尖上的小主播，最后还不是被别的alpha……”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企图制造暧昧的效果，甚至想用alpha的信息素制造压迫感，莫名想看到小主播惊慌失措的模样。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邢沄又往墙边退了一步，很嫌弃，“颜值气质不过关，就不要装模作样地说话，而且你的信息素太冷门了。”
“收一收你的信息素吧，瑶台星首都现在是冬天，等到天气暖和的时候，你大概会比较受欢迎。”邢沄冷漠脸。
一线主播信鸽，在线人身攻击。
青鹿：“……”
信息素是天生的，这能怪得了他吗。
怎么还逮着这一点不放了，还让不让人找场子了。
他原本是来挑衅的，然而，对方说话太难听，他挑不动。
青鹿忽然对川流有些肃然起敬，什么样的alpha才能受得了这么扎心的omega啊。
活动现场的盛恒川忽然感知到了一丝来路不明的敬意，他低头看了看时间，决定出去找找邢沄。
青鹿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半天，试图平复自己焦躁的心绪。对了，这里是现实中的世界，游戏中再强大的信鸽，在现实世界中也不过是个弱小的omega，离开了自己的alpha，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时候的信鸽会很好欺负。
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邢沄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这人让路，越发地不耐烦了。
“给你三分钟，把你要说的话赶紧说清楚。”暴躁邢沄失去耐心了。
“你……”青鹿没想到他在现实中还能这么横，一时间有点愣住了。
“一分钟。”高冷。
“算了。”青鹿说，“我只问你一件事，恐怖游戏子夜崩溃，工作组解散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子夜？”听他这么说，邢沄才勉强从记忆深处拎出了一个十八线小游戏来。
那天被卡在游戏里的经历清晰地出现在邢沄的眼前，那天所见所遇，大多令他的内心为之欢呼雀跃，以至于他几乎要把被卡在恐怖游戏里的那种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听青鹿这么提起，他才又想起那天的事情。
公司倒闭与他无关，不过——
“我卡游戏里是你的缘故？”邢沄没回答青鹿的问题，直接来了个反问。
青鹿的问题，联想前因后果，不难让他想到这些。
“是又如何？”周围无人路过，也没有拍摄球经过，青鹿反倒是放松了下来，“小主播，我不过是想逗逗你，你看那天过后，你又涨了不少粉丝，不是吗？直接损毁游戏，太过了吧。”
邢沄想了想，认真道：“想逗逗我而已？那你开玩笑的方式还挺特别，特地把我卡在了最不喜欢的恐怖游戏里，还卡掉了疼痛屏蔽面板，你口中的玩笑，需要我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那你不是没事吗？”青鹿依旧没有任何歉意，反倒又是笑着上前了一步，“倒是我注资的公司，小主播不打算给我个说法吗，那天子夜的数据崩溃，我的直播间被黑，要说这两件事毫无联系，我可不相信。”
邢沄不喜欢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见他靠近，往墙边又躲了躲：“那你该庆幸那天川流来找我，我有惊无险，不然我那天要是出事，你觉得你还有命回到今天吗？”
他说的是真话，青鹿却只当他是色厉内荏。
小主播身上的奶糖味太甜，青鹿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听信鸽这么说，反倒又靠近了一些，甚至想要伸手去碰邢沄的颈后。
青鹿：“小主播，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放狠话的样子，很吸引人，让人想要……”
吵架是吧，邢沄最在行了。于是邢沄冷静地打断了他的话，阴阳怪气道：“小青鹿，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作死的段位，真的很高，让人想要……”
小主播看起来乖巧，埋汰人的时候这么社会。青鹿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试图吓吓小主播给自己压压惊，所以他的手，就朝着邢云的肩上按了过去，而下一秒，有人他的侧方忽然出现，反身就是一个标准的回旋踢。
青鹿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这才觉得来人踢人的角度和速度都尤为熟悉，只是带来的痛苦，是游戏中的几十倍，几百倍，他趴在地上，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这才意识到同样是alpha，自己和别人之间的差距。
“看着好疼啊，川流。”他听见邢沄的声音中掩饰不住的笑意，这个时候，眼前这个幸灾乐祸的好看oemga终于与游戏中人头狗信鸽的形象重叠起来，然而已经太晚了。
他看见那个alpha一把搂过信鸽，微微低头在信鸽的后颈上确认着暂时标记留下的信息素，甚至有了当场再补一口的趋势。
“别……”邢沄轻轻挣扎了一下，感受到对方手上忽然加重的力度，赶紧道，“我在直播，我回去再补给你，好不好。”
盛恒川这才满意地放开了邢沄，继续扫了一眼地上挣扎的青鹿。
痛苦与错愕交替出现在青鹿的脸上，他感到一阵凉意，甚至有些头晕眼花。
信鸽刚才说了什么，他在直播？
邢沄伸出手，空中忽然亮起了一点，一个便携的直播摄像球出现在他的手心，机器人乖乖眨了眨眼睛。
青鹿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信鸽在直播，那他刚才所说的话，是不是全被……
邢沄没理会他，只是通过摄像球在和自己直播间的观众解释：“都看清楚了吧，我们川流可没有随意殴打无辜公民，他很有职业道德的。”
“你……”青鹿喘息着，“去个洗手间为什么还要开直播？”
太阴险了吧。
邢沄却领会了他的意思：“刚在大厅的时候就开了，一直开着，我只是出来一趟，谁在洗手间开直播了？”
邢沄比较在乎这个问题。
至于自己的直播摄像球，在他盘坏了官方的摄像球之后，就已经开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那么几分坏笑，嘴角轻轻地上扬，模样精致而好看，青鹿现在却只觉得可怕，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与信鸽川流，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他们的世界，不是他能轻易涉足的。
他玩不过，不论是游戏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他都玩不过。
“我从来不认为游戏主播这个职业为我添加了什么不光彩的背景，我年纪小，人脉圈窄，可我游戏打得好，我觉得我有资格用实力说话，谣言和传闻在绝对的手法和技巧面前，都可以不攻自破。”邢沄看着地上的青鹿说，“倒是你，如果你真的热爱主播这个职业，请你先摆正态度，尊重你自己。”
“还有。”邢沄扯了扯盛恒川的袖口，补充道，“我有自己的alpha了，像你这样的，被打了也是活该。”
“运用不正当手段故意把人卡在恐怖游戏里的行为等同于谋杀，证据我早就收集完毕，后面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甩下了最后一句话，盛恒川转身，带着邢沄继续往欣火年会的大厅走去。
“找到他们了吗？”盛恒川问。
邢沄摇头。
“那别管他们了。”两人世界多好啊。
“好呀。”邢沄很乐意。
半个小时前，信鸽在盘坏了欣火官方的直播拍摄球后，就打开了自己自带的户外直播设备，于是信鸽直播间的网友们，目睹了青鹿挑衅他们家小主播的全过程。
＇青鹿不会不知道信鸽开了直播吧，你说有的人作死作起来吧，真是拦都拦不住。＇
＇我的天，我就知道主播那次被卡恐怖游戏不是个意外，简直了，这种事情是能拿出来开玩笑的吗，再怎么样都该有个度好吗，再说了，信鸽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先前挂悬赏，后来又是论坛黑帖有必要吗？＇
＇恶人自有天收，看十一点钟方向，川流过来了。＇
＇woc，这一脚绝了，川流是不是练过，太狠了，之前看他pvp的时候我就想问了，看起来就超级疼，对不起我现在只想拍手叫好。＇
＇内部消息，我好像知道了一点点他们现实中的身份背景，不敢说不敢说。＇
＇求私，想知道。＇
＇青鹿完了。＇
欣火平台的基地外，盛谨和邢痕并排走着。
“还回去吗？”邢痕指了指活动大厅的方向，“好像还有活动。”
“不了。”盛谨摇头，他找到“老公”了，不用回去嚎了。
“那我们走吧。”邢痕说，“想去我那里玩吗，我那边有好几个星舰内程序需要改良，可以顺便教教你。”
盛谨：“……好。”
十分钟后，邢痕站在自己的悬浮车面前，有点手足无措。
出门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工作，没太在意，从自家车库里开了辆古早款的破车，好巧不巧，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坏了。
“我们是打车还是步行？”邢痕有点过意不去。
“不用打车也不用步行。”听到这两个词的盛谨眼前一亮，“我家的小星舰就在那里，我们坐那个离开吧。”
有道理，邢痕也眼前一亮，盛谨那边有交通工具啊。
不过，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五分钟后，盛谨坐在自家的小星舰上，看着舷窗下面越来越小的欣火直播基地大厦，心花怒放。
他的爱情，虽然称不上超越了种族、文化与阶层，但足够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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