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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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上大教堂,不过里面的陈设和雕像还有格局,却一点也不输于大教堂。每当法皇要进行冥想或是要单独祈祷时,他就会来到楼下的小教堂,一个人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不管是什么人、或是来禀告什么事,都不能打扰法皇。
过了半个小时,当站在楼下走廊的皮奥尼一眼看见楼梯上那个步履缓慢的身影时,赶紧迎了上去。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法皇身后,一边小声地向对方禀告:
“都准备妥当了,您请吧。”
“唔,别让人来打扰。”
“是。”
即使不用吩咐,皮奥尼也会像只忠心的看门狗那样,为法皇挡住一切可能会骚扰到他祈祷的外来人员。
这个经过特殊改造而成的小教堂,关上沉重的双扇门后,里面就成为了安静封闭的空间。不管是房间的门还是那些看起来美轮美奂的彩绘高大玻璃窗,都是完全隔音的。这样一来,外界的声音就没法进入其中,影响到法皇在此进行的祈祷。
虽然只是个小教堂,不过这里的面积依然比人们想像中的要宽敞。走进里间,一尊中世纪时期流传至今的全能之神圣像赫然出现在法皇眼前。庇护十一世和他的前任们,不知有多少次就是在这尊神像面前独自忏悔,喃喃自语着。这一次,也不例外。
法皇费劲地在神像面前地圣坛前跪下。双掌紧握在胸前。以完全顺从屈服地姿态在神面前进行着今天地忏悔:
“请求您宽恕我地罪恶。宽恕我地无知。宽恕我为了让您地教义在世间流传、不得不与人进行斗争地野心。宽恕我吧。宽恕我吧。宽恕我吧……”
“连全能之神在人世间地化身。也要请求自己原谅自己地罪恶吗?”
这突如其来地声音让法皇吓了一跳。他赶紧抬起头。张望着。在声音来源地外间。那扇靠在墙边地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影。瞪着这个不速之客。法皇几乎呆住了。这个房间里竟然还有其他人。这是他根本没想到地。
“你怎么能进来这儿。快出去!”
想起自己权威地庇护十一世怒喝着。同时心中仍然惊吓于他人在这里地突然出现。那个皮奥尼到底在干什么。竟然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这时候。那个人又说话了。而且这次法皇听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年轻女人地声音:
“既然你能进来,为什么别人就不能进来了呢?”
“真是可恶……来人呐,来人!把她……”
“请不要费劲喊了,你在这个房间里祈祷了这么多次,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房间里是听不到外边的声音,同样的,里头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法皇大吃一惊,因为他没想到对方如此清楚这儿的构造。看着那个在黑暗与光明处若隐若现的人影,法皇强自支撑着站起来,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躲在我的房间里?”
“人子来,为要拯救失丧之人。”
伴随着那轻轻的笑声,法皇只觉得自己背上流下一道冷汗。对方所说的那句话,他再清楚不过,因为那是福音书中路加圣天使传道篇第八章中的某句。意思就是说,全能之神之所以要成为人,就是为了要拯救同样拥有软弱**但无能自救的人类。庇护十一世在成为法皇之前,有超过四十年的时间都是在与全能教派的书籍为伴,对于这句话,他再熟悉不过。可是如今从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口里说出来,却让他不寒而栗。
“到底是谁让你进来的?!你不是教廷的人吧,赶快出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哦?没想到法皇年纪大了,还挺有威风的嘛。作为同样是神子民的人,为什么只有你才能进来这里呢,难道我就不是神的子民了吗?”
既然明知自己是谁,还敢这么无礼!法皇恨恨地想着。在了解到对方只是个女人后,他没有了之前的畏惧之情,而是只想着赶紧让门外的人将她带走,并且好好调查这是怎么一回事。
“出去!不然的话……”
“就要喊人过来?法皇啊,不知你要怎么样才能让门外的人听到你的声音呢?”
法皇不理会对方的嘲讽,大步向房门那边走去。正当他想绕过那个女人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痛楚。低头一看,有只漂亮修长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臂膀。由于外间没有开灯,透过里间的灯光,法皇看到这个女人似乎在微笑。
“别着急,法皇座下,让我们好好谈谈吧。”
说完,法皇一下子被推进里间,差点使他摔倒。这个女人的力气之大,也是他没有料到的。现在法皇似乎可以确定,来者多半不带好意。他吃力地用手臂支撑自己的重要,同时扭过头,对另一边的黑暗说:
“你、你要干什么?”
那个女人离开了外间,在里间的灯光下,她的轮廓外貌一览无余。金黄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细长的眉毛,红润的嘴唇。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法皇或许还会以为是壁画中的天使现身来到自己面前。她穿着制服式样的服装,只是没有标识和肩章。即使穿着这身衣服,也依旧无损拿她的美貌。女人用穿着长皮靴的脚踩进了原本只属于法皇一个人的空间,脚步声被厚厚的地毯完全吸走。
“为什么要害怕呢?如果不是做了亏心事,世间还有什么事情会让法皇座下感到害怕的呢?”
听着她不带一点情绪起伏的声音,法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心思跟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交谈,只是纳闷于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小教堂里、而且现在对自己步步相逼。
“这就表示——你做错事了。”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就犹如是天上传来的一般。法皇一惊,猛的指着对方,说:
“我想起来了,这个衣服……应该是奥登尼亚的军服吧!”
第二章 圣殿下的魔鬼(4)
明白到对方的身份,法皇好像突然来了精神。他一手扶着圣坛,一边面向对方,又惊又怒地说:
“原来是奥登尼亚的……说话!到底是谁让你进来的!又是谁派你来的!”
“你一下问这么多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你好啊?”那个女人转了转眼珠,看到法皇的模样,又是一笑。“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你……”
法皇气急败坏,只想让这件事早点解决。就算对方没做什么,但长时间与这样一个年轻女人在房间中单独相处,传出去,也会对法皇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年纪老迈的法皇对女人早已不感兴趣很多年了,所以现在眼前这个女人再漂亮,他也没心思与她周旋。他更担心的是,这个女人是不是奥登尼亚方面派来的?如果是真的……
“你在为什么而忏悔呢?”
可恶,必须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原本一心要在这儿进行虔诚祈祷的法皇,现在却巴不得马上离开小教堂。这个女人看上去娇弱,可是真要跟她搏斗起来,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占上风……只要能够拍门,对了,拍打房门,外头的人就会察觉的。
法皇拿定主意,低下头装作思考的样子。可是他下一个瞬间就用与身体不相称的速度跑向外间,希望用自己的手臂或身体去拍打房门好弄出声响。然而就在他的手臂触及那扇门前,身后一股力量将他拉了回去。法皇的右脚被那个女人扯住,她像抓住一只猫或一只狗似地将法皇衰老的身躯重新甩到里间的地板上。被这样重重摔下,法皇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双黑色皮靴站在他的眼前,女人冰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了:
“看样子,不让你乖一点,你是不会好好跟我谈谈的。”
那个女人跪在地上,双手一上一下地握着法皇右脚脚踝和脚掌,左右扭了几下,之后猛的将它们扭成了九十度角。顿时,室内响起一阵持久可怕的惨嚎,正是出自于法皇的口中。年近八旬的老人哪里经得起如此折磨,差点晕了过去。可是那股剧痛太过强烈,以至于他晕倒都被痛醒过来。那个女人完全没受到影响,而是继续用自己的方法来对法皇的另一只脚进行“处理”。看到她这样,法皇再也忍不住,一个劲地叫:
“求求你,快住手,住手呀……”
“谁让你这么不听话呢。如果你刚才不跑。那我也不必这么麻烦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令人窒息地惨叫。女人漠然地看着法皇满头大汗地倒在地毯上。不甚在意地说:
“瞧。现在这样多好。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这个女人不是人!在剧痛中。法皇咬到了自己地舌头。嘴巴里流下鲜血。女人在拗断自己脚地时候。动作敏捷而且熟练。这不是一个普通女人能做到地。因此当法皇再次看着自己上方那张脸时。眼神完全被恐惧占据了。
“你是谁……谁……”
“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地是。你干了什么。”
“我……”
脚上的伤让法皇疼痛难耐,他趴在地毯上不住地喘气。女人又问:
“怎么?想不起来了吗?”
“可是,我真的……真的不……”
法皇说不下去了,他在集中全身的力气想对抗疼痛。女人见他这样,嘴角边流露出一丝微笑。
“我提醒你一下,从三年前开始,你在每年夏秋两季,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让自己手下的人到大陆各处去巡回视察。这是为什么?”
“……!”
法皇没有出声,但女人已经听到他喉咙里那一声惊讶的抽气声。女人又接着往下问:
“他们每次回来,都向你说了些什么?带来了什么?”
庇护十一世仍然没有说话,但这时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由于恐惧。法皇那裹在法袍中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怎么,没印象吗?该不会真的患老人痴呆症了吧。”
听着对方的嘲讽,法皇额头上流下大滴汗水。他此时完全没有之前的威严,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法皇,而是他人手中的猎物。
“这么说——你承认有这回事,是吗?”
法皇一抬头,正与那双眼睛相对。他吓得浑身一振,随即忙不迭说: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没有那个意思……我跟你们是合作的……”
“现在才想到这个,太迟了!”
女人站起来,俯视着这具无法动弹的躯体,如此宣布着。听出她话中之音的法皇,越发害怕,他不住地请求着,为的只是要活命:
“求求你,我没有那个意思……这是误会,一定是误会!我没有想过要背叛你们,这是真的!我现在一直没有他们的意思来投靠别人,也是因为……”
“是你自己的小聪明害死了你,谁叫你好好的法皇不当,当什么墙头草呢。到了地狱里,再好好地向全能之父忏悔吧。没准,他会减轻你的刑罚。”
对方完全不理会法皇的哀求,用一只手掐住他的下颌骨,迫使法皇不得不张大嘴巴。女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打开盖子,将里面一颗白色的药丸毫不费力地放进法皇的喉咙深处。直到法皇被迫吞下那个玩意后,她的手才松开。法皇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像喘不过气似的,只能用惊恐万状的眼光盯着那个女人。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其实你该庆幸才是,因为我们一般处死犯人,是没这么斯文的。能给你留个全尸,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法皇没有听完对方的话,因为他呼吸停止了。那双像要爆裂出来的眼球,死死地瞪着上方,在那里,全能之神的雕像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女人为死去的法皇整理一下仪容——让法袍遮住他的双脚——满意地笑笑,随后又无比厌恶地看一眼圣坛前的神像,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房间外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女人向左右两边看看,这时,有一个教廷侍从手捧托盘,上面放着一顶带有纱网的小圆帽、一个皮包和一件女用外套从拐角处走出来。他与女人擦身而过,将托盘里的东西放在对方手里,女人接了过去,但彼此都没看向对方。女人顺着走廊来到建筑物外,一边跑一边将手上的东西往自己的头上和身上穿,迅速地通过花园来到前面的大教堂群中。在那里,有几十名游客正经过大教堂的回廊。谁也没有发现,一个刚才并不曾见过的女人来到他们背后,混进这群人里面,跟他们一起兴致勃勃地参观教堂建筑。之后,这伙人离开这里,到更远的地方去参观了。
而在专属于法皇私人的小教堂门外,那个侍从放下托盘,从楼梯下的储物间中拖出一个软绵绵的男人身体,将对方靠在小教堂门外。他用手帕从怀里拿出一把手枪,放到那个身穿红色法袍的男人手里。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因为当法皇在小教堂里单独做祷告的时候,红衣主教皮奥尼早就遣退了别人,只有自己留在门外等候。如今,还是和往日一样,法皇在里面,他在外头,只是都已经成了尸体。在皮奥尼脖子与下巴的连接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赫然在目,那里流下来的鲜血,已经将他的法袍胸前一片从红色染成黑色。
做好一切后,侍从又拿起那个托盘,像往常那样,走进了黑暗的过道中。楼里内外安静依然,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三章 一是一、二是二(1)
“看,萨梅尔。”
虽然同伴吆喝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劲儿,不过与他一同乘坐装甲运兵车的其他军人,却没几个愿意抬头看看那个目的地的。对他们来说,新地方是必须要来的,但不一定必须得感兴趣。
“坐下,舒曼,你挡住阳光了。”
这一辆装甲运兵车里的军官波克少尉,不耐烦地斥责道。因为他手头上正拿着上个月的《镜》杂志,所以不愿被人打扰到自己难得的阅读时间。他的部下只能坐下来,一边还不忘嘀咕:
“我只是想说,那地方看起来不错,也许我们在这儿也可以跟在翁波里尼亚一样,在海滩边快活快活……”
“这里有的是女人,因为曼尼亚的男人全死光了!”他的同伴不无恶毒地扔下一句,“可别指望了,那里不是用来给我们游泳或是看泳装美女的,而是要我们把这儿当成战场。”
自从接受命令从翁波里尼亚的威汀萨进行紧急转移来,奥登尼亚禁卫军幽灵装甲师第2团第3营的人就几乎都是在车上渡过。他们先是乘坐跨国列车来到曼尼亚境内,然后再转乘从后方一起转移过来的装甲车,浩浩荡荡地朝目的地出发。在曼尼亚的萨梅尔城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