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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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到后山那儿去了?瞧你们身上的雪水和枯枝,肯定是从那儿弄到的。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到那的是地方,为什么不乖乖地留在这里,非得到外头去呢?”
“我们真的没有……”
埃尔文本想瞒着母亲,可是弟弟约翰却傻傻地说:
“我跟哥哥只在那儿呆了一会儿,真的只有一会儿,不信。妈妈你可以问哥
就算想阻止弟弟,现在也来不及了。埃尔文只好叹气。但是他面前的母亲却更加怒容满面。
“埃尔文,你想对我说谎吗?甚至还想教唆弟弟?实在太不像话了!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我总是告诉你们,不能说谎、不能说谎,要诚实,可你们就是不听!尤其是你。埃尔文,这种坏毛病一定要改!”
“我知道了。妈妈。”
“以前你也是这么答应我地,我也相信着你。可是你每次都会这样。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改这些毛病呢?!现在外头有多危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整天往外跑!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到时候谁来收拾?你们吗?!不像话!”
“妈妈,我知道错
看到哥哥被骂,约翰委屈地站在他身旁,头也不敢抬。埃尔文一会儿低下头,一会儿看看沙,就是不敢看母亲。在母亲面前,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向父亲求救,可是那个可怜样子,不管是谁看到都会心尤琛没有作声,因为他知道要是现在让琴的管教中止,会让对方更加怒不可遏。琴瞪着儿子们,毫无商量余地地说:
“今天不许你们到外头去,就算是花园里也不行!你们都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不准出来。午饭和晚饭我会让人送上来的,你们别想着找借口出来!”
“妈妈!”
一听到母亲的惩罚决定,埃尔文着急了,忍不住喊了一声。约翰也是脸色苍白。对于小孩子来说,不吃饭也许还没什么,可是不让他们到外头玩耍只能被关在房间里,这可实在要命。弗莱德家的长子忍不住看了看父亲,但尤琛还是没有说话。留意到儿子眼光地琴更加板起脸,让保姆将他们带回各自的房间,并且吩咐佣人不能为他们打开房门。当一切办好之后,琴重新坐在起居室地沙上,这个时候,她的丈夫才缓缓开口些?更何况,孩子们现在都已经知道错了。”
“他们应该受到教训!你不知道,要是一直让他们在外头玩,他们就会玩得心都变散漫了,连作业和家里都不顾,只知道在外头流连忘返、玩个不停。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不嘛。让他们呆在育儿室就是了,他们兄弟俩总在一起,如果各自分开,说不定会害怕地。”
“保姆和佣人们肯定会心软,到时候又不知让他们溜到那儿去。所以别说是育儿室,就算是他们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我看他们也不会安分。你在军队里那么长时间,也没试过关禁闭地士兵出事吧?况且只是让他们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又没打他们,还想怎么样?”
“军队的事跟家里的事不一样!况且我也不会体罚我的士兵。”
第四卷 尤琛(下) 第九章 砂屋(1)
尤琛皱着眉毛,一脸不悦。他对于妻子这样的比喻觉得很不满,同时也越觉得妻子对自己的事情完全不了解。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回头对丈夫说:
“你爱在军队里怎么样,那是你的事。你的事情,我向来没有干涉过,现在我不过管一管孩子们,你就这么多意见。况且要不是因为你,他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跑到外头玩去!”
“你的意思是我纵容他们
“难道不是吗?只要你在的时候,他们就会有恃无恐,别人说的话也听不进去,开口闭口就是爸爸说行的爸爸说没问题,这让我还怎么管教孩子?!后山那儿也是你带孩子们去的吧?他们还小,不知道外头有危险,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可怎么好!你也应该想想,别老是顺着他们的意思。”
此时起居室里没有外人,只有夫妻俩。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样,而让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尤琛压抑住自己往上升的怒火,说:
“如果你非要认为我在纵容他们,那我根本无话可说。不过孩子们不是士兵,没必要整天都用严格的控制来要求他们做这做那,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更加缩头缩尾,以后什么也不敢自己去尝试去做。那样的人,社会也不会接受的。他们明白道理,让他们自己去遵守、去控制,自己在旁边指导着他们。当然,有错必须要让他们改正,可是不能太过苛求孩子了。这样难道也是错的吗?”
“你是怪我对他们太苛刻
“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孩子们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上下级的关系,这么紧张的过日子。对家里也不好。”
琴看着丈夫。神情没有放松下来,而是一如之前的严肃和紧绷。她抿着嘴角,似乎是在把原本喷而出地冷笑收拢回去。接着,她冷冷地说:
“没想到在你看来,我就是这副德行!哪怕是为了这个家做再多地事情,在你看来,也总是这个不满意、那个又不满意。我倒要请教,不知你会怎么做呢?”
尤琛知道妻子在火的时候,往往会控制自己的怒气,要么是冷笑要是就是越板着脸。要是再这样下去。两人间肯定会爆冲突,所以他认为自己此时有必要与对方好好谈一谈。于是尤琛用缓和的声音说:
“不。我没这个意思。你为这个家做得够多地了。也做得很好。我没有针对你。只是不想看到你跟孩子之间交流有问题罢了。”
“我跟孩子之间有问题?只不过或许在你看来。我们确实有问题罢了!”
琴地怒气不仅没有减弱。相反。还更加难以抑制了。尤琛错愕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每次在孩子和家里地事情上。我都尊重你地意思。难道你觉得。我这样做也有错吗?什么叫做在我看来。我说出自己地观点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了吗?”
“你那个可以说是尊重。但也可以说是放手不管!当你在前线打仗地时候。我在家里要应付多少问题你知道吗?!不仅仅是孩子。家里地开销、花费、衣食住行。每一样都要**心。当然。作为这个家地女主人这是我地责任。可是你一回来之后。就会在孩子和别地事上挑我地刺。我不明白。尤亚。我到底有什么做地不好让你这么不满。对孩子严有错。对他们不严格恐怕也会有错!你不喜欢我地方式这我没办法。但只要是为了这个家。我就会一直坚持自己地做法。这么多年来。我就是这样维持着家庭。直到现在!”
“我不是说过了吗?对你我没有不满。没有!要是有地话。那也是你自己地猜测罢了!我们是孩子地父母。可是你扪心自问。难道不是一直拒绝我管教孩子吗?即使我偶尔说上一句劝解地话。你也会认托辞。不明白地人是我。为什么你现在会变成这样!”
“我变了?到底是谁变了!我知道从很久以前你的心就不在家里,更多的事要等着你操心,更多的军务要你处理,这些我都支持,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埋怨的话!可是你呢?却只会说我不能好好管教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像教小孩子似地教我!我是你地妻子,不是你的佣人!”
两个人吵架地声音甚至在起居室外也能听到,那些佣人们(包括管家执事在内)无人敢靠近这里,只能彼此互看一眼,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去干活。而在起居室里,琴似乎注意到了房间地门没有完全关上,于是她大步走上前,“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尤琛看着怒不可遏地妻子,差点就要大笑出来。因为他不仅觉得意外,更觉得愤怒。
“结婚这么多年,原来在你眼里,我不过是这个家里的过客而已。一切都要听你的,一切都要按你的做,我哪怕有一丁点意见表也会被当成是反抗。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在孩子面前我哪一次试过反驳你的决定?还不是希望让孩子尊重你、明白你才能教育他们吗?可你连这些也听不进去,只要我一开口,你就搬出这么些话来堵我!什么佣人、什么不满,这究竟是你心里有我有不满?!”
“都有!都有!”此时的琴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似乎想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倾泄出来。“我为了这个家熬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想让你安心在外头工作吗?可是你非但不领情,相反还常常说我这做得不好那做得不对,我受不了你的态度,明白
“我只是偶尔想跟你商量件事,并不是非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这也算是强迫你吗?琴。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把它交给你,非常放心,这点你应该能感觉到才是!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妻子当成佣人看呢?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对,你是对这个家很放心,可是同时你也不喜欢这里!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吗?在家里,你是对很多事都不表意见,可是心里却有更多地意见!这些我都看出来了!尤亚,我们结婚已经到第十个年头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我会连自己地丈夫是什么性情都不了解吗?你打从心眼里就不想跟我们——尤其是我——呆在一起,特别是这次回来之后!”
“你真是越来越蛮不讲理了,琴。我不说话,就觉得我在心里牢骚;可我一说话,你就会指责我干涉你!你到底想我怎么样!莫非是希望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吗!”
面对着丈夫,琴眼睛中像闪现着泪光。但她昂起头,咬着牙说:
“我希望你消失?我看是你希望我消失才对!你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可是又装出那副样子,一定埋怨我那么不识趣让你累坏了吧?这是我的家,我有权利保卫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把它拆散。即使那个人是你!”
“哈哈!我要拆散这个家?怎么在你嘴里,我已经成了这些事端的罪魁祸了?我呆在家里的时间远比你少得多。每次回来,喘口气的工夫也顾不上,想的就是要和你们多呆一些日子。你要是不想我留在这儿,就趁早说好了!不过我看不出来,我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难道就因为你这些无缘无故的指责
“你的心根本不在这儿!更不在我的身上!要不然。你不会回来之后碰都不碰我一下,甚至用那样地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吗?我清楚得很!你拥抱我的时候。实际上心里却在想着另外的女人,没错
“住口!!!”
尤琛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朝着妻子大吼一声。琴胸口起伏着,同样毫不退缩地注视着丈夫。她努力不让自己流下泪水。狠狠地说:
“看样子我是猜对了。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己最清楚!用不着找借口,你就是有念头!简直让我恶心,你不仅是在污辱我,更是在污辱弗莱德家的名声,污辱我们的孩子!全能的父啊,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惩罚?自己的丈夫不仅讨厌自己,而且即使勉为其难地跟自己在一起,心里却在思念着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谁?!或说,要我来提醒你吗?不过我想你绝对不会忘了她,因为你每时每刻心里都有她!”
“咚”地一声在起居室内响起,让二人间的争吵暂时中止了下来。尤琛猛地将自己的拳头砸在一旁的茶几上,使得那上面的花瓶和茶杯一阵晃动。其中一个杯子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碎片上,映照着夫妻两人面对面却毫不相让地身影。尤琛嘴唇紧绷,脸色白但固执坚毅的神情一如以往。他看着妻子,一字一句地说:
“听好了,琴,别再妄自猜测。要是你真地不希望看到这个家四分五裂,你就应该少胡思乱想。没有人想破坏这个家,从来没有。”
在与丈夫对视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琴终于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她缓缓坐在沙上,看上去好像整个人都丧失了力气。尤琛听到妻子喃喃地说:
“对,这个家不会分散地,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我胡思乱想,我胡思乱想……哈哈……你爱怎就怎么做吧,但是这个家和孩子们的事,我一定会按照我地方法去做。你还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主人,在外头,我听你的;但是在家里,请你尊重我。”
“我一向如此。”
尤琛几乎是从嘴里迸出这几个带有火花的字眼,要是他们再不冷静,恐怕这样的争吵会没完没了。
第四卷 尤琛(下) 第九章 砂屋(2)
现在看到妻子逐渐冷静下来,他也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还是得跟对方说清楚,不然以后就更麻烦了。他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语气向琴说:
“只是我不想看到你让孩子疏远我,这点我同样不能接受,明白吗?教育上的事情可以商量,但他们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别把他们挡开。我只想跟孩子们呆在一起,不是为了挑战你的权威,行吗,琴?”
“我知道了,这方面可能我是有些过火,我会注意的。还有,现在外头整天有空袭,我不希望孩子们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去,万一遇到危险,谁来保护他们,所以你暂时不要老带他们到外头去。”
“可以,我会尽量让他们呆在安全的地方。”
夫妻双方与其说是在互换意见,倒不如说是单纯地彼此交换结论,让对方要执行。不过最起码,两人没有再吵起来,这倒值得庆幸。看了看坐在那里脸色刻板但眼神痛苦迷惘的妻子,尤琛叹了口气。他离开起居室,回到楼上自己的书房里。他需要在安静地环境里好好地单独呆一会儿,不想被任何事情任何人打扰。
为什么事情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他本来根本没想过自己居然会真的与妻子大吵一疏远之后,对于夫妻间的这种相处形势,不是都已经从无可奈何到习惯了吗?可是为什么……尤琛摸着自己的额头,仿佛觉得头痛欲裂。经过这一次之后,他与琴都清楚地看到,在他们之间那道原本就存在的裂缝,不仅没有消失。相反还更加扩大了。
“我对她不满、她对我不满。先是冷战,然后就是争吵,很好,现在我们也像平常的夫妻一样了!”
虽然是这样自嘲着,不过这并不代表会对实际情况有所帮助。尤琛明白妻子的性情,她会那么说,不是出于一时的冲动,那些话很有可能已经埋在她心里很久了。这一次,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