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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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还真以为那个凶手会在自己面前出现吗?”
回到莳萝谷宅,里面一切安静祥和,没有半点因为杀人凶嫌出现而留下的阴影。尤琛走进屋里,一进大厅,两个孩子就扑上来,向几天不见的爸爸来了个见面礼。琴和罗蕾莱,都坐在大厅的一角,原本正在看着家庭教师编织手套的女主人,笑着站起来迎接自己的丈夫,同时她叮嘱两个儿子不要打扰爸爸。尤琛向她们笑了笑,说:
“不要紧,陪儿子玩的力气还剩下一点。”
比两个孩子更欢喜的是尤琛的爱犬帕蒂,它一见主人回来,就冲到他脚边,耳朵和尾巴几乎都甩掉了,还直起身子把爪子搭在主人身上,好像对方要是不理会它它就不罢休。尤琛和孩子们还有帕蒂玩了一会儿,然后到楼上梳洗换衣服去了。看到一家人和乐融融,他也觉得十分欣慰。家的安宁,绝不能让那些凶手给破坏掉!他暗暗朝自己发誓。
第三十章 死亡之诗(3)
在晚餐前,尤琛来到楼下,在孩子们和牧羊犬的围绕下,陪他们玩耍。虽然工作繁忙,不过一有时间,他还是会尽量与孩子们玩在一起,让他们开心。在楼上客房里休息的琼也下来了,她看上去有点走神,而且今天也没有出去散步。在进餐的时候也是如此,琴以为是之前遇到了在逃的嫌疑犯让对方心中害怕,于是就安慰道:
“放轻松一点,亲爱的琼。现在周围的篱笆都竖起来了,而且治安也比以前加强了不少,你会很安全的。多吃一点好吗?这可是我今天特地命人准备的新鲜鳕鱼排哦。”
“这样的美味我已经吃了许多了,琴,你看,我的碟子都半空了。”琼的心思显然在别的地方,她老是回想着与那个明奈特…鲁珀特相遇的前前后后。“我只是纳闷,那个女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坏蛋,为什么竟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如果休厄尔委员的命案真的和她有关,她居然还敢回来,可真是胆大包天!”
“她逃不了的,不是吗?不管再怎么猖狂,始终都敌不过政府呀。”
琴说着,一边看看自己的丈夫,似乎是想求得他的认同。不过尤琛在想着别的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妻子投来的眼光。晚餐就这样,在和往常没有多大区别的平静中过去了,之后各人又各自忙去了。尤琛在书房,琴和琼则在起居室听着唱片播放的曲子,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聊着近来的舞会。
当大厅里的古老挂钟敲响了十下之后,罗蕾莱看着两个男孩睡下了,然后也走下楼来,向女主人和琼道晚安。琼非要她也一起坐下聊天,然后又忍不住打着哈欠说:
“呵……又是一天即将过去了……”
“像你这样,每天都会过得很快又自在!”
琴如此取笑朋友,而琼则哈哈笑了两声,并不在意。这时,屋内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器皿摔在地上的声音。琴皱皱眉头,摇头说:
“我看又是西尔维把碟子摔破了!”
她的话音刚落,忽然在莳萝谷宅内响起一个惊恐的女声,在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这个声音让众人为之一惊,一时都搞不清楚是从哪儿传来的。琴左看右看,而琼拿着咖啡杯,已经好像被定住一样,一动也不动。罗蕾莱定神细听,马上说道:
“是从厨房传来的!”
琴赶紧走出起居室,往厨房那个方向走去,罗蕾莱和琼也跟着一起来。有些佣人不知所以地从房间里探头出来,好奇地张望着,琴一一吩咐他们不要慌张,继续留在那里。当她们来到厨房时,已经有两个女佣在里面扶着女佣希尔达,慌作一团。
“发生了什么事?”
在面对琴的质问时,两个女佣都说是听到希尔达的惨叫,所以才赶过来的。而希尔达因为受惊过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琼看看厨房里,没有混乱的迹象,一切都很井井有条,心里纳闷是不是这个女佣看到老鼠所以吓成这样。罗蕾莱让其中一个女佣拿来一杯白兰地,给希尔达喝下——这样可以让她镇定一点。当喝了酒之后,希尔达脸上稍稍有点血色,不过她嘴唇发抖,眼睛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走廊,就是不敢看厨房里。在琴的再三追问下,希尔达才别过脸,指着厨房的下人用的餐桌旁,颤颤巍巍地说:
“在那儿……那个袋子……”
她们把视线移向对方所指之处,电灯打开了,琴看到在厨房的地板上,有一只浅色的小布袋正躺在那里。她刚想过去把它捡起来,希尔达却突然叫了起来:
“不!那里……那里头,有血!”
琴大吃一惊,琼好奇地盯着那个袋子,忽然想起什么,说了一句:
“咦?那个、那个不就是我那天带回来的布袋吗?就是那个女人给我的。”
“不如让我来看看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罗蕾莱主动向琴说,弗莱德家的女主人一时没了主意,胡乱地点点头,又忙嘱咐:
“小心。”
罗蕾莱走上前,拿起那个不大的布袋。她发现在布袋下方,已经湿了,虽然有着淡淡的红色,不过其中却夹杂着其它的液体,非常冷。罗蕾莱摸了摸,发现是冰水,可能是因为里面的冰融化了,所以才渗透出来。这个布袋是双层的,不仔细摸是不会察觉的。里面的确有个硬物,就在两层布之间。罗蕾莱拿剪刀把袋口剪开,当她揭开两面布时,看到那里有着与布袋颜色不同的一个东西——一只手指,人类的手指。这只手指湿湿的,显然之前是跟冰块放在一起,以防止腐化,现在冰一融,它也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就是那个……”希尔达害怕得把身子缩成一团,不敢再看那个袋子。“我之前也把它用来装果子,后来果子倒出来之后,就看到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可是没法弄出来。我挑开了线,往夹层里看,没想到……”
她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哭倒在别人的怀里。这时,尤琛也来了。在询问过情况之后,他让妻子和其他人都去休息,而自己则拿过罗蕾莱手中的布袋细看。罗蕾莱没有走,她站在对方身后,说了句:
“先生,那只手指上有字。”
“哦?”尤琛用手绢拿起那只断指,发现上面的确有字,是用针刺出一个个小点而组成的。那上面的血孔已经不冒血了,在灯光下,可以看到那几个字:
“请慢用。”
即使此时房间里灯光通明,没有任何黑暗的角落,可是尤琛仍然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是那个从豪斯劳动营逃出的明奈特…鲁珀特交给琼的,她可能就是想把这样东西带来这儿。这是魔鬼的挑战书,而且尤琛似乎已经在耳边听到那个不曾谋面的女人的冷笑。
“不知道这根指头会是谁的?”罗蕾莱依然站在那里,冷静地说道。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她看起来并不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是受害者的吗?”
尤琛也无法确定,他想起了在自己的记忆中,好像有什么是与之有关联的。是什么呢?对了,瓦尔德劳动营的指挥官!那个人在死后被人割下了左手的手指!难道这个就是——尤琛在灯光下观察着断指,从手指的宽度和长度还有皮肤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男性的。而且看上去它还经过了冷藏保存,所以没怎么损坏。
尤琛把断指放在一个小碟子上,用手绢盖着,同时对罗蕾莱说道:
“回去睡觉去!我不想你晚上作恶梦。”
“我没关系的,先生。”
看到罗蕾莱神色如常,尤琛才略略觉得放心。之后,他对这个袋子产生了怀疑,干脆把两块薄薄的布完全揭开,袒露在灯光下。布的外表是浅色的,可里面却是黑色的丝绒。罗蕾莱发现,在布的内壁,似乎有一些地方的颜色比本来的颜色还要深……
“先生,那个……”
尤琛也发现了,他一手拿着那块布的一角,把它完全展开,在布上面,确实还有其它东西,那也是一行字,只不过——是用血写成的:
“我们等着——”
尤琛一言不发,实际上他惊呆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是一首诗句,地狱的死亡之诗。前面两句,都出现在命案现场。现在,凶手又通过这种方式,来嘲弄世人。尤琛一时间没有听见身旁罗蕾莱的声音,在他的脑中,那几行血字拼凑到一起,挥之不去:
“地狱打开了
进来
我们等着——”
第三十一章 血字(1)
自从卡尔…海因茨成为了奥登尼亚政府的执政者以来,整个国家的国力提升那是不在话下。在他上台之后,除了紧抓军队的建设外,教育以及治安问题都是胜利党以及它的党魁所关心的国家大事。也因为国家的经济发展的同时,儿童的教育以及国内各处的治安得到有效的保证,所以选民们才会如此推崇胜利党、那么唯它马首是瞻。因为在第一次神谕战争结束之后,由于前任政府以及首相的无能,使得国内到处形势不稳,尤其是治安,最令人担忧。而如今这一切却在短短的几年内像黑板上的粉笔字一样被抹掉,怎能不令人欣慰?
不过老百姓是这种看法,可是身为内行中人的人却照旧得忙个不停。掌管着全国警察以及禁卫军后方看守部队的国家安全总局,这段期间不仅得对境内的外国人严加看管,仔细提防有人窃取国家情报机密,同时还得盯紧国内的不安分子。尤其是在胜利党委员被杀以及禁卫军全国总部机密档案失窃后,国家安全总局的担子骤然加重。这两起案件他们虽然现在已经能够确定是同一人或同一组织所为,可是对于凶手的去向以及对方是如何完成这些难度极高的入侵案,却是毫无头绪。
这不,在案件的影响力稍稍有所减退之际,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个装有情绪是劳动营被害者断指的袋子,出现在一个禁卫军军官的家中。而且从袋中写下的字迹来看,凶手分明是在嘲笑以及挑战政府的权威。这个袋子被送来国家安全总局内部的实验室进行化验时,工作人员也都被凶手的手法所震惊。在胜利党掌管全国后,治安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像这类如此胆大妄为而骇人听闻的案件,别说是发生,连听都没听过。因此全局即使没有局长——也就是副首相瓦莱里安——的命令,也希望早日侦破此案,好逮住那个可怕的杀人狂。
在9月底的一天,那位家中出现了凶手所遗留之物的禁卫军军官,来到了国家安全总局,他是来求见局长的。当秘书打来内线电话时,副首相埃默里…瓦莱里安扬扬眉毛,好像有点意外似的,不过还是吩咐请对方进来。
尤琛…弗莱德一进门,就先向独坐于上首位的副首相敬礼,在得到对方的许可后才脱下帽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既是奥登尼亚帝国副首相同时又兼任国家安全总局局长的瓦莱里安,看着特地到此来求见的首相的一级副官,问道:
“少校,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是的,阁下。我来这里找您,而不是在首相府与您见面的时候交谈,就是不希望有外人听见我们的谈话。”尤琛直视着对方。“我来此,是想跟您探讨需不需要向首相本人说出实情。”
瓦莱里安稀疏的眉毛皱了起来。“实情?你是指……”
“是之前所发生的几起案件。现在凶手已经在对我们的权威发出挑战,而且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的凶残以及手段都是无庸置疑的。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到时遭殃的就会是我们的重要人士了!”
“少校!”副首相用眼神制止了对方的话,继而说道:“我明白你的担心,可是现在情况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而且我相信由于国家安全总局以及警察部门的努力,使得凶手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到现在为止,对方都只能通过恐吓的手段来扰乱我们的调查。这些无能之辈,成不了大气!”
在案件刚发生的时候,尤琛也曾抱有如此的想法,认为凶手很快就会露出马脚继而落网。可是从劳动营全军覆没、再到胜利党的重要委员以及禁卫军总部失窃,凶手完全没有丝毫把柄被人抓住,反而用尽各种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政府捉起迷藏来。在那天晚上亲眼看到布袋上流下的血字后,尤琛明白,再不抓住凶手,那么对方就会再制造出种种可怕的惨案。他实在不愿看到这种情况被继续隐瞒无法得到解决,因此才会下定决心来找副首相,希望他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首相,通过各方合作齐心协力解决事件。
不过现在看到副首相后,尤琛觉得自己的想法要实现恐怕还难过登天。可是他还是想尽自己的努力,他说:
“阁下,凶手手中现在有了那两份机密档案,党的成员以及他们的背景情况、还有禁卫军成员的一切资料,都在那个可怕人物的手里!如果那个凶手——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组织——是想要对政府以及军方的人不利,那么凭着些档案,他要成事轻而易举!我们国家最重要的成员以及人才,他们和他们家人的生命安全,现在都无法得到彻底的保障。如果真的被凶手利用档案和名单来针对他们作出像休厄尔委员那样的刺杀,这样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正值我国与昂尼亚开战,这种时候,更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阁下,我恳求您再考虑我的话,请对首相说出这一切吧!”
瓦莱里安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发火。本来他身为奥登尼亚帝国的副首相,却得听这么一个小小的军官指责,这就已经够让他不悦的了。而且对方是在要求他把这些可怕的连续杀人案件告诉首相、公诸于众,这简直就是在拆自己的台。埃默里还没等对方的话说完,马上用无比严厉的眼神瞪着尤琛,一字一句地说:
“我说过了,少校。这件事一定会得到解决!而且凶手也跑不了!你应该对国家安全总局更有信心才是,而不是一看到凶手的小把戏就吓得六神无主,只想着要首相亲自过问此事。况且,正因为现在正是我国与敌人交战之时,首相阁下一心挂念前线的作战,无暇他顾,如果再让这些事情去打扰了他,那么不仅对战事无益,也对侦破案件无益,更对首相本人的身心无益!你身为首相阁下如此信任的副官,为什么连这些都搞不清楚呢?!”
第三十一章 血字(2)
尤琛在来这里之前,就想过会无功而返。毕竟对方不仅身份地位官阶都比自己高出太多,完全有权力命令自己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