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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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的习惯那样,干掉一个又一个那群像蠕虫似的人,他们活在这个世上,不就是为了被人杀死吗?既然在劳动营里,我们能这么干,为什么到了这儿反而不行?都是他妈的蠢货……贝斯特拉小姐,请您帮个忙,好好让我享受一下杀人的乐趣吧!”
玛丽安妮此时神色大变,她猛地站起来,冲向坐在床上的罗蕾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那扇衣柜的门打开了,一枝黑黑的枪口从里面露了出来。
“别动!”
玛丽安妮停下脚步,看着从那里走出来的人。她笑得那样开心,好像往常一样。
“您好呀,弗莱德先生。没想到您已经回来了,我想是贝斯特拉小姐偷偷通知了你吧。”
尤琛从衣柜里面走出来,他已经在那儿埋伏多时了。自然,刚才的那些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的枪口没有一刻离开过玛丽安妮。
“豪斯劳动营看守卫兵,编号N95113,军阶为下士。去年年底复员,通过了国家安全总局的审核,所以才来到我家里工作。你们果然一直呆在这儿,因为想要在这个地区作案,有什么能比留在这里工作更加安全呢。如果不是去查阅了内部人事档案,你的身份可能还一直不会有人怀疑,我真是大意了。”
“你没有大意,少校,我也没想过要叨扰府上太久。格莱和明奈特,她们还在等着我哪!”
“她们现在在哪儿?!”
“你找不到她们的,少校。”
尤琛冷冷一笑。“那可未必,现在你就在我们的手上!”
玛丽安妮笑得难以抑制,腰都弯了。尤琛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追问道:
“在豪斯劳动营里,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
“真不好意思,你该去问问那些死人们,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玛丽安妮的脸色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此冷淡而又镇定。罗蕾莱突然觉得,她看起来竟有种寂寞之感。“因为活在世上太无聊了,我们都不想再看到这一切,因此大家选择了死。有的人还想抗拒,于是我们帮了他们的忙。这样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好的呢?我们这些离开了劳动营的人,居然连人都不能杀了,再活着,也没意思……我们每天所看到的一切,永远都只有死亡。所以,死亡也就成了我们解脱的最好归宿。你同意吗,少校?”
“胡扯什么?!”
“是吗,那样的话,不如你把那些特别建立的劳动营的事告诉贝斯特拉小姐如何?看看她会怎么看待那里面发生的一切。贝斯特拉小姐,只要你到过那儿,看过那里的东西一眼,我可以保证,你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
“闭嘴!你这个无耻的杀人犯!”
玛丽安妮很冷静地看着他,笑了。“怎么?不敢说是吗?也对,因为那儿的一切,都不是人类这种低等生物的神经可以接受的,所以我们才会疯的这么彻头彻尾,永远只能看到地狱。看样子,你也是知道内情的呀。”
尤琛没有说话,可是在他心里却不平静。作为禁卫军的一员,又是首相的副官,他对于副首相瓦莱里安以及后方兄弟部队的任务,是知道的。可是,他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个这件事。没想到,如今这个杀人凶手,却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完全没有惧色。
“少校,说起来,我们这些令你们感到恶心的凶手,其实也是你们的一分子。禁卫军,保卫国家……说起来,不一样也是杀人吗?为什么你们能在战场上杀人,还能获得勋章被称为英雄,而我们同样是杀人,而且杀得更加有效、更加多,可却连一丁点的好处也没有?少校,你在杀人的时候,快活吗?老实说,看到那些人在我手里死去的样子,我的生命才有意义!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玛丽安妮一边说,一边走到窗户前面,抬头看着没有月亮的夜空。这个女人回过身来,朝罗蕾莱猛冲过来,罗蕾莱可以看到凶手眼中那种异样的神采——因为嗜血而焕发的光芒。尤琛开了一枪,对方身子一晃,可是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完全不理会自己身上那个冒着血的伤口,继续朝自己面前的罗蕾莱冲过去。尤琛又开了一枪,子弹击中了她的头部,鲜血溅到了地毯上。玛丽安妮·菲尔伯特栽倒在地,那双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了。尤琛持枪上前踢了踢她,见这个女人已经毫无反应,又俯下身用手按着她的颈动脉,这才确信她已经死亡。罗蕾莱走上前,她的眼睛落在了死者的脸上。在那张不起眼的脸上,这个恶魔的同伴呈现出不一样的表情——她在笑。罗蕾莱的眼睛没法从那儿离开,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做出如此之多残忍冷酷杀人案的女人在死时不是觉得痛苦、也不是在挣扎,而是露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笑容?
“那个女人,她是故意逼我们杀死她的……”
被这个念头所缠绕着的罗蕾莱,甚至连身边的尤琛在叫她也听不见。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向担心的对方笑了一笑,示意自己没事。罗蕾莱看看地板上那个已经一动不动的女人,又看了看窗外的夜空。这一刻,星月无踪的天空,只有寒冷的风在不停地吹着。天边,无边无际的乌云出现在那里。
第三卷 伊格尔(上)
第一章 神的礼物(1)
“姓名?”
“……”
“军中编号?”
“……”
“在创世历1085年7月14号那天,你所在的劳动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暴动到底是由谁先引起的?是外敌还是自己人?!”
“……”
在这间办公室的录音磁带设备上,传出“滋滋”的声音,显示问话记录到此为止了。那盘录音带停止了转动,静静地放在体积占了差不多大半个四方桌的播放设备上。坐在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两个男人虽然一字不漏地查看着当初他们所记下的笔录和录音带的内容有什么不同,不过他们心里清楚,想要找出有遗漏的地方,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同样的录音带内容,他们已经确认过超过十遍以上了。现在这样做,只是按照上司的命令照办而已。
录音带的内容播放完毕,但依旧有人不满意。原本站在窗前的一个男人突然转过身来,怒气冲冲地瞪着那盘又厚又重的黑色磁带,仿佛想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毁掉似的。看到对方这副表情,那两个都穿着同样的黑色军服的男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
“这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那个女人——不,应该是那些让人恶心的巫婆们!她们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一定是她们毁掉了劳动营,然后杀害了自己人,再以无辜者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为的就是可以混进首都、制造混乱!”
那个男人双眼布满血丝,虽然外表看起来要比室内的其他人来得更光鲜,不过显然他也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不曾休息过了。此时他犹如一头困兽一般在这间并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走动,可能是想藉此理清自己的思绪,也可能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多日以来的不满。终于,他停下脚步,对自己的部下说:
“再进行记录核实,换下一盘录音带。”
“是!”
被吩咐到的人连忙从一旁的大铁箱里拿出另一卷同样是又厚又重的录音带,放置到播放设备上——从他们的动作就可以看出,这样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了。在这个时候,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即有人敲门了。
“进来!”
走进房间里的是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军服的人,他看也不看自己在室内工作的同事,径直向那个在此地唯一有权向他人发令的男人走去,举手敬礼。
“副局长,刚才打来电话,副首相阁下十分钟后到。”
“我知道了。”
一听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要来,那个男人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都完全紧绷了似的。他命令部下继续工作,然后自己便走出了房间,他的副官紧随其后。
在这里,其中大部分人都身穿同样的黑色军服,而他们见到这个旁若无人的男人时,都会站立在原地,向他行礼。毫无疑问,他就是这里的主人——至少,现在是如此。而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如今在米德加尔德大陆中最强的国家——奥登尼亚神圣帝国最核心的部门之一。虽然外表比不上皇宫或是国会大厦,也不如首相府那样引人瞩目,可是论起对这个国家的贡献,却是丝毫不少——起码在这其中的人是这样坚信着的。这个在奥登尼亚国内不仅是一般平民、甚至是有一定地位的官员都无法接近的建筑物,就是奥登尼亚国家安全总局总部的所在地。它统领着国内的警察部门和情报机关,连专属于首相及胜利党的军方特殊部队:禁卫军中的一部分,也都归属由它管理。因此国家安全总局的重要性,也就一目了然了。而能够在这里拥有地位,也就意味着仕途的光明。
国家安全总局的建筑面积之大、安全性之严密,这是不在话下的了。只是如果是刚来到这里工作的人,必定会觉得不习惯。因为这儿的建筑几乎都有很强的密封性,即使是有窗户的地方,也多半是拉起了厚厚的窗帘,将自己与外界隔绝。虽然里面整天灯光明亮,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里面的人,也是变相的囚徒。
当然,这种观点是不会得到该局副局长洛多威克的认同的。因为在他看来,灯光也好、建筑的审美也好,都只是无足轻重的东西罢了。真正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下那件特别棘手的案件。所以即使在他走过的路上,不停的有人向他行礼,他都无暇再看一眼,满脑子里只有最近那件轰动整个政府高层的案件。因为在数天前,有一封信件寄到了首相府,里面不是外地群众充满热情感激的信件,也不是前方部队的捷报,而是一根断指。是的,不是恶作剧,也不是寄错地方,而是有人故意把一个死人的手指寄给了奥登尼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首相。而且更要命的是,在信中的那个手指,是在不久前东部山区中某劳动营指挥官身体上的一部分。而那次劳动营事件的关键人物,却依然在逃。这件事的发生,又怎么不令胜利党以及政府震惊呢?!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平息首相本人的怒火,要不然,自己就算想查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了。洛多威克走下楼梯,闷闷不乐地想着。虽说国家安全总局的局长——副首相埃默里·瓦莱里安本人与首相有着深厚的交情,可是万一首相震怒之下,撤换掉国家安全总局的领导层,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洛多威克只希望这次自己能逃过一劫。因此,连续几天以来,他都亲自监督部下,重新彻底地调查此次案件,又不辞劳苦地一遍又一遍地翻查过去的卷宗和相关资料,只希望找出逃犯的下落。可惜到目前为止,成果甚微。
当这位副局长皱着眉头往大门前走去时,有一个坐在接待处长椅上的人站了起来,向对方敬礼。这个男人也同样身着禁卫军的黑色军服,所以洛多威克也没怎么留意。不过很快,他的脚步停下来了。
“您是……亲爱的少尉,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呢?”
如果有人此时在一旁看到国家安全总局的副局长带着这样的笑容和一个普通军官打招呼,一定会摸不着头脑。因为如果只是一个少尉的身分,还不足以让洛多威克能特地停下来跟对方交谈。不过清楚此人身分的人,却完全不觉得意外。
这名禁卫军少尉向对方行过礼,然后才说:
“您好,洛多威克先生。我这次是来向作战计划处报到的,因为新的调令下达了。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
“原来如此。我军能有您这样的人才,真是上天的眷顾呀!希望您日后能多为国杀敌,创造杰出的战绩!噢,对了,副首相阁下很快就到,不如您跟我一起等候他的到来吧。”
这个年纪轻轻却又能得到对方如此重视的男子笑了一笑,但还是摇摇头。他不是别人,正是奥登尼亚神圣帝国中权力仅次于首相的副首相的长子:伊格尔·瓦莱里安。他今年刚刚年满二十岁,刚加入禁卫军部队不久。在外人看来,他高高在上;而在他自己看来,他和其他军人没什么区别。
第一章 神的礼物(2)
“我不能打扰……打扰副首相阁下,所以,请先准许我告辞。”
“当然,您请吧。下次我们有空再见面。”
“是,副局长先生。请代我向您的夫人以及小姐问候。”
说完,伊格尔又鞠了个躬,然后才上楼离开。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副官见他走远了,才对自己的长官说:
“这位就是副首相阁下的长公子吗?真是一表人才。”
“嘿,这个还用说吗?”
洛多威克掉过头来,同时在心里加上一句:他可不像我们哪。不管伊格尔自己知不知情,或是愿意不愿意,他的名字总是无法避免地与自己的父亲联系在一起。在许多人看来,有一个了不起的爸爸,就等于减少了许多年的努力而可以直接踏上权力的阶层。洛多威克也抱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同时也隐约想起,在多年以前,当副首相没有获得权力、仍然只是一个异见分子兼阶下囚时,他的家人可是吃过不少苦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个年轻人模糊的背影,洛多威克心里不禁浮现出这么一个疑问:这个文静内敛的小伙子,真的曾经受过苦吗?
没过多久,副首相乘坐的座驾到达了国家安全总局的大门前,洛多威克连忙上前迎接。副首相埃默里·瓦莱里安是刚从首相府过来的,从他的脸色看来,他在首相那儿受到的肯定不是夸奖。洛多威克知道,接下来可能轮到自己要受罪了。
进了他本人专属的办公室后,副首相才开口说了他这天进国家安全总局以来的头一句话:
“首相他——非常不满!”
站在他面前的洛多威克依然站得笔直,只是心里一抖。而其他几个相关的负责人,也同样是脸色难看。瓦莱里安既是在说着首相的反应,也仿佛是在倾泄着自己的怒气。这件案子,之前他因为不想事情扩大而极力隐瞒,没想到案件迟迟无法侦破,而且在逃的犯人甚至开起了首相的玩笑,所以他这次所受到的责难,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是几个女人,只是呆在劳动营里看看犯人,给军官们打打针,居然会闹得这么不可开交!我们还要被这些人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