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因风起-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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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背叛了这场婚姻,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差别?
原本冲破门第的阻碍和重重困难也要誓死相守的两个人,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也很难说到底是谁对谁错,谁输谁赢。
最终经过协商,企业最初设立的时候,前身是食品加工厂,虽说是女方出资,但是在工厂逐渐壮大的过程中,南方的确是付出了更多的心血和劳动,直到后来的食品加工企业设立,再一步步发展壮大,少了谁也不行。
于是最后协商决定,财产方面双方平分,由于孩子已经成年上大学,不存在监护权方面的纷争,夫妻双方均表示会继续承担孩子的学费、生活费等一切开支。
这场官司说起来,没有人赢,也没有人输。
可是在贺扬波的字典里,打官司,没有赢,就是输,没有什么双赢的说法。
等到这宗案子结束,他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刘一航:贺哥,如果当时我真的死在非洲,你会怎么样?
贺扬波低着头,沉默不语,睫毛微微颤动,呼吸有些不稳。
刘一航心里瞬间漏掉一拍,原本靠在贺扬波大腿上的脑袋向上拱了拱,笑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嘛。。。。。。
贺扬波抬手捂住刘一航的双眼,没说话。
刘一航瓮声瓮气道:你哭了吗?
贺扬波没说话,弯腰低头吻住刘一航,遮盖在他眼睛上的手没有拿开,一边轻柔地碾压着他的嘴唇,一边含糊不清道:傻子才哭。
(改了一下错字,感谢以铭宝宝捉虫~么么哒~)
第55章 52、遗体
十一月底的时候,林城已经很冷了,“谦鹏”律师事务所更是宛如陷入了极寒之地。
许魏驰原本温和寡言,贺扬波巧舌如莲,脸上时常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所里的氛围总是不错的,可是这个冬天刚刚来临,两个合伙人的脸上早已结满了寒霜。
所里的其他年轻律师和律师助理每天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到两个人的霉头。
许律师心情不好,大家众所周知,毕竟他的小舅子到非洲去救援,却把命都给送在那边了。
可这贺律师到底是为了什么整日失魂落魄的样子,却是没人知道。
气温渐低,虽然对非洲人民来说,温度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肆虐整个非洲大陆的近两个月的NS17病毒总算在世界各国的帮助下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刘一航的遗体,终于就要运送回国了。
时间被定在三天之后。
许魏驰提前一天就请了假,贺扬波知道是什么事,电话里,他想追问些什么,可是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他想说,我也去吧。
可是,去做什么呢?
去亲眼看看那个原本鲜活阳光的生命,是怎样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吗?
去亲自确认,那个人已经离开,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傻里傻气地笑着和自己开玩笑了吗?
去亲眼确认,刘一航已经死了吗?
他做不到。
于是他给子文打了电话。
那次之后,贺扬波和子文又见过几次。
第一次是把子文落下的衣服鞋子给他送过去,子文笑着问他“被我穿走的拖鞋和睡袍要不要还你?”
贺扬波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云淡风轻道:“扔了吧。”
回家的路上,他又把车开到商场附近,进去买了新的睡袍和拖鞋,和原来一样的款式颜色。
后来,子文又约他一起吃饭,电话里听到贺扬波明显想要拒绝的语气,子文轻笑:“只是吃饭。”
贺扬波赴了约。
那天,他们吃的是上海菜,甜得要命,贺扬波又没由来地想起了刘一航。那时候正式酷暑,刘一航已经去了坦桑尼亚,但是贺扬波还不知道。
子文性格很好,也很能聊,俩人相谈甚欢,过了一会儿,贺扬波就不再想起刘一航了。他想他的时间太多了,能有这样一刻的舒缓也好。
这一天,贺扬波才知道,原来子文也还在上学,但是他比刘一航大几岁,在B师大读研究生,念的是汉语言文学。
可是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成年一样,比刘一航还要小一点的样子。
子文听贺扬波说自己看起来很小,好像也并不怎么开心:“对一个男人来说,被人认为是未成年的感觉并不好。”
贺扬波赶紧安慰他:“也不是像未成年这么夸张,至少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子文没绷住笑了起来,贺扬波也一扫心里的阴霾,笑了起来。
那天,两个人只是单纯地吃饭和聊天,他们甚至聊到了自己性取向的问题。
子文和贺扬波高中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不一样,他更早一些,大概初中的时候就有苗头了,或者更早一些,他还是孩子的时候。
子文小时候是在农村的奶奶家生活的,邻家有一个比他大上一些的哥哥,那时候正是青春期,他有时候会带着子文一起玩儿,他家里有别人家都没有的游戏机,子文很喜欢和他一起玩儿。
后来有一天,子文又到他家里去玩游戏机,那天,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小哥哥把卧室门锁好,招手让子文过去。
子文什么都不懂,他一直很崇拜小哥哥,觉得他做的一切都很有道理。
于是,即使小哥哥把裤子脱掉,让子文含住自己正在急速发育中的阴茎的时候,子文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照做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有时候会让子文吃那个东西,有时候会抱着子文,脱掉他的裤子,用手轻柔地抚摸子文下身小小的还没发育的小东西。
子文一开始觉得有些害怕,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而小哥哥安慰他说,这是一种新游戏,是一种只能他们俩一起玩儿的游戏。
“后来……大概是初中吧,初一还是初二的时候,我第一次遗jing,梦到的就是男人。”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是我很清楚那一定是个男人,因为我大概是看到他下面那个大得狰狞的东西被吓射的。”
“说起来,我一直很困惑……很多研究都声称,同性恋者是与生俱来的,是由基因决定的,那我呢?我不觉得我天生喜欢男人,我觉得更是童年的经历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那个人把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子文的语调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怨怼,只是事不关己一般的平铺直叙。
这样的子文,让贺扬波有点心疼,他小心翼翼地问到:“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子文想了想,“很早就结婚了,农村人嘛,总是要早些结婚的……听说,前些年连续生了好几个孩子……后来……就不知道了。”
“他还生了孩子?”贺扬波诧异。
子文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没什么吧,圈子里这样的人很多……。双什么的…。。”
倒是显得贺扬波大惊小怪了,他悻悻地揉了揉鼻头:“呃……我对圈子里的人……不是很熟悉。”
子文并不惊讶:“我知道,你和圈子里的人不一样……”
贺扬波失笑:“还有这种说法?”
“当然。就像你和我一样能分辨那些人是直男,而哪些人是同类一样,在这个圈子里混得久了,自然就能分辨哪些人是玩咖,而哪些人是像你这样的……”子文说。
“我这样的人?是什么人?”贺扬波笑:“欲求不满的老男人?”
子文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贺扬波,似乎很不能理解他竟然这样看待自己:“你是那种……怎么说呢……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洁身自好的人……或者说,其实是有稳定的伴侣的人……”
贺扬波失笑:“我觉得,你大概看错我了……”
子文撇嘴:“难道不是吗?”
“我并没有……没有长期稳定的对象。”
子文更诧异了:“难道上次……”
贺扬波知道他说的是谁,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不是!”说完,又觉得自己否认得太急了,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轻咳一声之后,故作镇静地说到:“我们只是朋友。”
“我还没说是谁呢。”子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徒劳地解释到:“我也没有特别说谁。”
看出贺扬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子文也识趣地不再纠缠,不置可否地笑笑,很快把话题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后来,他们又一起吃了几次饭,也仅仅是吃饭而已。
子文心思细腻,只是那天的惊鸿一面,他就看出了贺扬波与刘一航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从来没有问过,贺扬波更是从未提起,可是他就是清楚地知道,那天那个张牙舞爪的年轻男人,对贺扬波来说,一定十分重要。
他很欣赏贺扬波,也曾经萌生出想要和他更进一步的想法,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能够找到这样一位知情识趣,洁身自好的伴侣,是件很难得的事。
贺扬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那一次,他只是试探地提起那个人,贺扬波的表现立刻就变得反常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支支吾吾,甚至是生硬地转移话题。。。。。。
他觉得这样的贺扬波很有趣,至少是鲜活的,有生命的,不像平时和自己在一起聊天时那样滴水不漏,完美得不真实。
也是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贺扬波和那个人之间,大概是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了。
那么,和他做朋友也是很好的选择。
抛开一切来说,他是值得交的朋友。
自从来到林城之后,贺扬波的私生活简单得称得上是乏味,子文约他吃饭,只要不是在忙,他一定会赴约,可是近两个月以来,子文打了好几次他的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接起电话之后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对于子文一起吃饭的邀约,也总是婉言谢绝。
于是,当子文接到贺扬波主动邀请一起吃饭的电话是,第一反应就是,出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刘一航: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和那个小白脸一起吃饭了?
贺扬波:别乱说,人家不是小白脸,他叫子文。
刘一航(不满):子文子文,叫得还挺亲热啊!
贺扬波(皱眉):一航,别闹。
刘一航(伤心):贺哥,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和他吃过多少饭了?
贺扬波(轻笑):可是我从没给他做过饭。
刘一航(愣住,一会儿之后眼眶红红的):贺哥。。。。。。
贺扬波(大手在他头顶薅了一把):我只给你做饭吃。
第56章 53、他死了
贺扬波和子文约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子文点了不少东西,贺扬波一点胃口都没有,要了几瓶清酒。
“贺律师……出了什么事吗?”见贺扬波一言不发,也不吃东西,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酒,子文不禁蹩眉问到。
贺扬波一怔,抬头看向他的双眼渐渐找不到焦距:“出事了……”他像是在机械地重复子文的话,又像是在向子文诉说着什么。
“出了什么事?”子文一边耐心地询问,一边不着痕迹地将他手边的酒瓶拿到稍微远一些的地方。
贺扬波歪着脑袋,微微眯着眼看着子文,觉得这双紧紧地盯着自己的黑亮的眼睛像是刘一航那个臭小子,可是这微微蹩起的细长的眉毛看起来又并不是他。
“一航……”贺扬波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叫他,生怕太大声了,会吓到眼前的人。
“一航?”子文不明所以道:“叫一航吗?那天那个人……他叫一航吗?”
子文温和的声音令贺扬波换回了一丝理智,他努力睁大眼睛,发现眼前这张白嫩细滑的脸并非自己所想所念之人,失望的”噢“了一声:“不是、不是一航啊……”
“贺律师,我不是一航。”子文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中:“我是子文。”
“是子文啊……”贺扬波轻声呢喃:“对啊…。。是子文…。。怎、怎么可能是一航呢……”
“一航他……”贺扬波苦笑一声。
子文问:“他怎么了?”
贺扬波没说话,端起手里的水杯,猛灌了一口,发现并没什么味道,抬起头来,嗔怪地看了一眼子文,摸索着去找桌上的酒瓶。
子文拿他没办法,只好又拿过酒盅,给他倒了半杯,贺扬波摇头晃脑地吩咐道:“再加一点……”子文当真就只加了一小点。
“再、再加一点……”
子文又加了一点点。
……
就这样一来二去,不知过了多久,酒杯终于被倒得满满的了。贺扬波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闷掉了整杯酒。
“喂!贺律……”
“他死了。”
子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贺扬波嘴里冷不丁冒出来的三个字给硬生生地吓了回去,只能像个傻瓜似的张大了嘴,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地看着贺扬波。
贺扬波却突然低着头,小声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到:“刘一航……他、他死了……”
他虽然是在笑着,可是子文倒觉得他更像是在哭。
声音虽然低沉,却似杜鹃啼血,哀怨又悲戚。
不知道为什么,子文也忽然被他心中那股无以名状的悲伤感染,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家?”贺扬波反问。
“对,回家……” 2
“一航……回家了吗……”
“一航他……回家了。。。。。。”子文顺着他的话回答。
那天之后,贺扬波渐渐爱上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
有时候是和子文一起,喝到不省人事,吐到翻江倒海;有时候是随便找一个酒吧,喝到酩酊大醉,最后还是子文赶来,把他送回家;到后来,干脆把家里堆满了酒,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喝。
酒醒就去律所,浑浑噩噩地接一些无足轻重的小案子,转头又一股脑地吧工作全部扔给小卓,回家之后,楼下的小超市买上一提酒,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等刘一航。
只要喝到不省人事,刘一航就会回来。
有时候,他是在门口玄关处,刚刚进门的样子,低着头换鞋,贺扬波叫他:“一航。”他就抬起头来,对着贺扬波笑,两排大白牙露出来,闪着耀眼的光,晃得贺扬波双眼发疼。
贺扬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