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鹩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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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好书尽在【】 ://w。
雁总原以为自己包养了一只金丝雀,没想到撞进笼子里的,是只碎嘴子鹩哥。
哦豁,误会大发了。
CP:精英总裁攻X曲艺男神受(雁翀X薛椋)
翀(chong,音同冲)
椋(liang,音同凉)
短篇小甜饼,放飞自我娱乐大众之作,不V,随缘更,感谢支持。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恋爱合约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雁翀,薛椋 ┃ 配角:画眉,百灵,猫头鹰 ┃ 其它:夏日乌龙透心凉
第1章
七月,溽暑蒸人,大雨时行。
门童举着伞拉开车门,白衬衫青年先下,又绕到车子另外一侧,微微躬腰,伸手将车内的年轻男人接出来。
姿态恭敬,不失亲密。
那男人在他伸过来的手上轻轻一抓,虚揽着肩头将青年推进会所屋檐下,直到进了门才松手,掸落他发梢上的几滴水珠,对款步走来的迎宾小姐道:“九号房,赵先生。”
“好的先生,请这边走,三号电梯。”
进了电梯,迎宾小姐帮忙按了楼层,趁四下无人,白衬衫青年赶紧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头发,那男人见他唇角紧紧绷着,感觉他有点紧张,开口安慰道:“就是见几个熟人朋友,没有外人,放松点,别紧张。”
那青年朝他一笑,明朗里带着点羞涩拘谨,小声说:“别介,熟人更得注意。老板放心,保证不给您跌份儿。”
他一开口,男人就忍不住笑了。
中国方言繁杂,有人是东北口音,有人是江淮口音,有人是港普,有人是塑普,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语音语调,但是雁翀活到这么大,头一次在自己身边遇见这种一张嘴,是“相声口音”的人。
薛椋说话有种抑扬顿挫的韵律感,字正腔圆,介于京腔和天津话之间,偶尔夹杂一点东北话。不说话则已,一开腔感染力极强,身边所有人都会像吃错药一样,进入一种迷之哈哈哈的傻笑状态。
雁翀高贵冷艳了小半辈子,遇见他之后活似随身带了个收音机,时不时自动播放一段相声,开宾利如同在北京大街上跑出租,据雁翀观察,最近他家司机已经开始往手上戴小叶紫檀手串了。
一分钟后电梯门开,服务员引两人进入九号房,冷气随着喧嚣声扑面而来,沙发上有人转头往门口看,随即起身相迎:“哟,小雁来了!快快快里面坐。”
薛椋认得他,在他跟雁翀握手之后立刻问好:“赵总好。”
“哎,你好。”赵理没有分给他一丝余光,漫不经心地点了个头,和其他几个过来打招呼的人一起簇拥着雁翀往前走。薛椋乖乖跟在他们后头,等雁翀落座,他接过对方的西装外套拿去挂好,又拿了个新杯子倒水,端给雁翀,说声“您慢用”,随即后退一步,主动自觉地站在了沙发扶手后侧,手脚之勤快麻利,态度之小心谨慎,简直像是旧时代大佬的马仔——穿长衫带礼帽,腰间别着盒子枪那种。
所有人:“……”
被强行大佬的雁翀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说:“别装乖了,不用在这守着,我跟赵总谈点事,你玩儿去吧。”
薛椋点了点头。
在场的除了赵理这种中年人,也有几个做创业的年轻人,薛椋很快被带到一旁坐下,有人拿饮料给他喝,出于礼貌顺便问了他的年纪来历,听了一会儿惊奇道:“你是X大的?跟雁总是校友吧?我们公司就在你学校旁边,这位,你刘哥,他也是X大毕业的。”
薛椋忙笑道:“学长好。”
X大校友之间天然有种亲近感,原本话不多的刘哥立刻健谈起来:“小师弟,你是哪个学院的?哪一届?”
“人文学院,今年大三,明年毕业。”
“还没毕业?那你现在是……”
“暑期实习,”薛椋说的很诚恳,“我们这个专业不好对口,当助理能跟着老板学到不少。”
刘哥一愣,随后笑笑,没就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你认不认识XXX?哦那是我同学的女朋友,结婚了,孩子都一岁了……你是曲艺队的?我就说听着亲切,哎哟,想当年我就在曲艺队隔壁,天天围观他们训练,连报菜名都学会了。”
薛椋来了兴趣:“您是练什么的?”
刘哥微笑:“乐团萨克斯手。”
薛椋瞬间坐直,拱手道:“失敬失敬。”
刘哥谦逊:“客气客气。”
旁人听的一头雾水,催二人解释缘由。薛椋于是开始了他的表演:X大社团活动丰富,每逢开学季,各团都要摆摊招新,乐团向来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萨克斯手更是一大杀器。当其他人只能扯着破锣嗓子喊“瞧一瞧看一看”的时候,萨克斯手随便吹一段《回家》就能把他们秒的体无完肤。曲艺队更惨,每年都被分到乐团旁边的摊位,薛椋作为社团骨干,已经被萨克斯吹出了沙尘暴一样的心理阴影。
那头聊的热火朝天,这边雁翀和赵理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赵理盯着薛椋微笑的侧脸看了几秒,在他觉察之前收回视线,低声问:“小雁,你以后就打算带着他了?”
雁翀转了转手里的杯子,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别怪我多嘴,但哥哥得提醒你一句,像这种年轻人,长相条件都不差,还是大学生,心都野,你玩玩就得了,别太捧着,多留个心眼。”赵理说,“要是睡个鸭子,一炮完事,给钱走人。但养在你身边的人,对你知根知底,以后万一闹翻了不好处理。”
“知道。”雁翀领了他的情,只是赵理这么揣测薛椋,让他不太能笑得出来,“要不是现在去哪儿谈事都有‘助兴活动’,我也犯不着自找麻烦。看他以后表现吧,不合适我尽早换人。”
雁翀今年二十七,正是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但他一直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一是因为忙于事业,二是由于性向不合。单身虽然自在,带给他的影响也不能说不大:亲朋长辈热衷于给他介绍对象,再则没成家容易给人“少不经事”的观感,还有社交场上一些不那么干净的应酬,不能用自己已经有家室这种借口应付。
雁翀实在不想染指形形色色的鸡鸭,再加上前段时间市里多次突击检查,在风化场所捕获了好多“业界精英”,一时沦为大众笑柄。找临时工显然不安全,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他决定自己养一个小宠物,不需要卖肉,只要人聪明伶俐,上的了台面,能给他挡狂蜂浪蝶就行。
薛椋就是这么来到了他身边。
他原本预期对方会是个安静乖巧的金丝雀,薛椋说安静也安静,说乖巧也算乖巧,但不知道为什么,雁翀总有种错觉——只要给他一根尾巴,这家伙就会现出原形,就地变成金丝猴。
第2章
酒喝到一半,薛椋起身去洗手间,在池边用冷水洗了把脸提神,整理好正要出门时,却被门外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
他后退一步,那人插着口袋转过身来,似不屑又似挑剔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挑起眉梢,评价道:“这年头,连X大的都出来卖了。长的也不怎么样嘛。”
薛椋微微眯起眼,回想起刚才闲聊,这人分明与他们坐在一起,却始终心不在焉,注意力全牵在房间另一头。他心中大致有了猜测,便朝他笑了笑,说:“据我观察,一般会这么说的,要么是买不起,要么是卖不出去,不知道您是属于哪种情况?”
“你……”那青年登时气得涨红了脸,瞪眼嚷嚷:“你竟然……”
“我要走了,”薛椋说,“你要用洗手间吗?”
那青年背对着走廊,见他损了人还装的像没事人一样,又恨又气,忍不住讥刺道:“少他妈假惺惺了,又当了婊子又立牌坊,你骗的了他……”
“他骗谁了?”
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雁翀站在不远处,对上两人的目光,皱眉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非跑到洗手间来开会?”
那青年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惶惶然地开口叫了一声“翀哥”。
没等雁翀说话,薛椋立刻十分无害且无辜地接上了话茬:“可能任先生觉得这里比较有‘气氛’?”
雁翀嫌弃地给了他个白眼。
那青年被恶心的够呛,气冲冲地对准薛椋,怒目道:“你搞什么?我姓祝,不姓任!”
“哦,不姓任啊,”薛椋坦荡从容地踱出洗手间,越过他往雁翀那边走,边走边说:“不姓任喊什么‘冲哥’,我还以为您大名叫任盈盈呢。”
雁翀的嘴角翘了起来,又立马被刻意压平。他端着一脸冷淡,轻飘飘地责备薛椋:“别淘气。”又对那青年说:“实习生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心眼简直偏到了胳膊肘,薛椋乖的像个刚闯了祸的狗子,点头如捣蒜:“哎。”
雁翀说声“回去了”,朝那姓祝的青年微微颔首示意,便领着薛椋转身往电梯走,徒留那青年在原地恨恨地看着二人背影,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一路无话,直到两人坐进车里,雁翀才问:“怎么回事?”
“误会吧,”薛椋满不在乎地笑道,“他好像把我认成了别人。”
雁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薛椋又问:“老板,刚才……那什么,会给你惹麻烦吗?”
雁翀本想问他“那什么是什么”,好好治治这嘴比脑子快、一眼看不住就放飞自我的金丝猴,然而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低沉的安抚:“没事,他管不到我的人头上。”
薛椋一阵耳热,讪讪地“哦”了一声,缩回座位上不动了。
车厢里重新安静下来,只余窗外骤雨时急时续。
时近凌晨,车子才终于驶入城东别墅区,薛椋撑伞将他送到门廊下,雁翀疲累地捏了捏鼻梁,随口道:“外面雨太大,你回去不方便的话,就先在这边将就一晚。”
空气湿热,外头郁郁葱葱的树木丛林里,雨声缠绕着薄雾,灯影在雨中影影绰绰,好似旧电影的质感,无端给人一种暧昧浪漫的错觉。仿佛这滂沱雨声能包容一切错误与纵情,颠倒混乱又迷迷蒙蒙。
雁翀站在门廊灯下,被雨雾和光影柔化了深邃轮廓,眼中的倦怠宛然是另一种意味的脉脉含情,薛椋心中猛地一动,像个雨夜误闯山寺的书生,被千年道行的精怪狠狠地晃了眼,勾乱了心弦。
“不、不用了。”他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却忘了身后台阶,差点一脚踩空栽下去,雁翀眼疾手快地伸臂将他捞回来,被雨伞边缘滴下来的水珠溅了一身,皱着眉道:“小心点,冒冒失失的。”
薛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雁翀家的,等回到与室友合租的房子里,室友陈元还在熬夜打游戏,恰好在游戏间隙里听见他进门的动静,摘了耳机招呼道:“哟,陛下回朝啦,今儿怎么没留宿在外头?”
薛椋把那把复古的大黑伞往鞋架上一扔,随后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忧愁地长叹了口气。
“哎哟哟哟哟哟,”陈元像只小麻雀一样啾啾着抛下等着他四排的队友,自以为轻灵地来到他身边,一屁股把沙发坐出一个坑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把我们陛下愁成这样儿?”
“纯元呐,”薛椋抱着个枕头沉吟了一会儿,实在是不吐不快,纠结道:“我怀疑我老板……可能是个gay。”
陈元一蹦三尺高,脑内立刻串联起一出情节跌宕的狗血大戏,抓着薛椋肩膀疯狂摇晃:“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看上你了,要潜规则你?是不是扬言如果你不答应他就让你在相声界销声匿迹!他爸爸知道这个消息了吗?什么时候来咱们家砸支票本?”
“皇后,以后少看点脑残小说吧,你的脑浆子经不起太多摧残了。”薛椋头昏脑胀,“我不能确定,只是猜测。有个男的可能喜欢他,今天拦着我说了几句话,好像是把我当成老板包养的小蜜了。”
陈元“噫”了一声:“那这误会可大了。我们鹩哥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直男,坐拥三千后宫佳丽,区区一个霸总,没个上亿身家,还想高攀我们鹩哥?呸!”
薛椋凉凉地提醒他:“上亿了。”
“哦,上亿了,”陈元说,“上亿的话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先让他拿个爱的号码牌吧……”
薛椋抡起抱枕,将他结结实实地砸进了沙发缝里。
“哎,说正经的,”陈元在沙发缝里伸出一只手,“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们老板该不会真在外头暗示过什么吧?或者对你表示过类似的意思?”
“怎么可能,”薛椋说,“面试时说好了只做助理,卖艺不卖身,签过正规劳动合同的。再说老板也不是那种人……”
他还待说下去,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薛椋看了一眼,说了句“我老板”,朝陈元做了个手势,起身回房间接电话去了。
脚步声渐远,未关紧的房门里传来他朗润柔和的声音,嗓音沉沉,全无往日锋芒。卡在沙发缝里陈元支楞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动静,眯起眼哼出一声冷笑:“被小妖精勾的魂儿都飞了,还跟我在这儿装相。呵,男人。”
第3章
雁翀在电话那端问:“到家了吗?”
“嗯,已经到了。”薛椋站在卧室窗前,注视着玻璃上蜿蜒的水流,问:“还没睡?”
“睡不着,”雁翀说,“但我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要开。你随便说点什么,或者读两页书,给我催个眠。”
雁翀前几年忙于事业,压力太大,有点轻微的焦虑和抑郁症,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只能靠安眠药续命。然而薛椋来后不久,有一天晚上他跟车送雁翀回家,路上随口闲聊,竟然活活把雁翀给说睡着了。
一个比褪黑素还管用碎嘴子,这就是薛椋在雁翀眼里最大的价值,也是为什么雁翀能容忍他偶尔的不靠谱和逾越直至如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窣响动,片刻后薛椋说:“有了,《笑傲江湖》,就这本吧。还挺应景的。”
雁翀:“……”
他就知道薛椋这货嘴不饶人,小心眼还记仇,姓祝的欺负到他头上,他转过身就拿始作俑者来出气。
薛椋照本宣科地读道:“岳不群转过头来,向令狐冲上上下下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