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缘亦是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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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曦走到关熠鑫的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叫了服务员点了一杯纯咖啡。
“有什么事？”服务员走后何曦直接问着。
关熠鑫看着已经成熟了很多的何曦说着“我希望你去做个骨髓配型，…………”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听我父亲说了，”何曦直接打断关熠鑫没说完的话。
“你愿意吗？”关熠鑫说。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何曦听到熠鑫这样说话，内心有点嘲笑着，你这是在求我吗？
关熠鑫听到条件，也并没有太大惊讶。
“什么条件？”关熠鑫不动声色的问着。
“现在说没什么意思，配型成功了我再说不迟。”何曦一样的公式化笑容语气，找不到一丝起伏，像是事不关己，但也的确是事不关己的事。
“好。”关熠鑫犹豫的一下还是答应了。
说完不等关熠鑫再说什么，何曦先起身把钱付了，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关熠鑫看着何曦离开的背影，多少有些过往在脑海里浮现，曾经他把何曦当成很疼爱的弟弟，一夕之间完全成了陌生人。
☆、条件
关熠鑫火急火燎的感到医院，喻涟的所有入住手续已经办好了，他走进病房，喻涟还在昏睡中没有醒来。
“你先出去吧，我陪着他。”关熠鑫对一直看着喻涟的护士说着。
有些东西来得太快，都没来得急缓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恍惚这只是场梦，那如果真的是梦呢，会惊醒过来，还是醒来会笑着看着身边的人，原来只是梦。
风敬推开病房门进来，看到关熠鑫已经赶回来了，他用眼神询问着关熠鑫。
“明天喻涟的父亲会过来，”关熠鑫顿了顿，“何曦也会来。”
“嗯，什么时间？”风敬问。
“可能是下午，喻涟情况怎么样了？”关熠鑫看着床上的人说着。
“晚上可能就醒来了，做好准备要不要告诉他。”风敬走过去把手里一份复印的资料递给了关熠鑫。
“已经确诊。”风敬说。
“嗯，他问就说。”关熠鑫看着手里已经确诊的复印资料。
喻涟做了一个很久不曾做过的梦，跳崖。多久没再做过梦似乎已经忘记了，有做过这个梦。
一如既往的看不清另一个人的面貌，一如既往的感到心痛。
五天过后配型的结果出来，喻涟父亲的配型失败，但何曦的配型成功了，成功率很高在骨髓配型中是很难得的全部吻合。
关熠鑫现在面临的是去找何曦，知道何曦的是什么条件，何曦到底要的是什么？
如果何曦的条件是关熠鑫不能允诺的怎么办？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还不能确定，有些东西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风敬说过‘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能配型成功犹如大海捞针。’
配型结果出来的当天下午，关熠鑫马上回去找何曦。
还是在两人前几天见面的咖啡厅里，关熠鑫到时何曦已经来了，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过何曦却换了方向，坐在了关熠鑫上次做的位置，何曦把上次他坐的留给了关熠鑫。
关熠鑫看到何曦面前的是他上次喝的同样口味的咖啡，关熠鑫却没有点何曦上次的点纯咖啡。
“条件是什么？”关熠鑫坐下来，直接问着刚拿起咖啡杯喝着的何曦。
“就一个条件，做完手术跟我出国。”何曦没有犹豫的说着。
“什么意思？”关熠鑫其实明白，但他还是想确定。
没去猜想过是什么条件，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他就不应该来，心里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你我都懂，没必要解释。”何曦勾着嘴角笑笑。
“我不答应呢？”关熠鑫说。
“我不强求，你自愿。”何曦还是笑笑，有种势在必得讽刺。
“何曦我们能别在这样吗？有些东西再怎么强求执着也没有意义。”关熠鑫叹着气，又语重心长的说。
“我没有强求，全靠你自愿。”何曦笑得得意，曾说的话已经实现，不是他幸运，而是那个私生子不配。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关熠鑫起身走时，何曦又说着“如果想好了，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何曦说得平淡，关熠鑫心里却气愤着。
这是自愿的事吗，就算答应了也是被迫无赖，会答应吗？能答应吗？心里痛着，纠结着，也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关熠鑫又回了医院，看见风敬在喻涟病房，喻涟是醒的，正在吃着东西。
“我来吧，”关熠鑫说着接过喻涟手里的碗。
喻涟任关熠鑫拿着面前的饭碗，他放下筷子，笑笑问着刚回来的关熠鑫“你去那里了？”
“公司有点事。”关熠鑫说。
“有没有好点？”关熠鑫用勺子喂着喻涟吃了一口饭说着。
“嗯。”喻涟笑笑，脸色很苍白，笑起来看着很牵强。
“工作室怎么样了？”喻涟想找点话来说，三人人在病房里，很安静，只听得见他吃饭的声音。
“没什么事，有刘捷呢。”关熠鑫说。
然后有陷入了沉默。
不是关熠鑫不想说话，只是害怕一开口就不敢做任何的决定，表露出了他的害怕。
拿着勺子喂喻涟吃饭的手仔细看的话能看见微微颤抖着，喻涟和风敬却没有发现那里不自然。
风敬还是知道关熠鑫大概隐藏了什么事，看着有些不一样的好友，也害怕着有什么变故，直觉告诉着他。
天已经暗了下来，关熠鑫陪着喻涟安静的说了会儿话，喻涟就睡着了。
关熠鑫让护士看着喻涟，和风敬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
“何曦答应了。”关熠鑫坐在办公室里，好一会才说着。
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几个字。说完关熠鑫闭起了眼睛，有些东西别无选择，必需做个决定，无论是那一个都将是万劫不复，与其都一样那不如让你活着，只要你还在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后呢？”风敬知道关熠鑫的话没说完。
“没有了，毕竟也是有着一半的血缘关系。”关熠鑫平淡的说。
“不能告诉喻涟，是何曦。”关熠鑫说着捏紧了拳头。
“好，有些东西要好好想想，不能做错误的决定。”风敬看着明显不愿多说的好友，确定的说着。
“如果何曦答应了，那我们就准备安排手术的事。”风敬不在多说什么。
“嗯。”关熠鑫定了定神站了起来，出了办公室的门。
没有回喻涟的病房，去到了医院外面。
在医院的后面休息区走了很久，关熠鑫拿着手机的手用着力捏了捏然后放松下来。
关熠鑫拿起手机无神看着，很久才拨通了何曦的电话。
何曦看到一串熟悉的数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由衷的笑了起来，得意，阴险，在脸上慢慢的浮上来。
“喂。”何曦不动声色的喂了一声。
“何曦，是我关熠鑫，明天来医院。”关熠鑫直接了当的说，电话里的两人彼此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用谁再去解释。
“好，”何曦胜利的笑容在脸上，不过关熠鑫却看不到，也没有谁能看到。
关熠鑫挂断电话，在原地站了很久，被路灯照来映在地上的影子在慢慢的变长。
关熠鑫在回去时拿着手机无意的登录了喻涟的聊天帐号。
刚登上，手机马上不停歇的轻微振动着。
关熠鑫慢慢的点开来看着。
‘今年说好一起去看油菜花的，你们什么时候出发？’这是凌姝发的消息，还肖筱涵的，差不多一样的内容。
关熠鑫看着她们的消息才知道今年约好和这两个女生一起去看油菜花的，似乎已经忘记了。
关熠鑫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她们发来的消息，嘴角勾着笑，却比哭还难看着。
‘今年不会去了，很抱歉。’关熠鑫无意的回着凌姝和肖筱涵。
很晚了，关熠鑫发过去的消息也秒回了过来。
‘？？？’凌姝发了三个问号，后面还附加着一个伤心的表情。
‘喻涟生病了，在医院。’关熠鑫回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同凌姝说着，也许是因为信任吧。
‘啊，那我和肖筱涵来看他可以吗？’后面是个祈求娃娃脸表情。
‘好，’关熠鑫回着。
‘真的吗？那你把地址发过来。’凌姝秒回着消息。
关熠鑫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把医院的地址发给了凌姝，做完这些他就关掉了聊天软件。不断振动着的手机又恢复了平静。
跟着手机轻颤的心却没有恢复。
站在喻涟的病房门外，用着同一种姿势站到天空乏白，直到风敬和主治医师来查房，走廊里护士不断的走动多了起来。
风敬看着站在病房门外的关熠鑫皱起了眉头。
关熠鑫看到风敬和主治医师都来了，回了回神和风敬一起进了病房。
喻涟还没有醒来，护士推着药进来，风敬给喻涟轻轻的输上，才慢慢的转醒过来。
喻涟的内出血还好发现的及时，用药化解了没再压迫神经，现在才没有再陷入昏迷。
喻涟醒来的第一眼却是一直盯着站在最后面的关熠鑫，像很缺失安全感需要安慰的人。
关熠鑫走到喻涟床沿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抓着喻涟没有打针的手。
抓得紧了些感觉下一秒就不能再握到了。
喻涟简单的吃过饭，针还没有打完，凌姝就和肖筱涵两人来了。
很难得的凌姝和肖筱涵的关系，多少年了，一如既往的没变，对于友情来说很少能有这样不变的。
带着一个花篮，还有一篮子水果，还有点别的东西。
喻涟看着这两个女生由衷的笑了起来，很欣喜。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却从来没有让其走进过生活。以前都是在约定的地方见面的，这次却不同了。
…………
“我们愿意。”肖筱涵说着。
凌姝点点头。
“好，那跟我来。”说着风敬带着凌姝和肖筱涵进了医院的血液科室。
风敬真的在大海捞针，也许心里在抗拒着何曦吧，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今天来的凌姝和肖筱涵，还有工作室的员工，愿意的都来了医院做了骨髓配型。
一切还要等进一步确认，何曦也在医院待了一下午，做着各种的检查。
检查结果还要等几天，好像一切都还来得及，但似乎也好像已经晚了。
☆、带我走
天气好关熠鑫陪着喻涟到了医院后面的草地，阳光直接照在身上却还是感觉刺骨，去年的冬天有下几场大雪，现在已经是来年的春季，喻涟总觉得还是有点寒意，也可能是生了病的关系，生病的人总会比正常人敏感些。
喻涟在听到要做移植手术时反应很激烈，特别是手术越靠近，喻涟就越抗拒着，心情变得压抑，一直央求着关熠鑫带他回家，想去看油菜花，说好的每年都会回去看的。
精神也变得不好，有时候会看着一个地方一直发呆，偶尔也会看着关熠鑫恍惚着。
“我想喝水。”关熠鑫陪着喻涟到医院后面的草地晒太阳，已经有一会儿，忽然想喝水关熠鑫也不觉得奇怪。
“要不我们回去吧，也晒了好久了。”关熠鑫说着。
“你去拿吧，我还想再待会儿。”喻涟看着前面不远的灌木说着。
“好，我去给你拿。”关熠鑫说着就把喻涟扶来做在了凳子上。
“你在这里等我吧。”说完看着喻涟好一会儿才起身向楼道走去。
喻涟看着关熠鑫向楼道里走着的背影惨淡的笑着。
看着他走进了楼道，人影隐没在楼道里，喻涟才不紧不慢的向楼道的反方向走去。
脚步从慢慢的走着不一会儿越走越快。
走出了医院，喻涟快步的跑了起来。
身上痛着，却还是低不过心里的痛。
“给你捐骨髓的人是我，你要吗。”几天前何曦意外的出现在了喻涟的病房里。
喻涟现在不在惧怕何曦，不过听了何曦的话却不解的看着他。
何曦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着，“他们还没给你说吧，你要做手术移植的事。”
“我和你的吻合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哥。”何曦表现的样子真的像是弟弟对哥哥的态度一样，毕恭毕敬的，谦谦和和的。
喻涟却知道何曦不会突然对他有这样的态度，而是别有目的。
果然下一秒就是晴天霹雳。
“手术做完后，熠鑫哥会和我出国，你会替我高兴吧。”何曦还是一样的笑容，很有礼貌的样子，这样的笑容看在喻涟眼里马上成了扭曲的面容。
“哈哈，早说过你不配，还偏要强占。”何曦讽刺的大笑两下，对喻涟嗤之以鼻的说着。
“不可能。”喻涟害怕又肯定的说着。
“怎么不可能，等他们告诉你要做移植手术时，你就知道可不可能了。”说完何曦笑着对喻涟摇头，满脸的不屑走出了喻涟的病房。
“喻涟你要做移植手术才能完全的好起来，我们已经联系好捐骨髓的人了，手术就安排在后天。”关熠鑫看着在神游的喻涟说着。
喻涟听到关熠鑫的话猛的回过头来，惊恐的看着关熠鑫。
“我不做。”喻涟说话的音量很大。
“不行的，必需做，做了才能完全的好起来。”关熠鑫皱眉不解的说着。
“那捐骨髓的人是谁？”喻涟确定似的问着。
“那人向医院申请了保密，我也不知道。”关熠鑫笑笑说着。
“是吗？”喻涟勾勾嘴角笑了笑。
“你想知道，那我去找主治医师问清楚。”关熠鑫心惊的说。
“不用了，我是不会做这个手术的。”喻涟的态度很坚定，说话的口气也强硬着。
“还有几天就清明了，我们不是说过，无论在那里或是做什么，每年都回去看油菜花的吗？我想现在就回去了，离清明也不差几天了。”喻涟看着关熠鑫祈求的说着。
“不行，等病好了，我……再回去。”关熠鑫有点说不出口，心痛着，以后的每年还能陪你一起回去看花吗，能吗？
“不要，现在就回去，”喻涟还是强硬的说着，和不做手术一样强硬的态度，喻涟说完有些哽咽着，不过马上就压制了下来，眉头皱得很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