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楼长和临时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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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可以。”把梯子扛上肩膀,夏迁头也不回地拎着东西走了。
大厅中央,他们用箱子搭了个简易的桌子,吃饭都下楼来,吃完再各自回工作岗位。经过一顿外卖午饭和一顿外卖晚饭,夏迁便和六人熟络起来,几个人对这个外貌乖巧又出众的学弟印象也都很好。
只七个人的楼里,寂静里又藏着点儿热闹,几人时不时闹两句,也不无聊。而且空旷的楼里,回音效果特别好,大半天的时间里,手机没电了两个,他们听完摇滚听爵士,听完爵士听民谣,听得来劲儿了还跟着扭,画个墙真跟开派对似得。
不过愉快归愉快,在墙上画比在纸上画的消耗大的多,画两三个小时就胳膊酸脖子疼,这时候,休息时间就成了串门儿时间,楼下几个也不嫌上下楼累了,满楼蹿着视察成果。
许涤尘站得高,他们画什么都看得差不多,懒得往下走。夏迁也安静,休息时只在他那条走廊上溜达着敲腰按脖子。
天黑之后,艺术楼里亮起了灯光。民谣也换成了鬼故事,故事听到十一点多,还是杜心先打头儿。
“咱们什么时候下班儿啊楼长?脖子不行啊!再画可就真折了!”
许涤尘一画就忘了时间,抬手按了按后颈,发了话,“行,先回吧。”
两分钟,五个人就蹿没了影儿。
画画的人多数有个毛病,某个部分不画完停笔就不舒服,许涤尘也这样,等他画到舒服了,已经快十二点。涮了笔转身,才发现对面,和他隔着空的夏迁也没走,正探头探脑往他这边看。
“怎么还没走。”许涤尘一惊,又笑出来,“太敬业了吧也。”
夏迁耸耸肩,歪了歪嘴,“你不也没走吗。”
“我得留下关灯拉闸不是。”靠上栏杆往楼下瞅了瞅,许涤尘砸吧着嘴,“别说,少了那几个**,这么大个地儿还真有点儿渗人。”
“你害怕啦?”
夏迁那表情看着还挺期待,许涤尘啧了一声,“可能吗,你先下吧,我把闸拉了。”
“电闸在五楼?”夏迁嘟囔一句,“……什么反人类设计。”
许涤尘笑了一声。
“你手机没电了吧,拉了闸你摸黑下去吗?”夏迁眼睛转了两圈儿,“你等我!”撂了话后扭头就跑。
许涤尘看着他跑过走廊进了教学区,心想这小家伙观察还挺仔细,没两分钟,人就出现在了他这边的走廊。
夏迁气喘吁吁的,“我手机有电,一起下去。”
他跑了一路,刘海都跑成了中分,许涤尘鬼使神差地抬手拨了拨他的刘海,说了句让夏迁脸都塌了的话,“闸门在你那边儿。”
“操。”夏迁捂着嘴低骂一声。
许涤尘失笑,“长得这么乖,没成想也会说脏话啊。”
“操操操。”见许涤尘的笑得愈发开心,夏迁瘪瘪嘴头撇到一边,小声嘀咕着,“还有更脏的呢,你听不听。”
“以后吧,不急。”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这句话中,许涤尘竟听出了些勾人的味道。
第四章
电闸拉下后,整栋楼瞬时陷入黑暗,沉寂的巨大空间中,只楼梯上有一束移动的光亮。
两人并肩下了两层楼,许涤尘先找了个话题。
“宿舍都封楼了吧,你住哪儿呢。”
“东门宾馆。”
“李司那抠门儿,食宿补吗。”
“没说。”
许涤尘一问,夏迁就一答。光亮照在地上,黑暗中他们互相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偶尔肩膀碰到就隔开些距离,又因黑暗中看不清楼梯再靠回来。
“饿吗。”许涤尘又问。
“饿啊。”
“去吃个宵夜?”他俩认识了一天不到,许涤尘却也不觉得说这话突兀。
夏迁顿了顿,“好。”
这时他们已经出了大门,就在夏迁话音落下的那刹那,左右两边儿突然冲出来五个黑影,随着砰砰几声,彩带和亮片簌簌落下,吹得许涤尘满身,杜心咧着嘴举了个点着二十支蜡烛的蛋糕,递到了许涤尘面前。
五人齐声欢呼,“斯普如碍子!生日快乐小老弟!!”
这五个傻逼的出现惊吓大于惊喜,还让许涤尘忽略了夏迁说那句“好”时上扬的语调。他呸掉嘴里的纸片,把被烛光映照着的脸挨着个看了看,神色深沉起来,“你们几个没回家,就是打算给我过个生日?”
“不然呢!”杜心端着蛋糕晃了晃,“等什么呢,吹啊!我们都在门口站半个小时了!”
除了许涤尘,剩下五个人的生日都在在校期间过的,只他的生日在暑假期间,今年就差两天,这五个人一琢磨怎么也得一起过一个,就都没回家。十一点多的时候杜心开口发牢骚,剩下四个人就默契跟风,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蜡烛吹了又点,点了再吹,所幸是许涤尘在蜡烛折腾完之前出来了。
一口气吹灭了二十支蜡烛,许涤尘笑着,“谢了兄弟们。”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夏迁,“你吃甜的吗。”
夏迁不明所以,还是点头。
“听见没!”看着虎视眈眈盯着蛋糕的几人,许涤尘先行阻止,“先留一块出来,学弟还饿着呢。”结果他话说完,趁着大家切蛋糕给夏迁的间隙,撒腿就跑没了影儿。他们六个都不喜欢吃甜的,他深知这蛋糕就是用来打他的。
几人一见许涤尘跑了,一人抓了一把奶油抬腿就追,杜心把面目全非的蛋糕往夏迁手里一塞,“跟上啊学弟,哥哥带你撸串儿去,今儿许涤尘掏钱,甭客气!”
一行人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飞快地跑着,又吵又闹又笑,直到每个人身上都沾了奶油才停止打闹。夏迁一口蛋糕没吃上,还被他们闹出了一身汗,从围栏翻出学校找了个路边摊坐下,才有功夫喘口气。
七个人点了一堆东西,拼了两个桌子才放下。吃外卖的时候大家都各吃各的,聚到一起就谁也不顾谁了,许涤尘最清楚他们这点儿,细心的把吃的都先分了一下份儿给夏迁后才放开了喝酒。
七个男生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够的酒,酒过三巡,醉了一半。夏迁只喝了两瓶啤的,还挺清醒,帮许涤尘杜心搀着剩下的人往回走。
路上夏迁才知道,原来这六人打大一下学期就不住校,而是全搬去了许涤尘家。许涤尘的房子就在学校东门边儿上的小区,为了上学方便父母给买的,他觉得自己住着无聊,商量了其他五人,达成一致后把他家当了宿舍。
“其实,要不然你搬我们那儿住着吧。”许涤尘喝得已经犯迷糊,快走学校东门时突然盯着夏迁说:“省得花钱了,也方便。”
“好啊。”
许涤尘没想到这人会应得这么干脆,舔了舔嘴有点儿愣住。
“今天就算了,明天吧。”
“好,好,都行……”在晚上,夏迁的眼睛格外好看,许涤尘口齿不清地直点头,“这样吧,明儿早,先把东西搬过去,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说话的时间勾肩搭背的一伙儿人已经走到了宾馆门口,他看向夏迁又冒出笑意,“说好了啊,明儿早来接你。”
夏迁抿着嘴点头,眸中闪着光,像在憋着窃喜,“明儿见。”
等夏迁进了门,许涤尘才反应过来,他们他妈的没留联系方式啊,不过转瞬他又释然,反正宾馆就在这儿不会跑,明天开工之前早点儿先来接他就行了,这么想着,还莫名有点儿期待起来。
结果第二天,七点的闹钟响到十点,只吵醒了许涤尘,另外五个依旧跟死了一样睡着。瞧着表,许涤尘浑身都烦,尤其脑袋嗡嗡的疼,也懒得叫那些人了,洗漱完套上衣服就直奔东门的宾馆,里外找了一圈儿没见人,又抬腿跑去了艺术楼。
果不其然,台阶上,夏迁坐在那儿已经不知道晒了多久的太阳,身边两个一大一小的行李箱。昨天的彩带和亮片他们忘了收,夏迁没事儿干,按颜色把它们分了出来,在脚边堆了几小堆儿。
“起、起晚了……”看见夏迁后许涤尘更磕巴,最后认错般地吐了一句,“不该喝酒。”
夏迁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只是静静看着许涤尘不说话。
许涤尘被他看的发毛,目光往下压了压,才发现地上还搁着六人份儿的早餐,已经凉得透透儿的了。这一发现,更让他说不出话来。
夏迁盘起腿,从裤兜儿里抽出手机,点了两下递到许涤尘面前。
看着面前的二维码,许涤尘急忙掏出手机加了他。夏迁这种反应,让他莫名觉得这人好像有点儿委屈,“你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你联系不到我啊。”夏迁撇撇嘴,“现在能了,下次你没影儿没音儿三个小时我就可以生气了。”
“你也、太可爱点儿了吧。”这话许涤尘说得走心。
许涤尘想先把夏迁的东西送回家里,夏迁嫌来回走着麻烦,坚持晚上一起。两人把门口的东西收拾完,一左一右爬上楼梯,剩下五人才一人顶一个鸡窝头陆续报道。
第五章
夏迁的行李放在大厅,有眼尖的看见了,再一问知道学弟要搬去和他们住着,纷纷表示了热烈欢迎和对许涤尘纳新的赞赏。
毕竟是专业的,昨天的大半天加上今天一个上午,两人楼层的走廊差不多完成百分之八十,估计下午就可以进行里面的区域。这个上午许涤尘的心思却有点儿飘,他时不时就不自觉回头看对面的夏迁,也不多看,瞧一眼就转回来,过不了多久就再看一眼。
到了下午,几乎同一时间,许涤尘和夏迁都画完了走廊的区域。
隔着半空,许涤尘胳膊搭在栏杆上,看夏迁收拾东西准备往里面搬,一想着他们之间要隔上不知道几堵墙,心里莫名的还不太舒服。
“休息会儿吧,没那么赶。”许涤尘冲下去说。
“先把东西搬进去。”夏迁似有似无地朝这边看了看。
四楼的宋觉远听见许涤尘的话,仰面探出身子来,“我能休息会儿吗宝贝儿?”
“滚。”许涤尘简洁明了。
“妈的!”宋觉远缩回去,嘴上愤恨,“双标狗!”
没一会儿夏迁就消失在走廊,许涤尘敲敲栏杆示意楼下的几人,自己也搬着东西去了走廊后的教学区。把要画的区域溜达了一遍后,坐在窗框上把夏迁拉近了宿舍群。
窗后就是天台,他翻出去走到天台边上,摸出兜儿里的烟盒点了一根儿。太阳快要下山,眼前风景不错,手机震了几下,因为新人的加入其他几个人扯了几句,夏迁倒是没说话。
抽完烟,许涤尘把手机扔上窗台,继续工作。
没出一个小时,夏迁拎着东西搬着梯子绕过来了。
“你要用梯子吧。”把梯子放在许涤尘身边,夏迁定定地看着他。
“没事儿,我不……”话锋一转,许涤尘冒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用也成。”
“那我要和你呆在这边儿。”夏迁转转眼睛,略显尴尬的小动作多起来,“省得来回跑。”
至此,一份还不算特别清晰的共识,在两人间滋生出来。
因为夏迁要搬进宿舍,今天他们收工早些。许涤尘的家住顶楼,三室一厅两卫加个阁楼,他们到家门口的时候,刚过十点。
杜心蹿在最前面,刚到门口就冲里面大叫,“吉祥大爷,我们回来啦!”
开了门进去,一只几个月大的德国牧羊犬先迎了出来,吐着舌头撒了欢儿地摇尾巴,它围着每个人转了一圈儿才发现多了个人,用鼻子顶了顶夏迁的小腿后又摇着尾巴乐呵起来。
许涤尘把夏迁的大箱子搁在电视柜边儿上,“你跟我一间吧,住阁楼。”
“你这话说得有问题啊。”不出意外的,杜心又不乐意了,他揽着夏迁的肩膀往里走,“小迁迁可是客人!住哪儿不得让人家自主选择啊!”他揽着人挨着个房间的看,“学弟甭客气,看好哪间就说,学长们给你让地儿!”
他们现在的格局是两人一间,宋觉远兼职做做游戏主播,有时候一直播就到后半夜,就自己住着一间,阁楼大家都懒得爬,许涤尘就也自己住着。不过这几人,虽然个是个的床,大多时候都乱蹿着睡,六个人玩儿累了挤一间睡也常有。
有模有样地把楼下转了一圈儿,夏迁下了结论,“我要住阁楼。”
阁楼的空间很大,还是被许涤尘的东西填了大半,画框和工具随处可见,两面书架上堆满了画集和素材,矮墙那面开了一扇梯形的窗。虽然乱了点儿,倒是合夏迁的眼缘儿。
因为买床搬进来太麻烦,他们几个都睡床垫儿,许涤尘的床垫儿底下还压着一个,正好给夏迁用。等他跑上跑下的给夏迁找了干净的床单被子枕头回来时,却发看见那人正蹲在墙角摸他的画。
“别看了,瞎画着玩儿的。”许涤尘有点儿不好意思,挪开画架和几摞书,把夏迁的床垫往外推了推,“不早了,下去洗澡吧。”
夏迁应了一声起身,从行李箱翻出衣服后才说,“我喜欢你的画。”
许涤尘一笑,“喜欢送你了。”
夏迁没再说话,夹着衣服一蹦一跳地下楼洗澡去了。
等两人关灯躺下,已经快要十二点。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许涤尘还有些不自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怕吵着夏迁,还得放轻动作。又躺了一会儿,他渐渐有了睡意,却听身旁有了动静。
夏迁起了身,刚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几步,就传来碰撞声和一声极低的闷哼。
许涤尘起身问了一声,见夏迁没反应,忙开了灯。
屋子中间,夏迁弯着腰扶着桌子,一脚抬着,身边的画架倒在一边,他背对着许涤尘虚着声音道:“撞、撞到脚了……”
许涤尘没忍住乐出了声,“你摸着黑干吗去啊。”
“……拿东西。”夏迁脚落了地,“不抱着东西我睡不着。”
许涤尘探身看他,才发现他的小脚趾蹭掉了一层皮,原本漂亮干净的皮肤渐渐有血珠冒出来。他突然就没了笑,让夏迁去床边坐着,自己翻出药来给他喷上。
药剂的刺激让夏迁又白着脸倒吸一口气。
“开个灯又不费事儿,再别摸着黑瞎跑。”看着他的伤口叹口气,许涤尘又说:“你要抱什么,再给你找个枕头行吗。”
“我的箱子本来就画架旁边儿,你给挪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