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_唐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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酵,像是一瓶果醋,愈久愈纯愈浓烈。
不管这醋有多香多酸,至少盖子打开之前是平淡无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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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晓在骆安冉跟芮曦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了深圳。而这一去,分明是进了鬼门关。
在与邢骅琛视线交汇的那一刻,陆晓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该走这一遭。瓦罐从颤颤巍巍的破旧木桌上跌落。
伴随着瓷块破碎的清脆声,一股酸气弥漫了整间屋子。
原来,用三年忘记一个人远远不够!
“吃过早饭没?”邢骅琛问到。
“没。”
接风洗尘选在了车站的肯德基,邢骅琛记得高中时他爱吃这种自己所不齿的西式快餐。
陆晓肚子很饿,却没吃多少。
深圳的温度跟陆晓的预想有些悬殊,想着应该早已花开遍地,不曾想却依旧是春寒料峭。邢骅琛见状,丝毫未犹豫就脱下自己的黑色运动外套,套在了衣衫单薄的陆晓身上。
这令一身休闲装束的陆晓看着不伦不类,而他却觉得那时是自己穿过的最潮流的服装。一段时光爱上一个人,用三年珍藏,可谁知这一个动作令三载努力功亏一篑。可笑。
上帝是个不折不扣的喜剧爱好者,我们都是演员。
虽不是旅游旺季,樱花的最佳花季还没有到来,可是这漫山的粉嫩与清幽已经令陆晓沉醉不已。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刻,该忘记性别,只记住自己的心。
“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樱花的传说?”陆晓端着相机,捕捉下邢骅琛挺拔的背影。
“没有。”
“相传在很久以前,日本有位名叫“樱花”的仙女。有一年11月,仙女从冲绳出发,途经九州去、关西等地,在第二年五月到达北海道。沿途,她将一种象征着爱情与希望的花朵遍每一个角落。为了纪念这位仙女,当地人将这种花命名为“樱花”。樱花,从怒放到凋零,不过七日,它总是在开的最绝美的时候顷刻间凋零,不污不染,干脆纯洁。”
“日本的?”邢骅琛不屑于陆晓制造的浪漫,像是晨练似的快步地走过一棵又一棵樱花树。
“文化无国界。”陆晓自嘲地笑了笑,看着纷纷坠落的樱花,端起了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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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骅琛,你太不知怎样跟朋友相处了。”陆晓这么说。
当夜攻陷这座城市的时候,在落寞与苦恋情绪最泛滥的时间段,邢骅琛这小子竟然安排陆晓跟他看了一场电影——《魂断蓝桥》;这是一部他这一辈子再不敢看第二遍的电影。
樱花、电影、海滩,这足以俘获一颗波澜不惊的心,何况陆晓早已心潮澎湃。
跟所有浪漫的男女约会一样,电影结束后他们去了海边。“或许是邢骅琛在刻意制造浪漫。”陆晓心里想着。
看着总是欲言又止的陆晓,邢骅琛有些不满地嚷道“怎么了?一天闷闷不乐唉声叹气,是嫌弃穷光蛋招待不周,还是老子话糙,刮坏了你这谦谦君子?”
“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出来。”
陆晓抬起头对着他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没啥。
“哎!算了,你他娘的从小就这尿性。”
海风在堤坝下怒吼,浪像是海兽,混着锁妖链摩擦的声音怒吼。
邢骅琛端着相机,试图抓拍下翻滚的海浪。陆晓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听着脚底下传来的来自蓝色世界的声音。
原来在晚上,真的能清楚的听清另一个世界。
海的另一边传出的自然的纯粹,像是□□来临前,挣扎、□□、肆虐的快感与不舍褪去的沉闷,浪与岸纠缠,此起彼伏……
“我要不要告诉他。”陆晓心里琢磨着,“今晚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可是他有女朋友不是么,他跟顾伊依在一起五年了,我这是在害他!还是算了吧。”
“喂,伙计!发什么愣?我们该回去了,今晚早睡,明天八点的火车。”邢骅琛走过来拍了一下陆晓的肩膀。
“哦”陆晓应了一声。
恰巧邢骅琛同寝室的室友请假回家了,便没再订酒店。让陆晓睡他的床,自己睡室友的。
枕着邢骅琛身上的气息,陆晓一夜未眠。这或许是人生中唯一一次能缩在他的床上睡觉,守着这弥足珍贵的厚重感,他又怎舍得睡去呢,万一明天一睁眼发现这全部是个梦,那该有多失落。
第9章 第九章 我爱你藏在心底变成秘密
“你急着回去有事儿么?没事的话,明天再回也行。”邢骅琛问正拾背包的陆晓。
陆晓停驻,冥思一会才说“不急。”
“那就明天走吧,先改签吧。这要走了老子还真舍不得。”邢骅琛半开玩笑。
“今天去哪?”陆晓着急打断,边改签边问得心不在焉。
“先去东门步行街逛逛,然后跟冯阡陌一块吃顿饭,再然后去宝安教堂。今天礼拜日正好有做礼拜的。”
听是跟冯阡陌见面,陆晓马上不高兴了。他坚定地回应自己不会去。
实在拗不过陆晓,邢骅琛只好打电话告诉冯阡陌有事去不了了,见邢骅琛满脸的无奈,陆晓瞬间感觉自己太小人之心,只好赔上笑脸说自己会跟着邢骅琛去。
“2000块。”陆晓把钱掏得很随意。
“艹!脑残,我拿你的钱算什么事啊。”邢骅琛皱皱眉头,满脸不屑。
“不想欠别人的。”
“你个傻哔,脑子有病吧。”邢骅琛见陆晓固执着,骂骂咧咧地讲道。
陆晓不与他争辩,直接塞到了邢骅琛的书包里。
见陆晓如此坚定,邢骅琛也不再推脱,“算我先借你的。”
“随便你。”陆晓回应道。
两人路上的谈资比昨天明显的多了很多,邢骅琛说自己毕业后要留在深圳工作,在海边买一套房子,如果可以的话能买得起奥迪A6,整个人生就算圆满了。
陆晓上扬着嘴角瞧着窗外,演出心不在焉的模样,实则却逐字逐句的认真听着。邢骅琛哪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陆晓却当真了。
“不错。”这是陆晓能给冯阡陌最高的评价。沙宣、毛线衫、牛仔裤,帆布鞋,不算是时尚也不算土气,白白净净的女子,看得出脾气比较温和。
她也是带了好闺蜜一块去的,具体叫什么,陆晓已经记不清了,只觉得那女生隐约对自己有意思,席间总是刻意跟自己套话。
后来想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纯粹的客套,又或是无聊中的没事找事。
去见冯阡陌之前,邢骅琛说只是吃一顿饭便离开,可午饭过后,他们竟不自主的逛起街来,这令陆晓很是气愤,感觉自己全然成了局外人,瞬间对她敌意爆表。
终于,陆晓不满的情绪得到了邢骅琛的回应,他开口讲接下来还有任务,必须要离开了。
“一个班,为什么要合影?”陆晓心里愤愤不平。但不满归不满,最终还是拍了,他要在邢骅琛的朋友面前表现出足够的大度。
大度,这个大到底要达到什么程度,还是陆晓自己说了算。本来邢骅琛是打算将手搭在冯阡陌的肩膀上,可就在他抬胳膊的那一瞬间,陆晓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收了相机,装作看相片状。
毫无疑问,陆晓是专业的——摄影课是他们的必修课。可是他硬生生地将这几张照片拍虚了。
很显然他是故意的。
即使再不舍得,该离去的时候还是要离去。
可是关于送这个字,太过厚重与伤感,陆晓没有勇气面对,邢骅琛定的是早上7点的闹钟,而陆晓却在五点钟离开了这座令他神伤的城市。
在便条中他写道:走了。
邢骅琛看着这简短的两个字,心里咒骂他写字不丑为什么不多写几个,然后愤恨地团成了球扔到了墙角。
“喂—你最好告诉老子你在哪?”邢骅琛在电话这边怒火中烧。
“火车站。”
“傻哔,傻哔,陆晓你他娘就一个傻哔!”
陆晓是多想说“我是傻哔,我爱上你了。”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只能一如往日的冷静道,“再见。”
“你这孙子怎么跟上潮似的!你给老子老实在那待着,哪都别去!老子这就过去找你。”
“那我改签。”
“娘的!你是不是有病。”
“挂了。”
“自便吧,老子一会去上自习,下周“建模”有考试。”
最终邢骅琛还是妥协了。
失望还有欣喜,陆晓同时收获了这两种情绪。
因为是清晨,偌大的候车厅里旅客寥寥,空荡荡的像是人心般,叫人发慌。许是因为一夜无眠,脑袋有些发胀,陆晓摘了耳机靠在椅背上打盹。
交谈声渐渐嘈杂、模糊,然后混沌成一片。陆晓半睡半醒,继而完全没了意识。
“娘的,是不是跟我睡一张床才能让你像个爷们般的生龙活虎!”带着责备声的叫嚣把似睡非睡的陆晓吓了一跳。
他抬起头,是邢骅琛!
那一刻,时间停驻在惊奇骤然而至的那一刻。
倦怠的婆娘、着急的少女、失神的民工,优雅的绅士,傲娇的检票小姐,还有追逐的孩子们……他们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陆晓的灵魂仿佛是游离在了躯体之外,他看着眼下的人群模糊、逝去,看着大雪漫漫,看着自己在雪地里踽踽独行,再一转眼春暖花开。
【人群涌动,我甚至连自己都看不清了,你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额头薄汗,是专门找我来的。】
陆晓眼眶红红,再不敢去凝视他的脸。然后回应似地点了点头。
邢骅琛去车站里的肯德基买了一杯热咖啡,说是现在睡了待会儿上车就起不来了。为了不让他无聊,邢骅琛还特意掏出一副扑克牌给他变魔术。
“这是老子用了整整一节建模课参透出来的,老邢家专有,过这村,可就没这店嘞。”邢骅琛自豪地说。
他还没变,还是那样的自信与执着。可笑!我们根本不在一个次元,单从学术,就极其不搭。学文的真的能跟学理的有共同话题么?或者是说,我们俩真的能无话不说么?跟在顾伊依出现之前那般无话不说。不,陆晓,你是个男人,不是个变态。陆晓心理琢磨着,根本无心看邢骅琛暗自得意的魔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离检票的时间越来越近,陆晓开始紧张,他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想在上车之前拥抱邢骅琛。
“死基佬!”他转而又咒骂自己。
肠子在肚子里打了千百结。
算了。他想着,终于还是带着遗憾进了检票口,潦草的挥挥手,转身逃了。
可是真的能放弃么?车摇晃着,飞驰着,闷一股执拗扎进隧道里,然后潇洒而出。他脑袋靠窗,幻想着以后的种种可能,或失落、或欢喜或愉悦又或难过。前方就像是落在窗上的斑驳树影,时有阴晴。
心跳的愈发猛烈,他是多想跳下火车,奔过去,紧紧的抱住邢骅琛,然后吻他,然后自杀。就在这一刻他特别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是个七尺男儿,痛恨自己真是个傻哔!
第10章 第十章 如果我表白
【早知无缘,偏偏流连不还,三两坛烈酒多添一盏离殇……】
死罪烂醉
自从去过一趟深圳之后,邢骅琛的背影像是一块黏在陆晓头发上的木糖醇,抹不掉。即便要将它扯掉,想想要费的力气也就放弃了。不想再为除去它浪费过多的时间,因为黏上它几乎已经耗掉了他的全部精力。
所以思念想要肆虐就让它如那山洪般无情地席卷我吧,我宁愿被它所制造的惊心动魄撑破我那无谓的躯体,因为我好像渐渐地习惯了那被窒息扼住咽喉的感觉。陆晓暗自想着,他感觉自己中毒了,中了深圳的毒。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带着喜,带着忧,带着莫名的失落与感伤住进了陆晓的毛发、他的骨髓、以及他的血液。
他全身的每个细胞无时无刻都在告诉自己,“我好想他,好想,好想,当我想起他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大海,我的整片神经系统都在涨潮,带着盐的湿气滋润着我血迹斑斑满目疮痍的灵魂。”
有一刻,陆晓想忽略甚至想忘记邢骅琛,可他发现已无法阻止自己走向深海。仿佛已经依赖那潮湿的痛。一个可怕的事实在陆晓眼眸炸裂,他是鱼,自己离不开它,因为只有它能给予陆晓呼吸的氧。
所以陆晓认命了,他觉得思念要肆虐就让它裹着巨浪将自己抛向高空吧,因为他好像热衷于窒息在自己的喉咙与心脏之间游走,就像他们热衷毒品一样。
陆晓在证明邢骅琛的存在,一刻不停……
最早发现陆晓有异样的是芮曦。虽然说她是实实在在的一款女汉子,可女性强有力的直觉使她很快捕捉到陆晓的一反常态。——“陆晓这家伙有事!”
“晓子!你这货有事!说吧!你他娘偷偷跑到深圳到底干什么去了?”芮曦将陆晓按在椅子上,瞪着标志性的大眼睛问道。
“什么?”陆晓笑笑,强装淡定地回应道。
“别装犊子,我都看出来了。再不招,可就是诚心不给我面子咯。”
“芮曦。”陆晓皱皱眉头,表示抗议。
知道自己这样问肯定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只能靠诈了。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讲道,“你手机上的短信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跟谁谈恋爱!瞒来瞒去都把我们当嘚逼么?”
一听这,陆晓急眼了,他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的,嚷道“你偷看我手机!”
看陆晓是真急了,芮曦只好作罢。
陆晓怒斥她无聊,在转身而去。可是陆晓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告诉芮曦,他绝对摊上事了 ,而且是大事!
“这晓子,命里有劫呢!”芮曦喃喃自语道。“既然陆晓现在想的是闭口不提,也不便继续追问下去,隐私是每个人的底线。”
她追上去,明明白白的警告陆晓,他是个爷们,有胆量喜欢一个人,就得有胆量讲出来,藏着掖着的情感最让人瞧不起!她一再强调既然两人是朋友,不奢求共享隐私,但至少不要让对方陷入莫名其妙的担忧里,不要让对方陷入无休止的陌生里。
陆晓沉默,一路思忖良多,别讲风凉话了芮曦,在自己预算之内的事故才有所谓的包容跟理解。如果我真告诉了你我正爱着一个男人,我正往一个变态的方向成长,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