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_唐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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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晓沉默,一路思忖良多,别讲风凉话了芮曦,在自己预算之内的事故才有所谓的包容跟理解。如果我真告诉了你我正爱着一个男人,我正往一个变态的方向成长,我们还会是朋友么?那些言之凿凿的友情还会存在么?
他不是不相信自己跟芮曦的友谊,只是铜墙铁壁也有被刺穿的时候,而且这种为人所不齿的情感,越少人知道越好。
深夜清醒着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冲动、欲望把理智腐烂、搅碎,抛弃、碾压。那天晚上他在天台上,第一次瞧见了肮脏的月亮,硕大、浑圆。
他吸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烟,接着是第二根……即使是被人辱骂成狗杂碎的时候,他都没觉得自己如此肮脏过,从头到脚的肮脏。
他踩碎烟头,然后抱头痛哭,然后拿着铅笔刀大腿上疯狂划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就在今晚,所有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
他问邢骅琛,你爱我吗?
关于回复,没有回复。
他早就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再见的可能都没有了。
可是对于邢骅琛,他收到了短信,苦苦思索了一晚上。他想,他唯一能做的只能说一声抱歉。
第11章 第十一章 挽留,最残忍的抉择
两人都跟老天下了一个很大的赌注。
邢骅琛,想帮助陆晓忘记他。
陆晓,想让邢骅琛留他在他的世界中。
而现在只需要一只推动转盘转动的手掌———邢骅琛的回应。
如果说一段不该发生的感情在双方都不愉快的情况下诞生,那么拉扯跟仁慈远远要比残忍恶毒的多。
诚然,邢骅琛并没有接受这段在自己看来过于荒谬的感情,当然,他也没有拒绝。
可是,留,为了更大的驱逐。
当真相昭告天下,当阳光驱散阴霾,管他明天是阴是晴,至少这一刻是温山软水的过活。纠缠在陆晓心底的乱丝糟绪终于在这个洋溢着牛奶淡淡的香气中烟消云散。开心的时刻如果不去庆祝,愧对命运的馈赠。
可是,计划永远不会跟现实出现在一条直线上。终于,在陆晓大学生活中,真正的雨季不期而至。死神也正在向陆晓为数不多的好友——薛瑞恩,快步走来。
连续三天的疼痛使芮曦不得不重视薛瑞恩的腹痛。所谓重视也只是粗心大意的两人随便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诊所。
随便的地方什么都是随便的。医生也只是随便地按压了记下薛瑞恩的肚子,然后得出了阑尾炎的结论。
“神医!”陆晓在听芮曦讲述就诊过程时嘲讽地回应道。
在接受了两个小时的输液治疗之后,症状不减反而疼得更重了。
“或许休息休息就好了。”两人都是这么想的,便颤颤巍巍地回宿舍。
好在半路上碰到了陆晓,要不然芮曦这辈子会被自责折磨成精神失常的疯子。
“交给你了!”一堆的事情等着芮曦这个大忙人去处理,她只好将薛瑞恩交到陆晓手上赶紧脱身。“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罢,她便匆匆的离开了。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过着,陆晓跟薛瑞恩不耐烦的歪斜在市区医院的门口等结果。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死亡已经扼住了薛恩瑞的喉咙。
当医生告诉陆晓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时,他才从昏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巧克力囊肿引发的腹腔积水,现在出现了破裂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陆晓将这个消息告诉芮曦之后,一向坚强的她差点惊地昏死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赶到医院的,在出租车上她看不到车流、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跟尖锐的喇叭声。
或许在真正的跟死神面对面的时候才觉得生是多么的珍贵。
陆晓一个人从电梯里接出手术车,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嘎嘎冰冷凄清的声音。他的回忆被拽回到母亲临死之前。
那个手术也是晚上,也是这样的手术车,也是这样冰冷的声音。可是,母亲进去就再没出来。
“你不能有事!”陆晓暗暗祈祷。
窗外是迷离的黑夜,医院对面的广场上依旧歌舞升平。我们看似活在一个世界中,而事实,我们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隔着一层透明的纱望着别人的世界。
所谓同一片天地,无非是我们在自己的世界中看到了其他活生生的人。
“不用害怕,睡一觉就好了。你妈明天一早的机票,等你一睁眼,就会看到她了。”芮曦不断地安慰鼓励着薛瑞恩。
“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薛恩瑞看着焦急的陆晓跟芮曦,眸子里闪烁着希望跟感谢。
薛瑞恩是外省的学生,坐火车要一天一夜,他的家人当然不可能长久的留下来照顾她,对于回家疗养更是无稽之谈。于是这个沉重、满富挑战性的担子被陆晓跟芮曦主动揽了下来。
他们选择的租房方式是当时大学生最流行的租住方式——合租。
作为一代腐女薛瑞恩,最令她振奋的不是自己从疾病的魔爪之下逃窜了出来而是跟他们合租的是一对同志。
这对薛瑞恩来说无疑是为生活添上了诸多有趣的色彩,而对于陆晓是羡慕、厌恶、还是嫉妒,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可是他唯一清楚的事,麻烦,是他自己招惹来的。
“你好。”听到开门声,正在厨房忙碌的陆晓回过头随意地打个招呼。
“你好。”率先进门的高个子男生面无表情回应到。陆晓偷偷的打量了他一番,算得上是挺拔魁梧,眉梢间透出几丝英气。陆晓喜欢他的眉毛,是明显的剑眉。他没有再多看陆晓一眼也没在客厅逗留多久,径直进了屋。
陆晓怔在原地,被人轻视的感觉让他滋生对这人强烈不满的情绪,“我不喜欢这个人!”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hi,我是苏裕,他叫梁坤。你们几个一起住啊?”而后进来的苏裕热情的打招呼,指了指陆晓的房间问到。一个男生跟两个女生同时住一个屋子确实值得人们多说几句。
苏裕个子不算挺拔,175上下,高高的吹起的头发恰巧到陆晓的眉梢。长得不算精致却也干净清爽。
陆晓瞧了瞧比在门框旁偷看的薛瑞恩,讪笑着告诉苏裕,个子稍微高一点地是芮曦,他们是来陪薛瑞恩养病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苏裕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薛瑞恩踱着小碎步跑过来,笑咪咪地问他们说了些什么。
陆晓道什么都没说,便自顾自地做起饭来。
“哎呀,你就说嘛。”瑞恩继续纠缠着。
“薛瑞恩,你要是还想吃晚饭,你就马上给我进来!”房间里传来芮曦大嗓门的召唤。
“喂!我是病号。”
“打探隐私是一件极其容易饿肚子的事,比如说我现在会背上书包装上陆晓回宿舍。”芮曦对不死心的瑞恩小声说到。
无奈,不服气的她只好嘟着嘴回房。
自这次交谈之后他们便再没有打过照面。苏裕跟梁坤在市区开了一家西餐厅,每天晚出晚归,而对于陆晓他们几个也是早出早归,每天除了瑞恩趴在墙上听隔壁发出的声响,他们几乎得不到任何关于隔壁两人的消息。
“你说,他们会不会干情侣之间很正常的那种事情?”瑞恩趴在墙上仔细的听着,好奇的问着芮曦。
“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还没等芮曦回应,陆晓便剥了一瓣橘子塞到了瑞恩嘴里。
芮曦表示赞同的点着头,突然瑞恩激动地喊两人过来听。
“他们!他们在,他们在,你们听声音,天呐!”瑞恩语无伦次地压低声音嚷嚷着。
陆晓依旧淡定的听着音乐,芮曦却也把持不住了,趴在墙上跟瑞恩听了起来。
一阵阵怪异的声音从墙对面传来。瑞恩跟芮曦兴奋地小声交流。
陆晓冷着脸,不屑地瞥了一眼两人,讲自己要走了。
芮曦便不再参与瑞恩腐到极致的腐女行为,叮嘱陆晓路上注意安全。
当瑞恩隐约听到隔壁传来“谁叫你干活那么不知轻重,腰断了才好。”也就失去了兴致,趿拉上拖鞋去了门口送陆晓。
晚上12点之前睡觉的大学生绝对是乖乖仔,某教授曾意味深长的对着陆晓他们班上打瞌睡的同学说。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每天晚上他们三个都要折腾到两三点,具体做什么?
谈天说地、唱歌、斗地主!
关于谈,隔壁的那对男生显然成了他们讨论的对象,可是每当芮曦与薛瑞恩讨论两人的感情是否伟大或是崇高时,本就不善言辞的陆晓便更是一言不发,甚至会悄悄离场。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感情是对还是错。是该遏制?还是“弘扬”?或者最不济,是支持、认同?
而对于邢骅琛那边的生活,要比陆晓过得单调多,唯一掀起波澜的时刻便是他接到陆晓电话时。
他对陆晓说,自己亏欠他地太多,不怕陆晓“骚扰”他,只怕他难过、孤独。
虽然这是欺骗,可是陆晓轻易地信了。
“我现在在上课。”这是邢骅琛给陆晓的大部分回应,即便他在与冯阡陌约会,即便他在宿舍里无所事事,他觉得与陆晓谈话,成了一种负担。
一个是倾诉与排遣。
一个是排斥与敷衍。
这种关系维持的感情还能走多久,在保险绳断裂地那一刻,陆晓会被弹出去多远,又会被摔得多惨?而对于邢骅琛,他又会怎样黯然神伤?
邢骅琛给陆晓的时间是晚上10点半之后。
自此这个时间点便成了陆晓幸福与忧伤的临界点,每天他都陷入了等待的泥淖。然后欣喜,然后失落。
可陆晓只坚持了两天便不敢再看2230这几个数字了。
他怕厌烦,所以他再不敢打扰他。
关于芮曦与薛瑞恩的盘问他闭口不提。对于这个时常来往的号码,他跟包括骆安冉在内的人解释,那是他哥。
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就像他在欺骗自己好朋友的同时获得了邢骅琛的欺瞒。
或许这就是公平。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一记争吵一牢笼
掌控时间的金沙在琉璃瓶中按部就班的滑落着。
分针、秒针不急不躁地走着。
薛瑞恩的身体已无大碍,三人都觉得该好好庆祝一番。于是买了红酒、蛋糕、牛肉……准备一次华华丽丽的party。
就在三人像狂躁的狮子般玩得肆无忌惮时,传进了一阵夹杂着愤怒的敲门声。
梁坤气愤地指责陆晓三人没有教养,每晚毫无顾忌的玩乐严重扰邻。
虽然极端地不满梁坤的指责,可处于理亏层面的陆晓不得不代表芮曦和薛瑞恩连连道歉。
见陆晓也是识大体之人,梁坤也没多跟他计较,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过于冲动,说话有些重,便说了些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要相互关照、相互体谅的客套话。
“他们偷着干那档子龌龊事,呼天喊地的乱叫的时候也没考虑过我们,这时候倒想起了左邻右舍该相互体谅了……”芮曦不满地吆喝着。
“天呐!你小点声,他们都听到了。这墙的隔音效果差,都闹僵了以后还怎么相处。”薛瑞恩指责芮曦。
“就是要让他们听到才好!自己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现在装什么光明磊落伸张正义!”
“行了行了,也是我们不对,这都几点了,人家明天要上班。都互相体谅就是。”陆晓驳回芮曦义愤填膺的话语。
第二日
“为了弥补这些天的歉意与打扰,我们精心准备的早餐作为赔礼。
不要天天只吃泡面,对身体不好。”
陆晓将纸条压在皮蛋瘦肉粥下面,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虽说他不是怕惹事的人,却也觉得同住在一个房子里,就等同于是家人了,能不产生别扭或不愉快就不要产生。所以他今天特意晚点出门,准备登门致歉。
开门的是苏裕。
“怎么了?”
“这几天不好意思。”陆晓示意苏裕接过早餐。苏裕也只是笑笑说他言重了,没有必要,左邻右舍要相互理解。
苏裕心思本就不在这接与不接上,没多想便接过了饭菜转身进了屋。
“怎么了?”梁坤问。
“隔壁道歉的,快来吃吧。”
“哦。”梁坤先是喝了口汤然后大口的嚼起油条来。
“嗯!不错。来吃啊。”他招呼苏裕。
“不吃,怕有毒。”
“你怎么回事儿啊!”梁坤也不吃了,随着苏裕沉默一阵才讲道,“我们现在没必要换新车,餐厅刚起步正需要花钱的时候,你闹什么别扭!再说我们这车才买了多久?不要闹了来吃饭。”见苏裕不开心,怕是还在为买新车的事生气。梁坤放下手里的饭,低三下四的回应着苏裕。
“我闹,你说我闹!当初是谁帮你东借西借凑够了钱开起的这家餐厅,又是谁东奔西跑帮你找各种供货商,可是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有把我当自己人么?”
“是。我感谢你给我做的一切,你对我的好我会还的。”
“我不要你还,我要你爱我。”苏裕骑在梁坤的腿上,试图亲吻他的唇角。
“你别这样。”梁坤推开他。可苏裕依旧不死心地朝苏裕扑过来。
最终他还是被梁坤狠狠地推开,撞到了桌子上。
满屋子的碎裂声。
正在厨房收拾碗筷的陆晓听到他们房间里传出的争吵声,好奇地朝他们房间门口走去。
他一直都记得邢骅琛告诉过他的好奇心害死猫那句话,可偏偏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忘了。
“你在偷听!”伴随着房门的突然打开,苏裕冲在了陆晓面前,“你这个死变态!”正在气头上的苏裕狠狠地给了陆晓一拳。打得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一阵清脆的摔门声。
梁坤紧追着苏裕,口口声声地吆喝着让他冷静点。丝毫没有注意愣在一旁发呆的陆晓。
他们曾经相爱过?陆晓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了这个奇怪的想法。
时间真是了不起,它能催老容颜,拉近死亡,冲淡感情。可是,一开始便知道感情会随着时间的冲刷而变得索然无味,那么到底该不该开始?
或许这是自然规律,花草会凋残,人会衰老,可美丽还是要绽放,人还是要成长。感情会淡去,这没什么好怕的。陆晓心里想着。
那天苏裕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