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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我和死敌的粮真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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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归鹤强行压下心潮; 想让自己恢复以往的从容沉静; 可惜都不顶用。沈棠像一束光; 在他面前不住晃悠; 让他静不下心,目眩神迷。
  时隔八年,他又一次失防了。
  在滑冰场玩了许久,沈棠也累了; 自顾自脱鞋下了场。季归鹤跟过去,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状似随意地摸了把他的头:“挺晚了; 回酒店休息吧。”
  沈棠瞥他一眼,没排斥。
  季归鹤揣测了一下他刚才的恐惧由来,禁不住挑眉。
  牵手拥抱可以,亲吻却不行……沈棠不会是个直男吧?
  两人一时无话,季归鹤陷入了沉思。
  当年沈棠也是喜欢女装的他对吧。
  所以,现在在沈棠的心里,他算什么?
  季归鹤忍不住偷看他的脸,走路时手指似有似无地碰到,衣物摩擦碰撞,细细痒痒。从前的小细节,从刚才开始,变得不太一样了。
  变得耐人寻味,像一根羽毛,撩拨心弦。
  陈年老酒似的,隐约散发芬芳。
  季归鹤忽然成了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躁动不安,在心底念了几句佛,才压下心火。
  没想到初恋阴影兜兜转转,又成了心动的对象。
  到酒店时,思考了一路自己在沈棠心里地位的季归鹤才发觉不妙,喉间艰涩:“只有一张双人床。”
  沈棠已经忘了滑冰场里的事,纳闷地往里走:“那不挺好,单人床挤。”
  扭脸瞅见季归鹤神色微妙,他愣了愣,嗤笑道:“都是男人,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季小鸟,你还担心我对你动手动脚?”
  “……”季归鹤无言片刻,盯着他天真的脸,心想,我比较担心我对你动手动脚。
  玩了一晚上,身上汗湿黏腻,沈棠没多管脸色复杂的季归鹤,径直去了浴室。
  走进浴室了,他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指尖仿佛在发烫。
  十四岁时被那个老变态骚扰,他心理阴影浓重,辗转看过不少心理医生,才决定克服与人亲近就恐惧的心理。
  一个演员,如果抗拒和人牵手、拥抱,还怎么演戏?肢体动作太重要了。
  慢慢的,他可以接受和人亲近了,却依旧无法忍受亲吻。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温热的嘴唇沾上皮肤,黏腻的触感都像无数蠕虫顺着手指领口爬来,躲不开,逃不了,密密麻麻,让他身体僵硬,恶心反胃。
  行内人都知道沈棠不拍吻戏,黑子也一直攻击他“假装纯洁”。
  除了沈棠和徐临,也就盛总知道当年那事。
  刚才在滑冰场,季归鹤无意间亲了下他的指尖,他下意识地恐惧,却没有觉得恶心。
  季归鹤是……不一样的。
  沈棠脱下衣服,抹了把汗湿的额发,心想,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沈棠去洗澡的期间,季归鹤在冷静,顺便在心里作出假设——如果他现在告白会发生什么?
  沈棠多半会一脚把他蹬出去。
  然后通知徐临这儿有个变态。
  再拉黑他的所有联系方式,躲避病毒似的远离。
  还是得慢慢来,小火慢炖,急不得。
  季归鹤叹了口气,转瞬又觉得好笑。
  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沈棠洗完澡走出来的瞬间,季归鹤立刻被击溃,心力交瘁:“今晚我睡沙发吧。”
  难怪都说先动心的人会输。
  岂止是输,简直一败涂地,再无一战之力。
  沈小美人白白净净,洗得香气隐然,面颊白里透红,眼角的泪痣愈发明显,斜一眼都像是眼波送情。
  男人和禽兽是同义词,只是前者披了人皮。
  在把人追到手前,这层绅士的人皮,还是披好比较好,免得把人吓跑,那就划不来了。
  沈棠擦着头发,闻言诧异看他:“我是来借住的,你介意的话,我睡沙发。”
  季归鹤头疼极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语气再礼貌真诚的一句“我想搞你”说出来,都可能会被送去警察局,他只能道:“不介意。”
  沈棠沉静地嗯了声:“那就睡床。好好的床不睡去睡沙发,你脑子真磕着了?”
  季归鹤动了动唇,难得说不过他,只能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相比起心理负担沉重的季归鹤,沈棠就轻松多了。
  他对季归鹤有近乎盲目的信任,丝毫不担心他会做什么。
  ——毕竟这人以前喜欢的是他的女装扮相,换上男装就翻脸不认人。
  一个笔直笔直的好兄弟,有什么好怕的?
  已经接近凌晨,沈棠有些困倦,擦干头发上了床。酒店的床又大又软,沈棠和季归鹤分睡两边,就算张开四肢,也不会碰到。
  就算如此,关上灯那一刻,季归鹤心头依旧一跳。
  视线朦胧,嗅觉触觉听觉变得敏锐得过分,洗发水和沐浴露隐约的淡香徐徐飘来,被褥格外的柔软顺滑,沈棠睡得不太安稳,翻来覆去的,窸窸窣窣声不绝于耳。
  仿佛无声的诱惑。
  季归鹤喉间干渴,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饥渴,无奈地转过头,在心里默默背诵……刑法。
  佛祖也救不了他了。
  两人也不是头一次同床共枕,上次在客栈里,谁也不让谁,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你杠来我杠去,就差拳打脚踢。
  这回却哪哪儿都不一样了。
  沈棠没有感知到气氛的暧昧,躺下前还有些困倦,躺下后就毫无睡意,磨磨蹭蹭了会儿,扭来动去,搞得季归鹤呼吸不稳,隔着层薄薄的被子,一把摁住他。
  黑暗中,季归鹤的嗓音有些哑:“沈岁岁,你多动症?”
  沈棠挣了一下,挣不脱他的怪力,只能悻悻地在被子底下踹他一脚:“不要随便叫我小名。”
  季归鹤嘴角一弯,又想逗他了:“为什么?”
  沈棠反问:“咱俩很熟?”
  “不熟?”季归鹤侧过头,在黑暗中隐约描摹着沈棠的轮廓。
  他心想,常人身体里大半部分是水分,沈岁岁小朋友里面可能是可爱。
  他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可爱的沈岁岁小朋友眨眨眼,小声道:“其实我还记着你女装骗我的事。一半一半吧。”
  季归鹤很想掐他一把。
  沈棠嘴角弯了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今晚好像一直占上风。
  季归鹤又好气又好笑,拿他没办法,继续在心里背刑法,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沈棠仿佛被拍了个魔咒,困意很快涌上来,快睡着时,迷迷糊糊地提醒:“我睡相……不太好啊。”
  季归鹤看他哪儿都可爱,浑不在意,压低了嗓音:“睡吧。”
  沈棠应声睡去,呼吸绵长。
  季归鹤小心地凑过去了点,借着微光,看到他恬淡安静的睡容,乌黑的两片睫羽下鼻尖挺秀,嘴唇润红,微微启着,呼吸悠长。
  他魔怔似的,忍不住凑过去,轻轻抚了抚沈棠的耳廓,想了想,却没趁人之危,只轻轻在他额上吻了吻。
  童话里吻醒睡美人结局是皆大欢喜,他要是吻下去了……结局可能是一巴掌。
  还是三天消不了印那种。
  季归鹤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去浴室又冲了个凉水澡。
  回来就发现沈棠不见了。
  属于他的那半边床上,薄薄的被子下拱起了一团包。
  怎么跑这儿来了?
  季归鹤不想吵醒沈棠,只能绕到另一边躺下,睁着眼,毫无睡意。
  那缕淡香骤然一浓,怀里蓦地拱来个毛茸茸的脑袋。分神的季归鹤整个人都僵住,脑子里瞬间万车齐飙,飞起同人文里无数旖旎暧昧的描写,刚刚才冷静下来,现在又不太冷静了。
  贴过来的身体暖暖的,没有女性的柔软,但修长纤韧,呼吸温热,一下一下地吹拂在他胸口。
  明明隔着层衣物,却似火山口的炎风,吹得他浑身燥热。
  不等季归鹤痛苦地抉择是要推开,还是接受这份煎熬又甜蜜的美好,沈棠又开始乱拱。
  他迷迷糊糊地往下挪……差点把脑袋拱进季归鹤双腿间。
  季归鹤及时一把按住他,呼吸灼热,眼神危险:“……你故意的?”
  沈棠顺从地用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说梦话:“临妈……我想吃蛋糕……”
  在梦里受了委屈似的,哼哼唧唧的。
  季归鹤深吸口气,坐到床边冷静了会儿,抱着手低着头,看沈棠在双人床上滚来滚去,亏他还睡得格外香甜。
  这哪是睡相不太好。
  沈岁岁你可真是谦虚大发了。
  拱着拱着,眼瞅着他要滚下床了,季归鹤赶紧伸手一接,稳妥地把人挪回床中央,心里升起疑惑。
  沈棠一个人睡觉时,第二天醒来真的还能在床上?
  本来打算去陈涉那屋将就一下,看沈棠这样,季归鹤挫败地揉揉太阳穴,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回来果然就看到沈棠趴到了床边。
  他轻手轻脚上床,带来清凉的气息。沈棠骨碌碌又滚过来,一下滚进他怀里。
  他顺势接了个满怀,低声在他耳边道:“沈老师,这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顿了顿,他掀起被子,把沈棠塞进去一裹,团了团抱紧。
  沈棠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难过地接受自己不能再乱滚的事实,脑袋抵在他颈间,老实下来。
  浅浅的呼吸近在咫尺,低头就是沈棠的脸,季归鹤沉默。
  更睡不着了。
  于是季归鹤抱着沈棠一动不动,思考了一夜的人生。
  沈棠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六点半,窗帘缝隙里泄出些许晨光,沈棠低垂的眼睫微微一动。季归鹤猜到他可能快醒了,眨了眨酸涩的眼,轻轻放开他。
  随即就听“嘭”的一声。
  在季归鹤怀里安分了一晚,突然得到自由,沈岁岁兴奋地一滚,径直摔下了床,快得无法挽救。
  季归鹤:“……”
  好在地上的毯子够厚,沈棠没摔疼,陡然惊醒,茫然无措地睁开眼,团在被子里滚了两下,抱着被子坐直,半晌才捡回记忆,习以为常地爬起来,偷偷瞅了几眼季归鹤,见他还睡着,松了口气。
  幸好季归鹤没醒,不然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季归鹤照顾他的面子,安静地不吱声。
  手机忽然震响,在清晨刺耳得令人心惊。
  沈棠连忙拿起,一看来电人,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犹豫着接通。
  果然立刻响起徐临怒不可遏的吼声:“沈棠!你昨晚滚哪儿去了!胆大了啊还敢夜不归宿!”
  沈棠百口莫辩:“我……”
  “要不是我出差顺路来趟S市,想来酒店看看你,你还要瞒着我上天了!小玫说你去朋友那儿了,你身边是谁!”
  沈棠小小声:“季归鹤……他在睡觉,你小声点。”
  徐临沉默了三秒,像个听到乖宝贝和臭男人睡了一夜的老父亲,声音颤抖、不可置信:“你们一起睡?!”
  沈玫的声音也在那边响起,崩溃地尖叫:“哥你和别人睡?!”
  电话那头鸡飞狗跳,沈棠一个头两个大,季归鹤忍着笑,悄悄转了个身,继续装睡。
  ……再给沈棠个面子吧。
  

第三十五章 
  一大清早就兵荒马乱; 沈棠躲进浴室; 愁苦地坐在马桶上; 安抚完这个又去安抚那个,差点视频脱衣服自证真的只是纯洁的睡觉,才把徐临和沈玫安抚平静。
  徐临就怕自家孩子给狼叼走; 心急火燎地立刻驱车过来。
  沈玫还得考试; 否则八成也要缠着跟过来。
  挂了电话,沈棠揉了揉额角,心想这都什么事儿。
  他不就跟季归鹤玩了一晚上,顺便躺了一张床吗; 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就不提了,徐临可能会气得削人。
  老妈子护犊子比谁都凶; 见谁滋谁。
  简单洗漱好,走出浴室; 季归鹤也醒了。沈棠不动声色; 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没让季归鹤听到徐临的电话; 否则也太丢人了。
  堂堂沈老师; 被经纪人当个奶娃娃似的,简直威严扫地,说出去还怎么当老师。
  两人对视一眼,沈棠敏锐地发觉季归鹤的脸色有微妙的古怪; 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地扫了眼床上——稍微有些凌乱,看来昨晚他挺老实。
  季归鹤时刻注意着沈棠; 见他紧绷的肩膀悄然放松,好笑地想,要不是我先收拾了一下,那床乱得活像打了一晚上架。
  你个不老实的……
  相顾无言,季归鹤清清嗓子,先开了话茬:“准备走了?”
  沈棠点点头:“你还有工作吧?”
  季归鹤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眼底的温柔像是一层薄雪,轻飘飘的,随时可能被风卷起,露出底下本来的面目。他按捺住,不疾不徐,充满耐心,将可能吓跑小美人的尖爪与獠牙妥帖收起,依旧是一副端正沉静的姿态:“嗯,下午。”
  这次分开,他们俩应该要过很久才能再见了,或许几个月,或许半年。
  《玫瑰刺》定稿前,筛选好了一些配角,准备了前期工作,本来主演难挑,但这次选角效率出奇的高,三位主演已经确定了两位,剩下那个应该也快了。前几天已经通知开机时间,定在两个月后。
  沈棠磨蹭了一下,别别扭扭地低声道谢。
  季归鹤眸中笑意未褪,抬手压了压他滚了半晚上、头顶翘起来的一根毛,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只是道谢还不够。”
  折腾了他一晚上,迟早连本带利的吃回来。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际,明明耳朵从不是敏感部位,沈棠还是打了个激灵,耳尖立刻发烫:“讨打呢你?道谢不够还想干嘛?”
  在沈棠紧张的眼神里,季归鹤沉吟着道:“至少要请我吃顿饭吧。”
  想起上回季归鹤邀请滑冰的事儿,沈棠觉得好笑。季某人未免也太没追求了点,每次提的要求都这么简单。他随意拍了拍季归鹤的肩,漫不经心地一口应下,准备换衣服时,发现不好。
  昨晚的衣服汗湿,被他随手扔浴室地上了。离开江家的酒店,也忘了带身衣服出来。
  他的目光缓缓游移,落到准备去洗把脸的季归鹤身上。
  “鸟哥。”
  季归鹤的脚步一顿。
  沈棠声音清朗、礼貌乖巧:“衣服借我穿穿?”
  季归鹤:“……”
  脑子里不受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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