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王嫡妃-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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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都被震飞了出去。
娉婷本已经跌坐在地,被剑气一震直接滚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强大的力量将树干都撞得“咔嚓”一声,而她则撞得满脸痛苦。
沈沉澈一剑既出,便已将剑收回,为了保护慕容玖,暴戾的气息收放自如,顷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之前那雷霆一剑不过是所有人的错觉。
“郡主~”娉婷身边的嬷嬷吓得脸色发白,忙过去扶起娉婷。
娉婷痛的一声惊叫,冷汗直冒,身子往前一倾,一块玉质的腰牌从她的袖中飞了出去砸落在地,碎成数片。
她用尽自己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把他们给我杀了,只留他一个活口!杀了他们!杀了!杀了!杀了!”
隐卫虽心底有疑,却也不敢犹豫,何况那传说中力破山河的“银河”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沈沉澈的佩剑应该与他一起远在雪原极地的无极峰顶才对。
只听隐卫首领一声尖哨,周围的人飞速旋转散开,看似松开了对马车的围堵,然而细细去看无论是哪一面马车都无法突围而出。
娉婷在嬷嬷的搀扶下站起来,看着沈沉澈的眼神依旧是极其的痴迷,而转向马车时却尽是杀意。
大街上剑拔弩张,周围所有的人早已溜得一干二净,看不到一个人影,两侧的店铺也都门窗紧闭,如此大张旗鼓的对峙在月华城中还从不曾有过,每个人都害怕自己倒霉遭殃,早早便避开了去。
月娉婷的隐卫都是女帝亲自从自己的死卫中遴选出来,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高手,甚至有西绛出来的灵师,能凭空操纵周围的东西,甚至能空手将眼前的东西凭空消失,化成灰末。
隐卫摆好阵型,双手打开,空气中无形的气流涌动起来,连接成线,浮动在半空之中形成一个诡异的图腾。
图腾中心的两颗圆形仿佛一对黑色的眼睛,森冷而残忍的盯着仿佛已在囊中的马车。
半空中一道华光闪过,仿佛一蓬细雨落下,将所有的一切都泯于无形之中。
众人抬头,视线所及处,身穿黑色大袍的男子坐在屋檐边,袍脚从光滑的檐边滑落而下,垂在半空,却可看到他一腿屈起,踩在檐边,明明看似危险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是优雅无比,如履平地。
周围的视线看到屋檐上的男子时,纷纷低头,跪了下来。
月娉婷见到屋檐上的人,也顾不上沈沉澈与慕容玖,朝着前方奔去,“惊鸿哥哥~”
月惊鸿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如展翅的大鹏,高傲而尊贵,“娉婷,你不好好在宫中跟着夫子学习,为何会在这里,陛下不在宫中,你便又任性偷跑出宫了吗?”
月娉婷被月惊鸿的语气一惊,脚步收了收,却还是慢慢的蹭到他的身边,理直气壮的道:“我就是听说今日城中有奸细方才出宫的,母后不在,我重任在身,当然不可能任由奸细在月华城中肆意,破坏了我月冗的宁静!”巫在异界洪荒
月惊鸿捋了捋袖子,似乎想要帮月娉婷作主,“奸细呢?”
娉婷眼神一闪,转身只向马车,“就在马车中,躲在马车里的便是奸细!”
月惊鸿低头看了娉婷一眼。
娉婷被月惊鸿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但很快又挺胸,直视月惊鸿的眼睛。
月惊鸿还未靠近马车,沈沉澈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今日真是见识了……”
月娉婷见月惊鸿认识沈沉澈,眼中顿时浮现欢喜之色,仿佛与沈沉澈的大婚近在眼前。
然而月惊鸿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都大惊失色,“姐姐如何?”
“姐姐?”月娉婷愣愣的看了眼自己的嬷嬷,视线在月惊鸿与沈沉澈之间来回打转,“惊鸿哥哥,你说谁?”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皇室中人,即使不是,也是与皇宫极其亲近之人,谁心底都清楚,作为月冗女帝月姝的胞妹,长公主月影唯一的儿子,又是月冗唯一皇室唯一的男嗣,更是西绛最年强灵力最强的大祭司,能让月惊鸿心甘情愿唤一声“姐姐”的这世上除了他的胞姐慕容玖恐怕再无他人。
那嬷嬷狠狠一抓月娉婷的手,方才还温和的眸子此时凌厉无比,警告的看着月娉婷示意她不要说话。
月娉婷被嬷嬷的眸子看的心底一条,咬着唇不说话,眼睛却死死盯着依旧安静的马车。
片刻,车帘晃了一下,车中传出清冷的声音,“惊鸿,这月华城当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一声惊鸿,众人失色。
然而,月惊鸿又说了一句话,“一切惩罚但请皇姐示下!”
“算了!我想歇着了!”声音带着淡淡的疲惫,却拥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回吧!”
月惊鸿走到马车边,“皇姐,皇太女府邸早已建好,长公主府邸如今也为皇姐空置,咱家美貌无匹、尊贵之上的娘亲说了,不论皇姐要住哪里,都让我日夜陪着,小心伺候!”
马车中“扑哧”传出笑声。
月惊鸿却眼神微微一变,抬头看了眼沈沉澈,没再多废话,脚下一点,掠上屋檐。
沈沉澈也心知有异,便不多停留,低喝一声,跟上了月惊鸿的身影,从头到尾没有多看周围的人一眼。
而马车中的人也自始至终都未再露出真容。
月娉婷看着远去的马车,狠狠的绞着自己的衣摆,眼中露出恨意与杀意。
城中的小插曲过去,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乎整个月华城便都知道了长公主的长女回来了。
现今月冗女帝未有留下子嗣,从登基开始便有口谕,将皇太女之位留给外嫁的胞妹月影之女慕容玖,但因慕容玖从小养在天祁大昭寺,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近年,朝中大臣屡屡以国祚相逼,让女帝趁早选择其他的继承人,因此经过多方挑选,选择了皇室之中的旁支之嫡女月娉婷过继到陛下膝下,先册为郡主,待过了及笄之宴,若慕容玖还无音讯,便正式册封为皇太女,甚至连皇太女的府邸都已经建好。
马车直接从长公主府邸的正门驶入,因为马车宽大,公主府的下人慌忙拆掉了门槛方让马车顺利进入。
车帘掀开,元双双先下了马车,车厢之中慕容玖依旧在沉睡。
沈沉澈将慕容玖从马车中抱了出来。
月惊鸿袖子从慕容玖鼻尖一拂而过,“姐姐,不要装睡了!”
慕容玖低叹了一声睁开眼,望入月惊鸿眼中。
元双双惊喜的道:“小姐,你可醒了,方才……”
“方才你做的很好!”慕容玖的语气淡淡,看着元双双的眼神带着赞赏,“临危不乱,反应敏捷,确实当得起我慕容玖的人!”
元双双愣愣的张着嘴,半晌,“小姐,原来你…方才醒着?”
她就是担心慕容玖昏迷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会趁势作乱,因此才模仿她语气说话。
月惊鸿上前道:“那是自然,我出现的时候姐姐就醒了,因为我袖中有西绛特有的安宜香,不管什么真晕假晕,一闻即醒,且神清气爽,精神……”
“好了!”慕容玖制止了月惊鸿得意洋洋的语气,“既然回府了,你就说说,你费尽心思把我弄到月冗来究竟所为何事?”
元双双不解的望着慕容玖,显然还未曾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沈沉澈却只是看了一眼月惊鸿将慕容玖放下,没有说话。
月惊鸿忙上前扶住慕容玖,“姐姐就是姐姐,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
慕容玖走到正厅坐下,“别拍马屁,说吧!”
月惊鸿抬头看了一眼。
元双双立刻走到了正厅外,大厅的门却依旧开着,一眼望过去,所有人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月惊鸿赞赏的望着元双双的背影,大厅外人影一闪,不偏不倚的挡住了月惊鸿的视线。
阴恻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祭司大人,请不要垂涎别人的东西,多看一眼也不行!”
魈不友善的瞪着月惊鸿,咬着牙道:“你将王妃拐到了千里之外,如今还想拐我的女人…啊!”
元双双掐了魈一把,“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立刻就让小姐将你遣回绍京!”
魈龇牙咧嘴还不忘瞪视月惊鸿,被元双双一路拖着离开。
慕容玖倚在早就已经铺好了软垫的椅背上,“说吧!是不是月冗出了什么事?跟陛下出城祈福有关……”
语气迟疑了一下,看向月惊鸿的神色,“陛下不是出去祈福?”
月惊鸿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视线飞快在殿外盘旋一圈,点头,“姐姐,玲珑心思!”
慕容玖皱眉,“月冗的女帝素来都是以国事为重,因为她的身后有西绛和无尘谷,所以她从来无需担心这些所谓祈福、祭祀之类的事,如今却这么巧,我在绍京城外中蛊,几乎同时,陛下出城祈福,太过于巧合了!如果我没记错,陛下应该有逾二十年未曾离开过月华城了吧?”
月惊鸿点头,紧贴着慕容玖在她身边坐下,“是我与母亲太过大意了,其实从那些老家伙联合进谏要求陛下立储我就该留心的,以前虽然也常上折子,但从不曾如这次这般齐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玖面色微沉,天祁事多,她除了在月无尘跟她说了自己的身世之后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月冗与月氏,之后再未曾有时间多花心思在这上面,如今月惊鸿突然告诉她月冗出事了,她左思右想也实在理不出前因后果。
月冗的始帝算得上是云州最早皇族,但那时候月冗尚未形成国家,月氏也不过是西绛的祭司家族,历代都会出现一个灵力超强的大祭司,守护着西绛的圣台与圣地。
三百年前,西绛圣台被死灵攻击,由吸星石打造而成用来镇压死灵的圣台塌了一角,无数死灵挣脱束缚跑了出来,到处攻击无辜的百姓,月氏始帝带领所有月氏族人与西绛的百姓一同将死灵镇压了下去,后来在百姓的拥戴下,建立月冗,并立下规矩,月冗女主当权,但月氏嫡长子必须成为西绛祭司,永生永世守护西绛圣地与月冗百姓。
月冗代代传下来,每代女帝皆只有一子一女,从来都是女子当权,男子则为祭司,到了月无尘那一代,却不知道为何,连生了三位女儿,因此祭司之位由月无尘兼任多年,直到月惊鸿五岁那年被月影带回西绛。
月惊鸿从小便灵力惊人,幻术、玄术无师自通,再加上月无尘的调理与点拨,进步神速,很快就成为了西绛最强大最年轻的祭司,而月惊鸿也不负众望,将两次濒临崩塌的圣台都压制了下去,令月冗乃至西绛上上下下都心悦臣服,以他为神般敬仰。许你一世安生
事情起源于月冗三年一次的大祭神,西绛每三年都会选出十位刚刚及笄的未婚处子祭河神,这些女子会在河边过夜,有时候第二天依旧可以回到家中,有时候河神会选走一位女子,女子便会失踪,无人知道去了哪里。
去年祭河神的时候,一位男子为了救被选作祭品的心上人,突破重重守卫闯入了祭祀禁地,打翻了祭台,几乎让镇压在河底的死灵摆脱禁锢,出来危害百姓。
月惊鸿当时不过十二,当机立断,将那女子送走,让那男子想办法将翻滚的水面和蠢蠢欲动的死灵压下去,否则就送那女子一个人去祭河神。
或许也是阴差阳错,那男子看似身无长物,灵力却尚算中等,大约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当时不顾一切,几乎耗尽了灵力与鲜血去压制恶灵,最终将翻滚的湖水平息了下来。
月惊鸿年龄虽不大,却素来敬佩有骨气的人,大祭之后恰好将逢月冗除夕祭祀,他便将这男子送到了无尘谷,交给月无尘诊治,在大祭之时让他跟随自己入宫参加祭祀祈福。
说也巧,那人也许真是运气好,不过入一趟宫,说一句话,便被女帝月姝相中留在了身边,从此一路青云直上,如今封号亲王,是月冗的国师,在女帝身边的影响力几乎要与月惊鸿比肩。
月惊鸿说完,又压低声音道:“只要宫中不出事,我几乎从不留意宫中的事,只是今年过了夏天,朝中的一些老臣谏官便不曾消停,不是上折子要陛下立后,便是要册封皇太女,如今陛下正是鼎盛之时,哪需要这些,后来,经母亲指点,我才开始彻查后宫,发现那些折子都是从一个人搜里出去的!”
他说着,从手中抽出几本折子递到慕容玖手中,“姐姐不妨看看!”
慕容玖接过随意的翻了两本,“不用想了,这些折子虽然上面的词句没有一个重复,但所有的语气如出一辙,何况,写折子上禀同一件事却没一个词相同,不反而让人觉得可疑吗?这是出点子的人在刻意避嫌!”
将手中的折子往旁边高几上一扔,“从宗室之中选一个旁支的嫡女暂时过继到陛下的膝下作为养女也是那人的意思吧?”
月惊鸿点头,“正是!”
“不用说!”慕容玖敲着桌沿,“恐怕就连选月娉婷入宫都是那个人一早就策划好了的,他们布好了一条线,你们只不过是按照他布好的圈套一步一步往下走就是了!我想,如果我晚回来几日,恐怕他们计谋已成,这月华城便是他们的天下了!”
月惊鸿脸色一变,怒道:“我从小醉心于玄术、幻术的练习,从不曾对这些事情上心,所以逼不得已,才用此方法将姐姐请回来!”
慕容玖睨着他,“你是看绍京城中亦是一团乱麻,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若如实相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拜托那边的糟心事来月冗,偏巧这边又听说陛下出城了,所以才不经过同意现将我拖回月华城再说?”
月惊鸿站起身看着慕容玖,语气敬佩,“惊鸿知道,只要皇姐出马,再大的事都算不上个事儿!”
“行了!”慕容玖轻笑,“别在这追捧我!厅外那人听着还以为咱姐弟两个又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月惊鸿听慕容玖如此一说,眼神一沉,看也不看,手便往后一挥,玄光将屋中照的透亮,在厅外桂花树后嘭的炸开,灰色的人影直接被炸飞到了正厅之中,狼狈的趴在慕容玖的脚下。
“谁?”慕容玖有些犯困,也懒得多讲,简简单单的开口一个字。
那人方才被震飞的时候直接将口中的毒囊给震了出来,如今也不能以死明志,便索性趴在地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