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对老公有奶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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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已经启动,穆译顺手打开器官捐赠系统,翻开第二份,日期是上周五:
器官捐赠协议:
捐赠者:王澄
性别:男
血型:A型
所在地:H市
脑死亡时间:2018年某月某日
……
医师:蒋璐
问题:家属未同意。
又是“家属未同意”,唉,仿佛习惯性的,穆译呼出一口气,好吧,就从这个病例开始吧,脑死亡时间并不长,能够按部就班地去拜访家属,应该问题不大。
“咦?小穆穆,你那么早就到了啊?”同事宋佳佳走了进来,“你桌子上的两份文件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穆译往后靠在椅背上,回过头鼓起精神打招呼,“佳佳,一周不见,想我了没?”
“想的想的!哎……我可把难办的都放你桌上啦~”哼,谁让你去新西兰逍遥自在,我自己留了两个比较容易处理的。
“没问题~看我的!”不过——他举起第二份文件晃了晃,“佳佳,这份器官捐献有什么问题?家属不同意……具体情况你知道吗?”
“蒋医生送来的时候说是家庭情况复杂,上有老下有小,婆媳关系……你懂的,似乎并不为了捐赠在吵架,仅仅赌气而已。其实这位男士在生前已经登记过同意器官捐献的,只是缺少家人书面同意的话……可能会错过最佳的捐赠时间。”
“我明白了,下午我就去走一趟,争取尽快吧……”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等待捐赠者姓名,由病情危急的程度依次排序,有时候差一个名字就要多等待半年甚至一年。穆译闭起眼睛,仿佛就看到一个个躺着的病人垂死挣扎,向他伸出了手,他每次只能抓住一只手,止住微微颤抖的手指,“佳佳,你帮我上午开会时请个假,我现在就去。”
“啊?你刚回来都不露一下脸?!又丢给我烂摊子!领导好凶的~~”宋佳佳苦着脸埋怨道。
“佳佳妹妹~~你最好啦~~~我这不是为了病人着想嘛~~~一刻也不想耽误啊!”穆译说着把刚换上的白大褂迅速脱下,拿起文件仔细看了一下所在地址,H市蒋医生?哼,熟门熟路了啊……他把文件放进包里,风风火火冲出了办公室。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子的浮屠都几十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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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喜欢的收藏~~评论~
一定日更~~~~
暑假会完结~~~
我的文比较慢热……希望能耐心看下去谢谢。
第4章 第 4 章
一辆黑色奥迪驶入地下车库,男子下车,然后走向另一侧打开副驾驶车门,
只见穿着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手腕上佩戴着名牌手表的男人,抱起一只毛茸茸、黑白配色的奶牛,奶牛的鼻子粉色的,制作的非常逼真,此刻正贴在林总的下颚。
“滴”锁上车,林钰明坐电梯上楼。员工们皆侧目,林总新西兰带回来的——纪念品?!
“小陈,进来一下。”奶牛歪坐在林钰明办公桌上的“总经理”名牌旁边,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林总,什么事情?”
“宣传片的广告投放安排得如何了?”
“没问题了。”小陈眼睛止不住地瞟向卡哇伊的奶牛,必须勉强自己,才能时刻保持将思想集中在林总的话语上。
“这头奶牛……”
欧!天哪!老板终于提奶牛了!快说,要把奶牛怎么样?
“它的形象十分符合我们公司的产品概念,你转交给宣传组,缩小尺寸,促销牛奶时附送。具体方案周五开会时我会布置要求。”
“好的!林总。”小陈急着向其他好奇的同事通风报信去了。话说,为什么林总会有这个玩偶?现在才八点半,他是从家里来的吧?莫非他的家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奶牛?场面的既视感令他浑身忽然打了个颤。
林钰明布置完任务,打开网页,搜索了某知名的侦探事务所。虽然暂时他还是只记得最后一个字是“亦?易?翼?”找到人的可能性很低,但是还应该和心脏有关。那个人……不是也说过常喝我们的牛奶吗?他的眼神中透出一道狡黠的精光。
林总不愧是商人,既通过缩小范围找寻钢笔,又能加强促销宣传,真是一举两得。他右手拇指缓缓摩挲着中指的指腹,怀念着本该不离身的钢笔……
*********
穆译坐上最近一班去H市的高铁,距离G市不远,大约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杂乱的草木,电线杆,城郊的平房纷纷凌乱的向后流动,高楼大厦被甩在身后。他挺喜欢坐高铁的,总有一种可以将许多烦恼抛在脑后的错觉。
手肘抵住窗沿,他一只手抽出文件,“王澄……”30岁,和自己差不多呢,死亡原因是脑溢血猝死。心中为这个未曾相识的男子默哀了一分钟。H市拥有器官移植的医院并不多,所以从距离上,离得最近并且拥有较丰富医疗资源的G市经常会有移植手术需要从当地获取。
因此穆译对H市并不陌生。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不那么公平,医疗资源是这样,生命又是如此……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病例,不乏因为稀奇古怪的原因撒手人寰的事实。他感叹:有的人勤勤恳恳半辈子,却英年早逝,有些人浑浑噩噩却照样活得好好的。
挥去脑海中杂乱的念头。他要做的就尽可能多的去延续存在更高可能性的生命,哪怕……有时亲属焦躁难缠,也有过失败,但是他从来不曾迷茫过自己的信念。在这个城市里,又有多少人是怀着信念在工作的呢?
最初自己属于G市国立医院的外科实习生。由于正式分配科室的时候正值移植科室新分出了调解时的职务,导师认为他既拥有扎实的医疗知识,加之性格开朗,能说会道,于是推荐他入了这一行。逢年过节自己的母亲想炫耀一下做医生的儿子,总是要解释老半天 。
不是每家医院都会拥有这个岗位,有的医院如果移植手术不多,就会由主治医师来调节。但这次比较特殊,因为被捐赠者——也就是移植系统上出现的第一个名字,正是他所在的医院的病患。H市这家医院又没有调解师,自然是要努力争取的。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终于来到了王澄所在医院。医院规模相较G市小了一大圈。墙面的瓷砖缝隙略微泛黄。他穿过急诊室,那里常年嘈杂拥挤,或坐或躺着各式病人,甚至有人直接倚靠墙壁坐在地上挂着点滴。
“你好。啊……您是G市国立医院的穆医生吧?“护士对他印象比较深刻,之前两次正好都是自己值班,这是一个比普通医生都少了几分寒意的年轻人,说他是医生,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教师,而且是小学教师。
“是我,之前打电话来询问过病人器官移植的事情。请问蒋璐医生现在有空吗?”
“蒋医生她上午有一场手术,现在……”护士低头看了看时间,“应该还有半小时不到。您在那边的休息室稍等一下吧。”
现在是十二点了。穆译谢过护士后坐进了休息室。外科医生果然不论在哪里都是超工作量的标兵啊……
坐着略感无聊,穆译翻了翻自己的公文包,除了看过不下十遍的文件之外,还有一支墨绿色的钢笔。他轻轻握住笔杆,拇指拂过笔身。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身影。哎,头疼,30岁的人了。
穆译中学时代就是彻底的认清自己性向。也有过伴侣,父母虽然不认可,但是那么多年软磨硬泡,反对的也并不激烈,只是偶尔嘴上还是絮叨一下相亲之类。
如果再遇到……至少要表白啊。他是一个感情坦诚的人。已经早早丢弃了暧昧、试探云云,那是学生时代的产物。就算被拒绝,自己也认了。
这么想着,门被推开,女人看上去四十上下的年纪,头发利落的扎与脑后,脸上明显布着一些细纹。
“小穆,你来了啊。”蒋医生礼貌的笑容中透出了难掩的疲惫,她正搓揉着因为长时间紧握手术刀而酸软的手。
“啊,蒋医生越来越漂亮了,我们又见面了。”穆译笑得依旧向往常般明媚,“手术终于结束啦,我肚子都咕噜咕噜好久了!蒋姐姐~体谅一下我~不如我们边吃边聊?”他起身,心中充满歉意,比起奋战在一线的医生,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抱怨又苦又累。休息的时间还要被我影响,哎……
“好,我们走,偶尔换一个食堂品尝一下!”臭小子,到底是谁体谅谁呢?
*********
眼看蒋医生吃的差不多时,穆译才断了闲聊,敛起神色,“王澄的家属问题……具体需要那方面的调解?”
“小穆,我不和你客气,就直说了。病人身体状况是优质的捐献者。他大学毕业就登记了器官捐献。但是他的父亲早逝,母亲不忍心自己儿子被……”
她顿了顿,继续说“这也是常见的,但是这个案子特殊的是妻子这边也表现出极度强势,同时还涉及到了保险理赔的问题,据我所知他妻子本人是信奉基督教的,所以……这次辛苦你了。”情况有些复杂,似乎是婆媳关系的原因……家属也都是避而不见的态度,见了就在病房大吵大闹。
“这样啊,请问今天他的亲人来探病吗?”穆译尽量不表现出为难。单亲的母亲和信基督的妻子?比起保守固化的传统思想,一旦牵涉到宗教问题……通常会是最难说明白的。
“下午他的母亲会来。你可以去休息室等一会儿,一点半开始探病。”
“谢谢蒋姐姐~我去周围逛一圈,您放心,我一定努力促成这次手术。”也不能总是打扰别人休息。蒋医生下午一点多还要坐诊,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医学本人并不专业
有些细节胡编乱造的。
但是这个职业是真正存在的
器官捐献的微信登记也是真实存在的
第5章 第 5 章
医院周围的娱乐设施并不多,没有高大上的咖啡厅,只有杂货店似的小超市,还有一些小店面卖着款式鲜艳的中老年服饰。
穆译一点就走进医院,找到王澄的病房,现在非探病时间,男子的面容由于呼吸器的阻碍,看不太清楚。脑死亡时间一周左右,四肢并未明显消瘦。
时间久了,肌肉、器官都会一点点枯萎,生命的花朵逐渐凋零,死神向来无情。脑死亡的病人经常在影视作品与小说中被神话:爱人对着他说了几年话,忽然手指动了动,恢复如初之类。现实中,真的复原的少之又少。可以说影视剧的误导是他们调解师的阻碍之一……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挽着一个皮质已经磨得发出黑亮色的挎包推门而入。看上去她本应有着不错的生活条件,衣服的质地是棉麻一类,做工精良,然而此时却并未搭配的很美观。是啊,这个世界上,谁会来看她呢?谁的目光对她而言又具有意义呢?唯一的儿子正躺在她眼前。
“您好……您是王澄的母亲吧?”穆译表情肃穆,轻柔地问。
“你有什么事情?“她疑惑的问,眼前的年轻人不像医生,没穿工作服,也不像保险公司的人,她的心中满是警惕。
“我是医院的工作人员穆译。您的儿子……请节哀。”他放缓音调,说话时眼睛直视着对方,话语真诚。
“节哀什么节哀啊!他还没死呢!”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仿佛不愿意接受事实。
穆译上前几步,尝试拉近人际距离。“阿姨,我理解你的苦,今年我也差不多30岁了,换做是我的母亲……一定也会接受不了现实。”考虑到她的家庭情况,他刻意没有提到父亲。
女人并不搭理。
“脑死亡在几种情况下,的确是有希望恢复的……”他这么一说,女人眼神专注起来,渴望判断儿子是否有更大的希望。
“……大面积淤血以及血管损伤是比较难以修复的。”他耐心的解说着,“或者说,万分之一的可能下,您的儿子能够动了,但是他很有可能后半生在失明、失聪、半身瘫痪的状态中度过……”
女人强忍着眼泪,目光仅仅锁在病床的方向,嘴唇抿出了褶皱。
“我知道作为您的身份,只想让他的生命延续,多一分钟一秒钟也好。可是他躺着,他的意愿……其实是表达过的,他希望不要受仪器的痛苦,真正的……在最后帮助一次别人。”
女人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你们就是来抢他的器官的!你们这群没人性的混蛋!哪里是在救人!这是杀人啊!!〃她尽可能压抑音调,最终哽咽着,死死盯紧穆译的眼睛。
穆译没有避开这凶神恶煞的目光,而是更上前一步。“阿姨,假设您的儿子不是脑死亡,而是心脏衰竭了……只要有一个心脏换给他,您会怎么想?”
见她眼神中的敌意少了几许,便继续说,“又有多少家庭盼望着这样一份器官呢?他们的子女,或是父母,并不是感知不到痛苦的,而是每天生活在下一刻就有可能死去的恐惧中……”
穆译通过目光,似乎想将这些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哀伤都传递到这位母亲内心。
经过半小时的疏导,女人说:“穆医生,你不用再多说了,如果你们要进行捐献,我不会反对,但是我一定签不了这个字。”
“或者说,你们就狠心,让我接下来的日子都怀着亲手杀死儿子的事实中过?!”她双手捂住眼睛,“要签字,你让那个女人去签。”说完毅然地关闭了任何交流的意愿。背对着穆译。拿起毛巾准备去打水给儿子擦身——毕竟这已然是一位母亲能够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穆译看着她,眼角阵阵发酸。他不再去打扰这位年迈的母亲。转身出了病房,去询问蒋医生王澄的妻子什么时候来。
“你也不容易,能不反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之前去都是直接被骂出来的呢。”蒋医生无奈的说,“他的妻子不太来看他,据说一直在找工作,因为出事前她是一名全职太太,现在经济负担比较大,所以……”
“她的工作地点还不清楚吗?”
“我这里有她的手机号,不过一直打不通。”
“我会继续打的。蒋姐姐,您就不用操心了。”花了一些时间,穆译又将自己调整到了爽朗的生活模式。
在接连十几次未接通之后,穆译在回程的高铁上,发了一条信息给王澄的妻子:”您好,我是医院关怀处的穆译,在了解了您丈夫的情况后,负责慰问家属,以及协助处理保险理赔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