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吉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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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惊魂无话,杨老爷便让大家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一小的两个胖子界的重量级正和仙姑和宝祥坐在八仙桌上吃早餐。
天津传统的小吃多种多样,操作技艺精湛,胖老头不烟不酒不赌不嫖,为数不多的喜好中,吃是妥妥当当的排在第一位。尤其偏爱的“津门三绝”,即龙嘴大茶壶、狗不理包子、十八街麻花,还有煎饼果子。这煎饼果子在饭店酒楼里是吃不到的,唯有到一个个推着小车的商贩处才能品味到含着浓郁津味文化的小吃。所以杨家的下人每天都早早出门去买。这两样就是胖老头每天的必备早点。
还有张记果仁、曹记驴肉、陆记烫面炸糕、白记水饺、芝兰斋糕干、大福来锅巴菜、石头门坎素包,小宝栗子。
香气扑鼻而来,仙姑咽了咽口水,道:“杨老爷,这也稔客气了,这真香。”
胖老头乐呵呵道:“别客气,来,起筷起筷,昨晚多得了你们相助啊。”言罢,双手递上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子,仙姑喜出望外地恭敬接住,不用打开,沉甸甸的,里面肯定价值不菲。
第十章
仙姑手捧着木盒子,看着胖老头像给鸭子灌食那样喂杨家坪吃早餐,犹豫了片刻道:“杨老爷,小少爷最近就不要大鱼大肉了,你有空就陪陪他去溜溜街吧。”
胖老头一听,就神色紧张地问道:“又怎么了?”
“呃~杨老爷,你也知道,小少爷,嗯~”仙姑灵机一动,想到“小少爷是被猪妖附身过,猪妖虽被诛灭,可它妖气却无法驱散,你想想,猪是爱吃性懒,小少爷恐怕是受到妖气侵体了,思想会受猪妖的影响,所以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要矫正过来。你就每天带他走动走动吧。”
胖老头想想似乎也很有道理,便接受了这说法,顿了顿道:“仙姑,杨某有个不请之请。”
“哦,杨老爷尽管说。”
“府上想再唠叨你一段时间。想你再照料坪儿,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坪儿。”
嘻嘻~求之不得呐。
仙姑表面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道:“杨老爷,你我有缘,缘还没断。那我就再打扰你了。”
然后,宝祥边吃着边听着仙姑那个说道烂熟的故事。
“27年前,我还是俗家人时,我那姨娘的舅妈的娘家的一个亲戚,当年在京城的刺绣世家林家当小厮,结果据说林老爷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疯,纵火烧家,一夜之间上下两百多条人命无一幸免,尸体全部烧焦,面目全非,都认不出谁是谁了,我那个远房亲戚也估计死去了,而林夫人那副要进贡慈禧太后的锦绣山河也失踪了。唉,可怜了我那远方的亲戚了,可怜招来横祸,年级轻轻就丧命了。”
“啊~!爷爷我害怕。”杨家坪奶声奶气地说道。
“哦~哦~哦~少爷不怕不怕哦”仙姑不停的摸摸杨家坪的脑袋,她又抬起头看着胖老头,问道:“不知杨老爷可曾听过这事?”
“27年前呐,我真还不知道,当年我还是当押骠的生意,一年到头,四处奔波,还真没听闻呐,不过这林家老爷也太狠了,不过就算纵火,怎么就没人逃得出来,一人纵火,火势也不会蔓延得很快的呀。”
“唉,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怎么就不知道了。杨老爷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姨侄俩一住就是半个月了,仙姑负责起了杨家坪的三餐,宝祥则是每天带着他四处溜达。杨家坪就是个虚胖,除却刚开始的哭闹着不要,但胖老头下了决心,他没了撒娇耍赖的靠山,也只得由着姨侄俩摆弄了。
半个月过去,杨家坪瘦了不少,动作也灵活了不少。杨老爷喜在心头,笑在眉梢,便继续随着姨侄俩了。而仙姑和胖老头似乎也越走越近了,开粥派钱,仙姑陪着胖老头去。上山烧香拜佛,胖老头陪着仙姑去。宝祥嘴上也没少笑话仙姑,“动了凡心”了。
“我想安定下来了,这么多年,跑南跑北的,我也累了。”
“哦~哦~也是的,有了牵挂嘛,跑不远了。”宝祥还特流氓地吹了下口哨。
仙姑又是笑嘻嘻的赏了一巴掌,扭捏道:“这孩子,说啥呢。唉~那你觉得怎样。”
“很好啊,你要是想的话,我就没问题,看到你能找到归宿,我也安心了。”宝祥语重心长,正正经经地道。惹得仙姑十分的不习惯。
顾老爷也终于肯理理顾大少爷了。
顾霆坤不容抗拒地向顾章下搭命令,要他去趟杨家门。至于要他干什么,顾霆坤没说,顾章现在不敢闹,也不敢问了,只得捏着鼻子硬着头皮去。
当天下午顾大少爷亲自开车去。英国定做的白西装熨帖地勾勒出欣长的身材,在西下的余晖中拉长的身影。顾大少爷向来奉行气质第一,即使内心愁云惨淡,也要维持着风度翩翩。即使百般不情愿,也要保持微微一笑。
他敲开大门,在小厮的领路下,去到了大厅。杨老爷就是杨钰政,早就备好茶坐在大厅,一见到他就亲切问道:“贤侄,家父身体还好吗?怎么好好的就进院了。”
顾章没脸提是因为气着,便岔开道:“年纪大了吧,伯父,我给你带来了从西洋带来的一套留声机,听说伯父喜欢听京剧就送来了,因为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找北平的小冯其录音,等以后贤侄再给你送过来。”
“贤侄,真是见外了,老远来一趟,我还没好好招呼你,就送上礼,下次就不必破费了。”
“要的要的,你在我家住时,我都没来得好好拜见你呢,”原来顾大少爷每天早出晚归,与杨钰政错开了时间,顾霆坤深知儿子德性,只搪塞到生意很忙。
“年轻人要保重身体呐,不要为了事业牺牲掉健康,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可是遭殃了。”
顾章讪讪赔笑道:“是的是的。”
顾章爱流连花丛,那油腔滑调,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他倒不害怕杨钰政嫌弃他不着调调,还巴不得呢。只是他家老头说晕就晕的身体,他不敢在造次了。
本来在仙姑的把控下,三餐的饭菜都清淡了不少,但由于有客人来了,今晚就破例油腻了一顿,但在开饭前,仙姑就“警告”祖孙俩,不可多吃,大不了,晚上饿了,再补顿夜宵。
饭桌上,杨老爷坐在正席,旁边坐着顾章,孙子小女儿就坐在边上。本来仙姑跟上了是不合规矩,但杨老爷道:“还想闹别扭吗。”仙姑一听到其中的亲昵,不禁心头一暖,打算今晚就让这胖老头破一次界,肥腻就肥腻吧,大不了明天清淡点。
“哎,宝祥呢?”杨老爷问道。
“好像在后院里搬刚运来的木材。”
“小翠,去叫一下宝祥。”
宝祥因占着仙姑的光茫,也跟着住下来了,但他抹不开脸皮白吃白住,便在杨府干起了劳工。
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有棉衣蔽体的人尚且冻到脸色发青,而无遮无掩直接暴露在寒风中飘零的大树更是吹得摇摇欲坠,宝祥怕大树会被吹翻,就请示了杨老爷,买一些木材给树木做围架。杨老爷大手一挥,拨了一些款,示意宝祥随便。宝祥心里乐呵呵,更重要是觉得被信任的感觉真好,干起活来就更卖劲了。
小翠过来喊话,宝祥就把木材放在一边。去井边打起一桶水,洗干净手。本来他是不甚爱干净的,可住干干净净的院子里,他怕给仙姑丢脸,也“入乡随俗”了,深冬虽冷入骨,可井水还挺暖的,宝祥撩起衣服下摆,擦擦手。
宝祥要是知道那冤家在大厅里,他肯定死活不会迈进大厅半步的。
第十一章
顾章正和杨钰政谈笑风生,畅谈商业大道,评论国家大事。一个不经意的抬眼,冷不防就冤家路窄,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顾大少爷也顾不得风度,唰地站起来,快步生风地冲了向宝祥。
杨钰政会心一笑只以为两人可能是认识,久别重逢。可通透的杨老爷只猜对了开头,却想不到结局。
仙姑心里咯噔一下只以为冤大头认出了人,要寻仇了。毕竟行骗多年,孽债无数。可玲珑的老千只预料到结局,却想错了开头。
两人认识是认识,也是来寻仇的。顾章一把揪住宝祥的衣领厉声就忍不住爆粗道:“他奶奶的,你还有脸在这晃啊,你他娘的给老子说清楚,还老子清白。”
顾章虽然从小接受文明教育,在国外更是风度与气质并存地保持了3年之久。可他并没有忘记连篇累牍的脏话,泯灭刻在骨子里了野性,光那骂街的战斗力堪比他爹后宫的八卦力。
宝祥被他一吼,直接蒙了,用力撬开他的双手,奈何力不如人,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道:“放手,你谁呀,好好说话不行吗?”
顾章在罚跪的日子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宝祥,要是意念力能杀人,宝祥早已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油炸腰斩,掏肠弹琵琶……怎么痛苦怎么来的死法都彻彻底底挨个经历过。
可今天触不及防地遇到,倒是用种想法卡在脑壳里,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拿宝祥这小贱人怎么办,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他用仅存的理智压下愤怒,勉强地对杨钰政说:“伯父,实在不好意思,我想和他单独谈几句话。”
杨钰政用眼神询问仙姑:你们认识?
仙姑茫然:我都不知怎么回事。
杨钰政只好道:“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不如大家一起开心见成地聊聊。”
顾章道:“不用,就单独聊几句话。”话毕,就径直抓小鸡般,不顾宝祥挣扎,把他拖了出去。
宝祥完全不着头脑,顾章恶狠狠地把他拖到后院,顶在朱红的房柱上,他惶恐地道:“大哥,不,大爷,你放开我,好好说话可以不?”
顾章一声不吭,上来就拳脚招呼,宝祥打不过,只得满园抱头鼠窜。
他被摞倒在地,顾章跨坐在他腰上,一拳一拳发狠地往他身上揍。他完全交架不住,没有还手之力,被打狠了,鱼死网破地张嘴就咬住了顾章的肩头。顾章痛得直骂娘,一拳捣在宝祥的脸颊,怒骂道:“臭娘们啊你,还是死王八,松口!!”
宝祥脸青鼻子肿,抽抽嗒嗒哭到:“是你,我想起来了,是你!混蛋,又打我,我招惹你哪里了,打了一次又一次,我还你赏钱,我不要了,不要了,死混蛋,啊~!”宝祥激动,说得语无伦次,一段话只重重复复颠三倒四地哭诉着,他自觉得这样实在拿不上台面,太娘,太软蛋,也太丢人现眼了。可他就是身上痛得受不了,越想越委屈了,他想止住哭泣,可眼泪想断线的珠子,那口气梗在他的喉咙,直生疼。他忍不住就干脆不忍了,放声嚎淘大哭。
顾章看着他涨得通红的小脸,黑溜溜的眼眶嗑满了泪水,这小子年纪还挺小的,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也不好意思再以拳服人了,难得地放柔嗓音道:“我不打你了,被哭了,真难看死了。”
仙姑听到宝祥嚎淘大哭,心里一抽,当即拉上杨老爷和一众下人,奔赴后院,一进去就看到顾章手足无措地骑在宝祥身上,宝祥哭得涕泗横流,止不住的直打嗝,嘴里翻来覆去地道:“你欺负人,又打我,欺负人呐!”
顾章挂不住脸,低声喝道:“你丢不丢人,别哭,住嘴!”
杨钰政忙使唤众人把人拉开,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宝祥和仙姑初来天津就住在我家,一直和和气气,安守本分,宝祥年纪还小,也不像是撩事斗非的,要不我们一起坐下好好谈谈。”
未来岳父做梦也没想到,斯斯文文的未来女婿竟是如此的暴走,上一秒还人模人样,下秒就翻脸不认帐,不问青红皂白地动起了手,不禁对他的态度冷了三分。
大厅里,撤下冷掉的饭菜,杨钰政把女儿孙子打发回房,坐在正席上,宝祥顾章分坐两边,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晚的事,顾章实在没那心理素质旧事重提,含糊其辞道:“他让我爹对我产生了误会,我想先带他回府,向我爹解释清楚。”
宝祥抽噎道:“我不去,是你先动手的,我不去,去了肯定会打死我,杨老爷。”
顾章恐被他越描越黑,截声道:“我保证,他会全须全尾回来,绝不伤他半根头发。”
宝祥道:“你……”
顾章不耐烦,厉声道:“这事因你而起,你就去跟我爹解释一下而已,都说了不打你了,给脸还不想要啊,看你这熊样,你怎么这么娘们……”宝祥闻言,一秃嘴,梗在胸口的气又上来了,眼看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又要奔流而下了。
杨钰政看不惯顾章这咄咄逼人,喝声道:“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清楚!你好歹也是留洋回来,宝祥还小。”
顾章听出杨钰政指责他欺人太甚,蛮不讲理,的意味,他本来就心里憋着,不情愿来杨家,现在也不介意用蛮力快刀斩乱麻,一把揪起宝祥,边拖边道:“伯父,告辞了,这人我明天送回来。”宝祥尖声哭喊,被他十分粗暴的捂住嘴。
仙姑心乱如麻,一时六神无主看向杨钰政,杨钰政只得安慰道:“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讨个说法,现在逼紧了,那混账也不知会发什么疯。”
顾章一路脸色阴沉骠着车,宝祥坐在后座,胆战心惊,生怕他一时激动,来个车毁人亡。
飞奔回家后,才发现他爹去了顶头上司曹鹏家,商谈瑶务
第十二章
顾霆坤愁眉惨淡地不停抽烟。
顾霆坤原是清君的一名无名小卒,同普通的少年一样,处于动不动就热血沸腾的年龄。当年满怀一腔激情,不顾老爹的极力反对,势要投身从君,这年正好甲午年。
沸腾的海水,政耳欲聋的炮声。那一天天很蓝很蓝,云朵很白很白,七月的阳光霸道而热烈地照射,可是他看不到,满眼所及,染红的海水,硝烟四起,如催命的黑无常,弄烟笼罩下,一条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无情消逝。他不知奋战了多久,后来看见幸存的弟兄不约而同的跪下,他不同所以,耳朵早已轰得嗡嗡作响,扯着喉咙问道,才知道原来丁汝昌牺牲了。
63万人的浴血奋战,终究失败了。他失望,更失望的是对政府的失望,放弃了反击,为求平安,各地赔款。他转身离开,祈求用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