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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宝贝吉祥-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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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和他俩年纪差不多的小孩,被带偏了,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搓泥搓出了革命友谊,不管随从丫环怎么劝,依旧要团结一致,不肯起来,非得和泥土做伴,玩得嘻嘻傻傻,高级定制的面料抹得一片狼藉。
  人有好斗心,小孩子也有,你搓一颗小丸子,我就搓两颗。几个无师自通地用泥土搓出一大堆番薯鸡鸭鹅,玩起了过家家。
  家里卖烟草的那位小孩,揉出长长一根烟,趁着他奶娘不注意,黑溜秋地塞进嘴里啃,吃地一口泥沙还笑嘻嘻地嚼着,剩下几个也有样学样,把那些富含想像力的泥土造型塞进了嘴里。
  顾喆嚼了几下就呸呸地吐出来,小脸皱巴巴地龇牙咧嘴,“好难吃,好难吃。”
  闻言的奶娘低声惊呼一声,“小祖宗哟,放着山珍海味不吃,非得要吃泥,你爷爷知道了,不打死我呀。”边说着,边往他嘴里抠出泥。
  各自的丫环奶娘发现后,都蛮力拉起自家的小少爷小小姐,小孩难免挣扎几下,敌不过大人,唯有使出杀手锏,哭,扯着嗓子哭,滚着地赖哭。
  在一片狼嚎鬼叫的哭声中,顾喆顾贝显得遗世而独立,就静静地看着一切,小脸还是不是作出鄙视嫌弃的表情。
  晚上,宴席散去后,宝祥给他俩洗澡时,忍不住呵斥几句,顾贝湿漉漉地从水里站起来,软绵绵地搂住宝祥,“叔叔,我们很聪明,很乖哦,他们哭了,我都没有哭嘛。”
  “我也没有哦。”顾喆扬起小脸说,完了又把把头缩进水里,咕噜咕噜地吹出一串泡泡。
  “哥哥吃泥了。”
  “你也吃了。”
  “我吐出来了。”
  “我也是呀。”
  “哈哈哈。”
  “哈哈哈。”
  宝祥有时候真的被逗得苦笑不得。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兄妹俩又长大了一点,顾喆说话也越来越流利了。
  那天夕阳西下,残红如血。
  顾喆顾贝兴冲冲地跑去找钱荫,“荫叔叔,荫叔叔。”
  “妈咧,叫钱叔叔,再叫一句揍你们,信不信。”说完,钱荫挥起拳头,在他们眼前晃晃。
  自从被黎叔叔教了叫他荫叔叔后,一直改不了口,张嘴就自然而然的“荫叔叔”前,“荫叔叔”后。气得钱荫又去跟黎川决斗一番。
  “叔,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一句话让钱荫结舌,惊叹不已,觉得他们长大了,会思考着高深的哲学和生物学,他决定在教育孩子上,要勇于想西方学习,不能学其皮毛,而略其精华,取其形式,而忽其究竟。
  钱荫干咳两声,在两双亮晶晶闪着智惠之光的眼睛下,大概地说了一下人类生命的起源,果不其然,听到两声高呼声,大大地“啊”了两句。
  顾贝道,“怎么会这样,哥哥他们说是从北平来的。”
  钱荫,“……”
  顾喆听了很感兴趣,“那我还想要一个弟弟,我去叫小宝叔生一个,不要爹的种,”他歪着脑袋想了会,“黎叔叔第二好啦,要跟黎叔叔生。”说完他就兴冲冲地蹦哒出去。
  钱荫马上揪住他的衣领,“不行,不可能的。”
  “为什么?”
  钱荫看着他纯净又很有求知欲般的眼神,心咯噔了一下。
  “反正不可能的。”
  “不,我一定要小宝叔和黎叔叔生个弟弟给我!”他嘟长小嘴道。
  “哥哥,你为什么要弟弟啊?”顾贝扯扯他衣裳道。
  “弟弟好玩,妹妹不好玩,你老是哭,烦死了。”顾喆推搡了一下顾贝。
  顾贝带着哭腔,翻手就拍了他一巴,“我也不要哥哥你了呀,我也要姐姐嘛。不要你了,老是欺负我啊。”
  顾喆被抨击到了,可嘴巴偏偏不及妹妹利索,极其有限的词汇量中,想不出怎么怼回去,直接武力解决。
  两兄妹打得不可开交,钱荫笑笑着看着,没觉得是伤和气,相反,打打闹闹更现天真烂漫,是的,就眼睁睁看着两个不到三岁的小孩,打得嚎啕大哭,摔得脸青鼻子肿。
  半夜,他们两个从张春茗房间里,悄悄走出来,自从顾章回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宝祥劝阻,也不管两个哭得怎么撕心裂肺的,硬是把人塞到张春茗处,让她照顾夜里起居。
  两个小身影来到宝祥房门前,用力推推,推不开,他们大了,经验不断丰富了,虽然丰富得有点歪。
  顾喆踮起脚尖,用力蹬着砖块间的缝隙,成功地爬进了窗台,顾贝也接着爬进去了。
  顾章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被吓到萎了。
  当时,顾章活力正猛地激战着,忽然,身后,哇的一声哭出来,还是二重奏,接着有东西砸到自己后背上,和有手推着自己的脚。
  力度不大,但惊吓得很刺激。
  他赶紧用被子裹住宝祥,自己胡乱套上裤子。
  顾章忍不住一个小孩往屁股上赏了一巴掌,哭声更大了,扯开喉咙,哀嚎着。
  夜很静,衬托着哭声很大,同时,顾章充满教育的骂声,充斥着黑夜。
  几名站岗的哨兵,隐约听到好像是争执声,又看到张春茗匆匆忙忙跑过来,赶紧拍醒队长报告情况,队长报告团长,团长报告给了黎川,黎川拍醒了钱荫,浩浩荡荡一批人马涌进房间。
  结果看到的情景是,两个小孩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虽然口齿不清,但来人都听得清楚,总结出来的,他俩以为顾章“打”宝祥,要救他们的小宝叔反而被揍了一顿。
  众人还注意道他们的军长,□□半身,裤子都穿反了,床上的被子下还隆起一个人形。
  “呜呜,小宝叔不动了,不动了,呜呜,是不是被爹打死了?”
  宝祥烧得满脸通红,“……”
  顾贝踉跄站起来,小奔着跑过去,要掀起被子看看宝祥。
  顾章一把揪住她后衣领,用巧劲将人甩在地上,站在床沿边,一副忠犬看家的表情。
  一时之间,一大群人,寂静得尴尬,面面相觑,钱荫摆摆手,“都散了吧,散了吧。”最后,还是憋不住,带着笑腔,脸皮扭曲。
  “我不要爹!”顾喆是个耿直孩子,被他爹打到屁股红肿了,还是要说出心里话,他扭头冲着黎川,奶声大喊,“黎叔叔!你跟小宝叔给我生个弟弟吧!”
  瞬间,几十个脑袋蓦然回首,眼睛里闪着精光地看着顾章。
  顾章,“……”
  妈的,不揍到你知错,老子不当你老子了。
  顾章怒气冲冲似火山爆发的征兆,李洪涛赶紧打个圆场,“童言无忌!顾喆真会瞎说!”
  “哥哥,没有瞎说哇。”耿直二号出现了。
  顾喆梗着小脖子,扬起小脸,一脸正经地道,“荫叔叔说,睡一觉就会有弟弟了啦,黎叔叔你去跟小宝叔睡一觉,明天给我生个弟弟嘛。”
  宝祥,“……”
  钱荫深觉不妙,趁着众人目光不在自己身上,拔腿开溜了。
  “不,我要姐姐!”顾贝揪着他耳朵道。
  顾喆也揪着顾贝的耳朵,大喊道,“不,就要弟弟!”然后又冲着黎川道,“去睡两觉吧,要一个弟弟,一个姐姐。”
  黎川,“……”
  他大写着无辜,失笑看着顾章,发现顾章看着钱荫飞奔而去的背影,火眼金睛一样,冒出熊熊烈火。
  于是,钱荫整整洗了一个月的猪圈,两个崽打得屁股山河壮丽。
  临过年前,天津城刮了一日夜的寒风,呼呼的,顾章早早从营中回来,老大爷的躺在那张祖传的太师椅上,悠悠摇着看报纸,他在家中穿得随意,棉衣棉裤,不复当年风采穿着西服在风中荡漾了,倒不是怕冷,只是走上了一条像大部分已婚男子一样的道路,对穿着的要求随着生活的幸福程度而不断下降,稍稍有点油腻迹象了
  顾喆穿得像一只球一样,趴在小床上,摆弄着扑克牌,翻来覆去的数着有多少张,十一十二十三十五十七……他一数到十几位数,脑子就不大好用了,数得混乱,有周始往复重来一遍。
  那张小床是顾章自己拼钉而成的,加大型,放在偏厅上,可以容纳得下他们一家四口,平时午睡,就直接睡在这里。
  顾贝睡着了,趴在一边。

  第 96 章

  临元旦前,天津城刮了一日夜的寒冷妖风,呼呼的,顾章早早从营中回来,老大爷的躺在那张祖传的太师椅上,悠悠摇着看报纸,他在家中穿得随意,棉衣棉裤,不复当年风采穿着西服在风中荡漾了,倒不是怕冷,只是走上了一条像所有已婚男子一样的道路,对穿着的要求随着生活的幸福程度而不断下降。
  顾喆穿得像一只球一样,趴在小床上,摆弄着扑克牌,翻来覆去的数着有多少张,十一十二十三十五十七……他一数到十几位数,脑子就不大好用了,数得混乱,有周始往复重来一遍。
  那张小床是顾章自己拼钉而成的,加大型,为防止两个多动调皮的小皮球滚下去,三面筑起矮矮的围栏,床放在偏厅上,可以容纳得下他们一家四口,平时午睡,就直接睡在这里。
  顾贝睡着了,趴在一边。
  天早早就暗下来了,昏昏沉沉,寒冬余晖暗红暗红的,顾章看了眼窗台,又看了看怀表,也就下午六点不到,他问儿子,“你叔叔下午出门时,有穿大衣吗?”
  顾喆头也不抬,一心专注于数学数数难关,明显地敷衍道,“有吧。”
  “臭小子。”
  宝祥忙呐。
  自赵鹏垮台后,仙姑一案得以重审,贩卖人口一事得到了翻案,顾章用了点关系,将弘扬镖局还给了杨家,宝祥这些年怕杨家坪担心,一直瞒着家中的事,心里老是悬着一块大石头,觉得对不起杨老爷没能守住杨家家业,觉得对不住杨家坪,害他变得一无所有。
  顾章看到他的宝哥一多愁善感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跟溪水一样长流不止,怕他想过度,就那么徇私了一回。
  但是很快就后悔了。
  宝祥似乎对工作怀有很大的热情,热到废寝忘食,情到情有独钟,年关将至,更是发展到夜不归宿,顾章表示深深担忧,怕他身体吃不消。
  一个律劝不听,一个说多无益。
  一来二去,矛盾就产生了,两小口子几天没怎么说过话,搞得顾章看着满天乌云,就像在烘托着自己的心情和处境。
  且说宝祥在账房里核算账单时,一小厮跑来说有个人要找他,在大唐等着呢。他疑惑问道,“是谁?”
  小厮摇摇头,“他不肯说,要你去看看。”
  这么拽,通常情况下,宝祥对这一类人无好感,但他车轮轴一样,连续运转了一整个下午,屁股蛋都坐得疼,碰上他恰好想出去走走的心情,就迈腿觉得看看那个谁是谁。
  天昏沉沉的,小厮还没把大堂的电灯打开,宝祥刚想去开灯时,转身那一瞬间,眼角瞄到一个人影跑得虎虎生风向他扑来,大惊,但也躲避不及,估算以这样的身形这样的速度,自己可能会被撞得四仰八叉的。
  下一秒,预想中的的撞击没有到来,相反被拥进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力度之大,险险踹不过气。
  “我回来了。”
  宝祥不用抬起头,都已经猜出他是谁了,时间就是很奇怪,过来人会同你讲,时间长了,就会淡忘啦,但是它明明将人从一个小毛孩变成几尺汉子,身形声线容貌改变得很大,但偏偏会认出来。
  宝祥笑笑,“家坪,你都长大了。”
  不到一分钟前,杨家坪还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猜想着一会儿见到宝祥时,那家伙会是怎么的表情,他这次回国并没有告诉他,想的就是给他一个惊喜。
  昏暗中,太阳的余晖也堪堪映到房檐下,他看着一个人影走过来,身后是一轮像个咸蛋黄的夕阳,因为逆着光,其实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直觉是他了,一时头脑发热就冲过去将人搂得满怀,等到大脑中的热浪褪去,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手,很好,手感很好,宝祥的骨架子细细的,但这几年顾章投喂得营养充盛,积累了几分小肥膘,肉乎乎的带着软软。
  “你怎么回来了?!”问句中带着几分震惊,随后,从带顾喆顾贝两个小家伙斗智斗勇时积累而成的经验来看,通常来说,小孩子莫名其妙的行为,背后是会带有令家长头疼的事,所以,不详的感觉像天空飘来的云,瞬间覆盖住宝祥。
  杨家坪咧嘴笑笑,忍不住又捏捏宝祥的脸颊,“我放寒假了。这么多年没回家,想你们就回来了。”
  一句“这么多年没回家”快准狠地击中宝祥心窝,再来一句“想你们了”更是柔软地一塌糊涂。对于当惯了妈的宝祥,对小孩说撒娇的话语,是毫无抵抗力的,以至于连撒开那只在自己脸上一直揉捏的手都忘了,还沉浸在孩子长大还恋家的喜悦中的他,没多久又伤花悲月起来了,想到了不在的杨老爷和仙姑,想着要是他们还在,一家人就是其乐融融了。
  而对于杨家后来的变故,宝祥也不算对杨家坪提起了,只说仙姑后来是因病去世了。
  反正都雨过天晴,何必有揪起来了呢。
  想得开,是宝祥的优点。
  就像一直缠绕他二十一二年的身体残缺问题,当初他回到天津城,也是不敢也不想出门,但憋着憋着,自己很难受,于是在顾章的陪同下出去走了一圈,走着走着,发现别人的眼光也不会长在自己身上,于是在戏剧院上,满场的喝彩声中,和场上戏旦咿咿呀呀的唱腔中,笑得满了怀。
  那一瞬间,真正的释然了。
  不再畏缩不前。
  听到杨家坪说还没吃晚饭,宝祥马上放下手头工作,大门一关,乐呵呵地带着他去搓了一顿丰富晚餐,不,简直是晚宴般的待遇了,以至于杨家坪不得不喝止还在掀菜单的宝祥,“小宝,几年没见,骄奢之风胜长了。”
  宝祥纠正一下,“要么叫宝祥,要么叫小宝哥。小宝是你随便叫的吗,没大没小。”
  “哟,成了小奶奶专用称呼了。”
  “你还记得当年你尿床时,是谁给你洗裤子的。”
  “……”
  “还记得当年是谁怕黑,然后又是睡陪你上厕所的。”
  “……”杨家坪语塞,记忆中的宝祥并不是这番灵牙利齿的,当然宝祥在顾章隔三差五在不动真格的前提下以促进感情为目的的斗嘴中,就是撒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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