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表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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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说。”阿青察觉到了,立刻怒道:“我的名字是很土,那又怎么样?”
“哦,没事。”何肆憋笑憋得肩膀不断颤抖,背过去不再看阿青的脸。
两人在房间里吃刚才打包的烧烤,喝啤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聊喜欢的书和电影。这期间,何肆的手机闪烁了几次,是晏尚覃打来的电话,他没有接,而是把手机调了静音,放在墙边的书桌上充电。
阿青抽着烟,问:“超级英雄里面你最喜欢哪一个?”
“蜘蛛侠。”何肆答。
“为什么?”
“因为他永远是个小孩。”何肆盘腿坐在床边,“你呢?”
“黑寡妇?”
“噗……为什么?”
“因为身材好的男人都爱她。”阿青眯起眼睛,表情有些神往,“完全想象不出来蜘蛛侠和黑寡妇搞在一起的样子……”
“谁先洗澡?”何肆问。
“猜拳。”
“好。”
阿青赢了。
洗完澡,关了灯,两个人身上都有股沐浴露的清气,挤在不大的床上聊天。阿青摸了一把何肆的胳膊,评价道:“没什么肌肉啊。”
“因为小时候有哮喘,不怎么锻炼。”何肆解释。
阿青感到好奇,“哮喘是什么样的?”
何肆心想不如吓他一下,便不再接话,攀住床沿开始大声喘息。他胸口起伏,肩膀耸动,喘息的尾音带着无助的颤抖。阿青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哮喘发作”吓到了,从何肆的角度只看见一个黑影伫立在面前,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触碰过来。
觉得差不多了,何肆停顿一秒,双臂作枕,重新躺回去。
“这就是哮喘。”何肆说。
“……”
惊心动魄的瞬间戛然而止,阿青仍心有余悸,怏怏地躺回何肆身边,闷声闷气:“啧……原来哮喘就跟做/爱时的呻吟差不多嘛。”
何肆想了想,觉得也对。不知道这间酒店的隔音如何,如果被隔壁的人听到了……
阿青看着天花板,问道:“你呻吟的声音也是这样吗?”
“什么?”何肆没反应过来。
“没事。”阿青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何肆的呼吸平稳,几乎快睡过去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他下意识便用手挡住对方的动作,声音发哑:“……哥?”
人影在他头顶晃动,视力逐渐适应灰雾般的房间后,何肆看见对方那修剪得极短的刘海之下紧皱的眉头。
“什么啊……”阿青只穿着短裤,正跨坐在何肆的身上,表情复杂,似乎在喃喃自语,“你们果然是这种关系。”
“你做什么?”何肆想要支起身体,小心翼翼地问。
“你跟他是一对,为什么不告诉我?”虽然面无表情,他的语气却咄咄逼人,“骗人很好玩?你们有血缘关系吗?应该没有吧。不然也太恶心了。”
何肆顿时感到尴尬无比,同时也生出气恼的情绪,“你问这些干嘛,快放开。”
“不放。”阿青居高临下,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神情晦暗。
何肆深吸一口气,一拳朝他挥去,被他以掌包拳,指甲在手背上狠狠按压了一下,痛得何肆力度收弱。他挺直上半身,索性使出力气钳住他的肘关节,语气僵硬:“你肘弯这里有根筋,压到会很痛,所以你不要动。”
“你突然莫名其妙的是要干嘛?疯了吗?”何肆压抑住愤怒。
阿青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什么感觉……”
“少来这套。”他打断何肆,“你明知道你跟我很合拍,我感觉得出来,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笑,而且没有防备。怎么,搞半天你跟你哥是一对?我很好奇,你们是耐不住寂寞才互相搞一搞,还是说……”
“你有病吧!”何肆刹那间气得血液都往头顶涌去,脸涨得通红,“你喝醉了还是在梦游?快点放开。”
“我就是不放。”阿青睥睨着他。
何肆问:“那你要怎么样?”
“跟我做一次。”阿青说,“你上我。我们体型差不多,应该会很爽,可以吧?”
“可以你个头!”何肆怒吼,“你脑子一定有问题……哎,不要碰!”
阿青趁他拼命直起身体,换了个姿势,将他的两只手钳在脑后,与此同时解放的那只手往下摸索,伸进了何肆的内裤,捏弄那一团事物。
“你硬不起来。”阿青抬头,语气充满同情。
何肆快崩溃了,他没想到阿青是来真的,咬牙道:“阿青,我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你先放开我,好吗?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好吧。”阿青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两秒钟,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黑暗的房间里,有一些阴郁的血液慢慢地淌过他的心脏,令他的心脏一下一下的钝痛不已,同时也令他生出了一些想要破坏什么的念头。
就在何肆终于松口气的时候,他继续道:“……那我上你。”
“……”
“我上下都可以,而且你在下面好像更适合。”阿青说,“你知道你拼命忍耐的样子有多吸引人吗?不管是忍耐痛苦还是忍耐快感。而且我现在很硬哦,硬得好像里面有一个小心脏在砰砰地跳……虽然我是0。5,在你面前好像就四舍五入就变成了1了。”
他说完便松开了何肆,由于刚才的一番僵持,何肆的手臂已经麻到近乎无知觉,他刚想动一动,便被阿青翻了个身,阿青抬起他的臀/部,抓过一只枕头塞到下腹,他感到臀/部一阵冰凉。
“酒店的润肤露……凑合着用。”阿青的声音没有感情,仿佛只是在做简单的步骤介绍。
何肆的头埋在枕头里,只能侧过脸艰难地呼吸,“放开。”
“你知道吗?在同志的性/爱里面,大部分1是不会照顾对方的感受的,”伴随着指尖涂抹腿间和臀缝的动作,阿青慢悠悠地说,“因为他们是进攻者,掌握了主动权,男人的后面需要扩张很久,扩张之后找对敏感点也需要一段时间,他们往往在这之前就自己射了,很无聊吧?这种特权仅仅因为他们是进攻者便可以天然的获得。而感情则刚好相反,主动的那个人会输,被爱的人才有恃无恐。”
何肆的脊背紧绷着,双腿也夹得很紧,整个人僵得就像一只被海水冲上沙滩的蚌。
阿青去摸他的性/器,依然没有半点反应,臀瓣之间的缝隙也极为抵触他的触摸,就连此时这个跪趴着的狼狈的人也不愿同他再废一句口舌。
阿青突然感到一种铺天盖地的寂寞将他笼罩,就像是照相机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眼前也化为了一滩沸腾的黑暗。
“好。”他松开了何肆,“……不做了。”
何肆的脊背渐渐有了起伏,他慢慢爬了起来,擦了擦脸,静静地看着阿青:
“你不会做的……你本来就不想这样做。我知道。”
“哦?”阿青眯起眼睛,眼眶发热,声音里带了轻微的鼻音。
“因为我也有喜欢的人,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做伤害别人的事。”何肆屈起双腿,“你只是感到害怕和不安,我知道。”
一段长长的沉默过后,阿青吸了吸鼻子:“你知道个屁……”
何肆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像个大哥哥一样轻拍他的背:“你说得对,爱的本质是恐惧,只有爱才会让人感到害怕。”
阿青立即破涕为笑,“滚吧!我才不爱你。我只是短暂的……喜欢了你一下。”
“嗯,我知道。”何肆说。
后来,他们两人侧躺着,不过是相对的姿势,气氛重新变得绵长和平静,何肆轻轻抚摸阿青的头,脖颈,脸颊,头发,他闭上眼睛觉得一片空明,而阿青也终于安静下来。
第35章
清晨,第一缕光从窗帘缝隙间照进来,紧接着是第二缕、第三缕,直到布满了整个房间。躺在床上的晏尚覃显然还在沉睡,只觉得眼皮以外的世界都亮得令人无所适从。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几个小时,醒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床头的手机,屏幕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他猛地坐起身来,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信息。
垃圾短信。
他的心往下一沉,嘴角泛起徒劳无功的苦笑,他翻动着信息,点开之前的信息记录,清一色全是他发的:
“在哪?”
“别生气了,是我没有想清楚。”
“回来我们谈一谈。”
“快接电话。”
“肆儿,回电话,好吗?”
而对方并没有回复,打过去电话也不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手机出了问题,或者是欠费了。他给自己充值了一百块,而后又给对方的手机也充了钱。他这么做,是希望能排除所有细微的可能性,尽快和他取得联络。
等了大半天,还是没有回应。
他坐在床头抽烟,一脸空洞和茫然。他机械性的将烟雾纳入肺中,再机械性的吐出来。这个房间的风向有点奇怪,白色的烟雾先是吹往前方,再转了个圈,仿佛缱绻似的归于脸颊附近,最后不知消散在何处。
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跟何肆说过,抽烟不要过肺。可是如果不过肺,又怎么能体会到烟草燃烧后的浓烈与辛辣?明明活着的时候,是一种翠绿色的植物,死了之后被粉碎、烤制、混合成肉松的孤苦形状,卷在苍白薄弱的烟纸里,凑近人类最敏感的唇边以供吸食。
只要深吸一口,他就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能够继续去追逐那个少年。
昨晚他原本应该去追的,可是当时他整个人都被一种巨大的荒谬感所侵袭——“你不是我哥,我倒希望没有你这样的哥。”说出这句话的人,心硬得跟石头一样。他顿住了脚步,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正发出哀鸣。被否定、被背叛、被舍弃……这种鲜明的刺痛感在他的脑子里纷纷扰扰,轰鸣不断,令他痛苦得迈不动步子。
于是随着关门的巨响,他就这样失去了他的少年。
晏尚覃打完电话后,便上了一辆巴士。这是一个雨天,天阴沉得仿佛怪兽即将降临时投下的阴影,他的脑海中涌现了许多碎片形状的画面,清一色与何肆相关。他把头靠在窗旁,嘴巴和鼻子埋在外套的领口处,若无其事地呼吸。
巴士平稳地经过一片繁华热闹的街区,微妙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倏尔远逝,再回归晦涩和寂静。他又看到自己无神的双眼重新出现在车窗的倒映中,以及路边那细微的、令人难以察觉的景象。
他看到了一个人,觉得长得很像自己的弟弟,不顾司机的谩骂拍打着车门想要下车。
下车之后他匆忙踩着泥泞和雨水向那人跑去,雨伞遗漏在车上,他也毫无知觉。他用力按住那人的肩膀,喊道:“何肆?”那人显然被他吓了一跳,满脸惊惧地躲开,仓皇无措,还不忘朝他骂了一句:“神经病。”
那是一个背影跟他弟很像的男孩子,很年轻,可是面容毫无相似之处。他停留在原地,心想,还好不是。我弟不会那么没礼貌,也不会这样骂人。他对那人道了歉,然后转过身,继续闷头在细雨中行走。
满脸疲惫的上班族和学生走在他身侧,不可避免的,他也汇入了微暗的人流。
走过十字路口时,汗液混杂着雨水,像窄溪般纤细地滑落脸颊,平时觉得稍硬的刘海也吸饱了汗液,软绵绵的趿拉在眼睛周围。他用手背迅速抹了一把汗,侧身迈进S大学的西门。
当康晓篱站在他面前叫他名字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衣服几乎湿透了,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不断往下滴落雨珠,旁边有学生盯着他看,他没有心思管这个,而是语气急切地问:“何肆有没有接你的电话?”
康晓篱举着伞,面孔被隐没,只有语调还听得出焦躁。
“没有。他发信息说他跟朋友去了长沙。打电话他不肯接。你们怎么了?”
晏尚覃的身上带着雨的湿气,本该浑身发冷,却不知为何,听见这个回答之后,他感到温暖在一点一点地在体内复苏。他想,虽然何肆没有回复我,但他回复了别人,也算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而且,他还能收发信息,说明他的人身安全没有问题。
“找个地方说话吧。”康晓篱说完便走在前面。
晏尚覃嗯了一声,跟在她身后。他们随便选了一家饮品店,康晓篱收了伞,坐在晏尚覃对面,“给你十分钟,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没有信息。然后,在康晓篱的目光攻击下,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打他?!”听到一半,康晓篱顿时火冒三丈。
“那是因为他说他……”晏尚覃老老实实地把缺失的细节、当时对峙的氛围、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补充完整。
“有点难办……”听完了之后,康晓篱坦白道,“对何肆来说,他长久以往压抑对你的感情,即使在感情爆发之后,也没有得到一个妥善的纾解过程或是方式。你明白吗?他很可能还是按照以往的行为模式去处理你给他的信息量。这样很危险,他是一个对别人善良,对自己却很残忍的人,这样的人通常活不了太久,他是靠着对你的依赖独自扛下去。”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也许认为,自己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并且绝对不会去做让他觉得讨厌的事。你以为这样就完了?普通人可能可以,何肆不行。他对你的反馈已经随时可以下意识启动预留过的创伤应激机制,你任何不经大脑的言语都会直接化为负面的信息去攻击他的心。其实他是一个很容易就放弃的人,因为他害怕冲突,但他没有放弃你。”
“可是他说他不要我这个哥哥了。”晏尚覃说。
“这句话的意思不是他放弃你了。真正放弃一个人,根本连句口号也不必施舍。”康晓篱叹了口气,“他还爱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爱自己了。他在这份爱里,没有学到自我保护,也没有学会妥帖的安放负面情绪,他一定感到很恐慌,前路不明,爱意寥寥……不过,”似乎看到晏尚覃的表情太过消沉,康晓篱安慰道,“等他想明白了会回来的,你再等等,他的脑容量不大,一次性可以想通的事情不多。”
这时庄琰走进了店里,扔给晏尚覃一把伞。
见他俩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