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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顾先生,沈太太-第4部分

小说: 顾先生,沈太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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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丢人,那老家伙躲人后边,要不是念着他同我父亲一辈,你瞧瞧斧头落在谁身上,他那儿子,我往后见着一回,便宰一回。”

友人不说话,脸上挂着笑,“这下好了,满城都知道你同他打了一架,还伤了腿。”

顾淮不应他,脱下黑色大衣抱着,袖口的衬衫沾了些血迹,暗沉沉地像是顾淮的心情,他皱着眉头让护士清理,包上纱布,伤口虽深,却没伤到骨头。

于是乎,沈栀同王德全来到教会医院时,就瞧见顾淮沉着一张脸,半躺在白色病床上,白衬衫外的马甲,顾淮已脱下,穿着带血的白衬衫,右边的裤子卷上一半,露出纱布包裹的小腿来,他不见疲倦,盯着手中的报纸,像是盯着老家伙的眼睛。

商行那儿是快关行的时候接的电话,王德全一听就急急忙忙地吩咐军子和小良看好店里,戴上软帽就要拦黄包车,沈栀不放心他一个半百的人,跟着一同去。

顾淮没料到沈栀一同来,脸色沉得更厉害,垂着嘴角,一言不发地看着手中的报纸。

很快,码头商行掌柜的也来了,同着王德全站在病床前,两人都瞧见顾淮阴沉的面色,谁也不敢先开口,眼见着天色暗下去,顾淮才低声开口:“我无事,沈先生留下,你俩先回去罢。”

又是两人独处,沈栀站在床前看着他,好一会儿,小声地说:“我得去捎猪筒骨,不然肉铺的伙计该等急了,我让人留的。”

话音刚落下,顾淮就扭头来看他,没往时那般从容,带着些哀伤难过似的,看一眼就翻过身去,声音闷闷:“那你也回去罢。”

沈栀瞧着他宽阔的背,肩膀那儿还沾了血,暗红的一片,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想说些什么,顿了顿,还是收了回去,咽下嘴里的话,慢吞吞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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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沈栀到肉铺的时候,案板上就只剩沈栀要留的筒骨,伙计的的确是急了,瞧见沈栀,远远便喊:“沈先生,您可算是来了。”

沈栀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掏出兜中的银子递给伙计,接过伙计递来的筒骨。

到家之后,沈栀便把筒骨交给母亲,同顾淮所借的银钱,看完大夫后,仍有剩余,叫家中银钱的窘迫之境好上不少,母亲不知这钱是同顾淮高利贷借来的,面上的愁容亦随之消减,担心的不过是父亲的肺疾,家中日日炖着骨头汤,大都进了父亲的口,人便也眼见着生了些肉,不似从前这般瘦弱,薄薄的皮肉包着骨头。

免息的三月已过,顾淮却是不提利息一事,沈栀闻着厨房传来的清淡肉汤香气,想起在医院时,顾淮闷闷的话来,他是生气了?还是委屈了?拿脊背对着他,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可怜意味,弄得沈栀生出了些许陪陪他的念头,可顾淮总是不可一世,对着他也露出那么些许,沈栀怕顾淮跟他讨“利息”,亲他的嘴儿,那么他该如何是好呢?顾淮受了伤,他是连推都推不开了,沈栀想到那些,便按捺着陪他的念头,赶忙出来了。

日子已经是深秋和初冬的交接,连绵的秋雨不再下,街上刮起萧瑟的秋风,冷冷的,往人颈子里钻,今日起床时,沈栀起床时便感到了凉意,特意穿的厚了些,到了行里,王德全竟是点起了炉子,上头烧着热水,白色的热气从壶嘴冒出,消散在空气中。

王德全瞧见他,吁出一口白气:“今儿咋突然这般冷,触不及防的,叫人冻得慌。”

沈栀只能朝他朝他笑笑,从柜面拿过茶壶,坐到他身边,打开铁壶的盖子,里头的水已经沸了,咕噜咕噜的,沈栀执了片软巾捏在壶把上,往茶壶里倒水,头一遍的水是不要的,沈栀执着倒了出去,再往茶壶里添水。

铁壶又回到炉子上,咕噜咕噜地响着,茶壶中的茶叶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沉沉浮浮,染绿壶中的热水,沈栀靠在躺椅上吁了口气,终于得空应王德全:“冬天了,掌柜可要穿的厚实些,冻着了难好。”

“是啊。”,王德全嗅着传进店里的烧肉香气,低低笑起来,扭头朝沈栀说:“今天中午吃烧肉,再去酒楼打二两酒,先生觉得如何?”

沈栀也笑起来,微微颔首:“天寒饮酒,自然是好的。”,王德全全然被烧肉勾去心思,穿上鞋走到店外,盯着街角的烧肉铺子远远地瞧。

冬天的时日,过得十分快,几壶茶水的功夫,就到了中午,王德全已经遣了军子、小良,一人去酒楼买酒,一人去街角买烧肉,沈栀在柜台对昨日的帐,王德全则瞧着门口,盼着军子、小良赶紧把酒菜买回。

军子、小良还没回来,店外倒停了辆汽车,车上下来一人,穿着长衫直直地走近店里,沈栀不明所以正要开口,王德全先迎了上去,道:“顾老板可还在医院,我今日关行可去瞧瞧他。”

“顾老板已经回了老街巷里的宅子,不在医院。”,这人显然与王掌柜相熟,笑着答他,目光在店内梭巡一圈,稳稳落在沈栀身上,笑着道:“沈先生。”

沈栀有些楞,不明白这人为何笑着唤他,望着王德全不知该如何答话,面上有些窘迫,不过这人没让他窘迫太久,走近笑着道:“顾老板请您。”

“这……”,沈栀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上,望着面前这人与稍显疑惑的王德全,捏着账簿的手指泛起红来。

这时候,军子、小良提着酒菜回来,见着店内多出一人同沈栀说话,好奇地瞥了两眼,将酒菜交给王德全,被王德全打发去擦摆件,指着炉子上的铁壶:“瞧什么,去去去,把最后边那排货架上的东西给擦喽。”

王德全教训伙计的档口,那人又走近,压低了声音道:“顾老板交待,如若先生答应去,便再免三月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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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车子驶入老街巷的时候,沈栀仍是觉得不真切的,这人刚下了车,便有佣人从拱门里的小门出来,接过钥匙。

这是座三进的老宅子,砖砌拱门是顾淮后头修缮,沈栀跟着这人,直到瞧见顾淮,这人才下去,顾淮正在花厅看报,报上刊登了他与许君那老家伙的事情,指他不尊前辈,顾淮闻声从报中抬起头,面色算不得好。

沈栀总是有些怕他,顾淮同洋人做买卖,就算是不沉着脸,都有几分不怒自威,何况他刚看完报纸上的编排,面色沉得像深秋昏暗的天色,沈栀没有坐下,绞着长衫的衣料,紧巴巴地唤了声:“顾老板。”

顾淮将报纸放下,他在沈栀面前,脸上总是挂着温润的笑意,只是总归咽不下这口气,外人如何得知许君做下的腌臜事,只知他手下的人在西码头,同许君的人打了一架,忽地瞧见沈栀,心中是欢喜的,脸上一时不显露,倒显得有几分别扭的可爱来,硬邦邦地伸出手,递到沈栀面前,“陪我吃饭罢。”

沈栀有些楞,久久才怔怔地将手伸出去,被顾淮一把握在手心里,牵着穿过花厅,到了饭桌前才松开,佣人已经布好碗筷,饭厅一时只剩两人,顾淮自然而然的夹菜吃菜饮汤,沈栀一半心思在菜上,一半心思则在顾淮桌下的腿。

因为是旧宅,厅里烧了银炭,暖洋洋的,沈栀穿得厚实,饮了碗汤后便隐隐觉得热,脸上有些红,许是厨子的手艺取悦了顾淮,面色总算柔和了不少,望着沈栀微红的脸,“厅里热,把外衣脱了罢。”

沈栀没扭捏,脱下大衣搭在一旁的木椅上,露出里边浅蓝的长衫,顾淮唇边挂了笑,给他夹了块西湖醋鱼,一顿饭慢条斯理吃了许久,好不容易吃完,顾淮回到花厅又拿起报纸,沈栀跟在他身后,小声地问:“顾老板,我能回去了吗?”

顾淮刚把报纸拿上手,瞧都没来得及瞧上一眼,闻言抬起头,好不容易柔下去的面色又沉下来,亦不回答沈栀的问题,“我伤了腿,宅子里都是新寻的佣人,伺候得不爽利,沈先生来照顾我如何?”

沈栀知道不会那么容易走,寻了个不甚在理的由头,声音更低:“肉铺伙计那儿每日都留着我的骨头,我得去取。”

顾淮面色沉得有些冷,“骨头我遣佣人去取,亲自送到你家中便成。”

沈栀抬头望他,咬着唇,顶着怯儒的腔调:“那我总得回家中拿些换洗衣物,跟家中父母说上一声。”,他绞着大衣的料子,蹭得指尖都红了一片。

顾淮瞧他那副模样,叹了口气,“过来。”

沈栀不肯,顾淮只好走近,帮他理大衣的领子,终于软了声:“快去快回,我让司机在你家中巷口接你。”

沈栀轻微地“嗯”了一声,像是受了委屈般低着头,一瞬间,顾淮觉得自己将人逼得紧了些,可是司机去接沈栀时,他便想好了,如果沈栀不答应,他该如何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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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沈栀不敢让司机进得太深,刚到巷口,便让司机停车在此处等他,同司机交代完,便急急往巷深处走,推开院门,母亲正在洗昨夜换下的衣裳,见着沈栀,面上有些惊讶,“今日怎么回的这般早?”

沈栀有些心虚,抓着门上的铜锁,不大敢看母亲的眼睛,规规矩矩地唤了声母亲,“我这几日夜里,许是不能回来了。”

沈栀的母亲林姝原是秀才家的女儿,就算因父亲的病,家中清苦,脾性却是未曾变坏,听罢洗衣的动作停下来,一双因操持家务变得粗糙的手从木盆中伸出,在干巾上擦干水渍,抬头望向沈栀,静静等着听他的解释。

“从前在米行时认识的友人伤了腿,他家中夫人这几日回乡探亲,只好拜托我前去照顾几日。”,沈栀抓紧门上的铜锁,对上母亲的眼睛,将来时便想好的说辞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说完便低下了头。

院中一时寂静,片刻的功夫,母亲出声,“去罢,家中父亲有我照顾。”,言罢走近屋内拿出样东西,递给沈栀,“这是昨儿街口张家送来的鱼鲞,我和你父亲都不喜欢吃,你拿去给友人蒸了吃。”

东西往沈栀怀里一放,林殊也就忙活去了,望着树顶上的太阳,一边洗一边道:“娘就不帮你收拾了,这衣裳再不晾起来,这日头便要过去喽。”

沈栀只能怔怔地抱着怀中的鱼鲞,心里头虚得更厉害,做贼似的进屋,收拾起来,出门前还给林殊留了银钱,“就是商行那儿的肉铺,娘记得每日下午去取筒骨。”

林殊头也没抬,搓洗着木盆中的衣物,“你去罢,娘都记着。”

晚饭时,母亲给沈栀的鱼鲞便给宅中的厨子做了,以鸡汤作底,将洗净的鱼鲞加了进去,还加了豆腐与切细的嫩姜丝,驱寒又暖胃,顾淮喝了两碗,还给了厨子赏钱。

饭后,顾淮看报,沈栀看书,他料想这是座三进的院子,厢房就有好几房,总不至于他和顾淮睡在一屋,谁料想看了会儿报纸,墙上的壁钟响后,顾淮站起了身,朝他伸出手,慢条斯理道:“厢房来不及收拾,先生今夜跟我睡在正房如何?”

沈栀不答,望着顾淮眼里藏着的笑意,忽地有些恼,别过脸:“我不答应。”,话音刚落,就听到顾淮低低的笑声,随即又补了句:“不要脸。”

沈栀被顾淮拉进了怀里,在说完那三字以后,沈栀有些后怕,顾淮却是没生气,贴着沈栀的胸腔传来沉沉的笑声,在他耳边道:“先生怕什么?我伤了腿,不能把先生如何。”

沈栀念着他伤着腿,没挣,任由他抱着,牵着往后头的正房走去。

佣人早已在房中烧好了炭,屋内只有两盏的洋灯,光线一半落在床上,一半落在屋中,顾淮是在这儿长大的,牵着沈栀,没磕着没绊着上了床,床上是一床大被,绣浅蓝水线。

顾淮在里侧,沈栀在外侧,确切来说,沈栀所在的地方算是床沿,几乎要掉下去,厚重的床帐已经放下,洋灯落成一点在上边,黑暗将床榻侵袭个严严实实,顾淮叹息着开口:“先生莫要折腾我,我伤着腿,若是先生夜半掉下床去,我是抱不动先生的。”

好一会儿的功夫,沈栀都未曾动,直到顾淮再次叹息,帐中这才响起衣料摩擦的悉索声,沈栀在温暖的被中挪动,被顾淮拉进更温暖的怀里。

“先生。”,顾淮的腿是伤了,可他的手没伤,他将沈栀揽在怀里,温热的呼吸落在沈栀颈侧,温柔缱绻地唤他,“你陪陪我,我不会欺负先生的。”

“我不信……”,沈栀在帐中小声地应他,话里像是掺了委屈,又掺了蜜糖,甜丝丝地往顾淮耳朵里钻,让他那颗预滚烫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顾淮觉得口中有些干,摸索着去亲沈栀的嘴儿,倒真的一下给他亲着,顾淮“咂咂”地吮着,就那两瓣唇,没完似地舔弄,沈栀挣不开逃不脱,被放开时,急促的呼吸中带出一声含着哭腔的颤音,像是给顾淮兜头浇了一泼化开的蜜糖,顾淮哑着声音,将人揽得更加贴近自己,“先生,你乖乖的,让我亲两口就成。”

沈栀已是惊慌失措,带着哭腔颤着声唤他:“顾,顾淮……”,事情发展地太快,沈栀被顾淮禁锢着,扭着身体想要从这方温暖的被中出去,可顾淮将他揽得更紧,胸膛紧紧贴着他,哑着声音唤他:“好先生,你乖啊。”,沈栀便不敢再动了,因为顾淮滚烫跳动的那根东西,贴上了他的胯骨。

沈栀不敢再说话,顾淮在被中握住他的手,往他身后那根滚烫的东西去,沈栀只觉得指尖都发起烫来,贴着顾淮的胸膛,闷闷地哭出声来:“放开、放开……”

顾淮的动作停下来,温柔地叹息,这一回的声音沈栀听得真切,带着哀求带着可怜似的,像那天在教会医院一样,让沈栀听了便想哄他,“先生,你帮我摸摸罢,好不好?”

许是顾淮说得可怜,许是顾淮说得哀求,顾淮牵着他的手再次动作时,沈栀满心都是顾淮方才说的话,“先生,你帮我摸摸罢,好不好?”

“好……”,沈栀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终于,他的手碰到两人相贴滚烫的那处,这一碰,顾淮便让他隔着衣料握住,不让他再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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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不可言说的,那根东西隔着薄薄的衣料,渐渐变得滚烫黏腻,沈栀怔怔的,任由顾淮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再握在滚烫的那处,上下揉搓,被中的温暖渐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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