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柚子-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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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您事先吩咐的,如有逃跑,分兵两个排去追。我方伤亡情况未明。”
穆景明又问:“查出多少毒品?”
“还没统计,目测有五六吨。”
拿出对讲机,穆景明又开始远程指挥。林区的地图早已背的滚瓜烂熟,本想偷袭却被发现,变成了明火执仗的一场硬仗。警犬在丛林中狂奔,声声吼叫吓的毒贩们魂飞魄散。穆景明看着显示器里移动的红点,那是追出去的武警的位置。直升机赶来,飞的极低,居高临下的定点射击。
一声惨叫,被阿彪掩护的老帮主乔天淼xiong口中了一qiang,直接击中肺部。乔天淼痛苦的在地上滚着。撒腿就跑的阿彪踉跄倒地,踩在他后背的是两条伸长舌头警犬。反身射击,一个武警胳膊被子弹擦过。持qiang反抗者,格杀勿论!乔天淼看到阿彪飞溅出的鲜血,源源不断的向天空喷。射,整个世界变红了。嘴里吐着血泡,伸手张开五指:“我……不……想……死……,救……”没人搭理,他留在世界上最后的影像,就是武装警察向前追逐的背影。呼吸越来越困难,终于在十几分钟后,停止了呼吸。
游鹤轩比所有人都熟这一片丛林,这是他幼年玩耍的天地。险险的避开几次追踪,趁着喘口气的功夫,换上一个弹匣。远处间或传来熟悉或不熟悉的惨叫,告知他和骆驼什么是命悬一线。
突然游鹤轩闷哼一声,暗骂一声天要亡我!骆驼气喘吁吁的问:“老大,怎么了?”
游鹤轩忍痛道:“捕兽夹!我跑不掉了,你快走。”
“槽!谁放的!我撕了他!”骆驼斩钉截铁的道,“我不走!”
“别耍性子,走!”
骆驼扫视了附近一圈,武警似乎还有一段距离。火速掏出一根绳子把游鹤轩绑在自己身上,如同灵猴一般爬上了最高的一棵树。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在树杈上坐下,游鹤轩没好气的道:“当警犬是死的啊?幼稚!也行,你把我放在这里,快走。”
骆驼用力掰开捕兽夹,重重的往另一个方向一扔。然后开始拆身上的装备,急救袋、子弹、衣服……
游鹤轩一惊:“你干什么!?”
骆驼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塞到游鹤轩怀里,只留了一把qiang:“老大,我去引开他们。”
“别胡闹!我受伤了,逃跑概率比你小。”
“能不能别废话?枭龙帮没了!没了!我的脑子能活吗?”骆驼指着游鹤轩的xiong口,“你能活!好兄弟,别忘了给我和熊猫烧纸!我们下辈子在做兄弟。”
游鹤轩一把抓住骆驼的手腕:“不要!”柚子肯定已经被带走,我只剩下你了!五指用力到泛白:“我们说好的,一起活,一起死!”
骆驼用力一甩,头也不回的窜下了树,连开数qiang。游鹤轩眼睁睁的看着带着警犬的武警顺着骆驼的方向追去,很快,骆驼的最后的声音响起,闷闷的,很快就消失了……游鹤轩背靠着巨。大的树干,紧紧抓着枝条,压抑着嘶叫的冲动,哭的像个孩子。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可现在没必要再忍了。柚子走了,熊猫死了,骆驼也死了,他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骆驼的尸体会被拖走,连坟前烧纸都做不到。
一个多小时的激战,曾经纵横金三角的枭龙帮团灭。穆景明心情并不好,这是他作为军人的最后一次任务。服役二十二年,参与了无数次战斗,但即使到今天,看着死去的战友的尸体,心中的闷痛依然和十九年前一模一样。
尸体被一具一具搬上车,他的战友死了五个。又是五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再多的抚恤金都弥补不了的痛。穆景明深呼吸几口,把眼泪逼了回去。一抹脸,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里,几个受伤的武警坐在一起,行军在外没那么多讲究,简单处理后要到医院才能好好治疗。余文佑也被安置在角落,身。下垫着一chuang军绿色的被子,衬的他的皮肤惨白到接近死亡。呼吸特别轻,穆景明坐在救护车里,仔细查问着每个人的伤情,全军开始有序的撤回。两天的丛林战,枭龙帮以及其分支几乎全部剿灭,乔天淼已确认死亡。大获全胜!累计的军gong足以再升一级。但他放弃了,父母已经苍老,他该回归到正常世界,把舞台让给更有实力的年轻人,比如凶残如野兽的叫做包晴天的女人。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深夜,只有车灯带来一丝明亮。余文佑被颠的跌出了临时铺盖,穆景明将他推了回去。不由想起了十九年前他刚从玉明陆军指挥学院毕业,志得意满的分配到靖安边防武警服役。两国交接处,无数的挑战。武警与民警的经验交流小会,认识了高大魁梧且性格开朗缉毒民警余斌。短短的交谈,收益良多。约好了下次再一起学习,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就在一次偶遇时永别。
那是一个不大黑的夜晚,身着便衣的他们正跟踪一起交易,逮捕过程中遇到反抗,双方在街头交火。加班到深夜的余斌路过,正好与他迎面相撞。不再需要判断是否是黑帮内斗,直接掏qiang加入战斗。民警没有特警那样完备的装备,可余斌却义无反顾。那时的他是个菜鸟,只知道往前冲。一颗子弹飞来,余斌把毫无所觉他头按下,却被另一个方向的子弹打中眉心,当场死亡,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留下的是一个只会哭泣的妻子和年仅五岁的孩子。余斌倒下的一幕一直刻在他脑子里,每每都想如果不是看到他,不明情况下,作为民警一定是先申请支援再行动。不算他害死的余斌,但毫无疑问余斌因他而死。
从没想过一个烈士牺牲后,家里人会为了抚恤金打起来,甚至绑架!他混进了调解民警中,趁人不注意找到了被关在柴屋的小孩。
孩子小小的,很漂亮。眼睛很大,有些惊恐的看着他:“你是谁?”
“我叫穆景明,是你爸爸的战友,你可以叫我穆哥哥。”
小孩哭了:“我要妈妈。”
伸手抱起:“好,穆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真的吗?”
“真的,人民子弟兵不骗人。”
抱出柴屋,交到女人的手里。他是偷偷混进来的,自然要偷偷的溜走。小孩窝在妈妈的怀里,眼睛笑的像月牙:“穆哥哥,你是个好人,谢谢你!”
亲了一下小孩的脸:“你长大了也要做个好人,像你爸爸一样的好人,好不好?”
“好。我一定会像爸爸的,拉钩!”
清脆的童音似乎还在耳边,穆景明看着余文佑,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因为我不想亲手把你送上法庭。
☆、第74章 重逢
太阳升起,丛林里一如既往的充满生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游鹤轩的脚肿的厉害,一瘸一拐的走回院子。武警已经撤走,跨国追捕不可能杀回马qiang,他暂时十分安全。院子里触目所及的血迹和弹孔,全是昨夜激战的痕迹。走到余文佑被关过的房间,地板上略微有些血迹,用手捻了捻,谁的?猜不出,只好先观察其它。武警把毒品收缴了,但没有无聊到搬走其它东西。游鹤轩找出医药箱,先给自己打了一针破伤风,再翻出点食物果腹。
躺在余文佑的chuang上,被子上还留有属于他的气息。原本打算一起死,没想到老天还是更偏爱他。游鹤轩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一种想下水把那条翡翠链子捞上来的冲动。真是断的干净利落啊!看起来面团一般的人也是个狠角色!了无睡意,强行逼迫自己休息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往院子后面走去。在一个小土包前坐下,里面埋葬的是熊猫。捏着土包上的泥土苦笑:“到头来还是你最舒服。”说完拿出钱夹,用打火机将里面的钱一张一张的点燃,“前路茫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给你烧纸,先凑活着用吧。有朝一日我们哥三个相遇,再带着你们一起赚钱。”
烧完纸币,游鹤轩直直的躺在土包上。脑子里一片茫然,该何去何从?一个人活着好寂寞,一个人去死好像更寂寞。轻微的脆响从不远处传来,游鹤轩机警的翻身而起。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健壮的男人。
“鹏哥不远千里而来,有何贵干?”游鹤轩的手已经mo在腰间的qiang上。
“哈哈哈哈,”那人鼓掌大笑,“不愧是唐少,能从穆景明手里跑出来,有本事!”
游鹤轩勾起嘴角:“万和会消息ting快。”
“不快也捡不着漏了,”鹏哥笑道,“正好路过,顺脚过来看看,也是巧了。我们老朋友啦,就开门见山吧。枭龙帮散了,唐少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待遇从优啊!”
“没兴趣。”
“唐少还有别的打算?我说句实话,不管您老现在去哪拨儿,头几天总要吃点排头。唐少威名赫赫,庸人羡慕嫉妒恨嘛。如果唐少愿意加入万和会,我们虚位以待。怎样?”
一阵清风吹过湖面,又吹到游鹤轩的脚边,卷起几片叶子走了。“我考虑一下。”形势比人强,对方说到这个份上,即便拒绝也要委婉。
鹏哥爽快的道:“我等你三天,三天后来见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交个朋友。”
游鹤轩微微一笑:“好!”三天啊?答应还是继续逃亡呢?可真是要认真考虑考虑了。
穆景明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两眼发直什么都不肯说的余文佑。当时余文佑呕血,他以为是他踢伤的,送进医院才知道不单他踢的那一脚功不可没,更重要的是应激性溃疡、严重营养不。良、脑补mr扫描有轻微异常放电,抑郁症……特别麻烦的病症,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康复。除了治疗之外还要戒毒,同时戒断反应会严重干扰身体修复的进度。从胃部到肠道,都没有进食的迹象,穆景明简直既担心又庆幸。担心的是余文佑的身体,庆幸的则是看样子受到严重的虐待,可以证明不是一伙的。但不排除余文佑是独龙帮落入枭龙帮的俘虏。又不肯说话,又不肯吃东西,穆景明愁的在医院里守了好几天,胜利的喜悦消失不见,甚至完全没心情休息。
身着武警常服的包晴天拿着一叠资料推门而入:“还没醒?”
“醒了,睁着眼睛不说话。医生说可能是刺激太大,需要心理干预。但是心理医生来了,他一点也不配合。”穆景明揉揉太阳穴,“抓回来的人审的怎么样了?”
包晴天欲言又止。
穆景明奇道:“女魔头你今天吃错药了?”
“啪!”一叠资料砸在穆景明头上,包晴天低声咆哮,“我也怀疑我吃错药了。死了的当然是死了,活着的几个也没什么好说的,都背着人命的a级通缉犯。好几个没有户籍,缅甸现在都快内战了,自然不管。缅甸籍的要扔回去。”
内容太普通了,穆景明问:“跟我说这些干屁!老规矩了,没话找话啊?”
“找你妹!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余文佑有特异功能,可以把东西。藏起来让人搜不到,所以唐大少才把人绑回去!我正想不明白他们有什么阴谋呢!”
“卧槽蛇精病!”穆景明翻个白眼,“吸毒吸傻了吧。嘿!我们小柚子还会耍魔术。不错啊!”
包晴天叉腰:“几个人都这么说,分开审也一样!”
“呸!你这都不知道?窜供!当老子没见过?一定有别的原因。”说着忧郁的看着余文佑,“真相估计就他知道了,但他不开口说话啊!医生说最好找到他的亲人,你说我把他奶奶叫来怎么样?”
“叫屁!当初的事闹的差点上头条,要不是上头嫌太丢人压着不许报,全国笑料了都!哦,孤儿寡母的叫亲叔叔逼的没法子落脚,逃回原籍。十九年后他病着再叫来添堵?”包晴天的怒火具象化了,“穆景明你最近tm智商离家出走啊?好意思说人不说话?谁tm踹的不说话的?当时要不是老娘跟着,别说立功,等着挨处分吧!现在又来出馊主意,麻烦你先把智商领回来再做决定!蠢猪!!!”
穆景明被骂的抱头鼠窜:“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都说了一时冲动。包大人,求您行行好,替我想个招吧?”
包晴天顿时觉得自己眼瞎当时怎么看上了一傻逼!冷哼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你好,我是边防武警总队的包晴天,请问您是卓道南吗?”
“啊,是!”卓道南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预感。
“余文佑失踪报案人是你吗?”
卓道南霍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你们找到他了?他在哪里?还……还活着吗?”最后几个字透着的尽是惶恐。
包晴天倒松了口气,没亲人有朋友也是好的,于是解释道:“有些伤,可以治好。不过吓着了,现在不肯说话,如果方便的话你过来看一下。我们在靖安县,你知道边防武警医院吧?”
卓道南一阵狂喜:“好,好,我马上请假过来,我可以跟他说说话吗?”
包晴天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余文佑,道:“好像睡着了。”
“他要住院几天?我需要请假。”卓道南急切的问。
包晴天想了想,道:“你稍等,我等下联系你。”说完挂了电话,在穆景明崇拜的眼神中道,“去吧,狗仗人势的时间到了,直接把卓道南暂借过来,你家恩人的儿子且要人照顾呢。”
“牛逼!”穆景明问,“对了,怎么个狗……仗势欺人法?”
包晴天把一叠资料翻的哗啦啦的响,抽出卓道南的那一张递了过去。穆景明接过一看,好嘛!刑警!果然是可以仗势欺人。拿出手机翻出蓝河县公安局长的电话:“张局好啊!我是武警总队的穆景明,有个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张局听到穆景明三个字,立刻一个激灵,脸上堆笑:“啊!穆团长您好。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不敢不敢。是这样,你们局里的卓道南,在元永县武警中队服役的时候接触过一个案子。现在我需要他帮忙,麻烦您那边把他借给我一段时间可以吗?”
“行啊!我马上要他来办外勤手续,尽管借、尽管借!”艾玛,省公安厅长的内侄子,别说要借一个副队,借他本人都行啊!寒暄几句,立刻就替卓道南办好了借调手续,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卓道南心情那个爽啊,在办公室拍桌大笑。旁边的同事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