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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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伸出手去接雪，想要放到冯謇的脖子里。
　　但这雪一碰到秦川温热的手掌，就快速的消融了，等秦川回了座位准备往冯謇脖子上倒的时候只剩了一摊水。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才接过雪的冰冷的手放到冯謇的脖子上。
　　冯謇被冻得“嘶”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拿手捂着秦川的手。
　　秦川却有点红脸地把手收了回来。
　　冯謇的手是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像秦川的手一样一到冬天就怎么也热不起来。
　　秦川反身坐好，等着上课。
　　他的前桌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听有人说李艺嫙他妈跟人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还被验出来吸了毒，李艺嫙就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继续跟她那个妈一样继续在学校里勾搭男人。
　　放学的时候一大群人对相熟的朋友说“明年见”。
　　姜飞周涂江樊杰那三个也对着秦川和冯謇说了。
　　秦川掏出钥匙开门，听到冯謇在背后叫他。
　　冯謇已经换好了鞋，拉着门露出半张脸。
　　“明年见。”
　　说完就把门关了。
　　但没有脚步声，所以肯定还在门后面。
　　“明年见！”秦川走过去敲了敲门，大声说。
　　门后这才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
　　明年见。
　　明年见。
　　明年见。
　　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
　　一晃眼就要到明年了，他们又要陪着对方度过新的一年。
　　骆以彭忙着他的咖啡店跟地下酒吧，没回家，今晚家里只有秦川一个人。
　　十二点的时候，秦川被叮咚叮咚叮咚的消息提示音给硬生生叫醒了。
　　拿起手机一看，微信QQ入目全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基本都是发什么新年好，祝新的一年红红火火什么的，还有人给他发了红包。
　　例如骚包的五侠客和闲的没事干的他那群表哥表姐堂哥堂姐。
　　冯謇也在微信上凑了个热闹，发了句“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后面跟着一个6。66的红包。
　　秦川接了红包，然后还了个8。88的，顺便说了句“怎么还没睡啊？新的一年好呀。”
　　—定了个闹钟，专门这时候起来的。
　　—哇，你真无聊。
　　没想到冯謇居然还会专门为了发这个定闹钟，也太可爱了吧。
　　—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晚安。
　　—恩，你也早点，明天还要上课呢，晚安。
　　临睡前秦川看了眼时间。
　　201x年1月1日，00：06。
　　这一学期真的感觉过得特别特别快，秦川觉得前几天自己才刚下车站踏上D县的土地吐槽这吐槽那，还妄图想要回去，然后一转眼在这里的第一学期都已经完了。
　　期末考学霸川依旧保持着高水平的答题，稳稳当当地坐着年级第一的宝座。
　　骆以彭的咖啡馆生意特别好，人手都快不够用了。
　　不过更缺的，是晚上地下酒吧里的驻唱歌手。
　　秦川一下子就想到了冯謇，以及那把被摔坏了的吉他。
　　他摸了摸伊利的狗头，心里想着该不该跟冯謇提这么一声。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好不容易放了寒假，秦川就约着江樊杰他们去了L地下酒吧。
　　去那里的基本上都是成年人，台上有DJ放着碟，台下有小年轻蹦着迪，四周是黑的，隐蔽性很好，就中间那一块是有五颜六色的光照着。
　　江樊杰蹦迪去了，姜飞那两个一进来就不见了。
　　秦川和冯謇找了个小卡座，点了饮料——一杯鸡尾酒。名字叫天使之吻。
　　度数不高，喝起来又酸又甜又辣。
　　一杯鸡尾酒见底，台上换了个歌手，唱的是张学友的《吻别》。
　　“你……有没有兴趣做个兼职啊？”
　　“什么？”冯謇转过脸来看他。
　　“就……除了去杜茂那里拍照片，就到这里来兼职唱个歌呗。”
　　冯謇没搭话，半晌之后才说回去考虑考虑。
　　秦川知道他考虑什么。
　　一方面，冯謇忘不了原来被摔坏的那把吉他，忘不了因为玩音乐而成为朋友的李艺嫙。
　　当初冯謇在广场抱着他的吉他唱歌的时候，李艺嫙路过问了一句：“小哥哥唱歌这么好听，有女朋友了吗？”
　　冯謇没理她，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那时的李艺嫙，美丽大方，娇纵得刚好。
　　另一方面，李艺嫙她妈被抓了，她自己也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冯謇他妈虽然市侩，但是这一年也眼见地对着冯謇好了起来。尽管仍然整日整日呆在麻将馆里面，冯謇也把他照照片的钱给了他妈，但不得不说他妈确实脾气没有以前那么暴怒无常。
　　他在考虑，他是不是应该正视他真正没有忘掉的。
　　他的音乐。
　　他想要当一个，人人都知道的歌手。
　　而不是一个只会拍照片，被拍照片的冯謇。
　　秦川给了他一周的时间考虑。
　　想到冯謇也许会拒绝，他还提前联系了一个地下民谣歌手，反正多一个也不怕多，正好如果冯謇答应了也能换来换去地唱。
　　一举两得。
　　本来冯謇想拒绝的，姜飞一个人跑来跟他谈心。
　　“秦川叫我来劝劝你的。”
　　“我的意思是，你去试一试吧。人总要向前走的，你不能总是停留在原地，举步不前。”
　　“更何况，”姜飞笑着对他说，“就当是你给你未来男朋友帮个忙呗。”
　　“你胡说些什么？”冯謇脸都红了，“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算我喜欢人家，他能喜欢我吗？”
　　“怎么不喜欢？我看你们俩就是瞎操心，觉得对方都不喜欢自己，事实上你们两个就差互相捅一捅窗户纸了。”
　　去上班的第一天，骆以彭跟秦川都来捧场了，除了江樊杰因为考得太差了被他妈压着在家里做卷子以外，冯謇还看到了几个他以前玩音乐的时候遇到过的人。隐约的记得的人。
　　酒吧里的另一个唱民谣的歌手给他选的一首歌。
　　《多想在平庸的生活拥抱你》。
　　“你曾拥有过最美的爱情
　　听过最美丽的旋律，
　　触摸过一个人孤独的恐惧　
　　也看到过最美的风景。　
　　我跌跌撞撞奔向你　
　　你也不能一个人离去，
　　我们在一起说过
　　无论如何一起经历了风雨，
　　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老去，
　　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真心　
　　想和你保留最珍贵的回忆，
　　我们拼命的相拥不给孤独留余地。　”
　　很短的歌。
　　原唱的声音有点烟嗓，唱出来是世事变迁之后的沧桑。
　　冯謇的声音却能够听出青春的感觉，面对无知的还未过去的青春。　　　　　　　　　　　　　　　　　　　　　　　　
作者有话要说：　　赶作业赶得肝疼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歌唱完后冯謇抱着自己的吉他就到后台去了。
　　说是后台，其实也就是个收拾出来放东西还有歌手化妆换衣服的地方。
　　房间里面没有人，灯开着。
　　冯謇把吉他放到自己的化妆台上放着。
　　吉他是秦川给他的，摸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感觉。
　　有人打开了门，轻轻地朝他走开。
　　冯謇转身一看，果然是秦川。
　　这个沙雕清场清得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
　　“那什么……谢谢。”
　　除了谢谢冯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重新抱着吉他，当着那么多的人唱歌，其实心里是忐忑的。
　　他害怕。
　　他不怕再遇到一个像李艺嫙那样的人，只怕他已经不如从前了。
　　不能给秦川丢脸。
　　但当然是不如从前了。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紧张得声音都在抖，一紧张就面瘫已经是改不过来的老毛病了。
　　灯光从他头顶向四周倾泻。
　　照得他看东西都模糊了。
　　下一秒他看见秦川在人群中间对他笑。
　　冯謇忽然就镇定下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那个微笑给了他力量。
　　“诶，不用谢不用谢。”秦川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自家兄弟，道什么谢。”
　　冯謇没接这句话，只是用眼神一寸一寸地扫过秦川的眉眼，直至唇。
　　冯謇突然就快走了几步到秦川面前，用右手拉扯着秦川的衣领，把旁边桌子上的东西移到了一边，猛地亲了上去。
　　这是他们在对方都没喝酒的清醒的互相知道的情况下的第一个亲吻。
　　秦川只感觉到冯謇把他压到桌子上的时候手被桌角撞了一下有点疼，接着就是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带着些小心翼翼的亲吻。
　　冯謇就是只毫无经验的小狼狗，没喝酒跟喝醉了酒是一样的毫无章法。
　　他还有心情在那里被边亲边笑。
　　秦川感受到了一条滑溜溜的舌头闯进了他的口腔之中，用舌尖描绘着他的牙齿跟舌头。
　　冯謇的右手依然拉着他的衣领，左手在他身上到处乱摸，还有意无意地摸到了那里。
　　好像是感觉到了秦川的笑，冯謇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秦川的舌尖，弄得秦川又痒又酥又麻，双手压着冯謇的后脑勺，你来我往地互相咬过去咬过来。
　　结束的时候两个人分离的唇舌之间还有一条连着的丝。
　　秦川和冯謇都喘着粗气。
　　冯謇拿旁边的纸巾擦了擦两个人的嘴，纸巾都半湿了。
　　“你怎么……”秦川低笑着边喘气边说，“你怎么不继续亲我啊，男朋友。”
　　冯謇用黑得纯粹的眼睛看他，秦川从中居然看出来一些……可爱？真是见了鬼了。
　　“体谅你啊，男朋友。”
　　明明两个人都没有告白，却连男朋友都叫上了。
　　冯謇知道刚才自己挑起的那个主动的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冯謇在向秦川说，我喜欢上你了，我要当你男朋友，你要是不愿意就推开我，愿意就亲我。
　　秦川当然是愿意的，哪怕他们现在都还年轻，十五六七岁的年纪，爱了就是爱了，逼逼都不会逼逼一句。
　　哪怕以后他们……不在一起了，想起这段感情也有后悔的时候，但至少这个时候是不后悔的。
　　我喜欢你，我亲你了，你没拒绝，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多么大胆、热烈、又赤诚地告白。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前应该都没有更新了叭……隔壁的盛世美颜应该会有几百字？
嘤嘤嘤作业都赶不完了快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秦川和冯謇在一起了。
　　这个消息来得突兀又理所当然。
　　没在一起之前，两个人至少都还要克制一下自己不要总是把眼神放在对方身上。
　　这在一起之后，他们两个就完全不懂得克制了。
　　江樊杰不止一次地提醒他们两个：“距离产生美，不要把心总挂在对方身上，有时候适当的放手会增加感情。”
　　可惜没人肯听，不论是秦川冯謇还是姜飞涂岩。
　　D县实中五人组，就只剩了江樊杰这么一条黄金贵族单身汪。
　　凭实力单的身。
　　秦川是大年三十上午回的C市，秦杉隔老远都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在一起了啊。”秦杉边开车边问。
　　陈述句，没疑问。
　　“对，”秦川抱着手机跟刚刚送走他的冯謇聊微信，“感谢大哥彻夜对我的教育，让我感激涕零，痛改前非，决心做个人。并决定……”
　　“好了别贫，收拾收拾你身上的酸臭味，让我过个好年。”
　　大年初一别的亲戚提着东西到他们家里来做客，很无聊。
　　几个小孩子就是熊孩子，追着闹着打着，一点都不可爱。
　　咖啡馆没关门，但骆以彭也回来走亲戚了，店里的员工都给了双倍工资，晚上的夜场也是关了没开。
　　秦川抱着伊利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跟冯謇吐槽。
　　—有一个女的，我叫什么什么姨，居然穿了个红配绿哈哈哈，绿裙子跟红大衣真的好看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那几个熊孩子，把我爸养的花都给拔了几株，是不知道有多贵吗？？？
　　但是在这个每个人都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节日，冯謇却不是很能提的起高兴的感情。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冯謇跟着他爸妈走去爷爷家吃饭。
　　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很吵。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他爸因为这几天双倍工资就跑去开夜班了，他妈留下来跟那群亲戚一起打麻将联络感情。
　　他不想留在那里，几乎所有的亲戚都知道他成绩不好，还装模作样地问上一句，然后带着些炫耀的语气说他们家的孩子怎么怎么样。
　　讲真的，还不如跟秦川聊天有趣。
　　至少跟他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能放个松，用不着这么紧绷绷着一张脸。
　　三十的晚上下了点小雨，他爸开着出租车把他送到楼下，嘱咐他要关好灯关好气这些。
　　冯謇洗了个澡顺带着洗了个头，辞旧迎新，这是传统。
　　他洗完澡给秦川微信播视频通话过去的时候秦川还没洗澡洗头，被他催着去洗。
　　不知道秦川是不是故意的，没关视频，拿着手机给他表演了个单手脱衣。
　　秦川泡的是浴缸，雾气让冯謇看得不是太清楚，但只这隐隐约约露出的一点就让他快受不了了。
　　手机被放在浴缸旁边的凹槽里，刚刚好可以放下去。
　　他们两个就这么看了半天。
　　半晌之后秦川才压抑着说：“冯謇……”
　　“怎么了？”
　　“叫一声给我听吧，”秦川声音有点哑，估计是被憋的，“叫一声给我听，我想听。”
　　冯謇从他的表情里居然诡异地知道了他在干什么。
　　沉默了半天才说：“你想让我叫什么？男朋友？”
　　秦川似乎被他刺激得有点狠，重重地喘了一声。
　　“叫……老公。”
　　冯謇面无表情的样子差点让他直接看那个什么啥了，冯謇肯定不知道自己居然还红着耳朵。
　　不是一般的红，是超级无敌巨红。
　　“……老公。”
　　秦川直接就那个什么啥了。
　　刺激。
　　等秦川反应过来的时候冯謇已经把视频给挂了。
　　说实话，冯謇刚才看着秦川脸上滴着水隐忍的红着脸的眼神迷离的表情，并不是毫无反应，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有反应，几乎都快要爆炸的那种反应，甚至还偷偷摸摸自己伸手摸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