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先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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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维安的态度,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不在意他,所以不会愤怒,也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去问几个为什么。
……
一眨眼,就到了约定好去见邵维安家人的日子,陈鸿玉提前一周就开始试探邵维安的口风,邵维安不置可否,没太热络但也没反对。
陈鸿玉松了口气,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点各种礼物,提前一天搭配好服饰,连车子都让下属换了更为低调讨喜的款式。邵维安那天上午有工作,等中午工作结束,陈鸿玉已经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了一个多小时。
咖啡厅有几面是透明的玻璃,邵维安站在玻璃看了一会儿,他看他喜欢的人穿着米色的上衣,翻看着一本杂志,恬静美好,宛如天使。
他想到了迪拜的漫天烟火、日本的清冷明月、不久前忧伤的雪夜,他推门而入,他喜欢的人惊喜地看着他。
他们紧密相拥、他们轻吻彼此的脸颊、他们喝了微甜的卡布奇诺。
之后的一切顺遂得不可思议,邵维安紧紧握着陈鸿玉的手,他们一起见了很多亲朋好友,邵维安体贴又温柔,很郑重地向其他人介绍陈鸿玉,在饭桌上和牌桌上,也不吝表达对陈鸿玉的喜爱。
他们在邵维安的卧室里久违地滚了床单,一切都顺理成章又恰到好处,有那么一瞬间,陈鸿玉感受到了,邵维安对他的爱——他也因此激动得近乎失控。
第二天,邵维安载着陈鸿玉离开了邵家的主宅,送他去机场。
陈鸿玉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出国半个月,纵使他万般不愿,还是不得不同邵维安短暂分别。邵维安目送着陈鸿玉进了VIP通道,抬起头,恰好看到了熟悉的机场大屏。
数个月前,他在这里,为陈鸿玉留下了惊喜——他从未如此高调地向情人示爱,或许在那个时候,陈鸿玉这三个字,对他而言,已经不止是一个暖床的情人。
邵维安出了机场,在吸烟处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向上飘起,短暂地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烟雾消散,他把手中吸了半截的烟掐灭了,扔进了垃圾桶里,取出手机,刷了一会儿消息,等确定飞机起飞,已经无法轻易返程的时候,打开了消息输入框。
——陈鸿玉,我们分手吧。
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一会儿,又一个一个字删除掉。
他切换了消息界面,预定了日期最近的南极游,全程共需要四十五天,然后将陈鸿玉的所有联系方式拖进了黑名单。
他将手机重新插回了外套里,慢吞吞地向停车场走,走着走着,面上却触到一片冰凉——下雪了,在这个离别的日子里。
第三十二章
邵维安预约的是定制旅行,除了数十位专业的工作人员,还有一对颇为漂亮的男女伴游。
伴游除了提供行程规划及旅游服务,也会在双方都认可的前提下提供附加服务,邵维安人长得好,身家背景也不错,登上前往南极的游轮后,两位伴游自然也给出了暗示。
邵维安的目光划过了女伴游的脸,最终点了男伴游,男伴游进去洗澡的功夫,邵维安正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电话骤然响起。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完全陌生的数字,邵维安却没有迟疑,接通了电话——他已经猜到,这个电话的主人是谁了。
对面的人呼吸急促,复杂的情绪似乎难以遏制,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传递到了邵维安的耳畔。
万般情绪最终化为一句轻声的问询:“你在哪里?”
邵维安笑了起来,即使明知对方看不见,他给出了答案:“我在床上,浴室里有人。”
“哗啦——”
他听到了器物被摔碎的声音,心中长久以来积蓄的郁气终于消散了几分,脸上的笑也更加真挚从容,等声音中止,又仿佛迫不及待地说:“抱歉啊,忘记同你说,我们该分手了。”
对面沉默了将近一分钟,邵维安又吸了几口烟,最终等到了那人冷静的质问:“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你影响了我的情绪,因为你已经可以伤害到我了,因为我只要想到,你曾经把陌生人当做我的替身,即使那时候我们并不相识,我竟然也会痛苦、会嫉妒、会怨恨、会反复思考为什么我们没有早些相识早些在一起。
“玩腻了,好聚好散吧。”邵维安将烟按在了烟灰缸里,碾灭了最后一丝火花。
“我不同意,即使你想分手,我们也该坐下来谈一谈……”
“那是你的想法,我只是告知你我的决定,抱歉,情人太黏人,我们稍后再谈。”
“维——”
邵维安挂断了电话,看向门口站着的男伴游,招了招手。
男伴游温顺地走了过来,跪在了邵维安的床边,仰着头,眉眼精致又漂亮。
邵维安起了点兴致,伸手摸了摸男伴游的脸,问他:“多大了?”
“二十四。”男伴游露出了个笑,脸上竟然还有个酒窝。
“读过大学?”
“读过,枫城大学的。”
枫城大学,阮秋水的母校啊,邵维安想到了阮秋水,心里有点烦躁,耐着性子又问了句:“怎么想干这行啊?”
男孩也不扭捏,直白说:“来钱快。”
“哦。”
如果是以前,这种图钱的邵维安也不介意你情我愿地玩一玩,但经历了陈鸿玉这一遭,用钱买人,这种行为,也变得索然无味。
直白说,有爱做,永远比没爱做,要来得爽。
邵维安抓了抓男伴游的头发,向下按了按,说:“弄吧。”
三十分钟,男伴游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从内打开了房门离开,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用手擦拭着嘴唇,心底还在复盘刚刚的经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多金英俊的顾客没有同他做全套,最后只能归咎于对方对他兴趣不大。
他轻叹了口气,用磁卡刷开了自己的门,室内一片漆黑,他习以为常地将磁卡插入卡槽中,又顺手关上门,却听见了极轻的一声“呵”。
“谁?”男伴游猛地转过头,却发现卧室内站了十来个黑衣男人,簇拥着一位金发青年,那人清新俊逸,像油画里走出来似的。
唯一不协调的,是那人手指尖夹着的香烟,没有点燃,却莫名熟悉。男伴游想了想,反应过来,这支烟同刚才的顾客抽的一模一样,都是游轮上极少见的款式。
“啪——”金发青年——陈鸿玉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他试探性地抽了一口,果然开始剧烈地咳嗽,但他还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最后生理性地留了满脸的泪。
烟雾消散,男伴游看清了陈鸿玉此刻的表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不再询问,反倒是主动地说:“刚刚那位客人没看上我,让我回来了。”
陈鸿玉嗤笑了一声,说:“你的嘴角破了。”
男伴游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唇,却并没有察觉到伤口,他立刻明白,对面的男人在诈他。
“他上你了么?”陈鸿玉轻声问。
“没有。”
“介意我让人检查下么?”
这是人格侮辱——
“一万欧?”
“可以。”
男伴游被带进了里面的洗手间检查,陈鸿玉重新点燃了一根烟,这次他稍微掌握了一点技巧,但还是会咳嗽。
过了数分钟,陈鸿玉的下属走出了洗手间,低声说:“没什么问题。”
“嗯,接下来的事,你来处理吧。”
“是。”
陈鸿玉走出了房门,他手中有通行卡,轻易地越过层层屏障,走到了邵维安的房间前。
他站在门口,抬起手,想敲房门,但手臂抬起了数次,却没有鼓起勇气敲响。
他没有抽烟,泪水却止不住地淌,他难过极了,这种难过却不局限于自己。
青年没有同邵先生发生关系,他本该高兴的,但他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邵维安为什么这么做。
邵维安说,他玩腻了他。
邵维安没有说,他喜欢他。
陈鸿玉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让里面的人察觉。
他喜欢里面的人,那么久、那么久,却畏惧会受到伤害——他不敢出现在那人的面前,他无法想象得到对方后又失去的滋味,他知道自己病态的占有欲,他害怕对方厌恶的眼神。他选择用安全的替身弥补日渐发疯的野望,却没有想到会为未来埋下祸根,会伤害到他一直守护一直喜欢的人。
陈鸿玉宁愿邵维安一直冷漠冷淡冷静,也不愿意看到对方因他而难过的模样。
第三十三章
邵维安正在做梦,梦中的场景也很熟悉——他正和他的学长上床。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他还有心情思考,和他学长上床的感觉,同和其他人上床的感觉,有什么区别。
结论是没什么区别,甚至和学长做,还不如和有经验的情人做。
邵维安结束了这一轮的征程,也没什么留恋的,在梦里也穿上了衣服,准备试着向外走,看看这个梦境会发生什么事。
学长却不合逻辑地揽住了他,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爱过我么?”
邵维安不假思索地回答:“爱过啊。”
“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或许因为是在梦中,邵维安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他说:“因为你让我痛苦,我当然要回敬回去。”
学长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邵维安又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又猛然惊醒。
卧室的灯光还开着,他身下压着犹带水气的浴巾,之前洗了个澡,刚上床没多久,竟然就这么睡了。
邵维安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02:14。
他又想起了刚刚的梦。
他动了动手指,在通讯录的搜索框里输入了学长的名字,按下了拨通键。
“嘟——喂——”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了,那人的声音难掩仓皇失措。
他说:“您……您有什么吩咐么?”
邵维安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当年的钱色交易到后半程,出于风险规避的意识,邵维安留下了不少对方的把柄,也成了对方心头长久盘旋的阴影。
学长这个反应,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邵维安平躺回了柔软的床褥上,他盯着屋顶漂亮的水晶灯,问了一个他现在已经无法得到准确答案的问题:“学长,你爱过我么?”
“我当然爱过——”
“骗子。”
对方不敢反驳这句话,一时之间,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邵维安挂断了电话,并不在意这个旧情人会因为这个电话多么仓皇失措,他只是在这一瞬间,特别、特别、特别想念那个好像真的爱他的人。
他想陈鸿玉了,但陈鸿玉也让他很难过,即使他刚刚回敬回去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一会儿觉得自己同陈鸿玉分手,实在是明智的选择,一会儿又有些舍不得,他怕自己,再也找不到这么喜欢的、也真切爱着他的情人。
睡不着,索性出去转转吧。
刚好这艘船上有深夜营业的酒吧,邵维安穿戴好了衣物,拧开了房门,却差点撞上了门外的人。
走廊的灯常年开着,不至于发生什么认不出人只看到阴影的故事情节,陈鸿玉倒是想跑,但邵维安已经看到了他,转身就跑也变得毫无意义。
邵维安智商一贯在线,也从不相信偶然,因而眉梢微挑,明知故问:“你怎么在这里?”
陈鸿玉抬起手,故意擦了擦已经干涸的泪痕,他轻声说:“因为我很想你。”
因为我很想你,所以不择手段找到你、来见你。
“那个男孩?”
“我没动他,但检查过了,你没上他。”
邵维安在心底诡异地滋生出了些许愉悦,他抬起手,抚过陈鸿玉的发顶,顺着他的脑后滑向颈部的软肉。
“我记得,我刚刚提了分手。”
“我没答应,”陈鸿玉站在门扉外,抬起手去解自己扣得严严实实的纽扣,一颗、又一颗,“况且,你也没玩腻。”
邵维安攥紧了手下的那块细软的肉,半强迫对方仰起头,他俯下身,却拒绝给对方一个吻。
他的呼吸伴随着调笑的话语洒在那人的脸上,他说:“送上门找前男友草,太下贱了吧。”
陈鸿玉凝视着他的爱人,过了几秒钟,才开口:“我刚刚真怕你直接关上门,也恐惧你会对我视而不见。”
邵维安倒真想直接把人甩开,但他控制不住他的手,这一刻,情感压过了理智,他甚至要遏制自己拥抱对方的冲动。
邵维安不发一言,陈鸿玉等待了十几秒钟,深吸了口气,继续说:“如果你那样对我,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想怎么做?”
陈鸿玉腼腆地笑了下,祈求道:“能不能亲亲我?”
邵维安没亲他,反而松开了握紧他颈后的手,他说:“你是不是有病?”
“是……”
邵维安却没有让他说完,反倒是一把将人拉进了房门内,又“嘭”地一声撞上了门。
陈鸿玉乖巧地站在门口,看起来温顺无害,像个小可怜。
邵维安向前走了一步,陈鸿玉便后退一步,很轻易地被逼到了墙角处,如待宰的羔羊。
邵维安伸手掐着对方的下巴,白嫩的皮肤很快出了一圈红印,他说:“我最恨别人逼我。”
陈鸿玉低垂着眼,睫毛上不知何时挂上了透明的泪珠。
“我大概能猜到你想对我做什么。”邵维安凑到了陈鸿玉的耳畔,“你是不是想囚禁我,想让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只能仰仗你过活?”
陈鸿玉没说话,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已经代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不太喜欢你的玩法,”邵维安亲了亲他的耳垂,“如果你真的很爱我,那就听我的。”
陈鸿玉的睫毛微颤,抖落了泪珠,他轻声说:“好。”
邵维安松开了陈鸿玉,下一秒,陈鸿玉却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了他。
“松手。”
“不松。”
“你这样会让我讨厌的,松手。”
陈鸿玉犹豫了一瞬,却抱得更紧了,他闷闷地说:“对不起。”
“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可以收到没关系的。”邵维安顿了顿,补了句,“听过二十年前那句台词么?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