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落入我眼中的星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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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骆瞻直接扑上床,卷了被子两耳不闻窗外事。
很明显,他在逃避,关于谢愤说的,他认真思考过,但还是想能拖就拖,别说时辰了,就连他自己也没做好准备。
时辰也没说什么,前半夜,两人的交流停在:
“我关灯了。”
“嗯。”
后半夜,一片寂静。
骆瞻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心里揣着事容易失眠,他心里可是揣满了事。
再三思考后,骆瞻尝试性开口:“……时辰。”
“……嗯,”时辰朦胧的发了个声,表示自己听着在。
骆瞻震惊的猛得坐起,转头看着漆黑中另一张床的方向,他也没睡?!
“你睡了吗?”
“没有。”
“那你要睡吗?”
“嗯。”
“那我能说话吗?”
“……”
卧槽!有病啊!骆瞻一阵乱揉头,我特么为什么要问一些没有价值的问题?!显得我很智障啊!
过了好一会儿,时辰出声:“你要说什么?”
骆瞻在脑子千回百转的酝酿了几句话,结果话到嘴边被咽下去,吐出一句:“你怎么也没睡?”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觉得需要说点什么,不然气氛会很尴尬,一直尴尬到回家,说不定回家也会尴尬。
时辰闭着眼,声音很低:“要睡,但是被你叫醒了。”
骗鬼呢,骆瞻习惯性的吐槽一下,要睡?都躺到凌晨两三点还没睡着。
骆瞻吐槽完回归正题,犹豫几下后,问:“你,你……怎么看?”
“你指得哪件事?”时辰问。
“就是……”骆瞻想了想,“我对你……嗯……男生对男生……嗯……同性恋!”最后一锤定音。
时辰似乎被呛了一下,捂着被子咳了几声。骆瞻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揪住,随着时辰这几声,上上下下跌宕起伏,紧张伴随着纠结。
啥意思啊……骆瞻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蠢。
“啪!”一声,屋内突然亮了,时辰打开了灯。
骆瞻捂了捂眼睛,突然的亮堂让他有一瞬间的不适。
时辰从床上坐起,看着骆瞻,他忽然有些想笑。另一张床上的骆瞻抱着被子,蜷缩着身体,一米九的大男孩竟然缩成小小一团,窝在床的一角,整个人无不透露着弱小,可怜,无助。
时辰叹口气:“你要不先坐好,别闷死了。”
骆瞻闻言动了动,舒展开身体,像一朵缓缓打开的花,他扬起头,他在笑却像在哭,搭配着修长健壮的身体,有些滑稽。
时辰顿时哭笑不得,不至于吧……
“你要我说什么?”时辰问。
骆瞻用被子捂着班长脸,只露出眼睛,两只眼睛亮亮的:“对同性恋的看法。”
时辰定定的看着骆瞻:“是对同性恋的看法,还是……对你的看法?”
时辰的眼神太过锐利,像能穿透一切的剑,骆瞻只觉得自己在时辰的目光□□无完肤,他干巴巴的回答:“都一样……吧……”
时辰极淡的一笑:“所以,你是同性恋?”
骆瞻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时辰看着他不说话,骆瞻被盯得发毛,他咽了咽口水,说:“我不是……我只是,只是……”
“喜欢我,”时辰替他说了,一针见血,语气却是骆瞻出乎意料的平静。
骆瞻惊呆了,一下子,许久都没红过脸的骆瞻,脸瞬间通红如苹果,他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最后干脆一头砸进被窝里,像个短脖子的鸵鸟。
时辰:“……”怎么突然有一种揭穿的罪恶感。
好一会儿,骆瞻才闷闷发声:“你能不能……委婉点……”
时辰:“……下次吧。”
绝对没有下次!骆瞻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
折腾了半天,直到快被自己捂得喘不过气来,骆瞻才红着张脸坐起。
“你就说你怎么想的吧,”骆瞻破罐子破摔,往后一倒,从床头躺到床尾,四仰八叉,生无可恋的等待时辰的“宣判”。
时辰眼波微动,垂了眸子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手,低喃一句:“我不歧视同性恋。”
骆瞻脸色恢复正常,认真的听着。
时辰转头,却不知是在看骆瞻,还是在看他身后的玻璃门。
“他们也是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骆瞻瞪大眼睛。时辰继续说:“我不认为喜欢一个同性,是有罪的。尽管这个国家没有一条法律在维护他们的婚姻,但他们依然是这个国家的公民,他们沐浴在阳光下,正常的活着,做着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事。因为所占比例少,他们会是特别的,但绝不会是‘病’和‘异’。”
“爱情无关性别,值得拥有爱情的,是那一颗颗敢爱的心。”
“人生就那么短,能遇上喜欢的人已然不易,如果还要纠结是否男女,那启不是枉费了最初悸动的心。”
骆瞻被震彻了,他愣愣的看着时辰。
夜晚格外漫长,淡黄的灯光从头顶照下,让男孩的上半张脸落在阴影里,暖光衬着他脸庞柔和,带着说不出的温雅缱眷。
“怎么了?”时辰见他看着自己发愣便问。
骆瞻灿然一笑:“没,只是没想到时辰你会这么说。”
“只是我的看法而已,”时辰说。
“你还没说对我的看法!”骆瞻忽然想起来,他有些急切的问,“你都知道我的心意了,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的跟我聊天?”
骆瞻突然顿住,正经起来:“等等等,你先别说,我换一种说法。”
他抓紧被子,深吸几口气,脸上写满紧张。
“时辰同学,请问,你会接受吗?接受一个长得不算帅气却也不差的男生向你表达的倾心之意。”
微光将时间拉长,骆瞻暗哑轻柔的声音回荡在时辰脑子里,时辰眼里闪过片刻挣扎,他在那一瞬间放空了自己。
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这本该是再好不过的事。他怀揣忐忑和不安,将自己干干净净的心捧到你面前,不要任何回报,不带任何索求,只是问你,接受吗?
如此来之不易的感情,他若是接受定会倍加珍惜。
可是,时辰心里一酸,我能接受吗?
骆瞻看着时辰微低的侧脸,忧郁将少年笼罩,骆瞻的心揪起,等待的时间越长,他就越不安。
终于,时辰手指收了收,低低吐出一句:“……抱歉。”
那一瞬间,世界灰飞烟灭。
同拒绝斐菲一样,“抱歉”这两个字仿佛有摧枯拉朽的力量,猛然击碎了骆瞻所有的期待,曾经的自以为是,天马行空的猜测通通在时辰的声音里支离破碎,他跌入了黑暗,孤立无援,如冷铁般的寒意直达心底。
他不是女生,他不想纠缠,他坚毅的撤过头,却控制不住的,浑浑噩噩的,颤抖的说:“……我,知道了……”
时辰的手猛然收紧,他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室内静默着,灯光不再明亮,它像一张深渊大口将他们吞没。压抑,沉闷的氛围何时在他们之间出现过。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矫情,”骆瞻闭了闭眼,似笑非笑的说,“即使被拒绝,我也想知道原因。”
他转头,微红着眼睛,扯扯嘴角,勉强地笑着问。
“你可以……告诉我吗?”
时辰忽然有些不敢直视骆瞻了,他怕看到他失望神情,如生命不可承受之痛。骆瞻就如一根刺在他身上的针,只要他微微颤抖他便锥心刺骨。
骆瞻陷入漫长的等待,他不知道时辰是否会解释,时辰就那样坐在另一张床上,他们相隔不过两米,可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如往常一样拥抱他了。
“骆瞻,”时辰突然出声,他侧着脸。骆瞻看在眼里,内心发苦,你连看我也不愿意了吗?
“我可以接受,但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时辰轻轻地说,“心在你身上,我不能阻止你的喜欢,也无法阻止你的任何感情,可我不会回应你,也不会答应你。”
“我喜欢你,与你无关,是这个意思吗?”骆瞻嗤笑一声,有些嘲讽的说。
不是的!时辰很想喊出,从他知道骆瞻喜欢他时,他的世界就绚烂无比,从前的一切都值了,他很想奋不顾身的抱紧骆瞻,让炙热的温度永远跳跃在心尖。可现实永远阻拦在道路上,逼迫他不得不放弃。
“你拒绝我,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还是因为你不接受同性恋?”骆瞻又问。
“我……”时辰张张口,他无法回答,他的答案不在此。
“都不是,”一番思量后,时辰终于选择坦白,既然决定放弃,让他知道又何妨,至少让他明白他不是一个卑微的暗恋者。
“我喜欢你,如你所愿般喜欢你,不比你喜欢我差,”时辰郑重的说。唯有骆瞻,是他心里的永远,如果能留住最后的美好,那这一瞬,他愿意承认。
骆瞻呆愣了一瞬间,他木讷的张张口,仿佛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你,你说,说……”
时辰在骆瞻呆愣的目光中,重重点了下头。
霎时震惊和惊喜冲破头脑,“你喜欢我!原来,原来时辰你是喜欢我的!”骆瞻差点惊呼,他猛的捂住嘴,剧烈跳动的心告诉他这不是梦。是劫后余生,是枯木逢春,也是久旱逢甘露,原来,有的时候,只一句话就能胜却人间无数。
“那为什你不能接受?”骆瞻不明白,既然喜欢,那为什不赌一把。
时辰摇摇头,他的无奈和忧虑被骆瞻看在眼里,骆瞻笑不出来了,他有很不好的预感。“喜欢”变得沉重,击打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能接受,因为你,骆瞻,你在什么位置你不清楚吗,你未来是要继承你爸爸的公司的,那时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的一举一动会影响多广你知道吗?你考虑过吗?我不歧视和不反对同性恋,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歧视,不反对。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同性恋能走多远?他们甚至连正大光明的宣告幸福都不行!”时辰情绪有些激烈,似乎想一口气倾吐干净。
“所以,骆瞻,你不要再期盼什么了,我们,不可能,”这句话,时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每说一个字,心就痛上一分,直至最后的撕裂破碎,痛彻心扉。
眼睛突然一酸,有泪水涌出,骆瞻怔了片刻,伸手捂上脸,温热的泪水从指缝间无声的溢出,滴在被单上,一滴两滴……
我的少年啊,你拥有完美的薄唇,你明明能说出世间最美妙的语言,却偏偏吐出最残忍的话。
天堂和地狱,不过你言语之间。
你知道我,心如刀割吗?
骆瞻拼命咬着呀,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好像这样能维护自己仅存的尊严。
时辰关上灯,翻身躺下床,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从头到脚。
他的心已经裂成一块一块的,他不够坚强,做不到平静,做不到淡然,明明那么喜欢,却只咬牙能拒绝。
拒绝远比答应要难,无论如何,拒绝的人身上都会有负罪感,它会侵蚀你的思想,让你背负一种负担,一种明明能做却不做的负担。
可是,如果不拒绝,未来会有多少艰辛苦难,我无法想象,我只能这样保护你。
骆瞻,我看到你的心了,可我,无法捧住它……
其实,“对不起”应该我来说。
被窝中,时辰红了眼睛。
坚持了许久,他终于,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时辰的观点就是我的观点,yeah!
我是个甜文写手,目前是的,自我认知也是的,嗯,就酱!
(希望没有错字:p)
☆、第38章 送别
高考第一批志愿在七月初全部填报完成。骆瞻发挥的不错,报了厦门大学,应该是十拿九。谢愤和徐乔本来成绩一般,高考也没超常发挥,成绩与平时无异,他俩商量着一起报一个武汉的职校,学门技术得了。
当初他们问起时辰时,时辰说可能是上海大学。谢愤那时还打趣说,你们一个二个全跑出去闯天涯,就留着他跟墩子两个孤寡老人镇守武汉。
骆瞻大笑说,不过是出去上个学,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当时说着没事,然而,一语成谶。
从大理回来后,骆瞻一直没联系时辰,QQ群里也安静极了,时辰看着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划了一遍又一遍,最终他拨通父亲的电话。
“想好了是吗?”
“是的,什么时候走?”
“八月初,先去一个月适应一下。”
“行……”
匆匆忙忙间,离别真的要来了。
八月初,时辰看看聊天记录,骆瞻已经半个月没找他了,他俩也没打过照面,仿佛他们从未认识过,也似乎只是生命中一次意外的相遇,过后回归寂静。
时辰闭上眼,叹了口气,他很想嘲笑一下自己,明明是自己先说出那么决绝的话,结果到现在自己如此难过和失落,报应啊,他真是个不值得同情的恶人。
想着想着,时辰放空了一会再睁开眼继续清理行李。前两天打包寄了很多东西过去,现在只需带点常用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将小豹子玩偶放入行李箱后,时辰转过头,干净的书桌上只剩一本承载记忆和青春的相册。
是他的毕业纪念册。
本就有些空荡的屋子,在清完一次后更空荡了,时辰站在墙角环视一圈,这里是他家,却并不像家,只是一间房子,原来这些年,他从未正真拥有过“家”。
抱紧相册靠在客厅的落地窗上,窗外是江水浩浩,亦如他奔跑着不知归期的人生。
时辰拦了辆的士去机场,同样的路,这次却格外沉重。
一路上,时辰呆望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打开手机,点开骆瞻的聊天界。
至少要告别一下。
他打字,手都是颤抖的。
9:48 时辰:我……要走了,归期不定。
明明简简单单的“再见”就行,可他打了删,删了打,然后又删,最后换了一句话,多打了几个字,仿佛这样能留住什么。
点下发送键,便不能回头了。
发完消息,时辰看着手机,突然千般思绪涌上心头,他关上手机,拿手背捂着嘴,强迫自己不流出眼泪。
然而,还是忍不住。
当第一滴眼泪滑落后,泪水汹涌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