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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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怒!
怒他自己当年识人不清,竟将此贪功的小人视作知己好友!怒自己愚蠢不堪,在察觉之后还为了所谓的家国带兵出城迎战敌人,结果反遭诬陷!背上叛国之名!
“元兴,多年不见,你在赤焰国过的似乎不错。”史光臣微笑回道。
他脸上细纹密布,眼窝深邃,眼睛窄小,哪怕只是轻轻一笑,整张脸上的肌肤都皱成了分裂的横条,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好似这个人是纸折成的一般,虚幻而不真实。而那看人的目光更是如同蛇一般,冰凉阴毒,从眼皮开阖处那狭小的缝隙中透射出来,如毒液喷射,湿腻腻地胶着在人肌肤之上,令人浑身不舒服。
“你不配叫我!”彦昌冷冷回视,元兴是他的表字,当年史光臣便是这么唤他的。那时候自己满心都是对他的感遇之恩,便是他这么唤自己一次,都觉得无比激动。而如今,只有满满的恶心!
相由心生,史光臣那阴厉的目光总是透着阴狠算计,真不明白当年自己怎么这么没有眼力,竟然被他蒙蔽欺骗?
“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忠勇大将军,啧啧……还真是无限风光,威武荣耀!”史光臣的眸子里似乎透露出无限倾羡,然而那语气却是带着讥讽之意,只听他话音一转,反问道:“只是元兴你当真狠心,叛国便罢,竟连相濡以沫的糟糠都离弃了……”他摇头叹道,细小的眼睛中满是鄙夷。
“是你带走了蕙娘!”彦昌的眼睛登时瞪得如铜铃一般大,这一刻,因为惊诧与愤怒,他的眼珠子几乎要鼓得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横枪一指,他大怒道:“史光臣,你这个阴险小人!原来当年蕙娘根本没有死,是你带走了蕙娘!是你!你无耻!卑鄙!你究竟把蕙娘怎么了!”
虽然怒不可遏,然而彦昌却还是克制住了情绪,没有立即冲上去与史光臣拼个你死我活!
毕竟敌众我寡。且彦昌身为主将,此番意气用事纵马追击逃兵已算是不智之举,若贸然冲上去送命,岂不当真是太无头脑!
何况唯有把命保住,才能报仇雪恨!
史光臣,我与你不共戴天!他心中恨道!
“呵呵……”比起彦昌的激动而言,史光臣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头,觉得彦昌在自己面前发怒却又奈何不了自己的场景真是太令人心情愉悦了。勾了勾唇,反问道:“蕙娘既然是本帅弟妹,你说本帅能将她如何呢?”
“你!”
“本帅对元兴、对弟妹,可都是诚心相待。虽然元兴你抛弃了为兄,但为兄却念及过去情分,依然不计前嫌,将孤寡无助的弟妹接入了府中,你可还知道,当年你走时弟妹已经怀了你的骨肉。”
什么!
当年他离开时蕙娘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这无异于一个惊天炸雷!霎时将彦昌头顶上方的天空炸开一条巨大的裂痕,从里面吹出猛烈罡风,将他一颗心冻得透凉!
蕙娘怀了他的孩子,那么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的日子该是多么艰难?而且他当时还身负叛国罪名,她作为“叛国贼”的妻子,只怕是寸步难行!
彦昌心神震荡,久久不能回神。
蕙娘本是先生的女儿,知书达理、贤淑温婉。先生见他品行端良,才情不浅,便将蕙娘许配给了他,只愿他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恩爱同心。他本家境清贫,全得先生相助,才有机会学成并考取功名。在他考取进士之前,从未让蕙娘过过一天好日子,而入朝为官之后,更是因参与肃王集团革新一事而累及蕙娘再度受苦,跟随他一起发配汴州。之后他逃离汴州,遇史光臣,几经磨难才将蕙娘重新接回,在泰州找了间屋子令她住下。
而之后,自然是聚少离多的日子。他一腔热血,满腹宏图大志,似乎在脱离官场之后在沙场又重新得到了施展。于是跟随史光臣,一路献计,收复河山!直到后来被史光臣设计陷害……
当年他醒转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央求侯爷替自己找回蕙娘,结果侯爷几番遣人潜入紫琉国泰州都没有找到蕙娘,最后只带来了一个蕙娘溺水身亡的消息。他心中不甘,又亲自随侯爷的部下去了一回,甚至还去了汴州以及他们的老家瑞县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希望破灭,于是只得接受蕙娘已经死亡的事实。
然而如今,史光臣却告诉他,蕙娘并没有死,而是被他接到了他府上!而且蕙娘当时还怀有身孕!
“你到底将蕙娘怎么样了!奸贼,你想干什么!我所有的功劳都已被你抢走,并且还如你所愿叛国离家,你还想从我这儿谋划什么!绑走蕙娘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怒道,这质问憋了二十年,他一直想亲口问问,问问史光臣究竟想要什么!
“啧啧,这就是本帅的好兄弟……元兴,你可莫要血口喷人,蕙娘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后来因病身亡。本帅,可是尽职尽责地履行了兄长的责任。”
说的果然比唱的还要好听!他这摇身一变,就成了大圣人。
“呸!放你娘的狗屁!”彦昌恨不得几口唾沫淹死他!事到如今,他已是怒火难当!这史光臣当真是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他会好心安置蕙娘!还不知道蕙娘落到他手中会遭遇什么!因病身死?他才不相信!这人狼子野心,阴狠恶毒,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
“你不信,不信就自己看看。”史光臣突然拍了拍手,只见身后一个骑士立即策马走上前来,而他的怀中,正圈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
那男子面色白净,眸光澄澈,虽然是成人的个头,然而那张脸与脸上的神情,却像极了天然童真的稚子。
“呀呀……大大……大大……”男子口齿不清,说话间竟然有口水从嘴里流淌出来,然而他却不知道擦干净,只看着一旁的史光臣兴奋地拍着手叫大大。
史光臣偏头看向他,眸光慈爱,安抚道:“傻儿乖,大大今天出门没带糖,不过你看那边,那位叔叔有糖喔。”
瞅着彦昌惨白的脸,史光臣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伸手拍了拍傻儿的头,然后才直起腰来。
“糖!糖糖!”傻儿欢乐地拍着手掌,冲彦昌的方向喊道。
彦昌面色惨白,目光紧紧盯着马背上冲他要糖的痴傻男子,身体僵硬而不知所措。
这张脸,与蕙娘是那么的像!那眉目、那嘴唇、那脸型……都像极了蕙娘!
过去的二十年里,蕙娘的面容在回忆中愈发模糊,淡得让他几乎忘记了她的模样。而今日,当他看到这个痴傻男子之时,无数记忆却在一瞬间重合,勾勒出那张深埋在心底里的容颜!是他的蕙娘!他的蕙娘呀!
这个孩子,当真是他的孩子无疑!
只是,他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目光犀利地射向史光臣,却看到史光臣正含笑望着自己!
是他,定然是他做了手脚!
------题外话------
每个坏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追逐,然而这篇小说当中可能我最讨厌的就是史光臣这样的小人了吧。手段低劣,用心险恶。
不过,我会让他死得很惨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48章 擒贼擒王
苏珉此刻正伏在沟壑中,距离对峙的两方人马只有四、五丈左右的距离,透过茅草的缝隙,他可以大概看到彦昌与史光臣的神情变化,然而,却无法清晰读出他们的唇语,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二人究竟说了什么,只能判断出彦昌的情绪波动很大,尤其是在那个看上去有些呆傻的男子出现时。
心里突然涌上一种预感,再这样下去,彦昌定然会冲出去与史光臣生死相搏。
敌方有数十人,而这边彦昌却是孤身一人,即便加上一个躲在暗处的自己,也不过才两人而已,一旦发生碰撞,他们定是插翅难逃。
擒贼,先擒王。
他眼睛一眯,迅速取下背上的弓箭,然后张弓拉弦,将箭头对准了——史光臣。
此时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苏珉隐在夜色中,身形几不可辨。而史光臣那头因为点着火把,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直接将中央的他变成了一个上佳的活靶子!
锋利的箭头上寒光一闪,弦绷紧,空气中似乎能听见弦拉长拉直的嘶嘶声。手指骨节分明,这么一扣,便扣住了对面之人的生死。只待一放,便能收割敌人的性命!
与此同时,对面的气氛也紧绷成一根弦!
“史光臣!你对他做了什么!”彦昌大怒道。
“呵呵!”史光臣打了个手势,骑士立即带着痴傻男子退了下去。只听他说道:“傻儿可比他父亲知恩图报多了,给他糖吃他便会叫大大,真是乖极了。”
夜风虽略带温热,却依然猛烈,吹得火把上的火苗斜斜地往一旁偏。
听到史光臣的话,彦昌气得一张老脸都变了色,拳头更是攥得咯咯响,右手几乎要将枪杆捏断!
若说此刻他还不明白史光臣的意图,他便白活了大半辈子!
史光臣本就量小气狭,最见不得别人比他优秀睿智,比他权位高重,所以当年他嫉妒自己、忌惮自己,以至于费尽心机设计陷害自己!恐怕捉走蕙娘,也是出于小心谨慎,想着若是自己大难不死,他还有挟制自己的筹码!
后来知晓自己被侯爷所救,再被侯爷看重,甚至还在赤焰**中立了足,所以他便打定主意将蕙娘腹中的孩子养大,并养成痴傻模样,为的就是这么一日狠狠地打击自己!
“史光臣,你欺人太甚!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说罢整个人竟然策马便急冲过去!
“咻——”这一刹那,箭出!
人与箭同时朝史光臣而去!
箭迅疾如电,劲气带动空气呜呜作响!如果时间可以放缓,将可以看到箭头缓慢旋转,旋转进入空气,带着强悍劲力推动向前的细致画面!
史光臣本来正得意,因为彦昌这一怒无,异于自投罗网!二十年就该死的人,也终于被他送下黄泉!谁知身旁属下的一声惊叫,立即让他意识到不妙!
呼啸声已至耳畔!
仓促当中,他慌忙侧身跳马!然而他终究是晚了一步,苏珉的箭太过于突然,而且速度太快,又隐于黑暗当中,所以纵然他在感知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跳马,却还是无法避过,箭直接射入了他的小腿之中!
箭劲之大,竟然有种整根腿骨都被射穿,并粉碎断裂的感觉!剧痛传来,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东面一声清亮的哨子声响起!
彦昌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急忙扭头哨声响起同时也是长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却见苏珉突然从草丛中站起,而远处,黑暗中一匹白马如惊电闪现,正迅疾奔来!苏珉身轻如燕直接跃上了疾奔而来的马的背上,尔后竟然直接朝他而来!
“走!”苏珉张弓,五指指缝间均夹着一根箭,四箭齐发,齐齐朝紫琉国的骑兵们射去!箭出,又迅速抽箭,射!
他偏头朝彦昌吼道,手中却不停!
彦昌立即被他吼得回了神,不舍地看了一眼还坐在马上的傻儿,这才策马掉头,打马朝原路奔去!
大朵云也极具灵性,不用苏珉指挥,就紧随彦昌奔去!
紫琉国的骑士本想去追,然而一方面是大帅中箭,群龙无首,导致他们犹疑,拿不定主意,另一方面是苏珉的箭威力太猛,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法上前阻拦,只能朝二人放箭!
然而那二人是何等速度,又皆一身上乘功夫,又怎会被这箭所伤!
史光臣看着逃之夭夭的彦昌,眸光幽暗,面色冷冽!本来今日他就可以除掉他的,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但救了彦昌一命,甚至还伤了自己!实在是太不甘心!
一拳狠狠砸在地上,他面色狰狞恐怖得令人胆颤。周围的骑兵甚至都感到了侵入骨髓的冰寒之意,一个个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自己的主帅。
察觉到士兵们的变化,史光臣狭小的眼缝中迸射出阴厉的冷芒。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神色,平静无波地对身旁之人命令道:“扶本帅起来。”
火光下,他的脸半明半晦,晦暗的那一面被高挺的鼻梁投下阴影,而他的眼窝又是那样的深,使得整个人看上去越发阴郁深沉,不可捉摸。
身旁的士兵战战兢兢,望着穿插在史光臣腿上的箭,有些犹疑。
“拔掉!”史光臣命令道。
士兵伸出手去,眼神有些闪烁,却在手碰到箭杆之后突然停住动作,鼓起勇气建议道:“大帅,如今并非危急之机,贸然拔箭,只怕对您……啊啊……”
然而他再也没有机会将建议说完。
一根箭插在了他喉咙上,结束了他的生命。箭杆上握着一只手,那手骨骼有些扭曲,肤色暗黄,大拇指上带着玉扳指,而手的主人,可不正是他所担心的大帅本人!
血飞溅在史光臣的手背上,只见史光臣冷漠地将手在士兵脸上抹了抹,然后冷冷出声道:“既然你不帮本帅拔,本帅也只好亲自动手了。不遵命令之人,留着何用?”说第二句的时候,他冷厉阴狠的目光扫向了众人。
众人将头埋得愈发低,不发一言。他们是史光臣的亲卫,自然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气。无人能够忤逆他的权威,无人能够质疑他的决定,若不然,只会——死路一条。
“包扎。”他冷冷命令道。
迅速有士兵跑上前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史光臣冷硬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唇角微微勾起,幽幽叹道:“本帅向来喜欢听从命令的人,你做得不错,赏金……五十两。”
包扎的士兵手哆嗦了一下,心中骇然,生怕自己这一哆嗦就没了命,然而史光臣却没有说话,他的心这才算是落到了实地,随之而来的足以淹没神智的欣喜。
赏罚分明,向来是史光臣的准则。
其他人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这就是他们愿意追随史光臣的原因,只要遵照执行,他们便会获得大帅的奖赏,而这些奖赏,足够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脱离贫贱,享受富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