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第8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紧闭城门,是想要封锁消息?”他问道。
“不,消息一定会飞到帝京,飞到全国百姓的耳中。闭城,是瘟疫真的控制不住了……”她轻叹一声,余音中带着浓浓的无能为力。
照顾疫病人员的士兵与护卫如今都明显出现了高热疲乏等症状,甚至连昨日巡查的司马庆也出现了不良反应,很显然,在药物缺乏水缺乏的情况下,瘟疫肆虐,更是猖狂了!
如今沁阳县城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城,所以苏珉等人,绝对不能进来!
这样的危险,不能再带给剩下的大军。
打起精神,她是一军主帅,所有人的主心骨,必须振作起来。
“凌冲一战如何?”她转而问道,或许能从凌冲一战中判断出史光臣与史子孝突然撤兵的意图也说不定。
苏珉立即将凌冲水库发生的事向平阮儿汇报了一番,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唯独落下了彦昌的事,毕竟他已经答应过彦昌,而彦昌也承诺会亲自禀告老大。
听到苏珉的汇报,尤其是听到信纸被拦截时,平阮儿的眼睛立即眯了起来。
“你们没有收到的那封信是孟铮破解的密语,史光臣给史子孝的密信上提到——退守平遥,以图后进。”
苏珉的眉头高高皱起,参不透其中玄机,这句话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平阮儿也陷入思考之中,按彦昌老将军的分析,史光臣必然是能获得更大的利益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那份更大的好处会是什么呢?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速度飞快,让她来不及抓住。
随即苏珉又将飞羽骑的损失汇报了一番,两人的心情愈发沉重,这一场仗,是他们有史以来打得最憋屈、最混乱的一场,仿佛有心无力,总是被牵制一般。
“如今怎么办?”苏珉不禁问道。
疑点太多,在未弄清紫琉国意图之前,他根本不知该从何下手,而他的脑袋很显然不适合思考这些问题,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她。
“先按兵不动。既然他们自动退守平遥,或许设有埋伏也不一定,所以不得贸然出击。”而且她感觉,关于屠城一事史子孝定然不会放过大做文章的机会,只怕紧接着朝廷也会朝她施压,所以暂且不动的好。
苏珉叹了一口气,或许也只能如此。
“听你说来,宁有意他这次表现还真不错。”平阮儿状似无意地说道。
“他的锋芒似乎愈发显露了,与三皇子的感觉很像……”
“不,他不是小璋子。”平阮儿的眼中暗红色的血芒一闪而逝,“一个不争,一个于不争中争,又怎会一样?”
“老大你?”
“没什么,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而已。”这一句,算是承认她对宁有意的怀疑。
“谁!”正在这时,一道声音蓦地响起,只见一道暗影径直朝城墙那头扑去,几个纵跃朝黑暗中追去。
与此同时,正在交谈的平阮儿与苏珉也紧追过去。
正在这时,黑影去而复返,乍然闪现在平阮儿跟前,令二人同时止步。苏珉赤手空拳朝来人招呼去,“大胆贼人,你是谁!”
“猴子住手!”黑影未动,平阮儿反而出手挡住了苏珉的攻势,急忙解释道:“他是楚轲的人!”
即将拍向经护法肩头处的大掌立即在离他肩膀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其实在听到“楚轲的人”这几个字后,苏珉更想一掌劈过去,不过这一刻,他理智地停住了。不知为何,他就是看楚轲不爽!
不甘地收回了手,他语气不善道:“难道这就是楚大人的规矩,竟然偷听别人谈话?”
“本公子是光明正大的听,不过刚才确实有一只老鼠在墙角偷听。”经护法眼神睥睨,毫不将苏珉看在眼里。
“行了,别吵!”平阮儿厉声喝道,苏珉本来与楚轲就不对卯,而经护法又是个话痨,要是真的吵起来,那定然不可开交,受苦受难的只会是自己的耳朵,当即替二人介绍道:“猴子,这位是楚经。小经经,这位是我义兄苏珉。”
两道诧然的目光同时朝平阮儿射去。
苏珉的目光满是探究——老大从来不会在介绍他的时候特意解释他们义兄妹的关系,而如今却对一个外人道出,是何原因?
经护法的目光全是不满——本护法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单名一个经字!根本不是楚经好不好!你怎能随意给我改名!哼!
平阮儿一一回视,瞪着苏珉——你给我闭嘴,我这是在罩你,没事别招惹这个人!
然后又蹬向经护法——你主子都姓楚,你挑什么挑!若不然我说你是红氏护法?
两人收到平阮儿高强压力的目光,同时蔫了下来,撇了撇嘴,各自将头偏向了相反的方向,典型的相看两厌。
“对了,那偷听的老鼠是怎么回事?”平阮儿正色问道。
------题外话------
阮儿并不是一个完人,她的思想在某些方面甚至有迂腐的痕迹。将门世家出生的她,受祖训教导,对忠义有着固有的执着与坚守。而且她的行事作风,比如说这一次的“不人道”,也是那个年代与她身份的产物,纵然她是一个试图突破封建桎梏的“先进”女性,而然她依然属于封建地主阶级,所以在行事作风上,会带有一些古旧的痕迹。
(摸下巴)其实她很多时候还是很残酷的。
第54章 狩猎过程
“对了,你说的偷听的老鼠是怎么回事?”平阮儿正色问道。
经护法这才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本公子这不是担心你吗,特意上城头来看,然后就感觉到了第三个人的呼吸,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老鼠捕获,不想这只老鼠竟然是只修炼成精的,溜得贼快,所以没有抓到手。”
说罢,他勾起食指在鼻头处刮了刮,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话他说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堂堂红氏护法,竟然让一只小老鼠在眼皮子底下溜了,这让他颜面何存!何以面对家主!何以对得起他潇洒无敌俊美无双令天下女子倾心绝倒的经护法称号!啊啊啊……他在心里咆哮!
“伤还没好?”平阮儿却突然问道。
“好完了!”他想也不想就回道。然而在平阮儿强烈的目光下,他的头渐渐地埋了下去,要是功力完全恢复他能让那人溜走?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的不用混了!只得细声心虚道:“好了一半……”
“嗯?”饱含威胁。
伸出了四根指头,小心回道:“四成……”
然而她的目光仍然如火一般灼灼地盯着他。
经护法头皮发麻,伸手暴躁地搓了搓头发,“就好了三成半!不过三成半已经足够本公子来去了!我抗议,严重抗议,再也不要卧榻养病了!昨晚的屠城为何不让我参与?你可知道只要本公子一出手,你们都得靠边儿站!无知刁民,连咱们帅气无双的平大将军都敢污蔑,就是杀一千次都不够!哼!”
他再次发挥了说话不打标点功力。本来极其沉重的一个话题,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能平添几分好笑。
然而就是这么看似不正经的一席话,平阮儿却清晰地望见了他眼底深处深埋的血光。那是对底层蝼蚁民众不屑一顾的高姿态,是对这些性命的藐视。那样的眼神,似乎连提起这些百姓都会污了他的口一般。那是真正属于七大世家不可冒犯的威严,是高高在上的尊荣。
这一刻,平阮儿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不是最狠心的,甚至从刀光剑影、阴谋算计里踏着血路走出来的皇甫勋也不是最冷血的。这世上,最冷漠最无情的,当属凌驾于皇权之上的神秘世家!
这就是身份的差距。地位使然,让他们看问题看世界的角度完全不一样。
她突然想起楚轲,从一开始楚轲就在布局,引着她一步步深入,这样的人,又怎可能毫无缘由帮助自己,与自己成为同盟?他必有自己的算计,若不然,又怎会将自己的护法放在自己身边?
不过话说回来,经护法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轻功无人能敌。即便只剩下三成功力,依然足够跻身赤焰国的高手排行榜。所以这偷听之人,很显然,武功也是极高的!
至于此人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
“难道是紫琉国的密探?”苏珉出声道。
摇了摇头,平阮儿分析道:“今日屠城,一个不留,所以城中不可能还有密探。而沁阳县城方圆也算平坦,并无民居,根本无法隐匿,所以也不可能是去而复返的紫琉国士兵。”她的目光朝城外驻扎的营帐看去,远处的火把映照在她的眼睛里,幽幽地闪着光。
“我似乎将他想得太简单了些呀……”她轻声叹道,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经护法说道:“小经经,你能联系上楚筠?”楚筠答应过帮她查宝象山的事,不知有没有消息?
经护法摇头,自从联系不上家主之后,他便试图联系其他护法与三公子,结果除了倒马关假扮家主的乾护法之外,他与其他人都失去了音讯。而其他人,正巧都在红景山家宅中,所以他敢肯定族中出了大事,心中也才会如此不安。不过为了执行家主的命令,他与乾护法都只得留守原地。
虽然心中早有所料,平阮儿也不由得长叹一声,看来关于宝象山的调查要暂时搁浅了。不过其实她心中很清楚,宁有意既然坦言他与燕文信的关系,并将宝象山这段经历都说了出来,说明他并不畏惧平阮儿去查。所以即便是查,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只是她还是要试一试,或许能有什么蛛丝马迹也不一定。
“宝象山?”苏珉听到这三个字,心里隐隐有些印象,随即脑袋里仿佛有什么轰地炸开了一般,目光火辣辣地看向平阮儿,“老大,你不但怀疑宁有意,你还借……楚轲的手调查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意外又惊讶,不过想了想,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老大在那次晚宴时就透露出了对宁有意的怀疑,以她的性子,又怎会只是随口说说?只要是她觉得蹊跷的事,她绝对不会归结于巧合,她多疑而敏锐,只要是她认准的东西,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她一定不会罢休。
只是他还是不解,“宁御史刚正不阿,宁有意又怎会……他图什么?”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先不说他的身份,就是他的动机,也根本说不通。”平阮儿继续将目光转向远处的军营。若说宁有意是为了取她性命,那么他其实有无数个机会可以下手,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若说他是为了军权,那么他的行动也未免太过迟缓;若说是为了换取她的信任,以宁有意的聪明,他早就看穿了她根本谁都不信,又怎会做这等无用功?所以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这一次,也只是我的直觉而已,总觉得查了安心。”她淡淡道。
看着她消瘦了许多以至于棱角分明的侧脸,苏珉不言。相处十余年,她是什么性子他还不清楚?虽然她疑心较重,不过那疑心却是因为她的敏锐,她不会平白无故地去怀疑谁,只能说,宁有意确实有蹊跷,只不过这蹊跷她看出来了,而自己没有看出来罢了。
而这些,她不想他知晓,所以,他便装作不知便是。
平阮儿感觉到苏珉的视线,心中微微叹息。其实她那点儿心思,根本就瞒不过猴子,他是真正的猴精,看穿了却不说而已。便是那冲动莽撞也多半是作假,真正冲动的时候,也左不过是为了她和苏姨。
不过二人都没有说破,他们这种奇特的相处方式已经持续了十多年。苏珉永远扮演着他的头脑简单的莽撞角色,而她,那些年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似乎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过活,而她很好奇,宁有意书生的那张皮下,又会是怎样的面孔?
“对了,如今凌冲水库留守了一万士兵,紫琉军队既然退守平遥城,我们要不要将倒马关剩下的军队调过来?”他不再纠缠宁有意的问题,现下,他更关心的是剩下八万大军的动向。
闻言,平阮儿略微思索了一番,认真考虑如何安排假楚轲所带的那批人马。
见她眉间全是犹疑,苏珉忧心忡忡,不由得分析道:“如今除了留守的一万大军之外,城下驻扎了六万大军,而城中也才千人,若撇开倒马关不谈,我们的战力才七万多一些。史光臣虽然在凌冲一战与我们损失相差不多,然而他的七万大军与史子孝那近十万多人汇聚起来,就是十六万大军。平遥城距沁阳城不过七十余里,而倒马关距沁阳城却是两百多里,若他们突然强攻过来,只怕从倒马关调集兵马已来不及!”
这样的分析很有道理,然而平阮儿却还是眉头紧蹙。
这一次,她的心总是很不安。比起苏珉,其实她更加急切地想直接领兵攻向平遥城,速战速决!不过从紫琉国使用瘟疫这种下作手段,再围而不攻对待沁阳城之后,平阮儿突然深刻的意识到,这一次的敌人与往日迥然不同。比起正大光明地对战而言,这样的敌人更加恐怖,如藏匿在阴暗之处的响尾蛇,吐着猩红的信子,伺机以待,一点点等待猎物踏进自己的攻击范围,然后一嘴咬上,却不急忙吞进去,而是让猎物不顾一切地逃窜,让毒素在其身体中不断蔓延,它再在其后紧追不舍,循着气味最终将之捕获,吞咽入腹。
这样的狩猎过程,无疑是心惊肉跳的!
而她无奈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沦落成了那一只老鼠。所以现今这种被动的情况,她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不让剩下的力量全部暴露在危险地界里。
“不行,倒马关的士兵继续留守。”她斩钉截铁道,或许这是一种消极应对,然而情况不明之际,她的确不敢再轻举妄动。
苏珉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她做事,定然有自己的理由。
“行了,你退下吧,每日操练,不可落下。”
“你为何不出城?”苏珉却不退下,而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还有要事与李朗他们相商,城中也还有一大堆事需要处理。”平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