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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此地无情-第35部分

小说: 此地无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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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悠悠问我,“我想他,他会知道吗?”

“……他会知道的。”

他一定知道。

我本来没抱希望,却在临睡前收到了他的回复。

他说,“谢谢悠悠。”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可怜的2’’。

太短了。

而且也不是说给我的。

他是故意无视掉了我的消息和未接电话。

我突然有了害怕,我突然想到,他是不是也会像对付伍忆桐一样,来对付我?

他会让我把钥匙还给他吗?

他是不是也不会让我再见到可可了……

丽姐说得对,他还是先别回来了。

复杂的忐忑里,周五晚上,我却意外地收到了梓墨的电话。

他迫不及待的语气让我十分熟悉,肯定有很大的八卦要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问我,“飞飞你知道吗?杨从白在t市诶!”

“……我知道。”可问题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的妈耶!”梓墨大发感慨,根本不理会我的提问,“他真是福大命大!车被砸成那样人居然没事!我本来想发视频给你,但场面太血腥了我怕引起你的不适……”

我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浑身冰冷。

“……你说什么?!”

“咦?原来你还不知道?那我来给你讲!是周远迪那边的朋友八卦来的,现在消息已经全部封锁了,统统不能上网!不是那个化工厂爆炸了吗,有人去围了出事的公司,说要讨个说法,结果两边动手打起来了!是真打的那种!眼看要闹出人命了,叫了救护车,结果救护车在现场被砸了!我一看前线发来的视频,你猜车上有谁?!”

“……”

“要不是武警及时赶到,”梓墨的声音忽然变小,“杨从白也可以报烈士了吧?”

“……”

“喂?你在听吗?”

我喘不过气。

“……应该可以吧。”

“是哦,当年林万青就报了。”

“……”

梓墨又是感叹,又是悲伤,“杨从白真是福大命大!据说救护车载的那个伤员,他女儿是在爆炸里死掉了,结果老爸也没抢救活,真的好惨啊!人还没送到医院就不行了……这是杀人吧?!这种事情我一辈子都不要遇到……你说他们做医生的心脏是不是都很坚强?杨从白大地震也去了,他就不害怕吗?……不行,我将来绝对不要小孩去做医生!哦好吧,反正我将来也不会有小孩……飞飞?喂?”

我想哭。

“……你确定他没事吗?”

“我确定我确定!”梓墨的声音充满了抱歉,“周远迪打电话问过了,只受了点皮外伤。对不起啊飞飞,你是不是很担心他?我差点忘了,其实你们也是好朋友……”

“……”

我一点都不想跟杨从白做好朋友。

我快恨死他了。
作者有话说:

44 第43章 决定


我还是让梓墨把“场面过于血腥可能会引发不适”的视频发给了我。

梓墨说,视频是周远迪一个在现场的朋友拍的,是个记者。因为消息封锁,这些视频很可能会永无天日。尽管我在加载的时间里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震撼了。

画面太清晰,也太压迫。

失去平衡的镜头里,人群,凶器,血迹,每个人脸上的愤怒和激昂都分毫毕现,好像画面展开,我也不得不身陷其中。

我很快就看到了杨从白。

就像梓墨说的,认出杨从白根本就不用费什么力气,他实在太好认了。他身上的白大衣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迹,在一片混乱和狼藉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他脸上依然是冷静和执着,就好像在这一场混乱和劫难里,他就是要坚守到最后的那一个。

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万幸,后怕,谢天谢地。“如果他这一次回不来了,你会后悔吗?”太好了,现在我知道他险象环生,又平安无事,我不用再逼自己去解这道题了。

他应该快回来了吧?

关掉视频,我拿了烟到阳台上去抽。窗户推开,冷风扑面而来,让我深深地打了一个哆嗦。吐出去的烟就很快被风吹散,我看见有寒潮里幸免于难的飞蛾在纱窗外不辞辛苦地试探着,好像要找一条出路来靠近光亮。

寒冷让我异常的清醒。

我该把钥匙还给他了。

我一口接着一口抽完了手里的烟,看纱窗外的飞蛾最终放弃,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说得居高临下一点,是我不忍心跟他争了。

说得坦白一点,确实,我不得不承认,杨从白他还是那么的好。甚至我终于发现,其实他的好在我心里就未曾崩塌过。就连他犯过的那些错,那些不可理喻,也全然无法撼动他的美好。

我根本不配去跟他争些什么,比如一个做父亲的资格。

第二天上午丽姐打电话过来,说杨从白大概晚上应该能回来。

又是“大概”又是“应该”,还没等我问个清楚,丽姐已经迫不及待地跟我诉说起她的烦恼。

“于飞啊,今天可可有芭蕾课,但我得带小澄去参加钢琴比赛,杨勋又不在家。我本来昨天晚上都跟可可商量好了,今天一起去给小澄加油,结果早上她又变卦了!就非得去上芭蕾课……”

“丽姐,我送她去吧。我这就过去。”

“那你今天没别的事啊?”

“没,我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可可下课了我就带她跟悠悠随便逛逛。”

“那好啊!”丽姐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你了!等我这边完事了我就过去找你。”

“不用,我有杨从白家的钥匙。下课了我就和悠悠陪她在家等杨从白就行了。”

“……也行?那辛苦你了!你搞不定的话随时叫我!”

“嗨,这不是应该的嘛。”

这实在太应该了。

我带着悠悠赶到丽姐那,可可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看见我来了,也不肯说话,却紧紧拉着悠悠不肯松手。丽姐带可可洗了脸,涂了润肤霜,盘了头发,跟我交代好可可上课要用的衣服,又打电话给老师说还是要去上课,这才放心让我们走。

路上悠悠一直想逗可可开心,还唱了那个很流行的小猫喵喵叫,但是可可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们身上。

“可可,一会上完课了想去哪啊?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我不想去上课了。”

“啊?!”

我差点踩了刹车。

“我想回家!”可可大声说。

“……好啊!”我心里估摸着在哪能掉头,“那没问题,叔叔这就带你回家!”我说着摸出钥匙,朝后排秀了秀,“可可你看啊,爸爸给过叔叔钥匙呢!爸爸是不是很聪明啊?早就料到叔叔会闪亮登场了是不是?”

我本来是想逗可可笑的,我以为她会跟我一起感叹杨从白的先见之明,然后我们开开心心地逃课回家。可出乎我的意料,后面传来了一个委屈的哭腔,“我想要爸爸!”

“……”

我太傻了。

我手忙脚乱地找地方把车停下,悠悠在后面紧张地翻书包,“可可我有新手绢,你用我的!”

逃课的过程很曲折。

我打电话给芭蕾课的老师,可是老师对我的身份表示怀疑,于是我只好让可可自己开口跟老师说。这下可好,老师一听可可在哭,差点就要报警了。

我只好又打电话给丽姐,让她帮我给可可请假,她一口答应。后来到底请没请成我也没问,我根本就没心思管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有一个伤心欲绝的小女孩需要安慰,她是我的女儿。

虽然她并不知道。

可可在我的怀里哭个不停,我轻轻地哄她,告诉她哭鼻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爸爸晚上就回来了,我们真的只需要再坚持一下下。她蜷成一团,把我的领口哭湿了一大片,也不知道究竟是眼泪更多还是鼻涕更多。悠悠的那块新手绢被她攥得湿乎乎,皱巴巴的,就像我的这颗心一样。我又听见另一个抽抽嗒嗒的声音,是悠悠也跟着哭了。

好吧,伤心大概是会传染的。

我好心疼可可。她还那么小,可她已经懂得了伤心欲绝的滋味,她哭得那么伤心,就好像她那一方小小的天空都要塌陷了。我明明是这个心碎的小女孩的父亲,而我此刻却无法带给她安慰,因为她的伤心是因为她的另一位父亲,她因为想念他而哭泣。

而更要命的是,我也很想念他。

杨从白就是这一整车悲伤的始作俑者。

他今天晚上最好给我出现,完完好好地出现。

不然我真的要去找他了。

等可可哭累了,平静下来了,我带着两个小孩先回了一趟家。我拿了点出门过夜要用的东西,尤其是悠悠的东西。我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万一杨从白今天回不来,我是不会把可可交给别人的。

可真的进了杨从白家的门,我却有了一种鸠占鹊巢般的奇怪的感觉。

无论是对于这间房子,还是可可心中的那个位置,我都名不正,言不顺。

充其量,是一个终于等到了上场机会的替补。

主人不在,我不想开火做饭。我问可可和悠悠想吃点什么,可以叫外卖。可可说想吃肯德基,悠悠也点头说好,但又小声表示必胜客也不错。这点小事跟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相比实在太不值一提,于是我很豪气地两样都叫了。

刚下完单,可可又后悔了,“爸爸不喜欢我吃肯德基,他说每个月只能吃一次,”她很矛盾,委屈得很,话说到一半已经快要哭了,“叔叔,我好像上个礼拜已经吃过一次了,怎么办呀?”

“叔叔也想吃啊!”我连忙安慰她,“这次是叔叔点的,叔叔要吃,爸爸不会怪可可的!”

她眼巴巴地看着我,“真的啊?”

“真的真的!”

“那爸爸会不会怪你啊?”

我心里一暖,“……不会的。”我帮她擦擦眼泪,“叔叔这个月还没吃过肯德基呢,爸爸不会怪叔叔的。”

她撅着小嘴想了一会,终于信服地点头了。

我给杨从白发了个消息,告诉他可可在我手上,他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回家……我当然不可能这么发,虽然我很想。我跟他说你哥哥嫂子今天都有事,可可说她不想上芭蕾课,我就带她回家了。

他没有回复。

大概是这句话很有歧义,不知道杨从白会不会误以为我把可可带回了我自己家。

于是我又加了一句,“我带她回你家了,我跟悠悠陪她等你回来。”

这回应该是说清楚了。

我又问他坐几点的车,可是他依然没有回应。

最近的聊天记录里全都是我发给他的信息,全都是独角戏,显得非常厚脸皮。我不知道等他回来之后我应该跟他说些什么,他连理都不愿意理我,要是一进门看见我在这里扮演着好爸爸的角色,那就太好笑了。

我在家陪两个小鬼玩了一天,晚上临睡前,可可抱着平板跑过来大声宣布,“爸爸要回来了!”

悠悠连忙点开了屏幕上的语音,但杨从白说的明明是,“可可先睡觉吧,一觉醒来就能看见爸爸了。”

他的声音好像已经久违了。

可可很兴奋,“我等爸爸回来了再睡!”

我又点了一次,重播了杨从白说的话,“你听爸爸是怎么说的?可可得先睡一觉,醒来才能看见爸爸呢。可可不去睡觉的话就看不见爸爸了呀!”

可可被我说得直发懵,但是悠悠很配合我,“我也想看杨叔叔!那我先去睡觉了。”

一听悠悠要去睡,可可总算是妥协了。

我跟可可征求意见,问她我和悠悠可以睡哪个房间。毕竟杨从白不在家,她就是这个家的小主人。

但是她歪着脑袋看着我,好像我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叔叔就睡叔叔的房间,悠悠就睡悠悠的房间啊。”

原来我和悠悠在这个家里已经有自己的房间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把两个小孩安顿好,帮他们盖好被子,关了灯,然后我来到了那个据说是为我而准备的房间。

我推开了那扇门。

打开灯,光线温柔平和,唯独缺少了主人的气息,一些显得那么初始,那么干净,干净得我甚至没有办法在床上坐下。床头柜上摆了两个相框,照片是我的,一张是三个“美少女”的合影,我站在中间左拥右抱着梓墨和肖晴,我们笑得没心没肺;另一张是我过生日那天,我面前有个黑乎乎的巧克力蛋糕,可可和悠悠在我左右开心地比着剪刀手,而我笑得笨拙又幸福。

这是他帮我挑选的,他认为我最重要的人,和最好的年华。

我拿着那两张照片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关了灯,离开了。

我拿了被子到客厅的沙发上去睡。既然杨从白说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他了,但愿他说的是真的。

疲惫和困意很快就把我卷走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杨从白回来了。

梦里杨从白还穿着暴乱现场的那件白大衣,看上去很恐怖。我很害怕,叫他赶快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我说不清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可能是害怕他把孩子们给吓着。可奇怪的是,梦里既没有可可,也没有悠悠,梦里就只有他和我。

他站在我面前,而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说,“于飞,我后悔了。那时候你给我回电话,我应该接的。可是我犹豫了,我不知道接了之后应该跟你说些什么。”

是啊,我知道你后悔了,苏哲都已经告诉我了,但那都过去了。我不想跟他纠结这些,只想让他快点去换衣服,就好像梦里有什么在催着我一样,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可是在梦里我发不出声音,我那么着急,而他依然在自说自话。

“这次也是,我真的害怕了。我想如果我死了,那我就再也没办法告诉你了。”

可是你活得好好的呢!我的祖宗啊,你快去把衣服给换了吧!

“于飞,你想听我说吗?”

“……”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可是他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我瞬间就看清了他的脸,他的表情那么很哀伤那么难过,他说,“那我还是死了吧。”

“别!”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片混沌里,落地窗帘的下摆隐隐透着外面的光亮。

还好是个梦。

可梦里的伤心和难过却那么真实,那么庞大,已经快要把我给淹没了。

现在是几点了?

“你醒了?”

他坐在地上,倚靠着沙发,正回头看着我。

是杨从白。

他回来了。

……太好了。

他起身坐到沙发上,我也跟着坐了起来,“你梦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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