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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遥远在远方-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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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叔北看着他因为不满意房顶的颜色而重新换了一张纸时问道。任遥远停顿了一下,没有答话。沈叔北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拿起被抛弃的那张画仔细研究起来。
  “如果是你,你会想做什么?”任遥远突然反问
  “我不知道,我没有这样的体验啊。”
  “想象一下,你一直想找到一个地方,找到之后你想做什么。”
  “你一直想找到那儿吗?那个有绣球花的地方。”
  “我,我其实也没有,以前只是好奇,其实好多年都没有想起了。”任遥远停下手中的笔,有些迷茫“我是不是不应该花这些力气去找它啊?”
  “找不找,能不能找到,要做些什么,其实都不重要,是不是?”
  沈叔北有点紧张,就像拆弹的时候面对两颗线,剪错了就爆炸。
  “嗯。”
  任遥远点了点头,沈叔北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笑。
  任遥远忙着回忆,沈叔北也没闲着,根据那些废稿他大致规划了一下路线。
  日本镰仓和京都的绣球花最负盛名,任遥远母子一直生活在京都,这是搬家后的结果,所以他们应该在镰仓相识。画中的绣球花只有一种颜色,稍微查一下就有结论。
  等医生确定任遥远基本恢复正常后,两人就出发了
  “明月苑吗?”
  “嗯,这里最著名的就是它的明月苑蓝,你的花只有一种颜色,很有可能就是这里。”
  任遥远点了点头。
  绣球花期正值梅雨季节,他们到时赶上细雨,落在身上毛茸茸的。明月苑小、静、清简纯粹,一片如水光深浅明灭的蓝,正是因为这里的花色单一,反而显得纯粹。最难得是与整个院落的规划相得益彰,移步换景,虽始终被花海包围,仍要觉得看不够。任遥远似在张望又有些失神,亦步亦趋,他在找一个人日复一日牢记的地方。
  两人沿着紫阳步道一路向上,直到看到一处明月窗,任遥远顿足,霎时泪下。
  沈叔北紧握对方的手,感受到对方的颤栗。
  明月苑因明月窗而得名,一窗可窥四季,此时此刻满月型的壁窗外正巧括进两簇紫阳花,那两簇花,即使在沈叔北看来也和任遥远的那画所差无几。雨落在花瓣上,堆起来形成小小的水珠,那晶莹剔透的水珠里仿佛有一个少女巧笑嫣然。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第32章 不要相信任何人
  沈叔北抱着任遥远,雨落在肩头,两人却浑然不觉。周围是朦胧的紫阳花海,这也许不是什么相爱的好地方,紫阳花代表的一直是残忍善变,这大概是爱情中最不可承担之重。
  “她对我说‘不要离开妈妈’,当我离开日本后,我就知道我离我的承诺越来越远。她有时候希望我去替她拿回那些她得不到的东西,有时候有憎恨我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我其实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只知道我没有办法满足她的要求了。”
  “我以为是因为我要和别人走了,她才先不要我的,虽然后来我明白和我无关,准确来说从来都和我无关。她爱他,所以想留下他的骨肉,想借这个孩子挽回他的心,想让我替她活在他的身边,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有这么一个女人。他不爱她,所以根本不在乎她生出来的是谁,只要是个男孩,就可以继承他的事业,完成他未尽的理想。”
  “我终于想清楚,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沈叔北没有办法安慰他,在雨雾中他觉得怀中这个人正在一点一点消失,而自己无能为力。他不甘心,任遥远又何尝不是。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用手拂过他的脊背,只有感受到织物下细微的突起,才能确信这个人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两人去了京都,有一场伊藤若冲的画展任遥远说想去看,难得他有兴趣,沈叔北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夜赶了过去。
  “他的画总是定格在最有生命力的一刹那,用几年的时间观察积鸟鱼虫花树,最终形成动态的信息,草木国土悉皆成佛,只有意识到天大人小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任遥远在沈叔北耳边讲解,前所未有的神采奕奕,仿佛这些画里的生命也注入到他的身体里,“伊藤先生说过‘千载只待具眼者’,他不被流派和规则所束缚,只创作自己心中所想,将那些孜孜不倦汲取的各色文化用自己的方式重塑,在那个信息封闭的时代反而让人刻骨铭心。”
  任遥远兴致勃勃的看了每一幅画,每每看到奇特之处必然向沈叔北细细道来,不过这世外桃源般的悠闲不过持续了两个小时,任遥远的电话就响了。
  沈叔北看见任遥远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接起了电话
  “秦伯伯。”
  对方不知在说什么,任遥远一直点头称是。
  挂断电话,任遥远平静的说
  “回去吧。”
  沈叔北不想让他去,再去受人摆布,可是他没有立场开口。他只是心疼,对于对方而言这应该是家常便饭吧,找一个地方把伤口掩盖好,再接着若无其事的如常人般挣扎,至于那伤口,只要流的血没有污了衣服,就任由它裂开吧。
  任遥远进了泰华,沈叔北也回了公司。一切又回到正轨。
  沈叔北以不放心他独自一人为名,顺利登堂入室,原本指望任遥远在家洗手作汤羹,可是不知是任荣吩咐还是惯例如此,沈叔北在家的时间比他还多。对方时常应酬到深夜,由秘书送回来,醉醺醺地泡在浴缸,他从来不倾诉自己白天的事,不过即使在酒精的驱使下他的眉头也从未展开,想必一定不算愉快,而沈叔北若想问也一定会被岔开话题。他向来极能忍耐。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喝太多酒伤身。”
  沈叔北自己也算是声色场所混过来的,知道这些人怎么灌酒,任遥远这个性子根本挡不住。任遥远眉眼迷离,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攀上他的腰索吻,沈叔北没看过他这个样子,怕人掉下去连忙搂住他,刚刚从水中出来身上还是湿滑,手也撑不住,很快滑到腰间,沈叔北一边惆怅一边心猿意马。
  对方心理状态不对,他不应该乘人之危,可是他也不是柳下惠,美人在怀还能坐怀不乱。任遥远估计也是被逼得厉害,找不到出口只好拿他发泄,他不介意作这种角色,更何况自己是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唉,先做了再说吧,沈叔北叹了一口气,这就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沈叔北回应对方的亲吻,手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瓶子,浴室水雾缭绕,任遥远前所未有的顺从,沈叔北竭尽全力取悦他,很快不能自拔。
  结束后任遥远沉沉睡去,沈叔北抻手试图抹平他的额头,任遥远发出呢喃声,似在抱怨,沈叔北轻笑。
  自那天起,任遥远忽然转了性子,像不知饱足的小兽,每日都要,不管醉酒与否,一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堵住沈叔北的嘴唇,第二件事是解开沈叔北的皮带,荷尔蒙像不要钱一样的乱撒。沈叔北渐渐觉出不对劲,但是对方从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眼睛血红的盯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上去,沈叔北反射性地加大握在对方手腕上的手上的力气,而那里已经出些红肿的印子。
  “遥远。”沈叔北咬牙推开他
  对方没有说话,歪着头看着他,一副焦躁的样子。
  “你知道我们上一次是多久吗?”
  “谁要记……”
  “是两个小时前。”
  “那有什么……”
  “那上上次呢?”
  任遥远神色变冷。
  “是五个小时前。”沈叔北好脾气的说,“你若不想睡觉,我们可以聊天,聊聊你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也很好。”
  任遥远翻身躺在床上,用背对着他,沈叔北轻声说
  “我有一个客户,他对画作修复很感兴趣,也一直在这个领域投资,我向他说起你,你要不要和他见一面?”
  “就当出去放松一下。”
  “好不好?”
  好半晌,沈叔北才看见一个微乎其微的点头。
  这件事很快提上议程,沈叔北想赶快帮任遥远摆脱这种状态,他不是沉迷于自己的过去就是行尸走肉般的ML,真的吃不消。
  那边听说之后也爽快答应,两边约好时间地点,沈叔北更是从一周前就开始对任遥远耳提命面
  “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国内做这个的很少,也算是开创先河,竞争小空间大好发挥。”
  “你们多聊一下,何越不是那种只认钱的商人。”
  “到时候就是凭手艺吃饭了你。”
  相较自己的热切,任遥远一直不咸不淡的应着,沈叔北不好多说什么,只愿几天后一切都会有所改变。
  “任先生,您好。”
  沈叔北搭线介绍彼此。
  这何越是唐尧的好友,之前找他们帮忙宣传,闲聊之下沈叔北发现他对古籍字画很有研究,询问后才知对方还在国外某校任过特邀嘉宾演讲,此时一听果然名副其实,任遥远虽然不算热络,不过据沈叔北估计他应该也还算满意,这一顿饭也能算作宾主尽欢吧。
  “任先生见解独到,不知任先生师承何处?”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哈哈,”何越大笑“任先生何须自谦,我几年前有幸去过巴黎与师生交流,听任先生的见解央美似乎一脉相承。”
  十分钟后,任遥远就站在街头招出租车,旁边是不知所措的沈叔北。刚才明明气氛融洽,沈叔北不明白到底哪里出现差错,任遥远突然要走,借口生硬。何越再好的修养也露出被冒犯的意思,沈叔北连忙赔罪,又追出来找人。何越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这事估计是成不了了。
  任遥远的临阵脱逃让沈叔北很是头疼,他知道自己不能发脾气,只能尽量好言相劝
  “何先生确实很欣赏你的能力,我把那幅白凤图给他看过。”
  “那幅画不是送给唐尧了吗?”语气淡淡,沈叔北确定任遥远生气了,可是他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气馁
  “只是去尝试一下,你不是一直也在做吗?”
  “现在时机不对。”
  “有什么时机?难道你真的想回去帮你爸管公司?”
  “他女儿刚刚惹祸,他这么想无可厚非。”
  “难道你不喜欢古画修复了?”
  “我没有说不喜欢,只是他现在明显希望我回去,我就算不回去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地违逆他。”
  “难道你也要来对我指手画脚吗?”
  这种状态沈叔北很熟悉,为了控制情绪,任遥远会避免让自己因为外界因素而波动,即使他已经摇摇欲坠,他也会尽量保持近乎变态的冷静,这种冷静难免让人觉得不近人情,沈叔北觉得这个时候他就像给自己盖了一个罩子,旁人不能进去,他自己也不想出来。
  “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开心些。”
  “你不过是认为我有病而已。”任遥远冷淡地站在角落处。
  房间没有开灯,沈叔北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疲惫从心中泛滥开来。就像站在湍急的河流前,他想把对方拉过来,对方却以为自己要把他推下去,始终不愿伸出手。那怎么办,自己跳过去吗?
  任遥远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可是情绪的猛兽在崩溃的边缘,脑海中的锁岌岌可危。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缓和了一下:
  “对不起,今天不宜谈论这些。”
  “那我先回去,明天公司还有点事,我就不过来了。”
  沈叔北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看任遥远,拿着衣服就走了。
  门一关,任遥远就脱力的顺着墙倒下来。血液开始在身体里沸腾,怪物在牢笼中嘶吼,他想抓住什么却无能为力,比死亡更可怕的是逃避和怯懦在叫嚣着占领自己的身体,耳边响起的声音又远又近,他看见一个女人牵着一个男孩的手。
  “……如果没有你,我们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多以,是妈妈不好,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
  “……你不要和妈妈一样没出息,你要做得很好”
  “听话”
  “多以,信任是猛兽,是比动物园的老虎还要可怕的东西”
  “……我爱错了人,沦落至此”
  “多以,不要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是,母亲,什么人是对的人?什么东西值得相信?那我该信任我自己吗?是不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错的呢?
  那个女人,记忆中温柔又有些哀愁的女人朝自己走过来,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眼睛:
  “睡一觉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叔北赶回来时,任遥远已经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沈叔北疯狂的敲门
  “任遥远!”
  里面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哀嚎让他心惊又心急,情急之下他用力一脚踹开房门,任遥远蜷缩在浴缸中,身上布满触目惊心的抓痕。他惊恐的抱过对方,被水泡着的身体如坠冰窖。
  苏筱赶来时,任遥远已经在急诊室抢救,听见高跟鞋的声音,沈叔北抬头,嗓子像是被利刃划过,泛起一股一股的血腥气。本以为至少会挨一巴掌,但是苏筱只是站在不远处冷静地问道
  “他怎么样了?”
  “正在洗胃。”
  “这事不能走漏风声。”
  “我知道,医生是熟悉的人。”
  红色的紧急灯在两人头顶,不眠不休的嘲讽着什么,谁也没有说话,沈叔北僵硬的站在门口,脑子里一片混乱,像困兽找不到出口,像等待即将掉落的硬币。沉默弥漫在整个走廊。
  忽然灯灭,医生走了出来。
  两人同时看向他。
  “病人服用过量的帕罗西汀和安定,现在状况已经稳定下来,等麻药过去后就可以进去了。”
  医生看了沈叔北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就走了。
  沈叔北突然松下气来,靠在墙上,声音哑的不像话。
  “你什么时候认识任遥远的?”
  “他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看见他。”
  “那时,他是什么样呢?”
  “很瘦很小,不太说话,脾气很好。”
  “脾气很好?”
  “恩,我第一次见他是因为听说我姨夫养的私生子和我一个学校,我找人去揍他,他没被揍,把我的人都打跑了,我以为他会打我,但是他只是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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