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哥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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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精,死了还给我找麻烦。”
李辞言脸色白了几分,情绪终于有了浮动,他无畏地回视沈淘,胸膛微微起伏,说:“你就不能积点口德?”
沈淘嗤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下一秒,毫无预警地一拳揍向李辞言,力道之大将他掀翻在地。
他俯下身扯住李辞言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故意拿他的头撞后面的货架,一字一句说:“姚友民就是个变态,还好意思让我积口德,你知道的,当时他拿棍子抽我时……”
还没说完,李辞言不知被什么刺激到,突然眼睛充血地甩脱禁锢反将他推到在地,一边扑上去毫无章法地乱挥拳头,一边低吼:“混蛋!不许你侮辱我姑父!”
第8章 豆花
沈淘被打得猝不及防,未料到李辞言也有发狠的时候。
他初三时李辞言刚进初一,那时他常常带小弟们在体育课后的器材室门口堵他,欺负了一学期左右,直到被姚友民发现。姚友民非常宠这个侄子,听说他带人霸凌李辞言时几乎可以说是震怒。从小到大沈淘仗着自己当官的爹,在学校一向为所欲为,可那次姚友民没放过他。回想起那天下午在办公室里的经历,沈淘依旧觉得恶心。
“嘿!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李辞言一巴掌扫到他眼眶,沈淘痛得当场飙泪,总算想起要回手。
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在地上扭打起来。李辞言一改常态,撕开平时淡漠冷珏的模样,疯起来像头小狮子,趁把沈淘锁在地上的机会,一口咬上他的肩胛骨,力道之大像是活生生要撕下一块肉。
沈淘没忍住嚎了一嗓子,不断捶打身上人的后背:“李辞言你给我下来!”
李辞言咬定了就不松口,一向清澈的双眸泛起血丝,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疯狂。他模模糊糊从扣紧的牙关间泄出声音:“不许你说他坏话……”
沈淘这才有些害怕——
妈的,一家子神经病。
周围聚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但看到两个年轻人斗得鱼死网破的狠劲,一时都没人敢上前劝架。袁莉莉闻声赶来时,李辞言正走在沈淘身上按着人打。沈小少爷抵不过攻势,护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缩在地上。打不过别人嘴上却厉害,不断咒骂:“你这杂种就是个克星,先克死父母,又克死姚友民一家……”
这时,李辞言突然动作一窒,举在空中的一只拳头迟迟没有砸下,垂着脑袋只管喘着粗气。沈淘抓准时机,一脚将人踹开,正欲反扑时,袁莉莉上前扯住他后领将人拉住。
“谁啊!”
沈淘气得横眉竖眼,回头一看是个女的,力气比他还大。
袁莉莉气不过,抬手就给他一肘子,沈淘摇摇晃晃撞到旁边的货架。
她拍拍手,看了眼地上的李辞言,又对沈淘说:“警察,你在这里闹事,跟我回去一趟!”
沈淘觉得今天倒了八辈子血霉,到处都是不顺眼的人,刚从警察局出来又得被带回去。他恨恨地瞪了眼李辞言,心想来日方长,趁女警察去关心李辞言时混进围观的人群中,一溜烟跑了。
袁莉莉在原地跺跺脚,没追上去,现在李辞言的情况比较重要。她对周围人挥挥手,侧过身挡在李辞言面前,喊道:“哎,散了散了啊,没什么好看的。”
转而面对李辞言,看少年本来白净的脸蛋青一块紫一块,有点心疼,拉上他说:“走,带你去医院。”
李辞言却挣脱她的手,坐在原地蜷起双腿,一看便知心情低落。他将脸埋在交叠的臂弯间,过了好半晌才颤声说:“我就是个克星。”
袁莉莉听后心中一惊,她手足无措地在少年的后脑勺上胡乱撸毛,赶忙说:“没有的事,发生那种事怎么能怪你?你别听那个小瘪三的。”
李辞言不为所动,缓和好情绪后抬起头,眼眶泛红地问:“现在可以回去吗?”
袁莉莉:“但你的伤……”
李辞言摆手:“身上不碍事,他没占多少便宜,脸上自己处理就好。”
袁莉莉犹豫不决,但不愿强迫他,于是退一步,说:“好,我去药店没点药,回去后帮你清理。”
“谢谢莉莉姐。”
袁莉莉拍上他的后脑勺,故作轻松道:“跟我还客气。”
陆羡浩来西镇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肖妄,另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的食谱。
西镇近几年迅速蹿红,凭借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和浓郁的江南小镇气息成了热门旅游景点。除此之外,西镇各色各样的豆制品同样吸引了一众吃货。这里的居民家家都有磨盘,在制作豆汁方面保留了传统工艺,因此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与别处不同。镇上还有一家酒店,专门制作一种“豆腐宴”,一共十二道菜,每道菜都由豆腐翻着花做成,但因为每天定量供应,夸张的时候,提前半个月才能预定到。
陆羡浩对“豆腐宴”没兴趣,他是来寻找豆花的。
寻着热心粉丝提供的地址,他来到一家夹在胡同间的小店。这是一家早餐店,平常就为楼上楼下的邻里供应早点,品类不多,但都是大家吃惯的。
陆羡浩来的晚,年长的老板正在收拾门口的长椅准备关门。
他问有没有豆花。
老人家将抹布往肩上一甩,探头看向旁边的铁桶,说:“不多了。”
“麻烦来一碗。”
“甜的咸的?”
“甜的。”
甜豆花里不仅放糖,还放了黑豆和葡萄干,颜色不是平常市面上见到的奶白,是带着杂质的乳黄,大概是因为剩下来的原因,一块一块的豆花间还能看到黄豆的渣子。
陆羡浩从尝到的第一口就忍不住想:“粉丝诚不欺我。”
豆花的口感厚重,Q弹爽滑,吃进去后唇齿间都是大豆的清香,原汁原味,不添加任何化学物质,是真正来自大地的气息。白糖溶解在清新的豆花间一点都不腻,再配上葡萄干的酸甜,一切都甜美温柔得恰到好处。
作为美食家,陆羡浩吃过不少豆花,各种花样都有,有的甚至中西结合,在豆花里放酸奶,放鱼子酱,达到米其林的星级,但再精美,本质上原料就存在问题,没有面前这一碗简简单单的打动人。
老人家是个耐性人,已经收拾好卖早点的铺子,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斜靠在店门口安静地看着陆羡浩。这个客人一看就知道是大城市来的游客,老板不好意思赶人,就默默等他吃完。
陆羡浩从桌上质地粗糙的卷纸上扯下一段擦嘴,接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放在桌上。老人家上前收拾碗,一手拿抹布擦桌子,苍老的声音说:“小伙子,一碗两块五,大爷换不开,要是没零钱,墙上是支付宝,扫吧。”
说着还指指店铺外水泥墙,上面有蓝白色的用户名是“浅笑、忧伤”的二维码,头像是大爷本人。
陆羡浩摆手,说明来意:“老板,我觉得这豆花很有特色,希望跟您取取经,如果答应,报酬好说,还能帮早餐铺做宣传,能不能考虑一下?”
老板不懂宣传,但他大概听出眼前的客人想跟他学做豆花,还想给他钱。不过人老了,对这些不在意,只想每天做早餐,听听评弹说书,消磨度日。
“小伙子,这豆花不是我们家的,我那婆娘走了后家里就没磨过豆子,这些年都是从瑶水村老陈那进来的,老陈家世代做豆花,磨豆汁很有一套,在整个镇都是数一数二的好,你要学,找他去。”
陆羡浩有了方向,问:“能透露具体地址吗?”
老板很洒脱:“有什么不可以。”
在镇上呆了一辈子,每家每户都知道,邻近村里的祖祖辈辈也都认识,丝毫没有保护他人隐私的意识。
老板:“不过你找他最好趁早,今天早晨老陈来送豆花时说了,送完这一星期就不干了,听说要走了。”
陆羡浩:“去哪?”
“谁知道,人近四十还没成个家,走到哪都不是问题,没牵挂。”
陆羡浩拿到地址后跟他道谢,让老板站在店铺前,用单反为他拍了一张照。照片里,上午□□点的阳光下,江南的胡同间浸染了一层森绿。中间的店铺上方,破旧油腻的木板上写着细而颤抖的红漆字,“建军早点铺”。黑洞洞的门前,一位老人双手捏着抹布,双肩不自然地微微耸起,笑得十分拘谨,眼周围的皱纹如树木的年轮,一条一条全是岁月的痕迹。
陆羡浩给他看了单反里的照片,老人家反而不好意思。加了联系方式后说日后发给他,要走时却被老板从后面叫住。
“小伙子!钱收好。”
桌上还放着那张孤伶伶的一百。老板敲敲旁边的二维码,说:“还是转账吧。”
无奈,他又折回身扫码付款。
陆羡浩在镇上招了出租车,告知老板给的地址,当即就去找名叫“陈实义”的人。
到了瑶水村,司机在坑坑洼洼的田地间总算颠簸到了目的地。车子在一处院子前停下,院子门此时大开。
陆羡浩付钱下车,敲了敲打开的一扇木门,在门口等了会,看里面没人出来,小声说了句“打扰了”,径直走了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实际比外面看起来占地宽广,有一半的地方用于放磨盘,数了数,竟有五个,比寻常人家多,但想到他或许专门以制作豆花营生,就能够理解。院子里另一半的空间搭起了架子,架子上挂着一匹匹白布,白布中间兜着的,就是热腾腾的芬芳豆汁。
还在打量这里的环境时,一道不悦的男声响起:“你找谁?”
第9章 鸡爪
陆羡浩抬头,看到站在台阶上的房屋主人。
男人浓眉大眼,长得十分有男子气概,听早餐铺老板说年近四十,但无论是长相还是身形都不像。他身材高大,站在门前,竟让两米多高的大门显得逼仄起来。男人在转凉的秋天里套一件白色背心,展现出孔武有力的身材,穿深蓝色运动裤,一边的裤脚挽起,面料上溅了不少斑驳的泥印,像刚忙完农活回来的庄稼汉。他皱眉盯着出现在院中的不速之客看,又问了一遍:“你来干嘛的?”
陆羡浩未经允许就进入别人的领地,自知唐突,他从胸前口袋摸出名片,双手递上:“不好意思打扰了,陈师傅,我叫陆羡浩,是……”
手中的名片被取走,男人已走下台阶,低头翻看名片,打断他的话:“是那个美食家吧?我知道,买过一本你的《美食路线图》。”
态度虽然仍就抵触,但语气已经缓和不少。
陆羡浩微微一怔,《美食路线图》是他在大江南北胡吃海喝了两年后写来玩的,先是当随笔连载在博客上,后来被出版商找上,披着游记的外衣,干着写食谱的事。写着写着不知不觉集齐七本,按地域划分。书的销量不好不坏,但在美食类书籍中一直占据榜首。
他没想到这么偏的地方也有人买他的书,更没想到有人看食谱的同时还连带记住作者的名字。毕竟是食谱,印在封面内折页上的作者简介形同虚设。
有点感动,但更多是觉得幸运,如果陈实义喜欢他的书,那对于他学做豆花的请求应该不会拒绝。
陆羡浩问:“书还喜欢吗?如果喜欢,可以送你一套。”
客气得像销售人员做回访。
陈实义:“不喜欢,随手拿了重庆篇,我不吃辣。”
陆羡浩:“……”
这就有点尴尬了,看来终将无法变成书迷。
他只好放弃套近乎的方法,实话实说:“陈师傅,我很喜欢你的豆腐花,所以想跟你学习制作流程,如果你不希望流程公开,我可以不写进书里,也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纯属个人对你做的豆花的欣赏。”
陈实义也不跟他绕弯,坦白道:“最近忙着收拾家里卖房子,没时间,这些……”
他指向院子里的磨盘和架着热腾腾豆浆的布匹:“过完这周会有人来收,陆先生,感谢你的赏识,但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陆羡浩不可避免觉得惋惜,为了这么好的传统手艺即将消失。知道自己无法左右他的决定,他还是多问了句:“为什么要离开?经济上原因么?”
陈实义闭上嘴,面部线条变得冷硬。
陆羡浩知道自己把天聊死了。
走之前,他想了想,微笑道:“陈师傅,听说你做了近二十年的豆花,二十年,足以成为一代人的记忆,真正的美食不在于满足一时的口腹之欲,而是能带给人以温暖和情感共鸣,如果有一天,你的豆花消失在街边的早点铺里,相信许多人会怅然若失,那种味道,日后千金都难买,但如果你的手艺能传承下去,那些你所在意的人,也依旧能凭借一碗豆花找回过去。”
陈实义眼神晃了晃。不得不承认,陆羡浩很容易感染人,音色低沉悦耳,无论是眼神还是笑容,都像一汪春水般让人舒心。气质温润,谦逊有礼,听他说话如同品一杯上好的碧螺春,回甘,清甜。
陆羡浩不经意地抬手在身旁的磨盘上拂过,盘面粗糙,有些潮湿。他用指尖轻叩脑袋,说道:“美食,说白了就是美好记忆。”
“最后,祝你搬家顺利,今天不好意思打扰了。”
转身离开的瞬间,陆羡浩隐去笑容,心里暗自唾弃。
美食就是美好记忆?
什么鬼?为了吃好吃的,真是什么鸡汤都熬得出来。
“陆先生。”
他听到陈实义在身后叫他。
不明所以地回头。陈实义老实人的脸有点红,他郑重地宣布:“陆先生,请把这门手艺写进书里,以后不能再做豆花给我在意的人吃了,但我希望以后她无论在哪里,都能留着记忆,找到来时的路。”
陆羡浩差点要拍手称赞了,看似粗糙的陈实义原来有这么细腻的内心。陈实义的话很动人,但更加打动他的,是男人说话时的真诚,以及他眼里怎么都藏不住的汹涌爱意。
陆羡浩发自内心地笑了,温暖的双眸注视着陈实义;无声地作出回应。
他猜测:“那个他在意的人,一定很幸福。”
夜里,肖妄在房间里反复看这两天从现场带回的照片和口供记录。案件陷入僵局,现场太干净,除了凶手第二次潜回地下室留下的鞋印,毫无突破口,而且凶手如何进入室内,又是如何出去,依旧无法确认,他打算明天去现场再走一趟。
鉴证科送回的报告中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