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哥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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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把澡盆里的小黄鸭都啄遍。澡盆周围撒了不少水,庭院里褐色的地面浸染成湿润的黑色。
肖妄抬手:“早。”
“早。”
陆羡浩捏住那只“霸王鸭”捉到眼面前,往他圆滚滚带了两条褐纹的小脑袋上抄水,低声恐吓:“不许欺负其他小朋友!”
肖妄:“……”
“霸王鸭”缩起脖子抖两抖,双眼迷离,冻得神志模糊。
肖妄走到澡盆另一边蹲下:“这些鸭子有名字吗?”
陆羡浩短暂思考两秒,单手托住“霸王鸭”,翻过来,露出黄灿灿打湿了的肚皮。因为霸道,吃得比谁都多。
“这只叫‘吃太撑了鸭’。”
捉起另一只悠闲戏水的,取名:“今天也要开心鸭。”
又指指一直处于梦游状态的小黄鸭:“这是‘今天不想上班鸭’。”
这时,一只小鸭子不注意间脑袋栽进澡盆里,陆羡浩眼疾手快把它捞起,随口说:“它叫‘翻车了鸭’。其他的没想好。”
肖妄:“……”
名字贴切得让人无法反驳。
肖妄原计划先去案发现场检查有没有更多的线索,但局里先来了电话——
近一年内去医院购买安眠药的患者名单已经整合出来,经过搜寻和排查,他们发现一个熟人的名字。
肖妄暗自叹气:“偏偏是他。”
他对着耳机吩咐下去:“带上搜查令,先把人带回局里,再彻底搜查。”
方向盘往右打了两圈,肖妄调转路线,暂且将案发现场的事搁置。
等他到达村中一座鹤立鸡群的房产前时,同事们已经展开搜查,只留沈淘一人不依不挠,在偌大的客厅里闹脾气。肖妄不忙着进去,站在门口打量四周,此处与瑶水村毗邻,巧的是,跟姚友民家地下室的出口在一条小路上。
就现在掌握的证据而言,沈淘的处境不容乐观。
他绕开警戒线,走进院子。
沈淘连鞋都没穿,赤脚站在敞亮的客厅里,身上还穿着宝蓝色丝绸睡衣。旁边站了两名警员,对他进行劝说,希望能配合,跟他们走一趟。但他充耳不闻,看到带白手套的工作人员拿起架子上的一只青花瓷时,动怒地冲上前,夺下花瓶一把将人推开:“哎?我说,这也是你能碰的吗?你知道这多贵吗?你一年工资都抵不上!”
被推到一边的工作人员脸色涨红,刚想说话又被身边的同事拦下。对于这种二世祖,少招惹为妙。
沈淘倒不是真宝贵自家财产,纯属看满屋子的人不爽。发泄完后随手把瓷器扔在沙发上,又去四处找茬。
有名警员跟在他身后,好性格地说:“沈少爷,我们就是例行搜查,警局保证你家不会少东西,现在出现一份名单,你的嫌疑加大,我们还得请你回局里一趟。”
沈淘暴躁地转身:“回你妈的回!我问心无愧!有本事你现在把我铐回去!”
他瞪圆了眼,梗着脖子将双手送上前,差点怼到警员脸上。
警员犯难,真把人铐回去,他没这个胆,也不合规定。
突然,沈淘腕上一凉,“咔咔”两声,再低头时,已经被戴上手铐。
沈淘刚要骂人:“你妈……”
抬头,肖妄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沈少爷,再反抗就是拒捕,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警局待到沈镇长回国。”
沈淘对面前的男人印象深刻,不仅因为皮相百里挑一的好,还因为他是镇上少有的不把他放眼里的警察。做戏总要有观众,但肖妄偏偏能视而不见。
他收敛态度,好好说话:“警察先生,这次为什么找我?有什么话这里直说不好吗?”
肖妄评估他认真的可能性,随后戴上假笑,表示同意:“好,希望你据实回答。沈少爷,你于9月23号在西镇二院开的安眠药,请问用处是什么?”
沈淘听到“安眠药”几个字,神色闪过一丝慌张,原本直视肖妄的目光也移向别处。“能有什么用处?九月以来一直失眠,就去医院看,医生给开的。”
肖妄不留情地揭穿:“沈少爷,你面色红润,气色不错,不像失眠患者,看年龄也不过二十一岁,在西镇,开安眠药的患者平均年龄四十五岁,你这样,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沈淘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一咬牙,说:“就因为年轻,前途迷茫,每晚焦虑得睡不着,不行哦?”
肖妄静静地盯着他看了数秒,笑道:“行。”
抬起右手对身旁两个警员做了个手势,又转向沈淘:“沈少爷,你不说实话,我们都帮不了你。”
两个警员一左一右按在沈淘肩上,他慌忙挣脱:“我说实话了!”
“肖Sir!”
一个警察从庭院里三步并作两步走来,手上提了两袋东西。他看了眼面红耳赤的沈淘,又将两个透明封袋交给肖妄。“花坛里找到的,皮鞭,还有一张SIM卡。”
沈淘匪夷所思地皱眉:“啥玩意儿?”
肖妄将其中一个透明封袋迎着门口举起,里面躺着一张指甲盖大小的机卡。在透进来的阳光里,卡片表面刻着的一串细小号码难以辨认,但只需一眼,肖妄就能确定SIM卡的主人,因为这串数字早已烂熟于心。
肖妄看着从花坛里找来的物证,平淡且缓慢地解释给他听:“死者李秀英的手机卡。”
肖妄的声音仿佛□□,在沈淘的脑中炸开蘑菇云。耳边“嗡嗡”作响,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至于这个,”肖妄指指另一个透明袋,“在姚友民身体上留下了鞭痕。”
即使没了解过案情,沈淘也明白这些都是物证,自己摊上大事儿了。膝盖一软差点跪倒,还好两边有警察扶着。
心乱如麻,嘴唇颤抖,沈淘无意识地讷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肖妄一个头两个大。沈淘这人,想放过他都不行,他就是有能力往枪口上撞。凶手有意将他卷入纷争,对警方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他撩开风衣下摆一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翻出警察证举在沈淘面前,公式化道:“沈淘,现在我代表H市警局总署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一个律师,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我们可以为你免费提供一位律师。你了解刚才宣读给你的这些权利了吗?了解了这些权利后,你是否愿意回答我的问话?”
沈淘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挣开警察的束缚扑到肖妄面前,双手攥住他的衣领,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哀求道:“大佬,大佬,你一定要帮我,我什么都愿意配合,我还年轻,我不想坐牢,我是被冤枉的!”
肖妄收好警察证,对两边的人挥挥手,示意收工。
他把沈淘握得死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叹气:“沈淘,如果想脱身,你要把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告知,可以保证吗?”
沈淘吓得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第一次感觉自己离犯罪那么近。他仰着脸面对肖妄,没了平日里的嚣张和不可一世,说到底只是个被惯坏的、毫无反抗之力的青年。
他吸吸鼻子,声音暗哑:“好,我配合。”
作者有话要说:
肖妄和陆羡浩之间很多事还没有交代,后面会慢慢说。多年不联系的原因,其实没那么复杂。
第12章 现场
沈淘再次回到审讯室,整个人像拔了毛的凤凰,垂头丧气,目光无神。
程丞顶顶曲波的肩:“怎么回事?落难了啊。”
曲波摇头:“在镇长家发现物证。”
程丞小声抽气,看到沈淘又乖又怂坐在那,恍然大悟:“这小少爷,不是演技太好,就是仇家太多。”
曲波不可置否,但他私心里更相信沈淘是被嫁祸的。
耳机里传来审问室里的声音,外面的人暂且安静下来。
肖妄问:“安眠药怎么回事?”
沈淘挣扎了一会,坦白从宽:“我看上一个女的,兄弟们怂恿我给她加点料,所以我在聚会前提前去医院拿了药,当天晚上本来放在她酒杯里,但她根本不喝酒,家里又有门禁,就提前走了,所以……”
后面的话不说大家也明白,程丞在外面小声骂道:“靠,小小年纪就如此禽兽。”
肖妄用指尖轻敲桌面:“你这是犯罪预备,很危险。”
沈淘虽然看上去混,但羞耻心尚未泯灭,他脸色涨红,头快埋进胸口了。“我知道错了,都是一时脑热。”
肖妄说起上次由沈淘牵引出的话题:“你说姚友民体罚学生,这事有多少人知道,或者还有谁被体罚过。”
沈淘如实汇报:“没多少人知道,真被打了也是因为有错在先,不会四处宣扬,我就那次欺负李辞言狠了才被抓去办公室抽一顿,我有个玩得好的兄弟也被抽过,他当时是因为骚扰班花,其他人就不清楚了,反正姚友民不常抽人,但……”
沈淘突然欲言又止,一副不知该讲不该讲的样子。
肖妄诱导:“沈淘,你说得越多越有利于我们了解案情。那我问你,姚友民身边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很高,作为学生,说说你眼中的姚老师。”
沈淘将手搭在桌子边缘,下定决心般握拳:“姚友民对学生也算不错,平时不怎么管我,毕竟碍于我爸的身份,但有件事膈应了我很久,就觉得……就很受侮辱。初三那次被姚友民叫到办公室,他先是例行说教,后来顶了他几句,他看起来很生气,让我站着,从后面用教棒抽我腿,但还没抽两下我就觉得不对劲,听他的喘息声吧,活像跑了八百米,回头瞄了眼,妈呀,可把我吓坏了,他盯着我小腿肚,眼睛里放精光。”
肖妄变得严肃起来:“说详细点。”
沈淘有点激动,却不知如何表达:“嗨!怎么说,就是双眼亮得不正常,整个人很兴奋,还喘得厉害,活像饿犬看到了骨头。”
听到这,重案组的人同时一震,虽然沈淘的语文可能是体育老师教的,但他们还是抓住了中心思想——
姚友民可能有不良性癖。
沈淘见肖妄陷入沉思,小心翼翼询问:“警察先生,关于姚友民我该知道的都说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肖妄回神,收拾好材料站起来:“暂且就这些。”
沈淘抬头望向他:“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肖妄看着他期待的小眼神,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深邃的眼正视他:“沈淘,在破案前你都不能离开,即使案件漏洞百出,目前为止你的作案动机几乎为零,但因为找到物证,你现在成了头号嫌疑人。”
沈淘茫然地眨眨眼。肖妄出于好心,说:“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房间。”
像是猛然间听懂了般,他双手颤得厉害,交握着放在桌上。肩膀颤了一下,又颤了一下,最终没忍住,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警察先生……呜呜呜……我想我妈……我想打个电话……”
肖妄叹气,走出审讯室前让外面拿部手机进来。
重案组其他人见他出来,不约而同地问:“Sir,现在怎么办?”
这时,审讯室里传来沈淘抽抽噎噎的声音:“这手机可以打越洋电话吗?可能有点贵,卡里钱够吗。”
“……”肖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盯着自己的锃亮的鞋尖思索片刻,说:“先从了解姚友民开始,不限于询问他人,从各种渠道搜集他的信息。”
如果真是性变态,总会留下痕迹。
接下来的时间里,重案组要来了足以堆满半个会议室的资料,从人物档案到备课教案再到近十年的报纸,任何可能记载下姚友民生平的资料全在这儿了。
到了中午,程丞拍拍从报纸里抖落到裤子上灰,腰酸背痛地伸展双臂,说:“吃饭吧,我饿了。”
大家都纷纷应声站起来,伸伸胳膊敲敲背,舒崇旻走到门口时,见肖妄还坐在报纸堆里翻阅,提醒他说:“肖妄,不一起吗?”
肖妄微微蹙着眉,一个版面接着一个版面地快速浏览当地新闻,他心不在焉地说:“你们先去,我等会就来。”
舒崇旻、程丞和曲波三人一起在休息室吃饭时,负责跟他们对接的女警员又趴着门板探头往里看了:“那个……Sir,上次来这里的李辞言又来了,说找袁警官,请问她在吗?”
袁莉莉去外面调查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三人看看彼此,程丞夹起一块鸡腿,用脚尖踢踢舒崇旻:“书虫,你去一趟呗。”
舒崇旻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随后放下筷子,对女警员说:“让他等一下,马上到。”
曲波拉住他,嘴里含着饭模糊不清说:“顺便问问姚友民的事,看李辞言什么反应,习性如何家里人最清楚。”
舒崇旻做了个“OK”的手势,从桌上抽出纸巾擦嘴,跟着出门了。
出去时李辞言正坐在靠墙的长椅上,穿黑色连帽开衫,嘴角还有乌青,是上次跟沈淘打架留下的。舒崇旻坐到他身旁,开门见山:“袁莉莉不在,找她什么事?”
李辞言见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说:“在楼梯口发现的,莉莉姐没带在身上。”
舒崇旻翻开一看,警察证里果真是袁莉莉的清新素颜照。他无可奈何地摇头:“这丫头太粗心了。”
可以想像,今天袁莉莉在外面调查时该碰多少钉子。说出“我是警察,请配合调查”后却拿不出证件,大概率会被认为是骗子。
他也靠在椅背上,日常寒暄:“吃过饭了?”
李辞言点头,接着默不作声。
舒崇旻看看四周,午休时间走廊里没什么人经过,他突兀地开口:“李辞言,想问你几个问题,放心,不是正式的,不想回答也不勉强。”
李辞言十分懂事,盯着自己的手看,淡淡地说:“跟案件有关吧?问什么都行,只要能尽早破案。”
舒崇旻:“平时你见过姚友民有情绪不稳定的情况吗?或者有没有暴力倾向?他和你姑姑关系如何?”
李辞言显然对他的话摸不着头脑,他皱起清秀的眉,回答道:“姑父是老师,性格很好,平时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怎么会有暴力倾向?他很爱家人,特别喜欢灿灿,跟姑姑两人就是寻常夫妻那样,很少起冲突。”
舒崇旻随口一问:“那他对你如何?”
李辞言握紧掌心,突然闭口不谈了。
舒崇旻等了片刻,见旁边一直没声音,投去怀疑的视线:“怎么了?”
一滴眼泪毫无预警地砸下,舒崇旻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他离开座位,蹲到李辞言面前,慌乱道:“你怎么哭了?”
李辞言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拿手袖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