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天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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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除了教导主任之外，还有一个女人，马吉看不到那个女人的样子，只能看到一个背影，是一个身材消瘦的女人，头发有些焦黄，并且穿着的衣服也是那种素白的颜色，看着背影就可以想象得出女人憔悴的面容。
办公室里传来教导主任冷漠的声音。“我说你站在这里还干什么？我都说了我帮不了你。”
“求求您了，她还是个孩子，如果您就这样开除她的话，那么她的一生就算完了。”女人的声音。
“不行，这件事的影响太过恶劣了，如果就这么算了的话，那以后那些学生还不闹翻天了，你不必说了。”
马吉在门外听着，他心里此刻已经是在诅咒这个教导主任了。
“是，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也希望您能理解一下我们，学校有着自己的规定，如果大家都不遵守规定，那这个学校会成为什么样子？您说是不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我求您了，真的求求您了，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不会这样麻烦您的。”女人哀求着。
“我，我给您跪下了。”
马吉看着女人竟然真的一下子就一下子跪了下来。
教导主任似乎也是被女人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他站了起来指着女人说：“唉，唉，你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跟你说，别跟我来这一套，你这样的家长我见多了，如果都像你这样一跪，我们就姑息放过，那么我们还怎么开展工作。”
那一刻，马吉心中真的是觉得这个教导主任可恨极了，他都有种冲动，进去指着鼻子好好骂上这个教导主任一顿。
女人说：“我不是为了博得您的同情，而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得了癌症，但是我女儿并不知道。她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但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求求您了，不要开除她，给她一次机会。她以前在学校很优秀的，只要您愿意给她机会，我相信她一定会变好的。”
“你得了癌症？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话负责。”
“我没有骗您，我真的没有骗您。她的父亲因为一次工作意外死了，现在就只剩下了我了，我不知道如果当有一天我也离开之后，她又能怎么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门外的马吉几乎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风铃的爸爸已经死了，而她的妈妈现在又得了癌症？在他不知道的世界里，竟然已经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
这一刻，他想到了风铃的笑容，她的爸爸竟然已经去世了，而现在。。。他不知道如果风铃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怎样，那个时候的她能不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的背影，她竟然真的是风铃的妈妈。眼前的她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那时的她重合起来。那时的她是那样美丽，那样温柔，那样让曾经的他忍不住想着，如果她是我的妈妈那该有多好。
马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就仿佛变成了一场大雾，一场遮掩一切的大雾。
此时天空中传来国歌嘹亮的声响，升旗仪式已经开始了。然而此时的他已经是没有了刚开始的激动，他茫然地向广播室走去。
记忆中的她是美好的，那样漂亮，那样和蔼可亲。尽管已经都快忘了她的模样，但是记忆中的声音却难以忘记。
“小吉今年多大了？”风铃的妈妈拉着小马吉的手问他。
“我六岁。”马吉的手被握在她的掌心，有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好像棉花一样。那种感觉让他想要一直就这样被她握着。
“那玲玲呢？”风铃的妈妈又是问风铃。
“四岁半。”
“那小吉可是要比玲玲大，以后玲玲不能叫小吉弟弟，得叫哥哥。”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当姐姐。”小风铃抱着自己的妈妈撒娇。
“吉吉，叫姐姐。”小风铃躲在自己妈妈的怀里对马吉说。
“姐姐。”马吉喊了她一声。
“你看，妈妈，吉吉都已经承认我是姐姐了。”小风铃得意地对自己的妈妈说。
“那是吉吉懂事，让着你呢。”女人嗔怪地看着小风铃。
“那好吧，大不了长大以后我让他当哥哥好了。”小风铃想了想说。
“对了，这样才是大家都喜欢的玲玲。”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该有多好。
第18章
关于风铃之前的所作所为，学校很快就是给出了风铃的处分。记大过一次，并且在全校师生面前做一次检讨。
“还以为会被开除呢。没想到竟然只是做一个检讨。”
当风铃得知自己的处分之后，显得格外轻松，如果以前她会对于自己的所有处分都无所谓，开除或者不开除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马吉的意外闯入，却让她内心发现了一丝不明显的变化，现在的她还是希望留在这里的。
“你以后不要这样做了。”马吉说。
“为什么？”风铃转过头，看着他，嘴角有着浅浅的笑。
“因为这样做不好，会让你妈妈失望的。”风铃的目光总是有些逼人，这让马吉也总是不敢正眼去和她对视，她怎么总是这样喜欢盯着人看，以前的她不这样啊。
“失望就失望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风铃又看向窗外。
“可是。。。”
“好了，看在你的份上，以后我争取做一个乖宝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行了吧。”
“那我们可说好了，你以后不能旷课，不能和老师吵架，不能迟到。。。”
“哎呀，行了，我都知道了，都听你的行了吧。”风铃说。
“就算是给你道歉了，之前对你态度那么不好，现在我给你赔礼道歉，以后都听你的话，行了吧。”
马吉又是被风铃说道面红耳赤。
“没什么的，你不用给我道歉。只要你以后不再惹你妈妈生气。。。”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在身上半天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哎呀，怎么这么烦人，你要再这么磨磨唧唧的，我就不答应你了。”
马吉看到她似乎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也就不敢再说话了。
“对了，这样才乖嘛。”风铃笑着说。
马吉对她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很快又到了新一轮的值日，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也是没有人再接口推辞了，一个个都抓紧时间打扫自己负责的位置，除了马吉和风铃。
马吉是最后负责倒垃圾的那一个。至于风铃在那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从头到尾，她的笤帚几乎都是轮在空中，眼睛也是在空中飘过来，飘过去，看着也不像是在找东西的样子。而其他人都是扫的飞快，就盼着可以早点去吃饭。
看到风铃的样子，马吉还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就想去帮她打扫一下。不过却是被风铃两三下就是给打发了。
“怎么那么爱管闲事啊，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坐在教室门口去晒太阳。”马吉只能尴尬地躲到一边。
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这是帮她干活呢，怎么搞的好像自己很亏欠她似的。
等其他人打扫完卫生离开以后，教室里就空了下来。
“怎么样？马吉，我漂亮吗？”马吉正在清理老师的讲桌，就被风铃突然喊了一声。
马吉抬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铃竟然给自己化了妆。本来就很漂亮的风铃，化过妆以后，更是像一颗耀眼的明星一样。让马吉有点不知所措。她怎么突然给自己化妆了，是给自己看的吗？
“漂亮。你怎么突然化妆啊。”马吉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又是飞快地低头，继续清理讲桌。
“嘻嘻，我不是上次把你的画给撕了吗？现在我给你做模特，你重新画几幅。”风铃笑嘻嘻地说。
马吉听到她说起画的事情，知道她是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而过意不去。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那些画我很快就会画好的。而且我画画不是很好的，用不着你很辛苦地去给我当模特。”
“你怕什么，我做模特又不是你做模特，怎么你还比我紧张。”风铃对马吉翻白眼。
“而且，既然是道歉，那就应该有一个道歉的样子。”风铃一本正经地说。
“好了，别扫了，我们快开始画画吧。”
“那好吧。” 马吉扔下自己的扫把，然后走到风铃跟前，自己的座位上去拿画画的工具。
“我该怎么做？”风铃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脸在阳光下一下子变得炽热。一个女孩子对男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总会有点歧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要不你就站在那儿然后脸对着窗户，不要动就好了。”马吉说。他看到阳光下风铃的耳垂红的透亮，就好象红萝卜一样透明的颜色，那样的美丽让他有些痴迷。他的心里升出一种想要用手去触摸的冲动。那样的冲动感很强烈，让他几乎有点欲罢不能。
风铃转过身，侧着脸问马吉：“你确定这样就可以吗？不需要我转过身来吗？”
风铃突然的打断，让马吉一下子回过神，他扑哧地一下子红了脸，心中又是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觉得羞耻，就连说话都是变得不再流畅。
“不用，不用了。你就那样就行了。我画背影。”马吉生怕风铃会突然回头看见他骚红的脸。
风铃背对着马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半天时间花了一个妆，结果到头来画的却是她的后脑勺。
“那你不要动，我开始画画了。”风铃听见马吉的声音。
“恩，我不动。”风铃轻轻回了一声。
尽管马吉还很年幼，画画的功力和那些侵淫多年的大师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作为他所热爱的事业，他还是很为自己所画的每一幅画而骄傲的。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可以和那些大师一样，成为这一行业了不起的存在。正是因为此，他也始终保持着对于画画这件事的忠诚的心，每一次的绘画都是一次心无旁骛的精雕细琢。
阳光扑在风铃的脸上，好像一层云霞一样。她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马吉已经是开始画画了。她想要看他画画，可是又不敢回头去看，因为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太阳的缘故，她的脸上烫得厉害。
就那样呆站着，她的眼睛只能看向窗户外面，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的感觉，但是慢慢地她就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了。
已经是深秋的时节，树叶已经是到了枯黄败落的最后时节，风铃看到窗外那两颗笔直的银杏树早就只剩下几片黄叶，只有银白的树干在阳光下显得给外耀眼。风铃听见了远处街道上的叫卖声，还有来来往往的车声，有男人，有女人，有其他的，许多喧嚣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那些声音遥远而朦胧。就在风铃细细地聆听那些声音的时候，在这许多的声音中却突然出现了一阵与众不同的声音，一阵呜呜的声音。
那是火车经过的声音，与那些朦胧的声音相比，那道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就在耳边。那声音的出现让风铃一下子都是忘记了自己此刻所作的事情。
“不要动。”就在这时她的思绪却突然被身后的马吉给打断，她回过了神。呜呜的声音变得低沉，直到彻底消失在那朦胧的嘈杂的声音中。
她早就听说在学校的后面是一片麦田，那里有一条老旧的铁轨穿过，不过很荒凉，那条铁轨上从来都只有一辆老式的绿到掉渣的铁皮火车。不过她从来没有见过。
“马吉，你有见过海吗？金色的海？”风铃突然问。
“金色的海？”马吉挠挠头，不知道风铃在说什么？
“我见过，金色的海。”阳光里那些被扬起的灰尘显得格外生动。
“那金色的海是什么样子？”马吉问。
“那是比阳光还耀眼的海洋，就像金黄的浓郁到化不开的颜料，到处都是风声，到处都是花香。”
尽管马吉不知道风铃在说什么，但是他觉得没有必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那么多，所以他说到：“那一定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是啊，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地方。”风铃又看向了窗外。
“我猜得出来那一定是你最喜欢的地方。”
“当然，那是我最美好的记忆。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地方。”
风铃的脑子里又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爸爸开朗的笑容，在金色的阳光里，他的脸庞是清晰的。
“都说我了，马吉，你呢？你有没有什么一直存在你心里，时常会记起的地方？”
“怀念的地方吗？我不知道。”
“切，不想说就不想说。真小气。”
马吉挠挠头，从小到大，他就只在两个地方呆过，一个是海城，一个是乾城。乾城就不必说了，他现在就在这儿生活着，又有什么可以怀念的，只是一直在很珍惜，很珍惜地活着。而海城，虽然有着一些令他怀念的人和事情，但是相比较于那里所拥有的快乐，更多的却是不美好的记忆。有时他也想着会有一天再去那里看一眼，但是也只是为了有限的几个人而已，就比如说风铃。
“我是觉得现在的我挺好的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有那么多的回忆。不过你和夏叶倒是很像，你们女孩子都这么喜欢多愁善感吗？”马吉说。
“夏叶？就是那个总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风铃问。
“是啊，就是她。你认识她吗？”马吉说。
“认识，当然认识了，她可是我在二班认识的第一个人。”
“是吗？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就是我到班级的第一天，当时好像是早操的时间，班上就只有她一个人，一见面就问我这，问我那的，第一次见面就数她对我最热情了，热情地让我当时在她面前都有点不好意思。只不过当时她的脸好像晒伤了，跟个大花猫死的，我那时还以为她是一个丑八怪呢。”在风铃的心里，她是羡慕夏叶的，羡慕她总是可以快乐地生活在阳光下。
马吉咧着嘴角笑，他知道风铃说的是哪次了，那次还是他亲眼见证夏叶如何把自己弄成那样一副丑模样的。
“是啊，夏叶就是这样一个女孩活泼，可爱，落落大方。”马吉说。
“是啊，哪像你，第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话还没说上一句，脸就红的跟西红柿一样。”风铃说着，先自己忍不住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