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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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心里有个白月光。江秋白心想，却不敢说。
　　邓祁寒想了一会，说：“因为我喜欢男的。”
　　江秋白听见身边酒杯在桌上旋转的声音，他转过头，看见江心月迅速拿起酒杯，却不转头，只是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
　　“您这柜出的……”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笑着，“祝您早日找到男朋友。”
　　“借你吉言。”邓祁寒笑着。
　　江秋白不敢转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转头，邓祁寒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他拉起江心月的手就往外走，连声“再见”也没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江秋白带着江心月出了酒吧，后者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犹豫地重复着：“喜欢男的？”
　　妈的。江秋白忍不住在心里骂邓祁寒，什么时候说不好，非当着她的面出柜。
　　江心月又气又不可置信，突然右手朝上摊在江秋白面前，后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江心月挑眉：“烟，知道你带着。”
　　他掏出烟和火机放到她手里，她熟练地点了一根，吐了一口气之后感叹一声：“好久没抽了。”
　　真的很久了，从邓祁寒第一天来酒吧时开始，江心月说到做到，竟然就生生地给忍住了。
　　现在重新抽，能代表的只有她是真的真的放弃他了。
　　“其实也没什么。”她站到垃圾桶旁抖了抖烟灰，“喜欢男的也挺好的。”
　　江秋白没说话。
　　江心月继续自我安慰：“他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也比没和我在一起而选了其他女生好。”
　　他听着觉得累，拉起她的手，说：“回家吧。”
　　江秋白在除夕之前都没有联系过邓祁寒，后者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也没有音讯。
　　直到除夕夜，江秋白在厨房帮邵情的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心月拿着手机跑进来扔给他：“手机响了。”
　　他看也不看来电就接起来，那头的人说：“除夕快乐。”
　　江秋白一愣，说：“你也快乐。”
　　他放下打蛋器，拿着手机走到外面，踹了一脚坐在地上的江心月示意她去搭个手，自己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你怎么来阳台了？不冷啊？”邓祁寒说。
　　江秋白又愣，随即往下看，说：“你来我们这了？”
　　“不太好上去。”他说，“除夕我没地儿去。”
　　“所以想着来找我了。”江秋白不冷不热。
　　“前几天赶工呢，不然没有这么久的假期。”邓祁寒笑着，站在楼下抬头看着他这个方向，“你吃饭吧，吃完饭能不能出来一趟？”
　　“你呢？”江秋白也看着他那儿。
　　“我一个人准备去吃海底捞。”邓祁寒笑着说，“看服务员会不会给我拿个娃娃放在我对面。”
　　“行了别贫了。”他往屋内走，“上来吧。”
　　他走去厨房，敲了敲门，说：“邓祁寒要来。”
　　江心月“哦”了一声，反而邵情还挺开心，江心月不满地说：“妈，你女儿刚刚因为他失恋！”
　　“得了，人家又不是你男朋友。”邵情把她挤开，“而且都一个多月了，差不多得好了吧。”
　　“总会过去的。”邵情说，“我当年啊……”
　　她转过来，江心月和江秋白都静静地看着她。
　　“我当年总是这样和自己说。”她笑着，眼角的皱眉很明显，却也看得出她很开心。
　　“爱情会有的。”她把江心月这个碍手碍脚的乖女儿推出了厨房，正好这时，门铃响了。
　　她慢吞吞走去开门，邓祁寒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样子，对她笑得礼貌：“除夕快乐。”
　　江心月理都懒得理他，拿了一双拖鞋扔到他面前，然后转身就往客厅走。
　　邓祁寒跟在他后面，没在客厅看到江秋白人，觉得他应该是在厨房，便自己坐到了沙发上。
　　江心月心烦意乱，手拿着遥控器从头换到尾也没找到看着顺眼的节目，礼仪都不顾了，扔下遥控器就去了阳台。
　　邓祁寒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没有出声说什么。
　　江秋白没过多久就从厨房出来了，还围着一个印满熊的围裙，看起来竟很顺眼。
　　他和邓祁寒打了个招呼，随后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邓祁寒知道他是在找江心月，指了指阳台的方向说：“她在外面。”
　　江秋白二话不说就往阳台走，拉开阳台门就闻到一股烟味，他拉上门好笑地说：“你这是要把所有之前没抽的补回来是不是？”
　　江心月没说话。
　　“妈说了，总会好的。”他拍了拍她的肩，“过年了，开心点。”
　　“他来干什么？”江心月眼睛都红了，质问着。
　　江秋白解释：“你知道他家庭情况，除夕他没地方去。”
　　江心月冷笑一声，把烟灭了，拉开落地窗走了出去，江秋白叹气，跟在她身后也进去。
　　一顿饭在邵情的带动下吃得还算愉快，只不过江心月全程一言不发，坐在江秋白旁边一边吃一边孜孜不倦地瞪着他。
　　江秋白虽然无奈，但是终于松了口气。
　　这才是她对邓祁寒的正常表现，不是原谅自己然后继续傻下去，也不是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做朋友。
　　朋友后期再做，前期该怎么讨厌先讨厌一下。
　　邓祁寒对这些带怨气的目光照单全收，但是对江心月除了微笑，没有什么其他关心的举动。
　　江秋白看着这两个人之间不算互动的互动，只想称赞一下邓祁寒，他早就能看出来他情商高，知道他做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但唯独在江心月面前出柜的那件事，他觉得邓祁寒简直有病。
　　除夕夜总是做了很多吃的但是却吃不完，年年有余这个词可以给所有家庭浪费食物带来合理理由。
　　江秋白和江心月一起洗碗，江心月站在他身边，话也不说，活也不干，也不知道站着干嘛。
　　“不干活就出去。”江秋白说。
　　“才不要。”她嘟囔，“谁想看到他？”
　　神态和看到邓祁寒的田杏如出一辙，江秋白忍不住笑，怪不得邓祁寒是gay，是不是所有女生看到他都觉得烦。
　　江心月靠到江秋白身上，说：“等会去放烟花吧白白。”
　　“市区不是禁放吗？”江秋白说。
　　“我们放小的！”她突然就开心了，“仙女棒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
　　“好。”他向来是姐姐说什么是什么，“变漂亮。”
　　邵情硬塞给江秋白一个红包，江心月也有样学样给他塞了一个，不过一看就是刚想起来的，连红包都没有，一把钞票往他口袋里塞。
　　江秋白无奈着道谢，回房间都收了起来，转身却看到邓祁寒站在门口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邓祁寒走进来关上门，笑着也拿出一个红包，说：“除夕快乐白白。”
　　“这个……”他迟疑，“我还是不能收。”
　　“为什么？正经钱诶。”邓祁寒说，“我赚钱之后都没给人发过红包，你是第一个，所以一定要收。”
　　江秋白和他对视一会，邓祁寒笑得十分温柔：“收吧，来年健康长大。”
　　江秋白叹气，接过红包，说了一声“谢谢”。
　　邓祁寒眼底笑意更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去放烟花吗？”江秋白问。
　　邓祁寒摇头：“你和江心月去吧，你姐看到我又不高兴了。”
　　“那你去哪？”他问。
　　“回家啊。”邓祁寒说。
　　也不知道江秋白怎么想的，他脑子一抽，说：“放完烟花我去你家吧。”
　　邓祁寒笑着：“嗯？”
　　“你……一个人……待着……”江秋白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只想暴打自己一顿。
　　“好啊。”他说，“那你们先去放吧，我在家里等你。”
　　“早点回来哦。”


第17章　第十七章
　　江秋白坐在副驾驶看着街边的大红灯笼，还在想着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是不是脑子坏了？
　　“有什么想吃的吗？等会要不要点外卖？”邓祁寒转头看他一眼。
　　“你晚饭没吃饱不成？”江秋白说，“饿了再说吧。”
　　“你这几年都一个人……过年吗？”江秋白问。
　　邓祁寒看着前方，说：“我妈会叫我回去，但是我不想回去，基本都一个人过。有一年在日本旅游，在日本过的年。”
　　江秋白露出一副“这样啊”的神情，邓祁寒自顾自地笑起来：“其实没什么。”
　　可得了，刚刚还来我家楼下装可怜呢。江秋白心里拆穿他，但没说出口。
　　车载广播里放着新年祝福，车里开着温度合适的暖气，窗外是路灯发出的微黄灯光和不远处传来的烟花声。
　　江秋白突然笑起来，说：“今年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邓祁寒心里一动，也勾起唇角，笑得绵长温柔。
　　“是啊。”他说，“谢谢白白。”
　　邓祁寒把车停到地下室，带着江秋白上楼。
　　“啧啧，这里的房子应该挺贵的吧？”江秋白左顾右盼了一会，“你咋这么有钱啊？”
　　“没钱。”邓祁寒笑着，“我爸刚调来这儿不久的时候这个楼盘刚刚开售，他就给我买了一套，后来清算财产的时候这套他已经划我名下了，没被收走。”
　　江秋白听着怪怪的，没有应声。
　　“可能只有给我买的东西他不是用黑色收入。”邓祁寒看了一眼数字正在靠近地下室的电梯，“他希望我干干净净的。”
　　江秋白坚信自己肯定是唯一一个邓祁寒能肆无忌惮地谈论自己已经坐牢的贪官爹的人，他不想给他一种自己瞧不起他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半天之后憋了一句：“你的确很干净。”
　　到底在说什么狗屁啊。江秋白懊恼，还敢说邓祁寒不会聊天，到底是谁不会聊天？
　　邓祁寒看他一会，突然走过来抱住他，然后狂呼噜他的脑袋。
　　两个人一样高的男人做这种动作，怎么看都怪怪的，但是江秋白没有反抗，也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就由着他这样。
　　“走吧，到了。”邓祁寒拉起江秋白的手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
　　江秋白看着邓祁寒牵着他的手，沉默不语。
　　走进邓祁寒的家之后江秋白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资本主义。
　　他看着摆在客厅的真皮沙发，想着自己要是上去蹦两下邓祁寒会怎么把他给解决了。
　　“要喝什么？”邓祁寒开冰箱，江秋白走过去看了一眼，指着啤酒说，“它。”
　　邓祁寒点点头，拿了一盒牛奶出来，然后关上了冰箱门。
　　江秋白瞪大眼睛，然后抬脚踹了他一下，邓祁寒笑着把他拉到沙发那坐下，两个人一同打开电视看春晚。
　　“你家好大啊。”江秋白坐在他身边，随手拿过一包猪肉脯，“就你一个人住是不是太浪费了。”
　　“那你要和我一起住吗？”邓祁寒侧头看他。
　　江秋白和他对视，皮笑肉不笑道：“得了吧。”
　　两个人肩并肩坐着，一起沉默着看电视。
　　邓祁寒进门时开了一点窗户，窗外放鞭炮和烟花的声音不断，看电视都不能好好看。
　　但是两个人都懒得过去关窗户，因为炮仗声使他们现在感觉到多一点的温馨。
　　江秋白坐在这里才知道自己来了也是徒劳，这个房子是邓祁寒他爸送给他的，送他房子的人进了监狱，一辈子都无法和他一起过年了，这间房子从一开始就一直充斥着一种特有的孤独感，这不是江秋白来了就可以改变的。
　　他偷偷转过脸去，看见邓祁寒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个表情对江秋白来说十分陌生，他们俩认识以来，邓祁寒基本没对江秋白展现过自己这么冷漠的一面。
　　“怎么了？”邓祁寒注意到他在看自己，连忙笑着看向他。
　　“你……”江秋白只说了一个字，接下来的问题却是他没有预想过的，“什么时候知道喜欢男人的？”
　　邓祁寒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这个笑其实只是觉得江秋白好玩，后者却听着刺耳，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突然瞪着他说：“你不会是为了骗江心月而扯的慌吧？”
　　“我有这么无聊吗？”邓祁寒无奈，“是真的，没骗人。”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就是对同性的关注比异性多。”邓祁寒似乎是在回忆，手撑在脑后靠到沙发上，“我前任是男生，这的确没错。”
　　“……哦。”江秋白为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愤愤不平而觉得不好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在邓祁寒面前就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情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邓祁寒也能顺着哄，他也因为这点讲话越来越不过脑子。
　　总得来说脑子短路就是从遇见邓祁寒开始的。江秋白心安理得的推卸责任。
　　“那你来我们这当驻唱……”江秋白皱眉，“是为了钓凯子啊？”
　　邓祁寒无语：“想什么呢？就是为了赚钱。”
　　不过也有钓凯子，不过这个不能说。
　　“那你之前说的喜欢的人……”江秋白支支吾吾，“也是男生？”
　　邓祁寒的话语被窗外突如其来的鞭炮声给淹没，但是江秋白看着他的口型，还是知道了答案。
　　他不再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七问八，只专心看着电视。
　　两个人坐在地毯上一起喝了一罐一升的牛奶，晚上十一点下楼去找有什么吃的，最后还是买了汉堡王回家。
　　倒计时的时候江秋白给江心月和邵情发了微信，江心月大骂江秋白小兔崽子没有良心，另一边又在问他家什么样。
　　江秋白笑着关上手机，坐在电视前，有些困地倒在沙发上。
　　洗完澡的邓祁寒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倒计时结束以及窗外炸开的烟花。
　　邓祁寒走进他，江秋白睁开眼睛，在邓祁寒这个角度看上去十分乖顺。
　　他好像很困，小声说：“新年快乐。”
　　说完后他就闭上了眼睛，邓祁寒低头看他，笑着说：“新年快乐。”
　　如果江秋白睁开眼睛，还能看见他说的另一句话。
　　我的宝贝。


第18章　第十八章
　　江秋白很快就睡着了。
　　邓祁寒抱了一床被子来，盖在了江秋白身上，顺手帮他枕头也移好，不然明天早上必定落枕。
　　照顾好江秋白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坐到江秋白身边，把电视给关静音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