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爱,已深爱-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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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椅上挂着的那个木雕小凤凰其实很小,但是再小放在那里也显得格外的突兀,他无奈地笑了一声。
他走到大门那里,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资格推开这扇门,但是他觉得,胥颜既然已经回来,为什么还要紧闭殿门。他想让飞鸾殿重见光明!
呃……月光。
狐九把着左右殿门用力一拽。
大门却纹丝不动。
狐九抬头看了眼堪比长白之巅门口冰麒麟高度的巨大殿门,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大概……从外面往里推也推不开吧。
狐九盯着殿门中间连一丝光芒和空气都透不过来的门缝失望地叹了口气,心想这门大概是非人力所能为也。
就在他失望的功夫,不知从哪个老远山西犄角旮旯时空缝隙中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钟声,钟声余波三尺响彻寰宇。
狐九正被那钟声震慑的时候,眼前两扇厚重的大门毫无声息地开启了一条小缝,狐九只觉得一股沁人的夜风扑面而来,无比舒畅自在,大概也有心理原因,这些天他藏着秘密总觉得一时一刻都折磨得他有些喘不上气,现在秘密都说了出来,整个世界仿佛都亮了。
即使现在是黑夜。
大门开启了一道小缝之后,看似无比笨重的大门缓缓向两侧开启,狐九站在中央,逐渐感受到了拂面的月光。月光照到很远的真神椅上,那银光闪闪的样子差点能闪瞎人的眼睛。
然而椅子上坐了一人,比那银色神椅、比那九天月华更能闪瞎人眼睛。
胥颜嘴边不知是笑着还是没笑,反正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丝丝上扬的弧度,他端坐在真神椅中央,背脊拔的挺直,他那一身狐九自他第一眼见过后便似乎没有换过样式的惨淡白衣此刻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狐九此时此刻只能想到一个词:高贵。
那一身白衣虽然还是不变的白色,但是却不同于他往日的白,而是在白色中抽出了耀眼的银光。里面那件简单的白衣样式比平日更加贵气,腰间束着银白色的宽腰带,正中偏左缀着一件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挂饰,里衣外面罩着一件广袖宽银边的外袍,袍子上闪着银色的暗纹,时而如龙,时而似凤。
更加不同于胥颜平日里长发披散闲散的模样,此刻的他一头白发尽数束起,以银白色缀着珍珠的珊瑚状冕冠起。
狐九突然想到了一个字:帝。
只不过胥颜非帝,却比帝更为尊贵。
狐九从未有这一刻清楚地感受到胥颜身为真神的高贵感,那银光闪闪的真神椅丝毫没有夺走他的一丝高贵,他双手平放在膝上,双眼平视门外,那一刻,尽管门外空无一人,狐九却在他的眼底生生看出了睥睨苍生的威然姿态。
狐九想到就连长白之巅重启的那一日,面对众神朝拜,胥颜穿的都是常服,而今日夜晚,此时此刻面对飞鸾殿开启的大门他穿的竟然是朝服。
这才是胥颜最该有的样子。
狐九此刻突然想到了不管是他的前世还是今世在此时此刻最应该做的事情。
他跪了下来,对着坐在上首俯瞰九天的真神行下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古老的礼节,仿佛福灵心至,灵魂深处得到了指引和召唤。
“狐九见过真神。”
胥颜将眼从前方落下,落到了巨大的门前渺小的身影上,那一身红衣成为了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他从未想过,降世千万载,第一次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时候,面对茫茫黑夜,和这整个三界,眼前却只有一个朝拜者。
虽只有他一个,却胜过了千万人。
“你可知今日本君坐上这个位置,重开飞鸾殿,就意味着今后,本君不得不管理三界事务了?”
狐九低着头没有动,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他三天前才见过的那个人了。
“是我不该开殿门吗?”狐九抽空想了一下,这门好像不是自己开的。
胥颜似乎是叹了一声。“该开,早在长白之巅重开的那一日就该开了。起吧。”
狐九站起来,见胥颜没有再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于是转过身向后看,他第一次站在真神殿的正门,在这个时候他才看见,从广场往真神殿看得时候好像格外的近,可是站在这里他才发现这殿其实离广场非常远,因为他的面前是一道非常非常高的台阶,目测差不多不到百阶。
从他这里往下看,广场上少数的几个人格外的小,他们好像是跪着的,他都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看见洞开的大门前的自己。他突然想到当初的紫阳究竟是如何“靠近”的真神殿?
当真是冤情啊。
狐九想着的时候,一条金龙从远处席卷而来,落到殿前变成了人形,衔阳对着狐九笑了一下,恭敬地向里面端坐的人行了重礼:“衔阳参见真神,长白之巅凋敝,诸神尽逝,真神重掌三界岂能无人掌门,衔阳愿为真神效力。”
“好。”
衔阳笑了一下,起身,手中红光闪过,红缨枪出现在手中,他至始至终没有跨过神殿的门槛,从中间走到一侧,随着他的走动,一身金光闪闪的盔甲覆盖住他原本露着半边臂膀的身体。
狐九这时对一向不修边幅的衔阳肃然起敬。
无数凤鸣声从天空响起,声声鸣叫如同贺喜,狐九抬头只见二十只凤凰从飞鸾殿后飞来围绕着广场上空飞舞啼叫,不一会儿便十只一队分列在飞鸾殿外两侧。
狐九看见胥颜看着外面的目光中染上了从未有过的威严和肃穆。
当狐九再转头看向外面的时候,半空中多了几个人,玄武位列其中。看来这三男一女便是四大神兽了。
很快,又有几个人和几条龙到了。他们都是狐九从未见过的人,他微微有些惊讶,原来隐世不为外界所知的上神还有很多。
最后天空又传来了凤凰啼叫,为首的那个是个五彩凤凰,狐九初时还以为是凤绫竟然到了,细看才知道原来是凤淳,他身后带着九个凤凰,十个凤凰落地变成了人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不过没有凤绫。
最后,狐九看见天帝和妖皇也都到了。
至此,天帝和妖皇为首,所有的人全都站好,对着飞鸾殿里恭敬地行下了重礼。
狐九往门里靠了靠,没让那些人看见自己。
半晌,胥颜威严的声音从飞鸾殿中飘了出来,带着震慑九天的磅礴气势:“长白之巅重开已有百年,众位今日能够应召而回,本君深感欣慰。三界之灾已过十万载,三界重建如斯,全靠诸位倾力相助,本君代帝神多谢诸位,今夜子时本君将重开乾坤殿,暂掌三界四海八荒,履行真神之责,还望诸位能够恪尽职守,共护三界。”
天帝、妖皇、以及下面站的诸神们从胥颜的话里听出了极其微妙的一个词:“暂掌”,原来胥颜首掌三界大权仅仅只是暂掌,那这暂掌要暂到何时?
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些个上古的神仙们都知道这是胥颜自三界初始第一次通告天下,掌管三界。
最后,诸神臣服:
“谨遵真神御旨。”
☆、管事
自从胥颜宣布重掌三界、乾坤殿大开的那晚开始,长白之巅就变了样子,隐约重拾上古神址的风采,四大神兽和少许几个上神妖君并未离去,而是留在了长白之巅。
天宫里所有有关于三界的奏折也如同雪花一样飘了进来,天帝送来的那些宫奴宫娥当真派上了用场。
妖皇送来的百名舞姬也换上了规规矩矩的衣服也出现在长白之巅的各个角落。
当然一开始无事可做的凤族现在事情也多了起来,具体什么事情狐九也不清楚,反正胥颜也没给他一官半职,但是所有人看见他都很恭敬的样子。
乾坤殿正殿虽已开启,但是胥颜却一直都没有进去过,打理着乾坤殿的倒是个谁都想不到的人。
凤淳。
凤淳哭丧着一张没有皱纹的老脸,挥挥手送别自己的凤族老友,孤孤单单被胥颜留在了乾坤殿里做事。逮到人就偷偷摸摸苦大仇深地说胥颜的坏话,比如记仇什么的。
狐九坐在乾天殿的房顶上拖着下巴思考着还要不要往长白之巅招人手,现在长白之巅的人似乎挺多的。
其实那一天,殊隐本该回来的,但是他没来,白彦也应该来却也没来。白彦那天走得匆忙,似乎真有什么急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长缨在幽冥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哪天去看看他吧。
那晚天帝临走的时候告诉胥颜八荒之一突发战火,大陆分崩离析,一夜之间十万人从那块地上消失,生灵涂炭。
狐九心想,鬼王的生死局大概又要被挤破了。
衔阳从门口溜达回来,一抬头看见狐九坐在房顶上顿时惊得眉毛都竖了起来,他大喊:“你没事总跑乾天殿顶上坐着干嘛?上一个窟窿刚修好,你要是再给我砸一个我拿你堵窟窿眼!”
狐九顿时眯眼笑了,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乾天殿上面的月光比飞鸾殿上面的好。”
“你放……我看你是不敢在神君脑袋顶上撒野。”
狐九耸耸肩,理直气壮道:“我是不敢啊,所以我才来这的啊。”
衔阳顿时破口大骂:“乾坤殿比乾天殿都高,那顶上月华更好,你赶紧给我滚滚滚!”天知道他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乾天殿里那房间的地面填平,又废了多大的力气将那房盖修好,这些都是拜狐九所赐!衔阳想起来牙就痒痒。
凤旌棠从乾坤殿走出来,正看见狐九和衔阳一上一下互相大眼瞪小眼,他跑过来奇怪地问道:“你们两个看什么呢?”
狐九看了他一眼:“赏月。”
凤旌棠看了看头顶上残缺不全的月亮,心道这也不是月圆之夜你俩有什么可赏的,师父都忙成那样了,脑袋埋进奏折里好几天都没抬起来过,他还从来没看见自己师父这般恪尽职守过。
自己跟着师父近日也忙坏了,他摸了摸肚子,想到什么,说道:“哎,不如我去做几个好菜,乾坤殿后面有一处空地环境不错,在那里赏月岂不更好!”
狐九想到凤旌棠给自己做的那碗粥顿时眼前一亮,说道:“好啊!我们走。”
衔阳搓了搓牙没忍住诱惑,拎着枪跟着俩人跑了。
狐九好久没来乾坤殿后面的厨房了,此刻一进来就发现了很大的不同,以前这里面案板上放的都是些奇珍,而且狐九只会研究着做一些糕点,现在他赫然发现那案板上多了好多的凡间的东西。
茄子,白菜,黄瓜,脱了毛的整鸡和其他相当古朴的东西。
狐九顿时就惊了。“这些、这些都是你自己弄得?”
凤旌棠啧道:“你小点声,我之前问过衔阳了,他说这厨房没人用,我见着白白空着太浪费,而且当时整日闲着无所事事,所以就去了一趟人间买了不少东西。”
衔阳也是才知道凤旌棠将上古神祗的御厨间硬生生变成了人间厨房,这蔬菜绝对是凡间烟火啊!啧啧,他都忘了这是什么味的了。
狐九和衔阳站在一旁看着凤旌棠熟练地切菜,烧火,热锅,呼啦一下子锅里起了大火,给狐九和衔阳吓了一跳。凤旌棠还拎着勺子镇定自若地将铁锅掂得颇有那么些架势。
狐九惊道:“你一个神仙怎么还会这些?”
凤旌棠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乃是人神之后,我爹是凤族,我娘是凡人,我小时候一直在凡间生活。”
狐九惊叹:“怪不得。”
衔阳冷不丁问道:“人神相恋触犯律法了吧?”
狐九狠狠怼了衔阳一下。
衔阳撇撇嘴。
但是凤旌棠听见了,他说:“幸好我们一家三口没有被天上发现,后来我娘终老我爹也没有为她续命,而是将我送回了南海之后便一个人走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狐九和衔阳一时都没说话,本来挺欢快的气氛顿时凝结了,尤其是凤旌棠又说了一句:“我现在都不记得他俩长什么样了。”
衔阳摸了摸鼻子,有些过意不去,他寻摸了厨房一圈,说道:“我们……光吃菜多没意思啊,弄点酒喝啊?”
狐九立刻接到:“这个行,哪有酒啊?”
衔阳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以前殊隐总爱拉着帝神喝酒,乾天殿里肯定有!”
狐九当机立断:“你去。”
衔阳顿时就有些蔫了,他看了看狐九和凤旌棠,一咬牙道:“我去就我去,你们等着!”
凤旌棠将热乎乎的菜倒进盘子里,迟疑道:“放了十万年的酒还能喝吗?”
狐九“呃”了一声,“管他呢,反正应该是喝不死人,放心吧。”
事实证明,放了十万年前的酒非但没有坏掉,反而酒香四溢,无比醉人。
月虽残缺,但好在漫天星辰。
他们在草地上铺了席子,摆上热菜三盘,冷菜三盏,席地而坐,敲开顶盖积灰的酒坛举坛畅饮。
狐九蓦然想起和楼乾戚战在人间喝过的一场酒,当初在千蛟洞和长缨白彦一起喝过的一场酒,日月轮回,已逾百年,稍稍有些物是人非的苍凉。
衔阳骂了一声,哈着酒气说:“太他娘的爽了,老子十万年没喝过酒了,痛快!”
凤旌棠也道:“哎呀真是,我也好久没喝过了。族长不许我们在族里喝酒,说是影响不好。”
狐九不禁笑起来,说:“还是我自由,没人管我,不过倒是没有什么机会喝。”
衔阳很是不满意道:“老子竟然跟你们两个加起来还不够我零头的毛头小子喝酒,真是,啧啧。”
狐九眯眼笑:“这十万年的老酒你怕是醉了吧?”
衔阳一瞪眼睛,将酒坛对着二人举起来,大喊道:“喝,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先倒下,老子还能喝不过你俩了,放你俩一起来!干!”
酒过三巡,忽闻一声暴喝,三人齐齐吓了一跳。
凤淳提着鼻子,掐着腰,站在三人身后道:“好啊,老头我在乾坤殿累得脚打后脑勺,你们三个倒是挺自在啊!”
凤旌棠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带着三分酒意,儒儒叫了声“师父”。
凤淳指着他脑门:“长本事了你,敢背着你师父喝酒!”
“老凤凰,都到这了你还跟这摆什么谱,赶紧的,”衔阳一把将凤淳拽着坐下,“那个谁,小凤赶紧给你师父拿酒啊!这么没眼力价!”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