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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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在一起太舒服了,久而久之,我会贪恋着这阵安逸,成天光想着腻在你身上,哪还有志气出去赚钱呢,更别提跟人火并,伤了这儿,伤了那儿。你会难过,会不高兴,但你唯独不会怨我,只会暗地里为难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相比之下,应旸情愿分开。
这样,在程默的记忆里,他可能还是当年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有软肋。传说夏娃是耶稣在亚当身上抽出的一根肋骨,程默虽然没有投生成女人,但也像是他的肋骨。
碰一碰会疼,摸不到会想。
程默听得眼眶通红,但还是说:“我怕你接受不了,觉得恶心。”
“怎么会。”应旸耐心地顺着问,“你以为光凭这层关系就能让我放开你?她还不配。”
程默抿着唇,声音很轻:“可我当时就觉得很恶心。”
沉静片刻,应旸心里难得兴起一股后怕的情绪,垂首抵着程默肩窝,发出深长的叹息:“所以我怎么可能还会生气。你能接受我,我已经很庆幸了。”
“不……”程默慌忙摇头,“我是说我自己,我觉得那样的自己很恶心。”
原本喜欢上同性就已经很不应该了,偏偏他还是那人的儿子。
未免太对不起妈妈。
“那也一样。”他们之所以能走到今天,程默一个人背负了太多,妥协了太多。而他,只不过是守在原地坐享其成,有什么立场去指责程默,“你看,你都这么恶心了,还愿意跟着我,我要是为了这事对你发火,你才该丢下我跑路。”
“我没有恶心你。”程默嫌他偷换概念。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应旸倒心大,直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揽,“而且明面上虽然是我把你找了回来,但说真的,我那会儿可没安好心。要不是你实在太好,感化了我,我没准就当了回渣男,让你也尝尝始乱终弃的滋味。”
听见应旸承认了他假借失忆蓄谋报复的劣行,程默意外之余又有些想笑:“……我才没那么笨,我都知道的。”
“知道还傻傻地往下跳,这叫不笨?”
“因为这是大尾巴狼挖的陷阱啊,里面藏了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不跳才吃亏呢。”把话说开的感觉是那么地好,程默转过身来看他,“现在你已经被我洗劫一空,变成穷光蛋了。谁比较笨。”
“那我也是爱你的笨蛋。”
应旸认栽了。
有句话叫“无知也是一种快乐”。
和程默相比,他一无所知的那些年着实算不了什么。他总是自诩强大,殊不知在很多事上,反而是程默把他保护了起来。
这样天真得来又透着一丝傻气和倔强的宝贝,值得他为之付出一生的时间等待。多少人直到死也没能等来这样一个契合的灵魂。
他已经很幸运了。
程默出现得早,虽然中途走失过,但好在兜兜转转,上天依然把他送回了身边。很庆幸在分开的这些年里,他没有因为一时寂寞而四处胡来。
否则就算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往程默跟前贴了。
程默或许会谅解。
但那是他宽容大度,不能作为他给自己开脱的借口。
……
应旸沉浸在程默的温存和对自我的深刻反省中,内心充满了感激,像被梵音涤洗,感觉前所未有地虔诚。
假如可以,他也想信奉一个什么教派,程默的话就是他的《圣经》,而他则做程默麾下唯一且最忠实的信徒。
愿程默与我同在。
比心。
作者有话要说:就说甜不甜!!!甜不甜!!!请给旸哥的情话打分!!!(后天完结正文,还没啾咪过捏捏der宝贝不要错过最后的机会!!!
第81章 Chapter 81
腻腻歪歪地抱着吹了会儿夜风,程默估摸晚饭消化得差不多了,动了动站得酥麻的腿,假意嫌弃:“起来了,你好重。”
也怪他不够高,想压回去都不行。
应旸摸摸他裸露在外的小臂,由于一直护在怀里,因此没有太凉,放下心来,笑着和他一起回到屋内。
电视没有继续交费,不能看了,他们只能早早地洗澡上床,在柔软的被窝里挨挤着刷手机。
过了大约半小时,程默打了个哈欠。提心吊胆外加奔忙一天,他有些困了,破天荒九点多就想睡觉。
也可能是房间的原因,程默仿佛重回学生时代,一心想着早睡早起身体棒,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是个无拘无束的社会人士。
应旸放下手机,拨了拨程默额前的碎发:“困就睡吧。”
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明天也确实要早些出发去墓园。
“唔。”点点头,程默正要躺好,落在被子上的手机却适时震响。
拾起后发现仍是程德忠的信息——
默默,愿意和爸爸聊一下吗?
思来想去,程默重新坐起一些,直接拨通了电话。
应旸在旁边不小心扫到了,伸手把程默拢进怀里,环抱住他的腰,无声地给送去他安慰。
程默欣然收下这份好意,拉起被子,电话支在他们靠近的耳边,很快就通了。
“喂?”
“……”伴随着沙沙作响的杂音,程德忠过了一阵才开口,并且第一句就是重逾千斤的叹息,“唉。”
程默也不接话,静静地等他缓神。
“那个,你阿姨把她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了。”程德忠没想到程默会给他电话,因此全程都在艰难地组织语言,“她说你们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对么?”
犹豫再三,程默选择实话实说:“……没有。”
爱人和儿子,该相信谁,程德忠一时无法决断,只是觉得双方都没有必要说谎:“那你们的课本和短信是怎么回事?后来还一起离开家,去了A市。”
“是我单方面喜欢他,自己偷偷把课本换掉的,他根本不知道。”应旸不爱看书,课本对他来说无疑形同虚设,程默要不说,他可能一辈子都无从得知,“至于短信……我们就是正常聊天,也没说什么。话费太贵了,我都不舍得用。”
其实应旸嘴上一直没个把门,年少轻狂时说的话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确实很臊人的。
但赵桂馨大概没脸和程德忠细说,程默也乐得含混过去。
“妈不是不让我早恋么,她那么精明,我要是真有什么情况,肯定瞒不过她。而且就算怀疑,她也不会偷翻我手机。”
顺带挤对了赵桂馨一把,程默接着道:“去A市是因为我考上了那边的大学,没和应旸一起。毕业以后我们就分开了,断了联系,直到上个月才又偶然碰见。”
听着倒是跟他和赵桂馨的桥段很像。
程德忠触动了心事,加上先例在前,他再不怀疑程默的话,只好奇:“你……不是喜欢人家么,怎么就分开了?”
难不成应旸那会儿也有了对象?
但不对啊,有对象还来招惹他儿子干什么?!
看他们今天那样,显然不是程默一厢情愿。
程德忠在那头兀自揣测,程默却踟蹰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毕竟这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怕他脸上挂不住。
由于程德忠正开着公放,一旁的赵桂馨似乎察觉到程默的犹豫。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刻意诬陷于他,赵桂馨开始不住地催促程德忠追问。
拉扯间,程默听见了这阵动静,本以为这是他们父子间的私密谈话,结果现实往往让他大失所望。
程默忍不住哂笑一声,也不给他们留情面了,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单刀直入地说:“早在我妈去世以前我就听说过你们的事了,刚开始还不知道外面那个叫‘赵桂馨’的阿姨是谁,直到高三最后那次家长会,我负责签到,这个名字碰巧出现在应旸家长那栏。应旸说他妈妈从来没有参加过家长会,对他的学业一点也不上心,但她那回不仅莫名其妙地来了,还特意换了位置,坐在你旁边。”
一个回避而又难以绝情绝意,一个卯足了劲放低姿态寻求谅解。
那样的画面着实刺眼。
最后,程默安静了两秒缓和情绪,平静地反问:“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立场和他在一起。”
电话那头的夫妻二人让他说得面红耳赤。
程德忠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追根究底,赵桂馨更是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生平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自取其辱。
半晌,听筒里的杂音骤然消失,一串脚步声过后,程德忠回房关了门,声音低得几不可察:“爸爸对不起你。”
既然把话说破了,程默终于有机会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做出了你认为对的选择,我也一样。”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礼貌一些,“所以我不反对你和赵阿姨再婚……与此同时,希望你们也别太在意我和应旸的事。”
“我……”程德忠哑然,好不容易才挤出句,“我没法和你妈交代了。”
程默垂下眼:“我们明天会去和她解释的。”
面对他的坚持,程德忠思虑良久,到底还是妥协了:“好吧。我知道,我没资格管你。你们……高兴就行。”
他说这话并不是为了赌气,而是切切实实发自真心。
程默没有误会,他十分清楚爸爸虽然开过小差,但本质上依旧是个老实人,做不出反讽这种事,于是呼吸一下子被堵住,只能闷闷地点头:“唔。”
程德忠踌躇片刻,终究不放心地交代:“听说他脾气不怎么好,你要是哪天受了委屈,千万别忍着。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了,但好歹……也能给你出出气。”
程默明白他想说自己好歹是应旸“继父”,在名义上训训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可惜之处就在于,应旸未必认可这层关系,实际上也不纯然算是他的继子。
程德忠庆幸自己把话咽了回去,否则还真有些尴尬。
父子俩相对无言,应旸却微微一笑,把电话接了过去,趁着程默还没反应过来,诚心保证:“放心吧叔叔,我不会欺负他的。”
“……”
“时候不早了,程默刚才就在犯困,再不睡明天估计又要起不来。”应旸毫不避讳地说,“我们该休息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晚安。”
“……晚安。”程德忠下意识回道。
挂断电话,应旸把两只手机并排放到床头充电,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程默正巧发完了呆,贴着他钻进被窝。
腰侧埋了一颗热乎乎的脑袋,应旸一时没能躺下,唯有缓缓抚着他的背,间或拍上一拍。
程默原本并不想哭,被他这么一哄,泪腺忍不住就恃宠而骄了。
衣角渐渐晕开一小片湿痕,那是他积压多年却无法诉诸于口的委屈,如今终于寻到宣泄的机会,抱着应旸哭了个痛快。
过程中,应旸不住重复:“都过去了……”
等程默发泄完,他更是脱了睡衣,大方地借他把鼻涕也擦在上面,随后扬手丢到地上:“哎,今晚又要裸睡。”
程默登时笑开,眼睛红红地戳穿他,声音还有些喑哑:“你本来就不爱穿衣服睡觉。”
“谁说?”应旸关了灯躺下,在他还很湿热的眼皮上亲了亲,语重心长,“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程默不解:“我怎么了?”
应旸照直道:“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么。我有时就算穿了衣服,你也会把手伸进去摸我腹肌,鬼鬼祟祟的,以为我没发现呢?”
“……才没有!”程默即时否认,并把自己习惯性搭到应旸小腹上的手收了回来,“明明是你摸我比较多。”
“嗯。”对于程默的指控,应旸非但不加以反省,还腆着脸问,“舒服么。”
程默痒得拧了拧腰,拉开他的手,塞到枕下压着:“一般般。”
柔软的枕芯减轻了脑袋的重量,应旸任他压了一会儿,并不算难以承受。倒是程默自己不舒服,很快又把它扯了出来,安置在身前。
心脏感触着掌心的热度,程默缓缓合眼。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在枕边,为防程默睡不安稳,应旸趁机搂了回去,将他往怀里再带入一些,笑说:“你爸提醒了我。”
“什么?”程默咕哝道。
“我现在真是你哥了。”
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的意味,程默心中警铃大作,猜想这人肯定没安好心,后面估计还有话在等着他呢,于是转过身去,大被蒙头。
果然,应旸紧接着就凑在他耳后诱哄:“叫声‘哥’来听听?”
程默捂着耳朵不说话。
应旸捉下他的手,锲而不舍地骚扰他,直把他闹烦了,憋出句:“我不认,你算哪门子哥。”
名义上的这层关系让人羞耻,比单纯喜欢同性还要背德,程默费尽心力隐瞒那么多年,为的就是减轻这份负担。
应旸倒好,刚知道就开始扯大旗了,还有恃无恐地回:“情哥哥。”
擦过热气的耳尖简直红得不能看,程默弓着腰往被窝里钻了又钻,脚跟蹭着他小腿:“你好肉麻!”
等他停住不动了,应旸再将他一把提溜出来,牢牢压好:“叫不叫?”
“不……”程默拼命扭头,晃得眼冒金星,瞌睡虫举家潜逃,希望应旸能看在苦肉计的份上放过他。
可惜应旸这回突如其来犯了瘾,铁了心想听,程默不配合就下手挠他痒肉,把他整治得险些背过气去。
“哈啊……别!”程默挣扎得背都湿了,喘息着交涉,“我,我说别的行不行?”
“什么。”应旸大发慈悲地停下动作,顺便帮他脱去汗湿的睡衣。
程默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就为了这个,支吾着退后一些,赤条条地敞开四肢,让空调带去身上的热气。
要说什么他还没想好,刚刚那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托词,毫无诚意可言。
但应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也不喜欢出尔反尔。
所以还是琢磨一下吧。
得让他听了高兴,忘记叫哥哥这回事。
想啊想,想啊想。
晾了应旸好一会儿,程默忽然捕捉到什么,灵光一闪,咬着唇有些别扭地贴回去,捂住他眼睛。
像是在等待猎物自己落入陷阱,应旸耐心地闭着眼,感受程默指尖稍显冰凉的温度,一动不动,无声暗示着他再近一些。
程默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应旸给他耐心,他就报之以真诚。
“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