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方地芬诺酯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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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从小打到喝醉酒不超过三次吧。”
“嘿嘿,也差不多。你再睡会吧。”说着抓起钱包准备出门。
“你不是说老板把你炒了吗?你出去干嘛?”周泽亚坐起身问。
“我去买点早饭啊,顺便回店里拿点东西。”
“好吧,那我再睡一会。”泽亚把头蒙到了被子里,不再多问。
向冬晨走在街上,他越来越觉得周泽亚是来拯救自己的,如果此时是一个人,他一定会感到很绝望,因为父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且真正爱自己的人,如果人的一生有八十岁,那么未来的五十九年,他就是一个没有爸爸的人了。但是人在打岔的时候,就会忘记不开心的事情,这不是他没良心,而是人皆如此。他想,这几天就跟新认识的朋友周泽亚胡吃海喝,等他帮自己找到工作了,就去上班。他想好好活下去!
胡思乱想的时候冬晨已经走到了店里,杨琳看到向冬晨来,很激动。
“冬晨,你好点没啊?我就那天出殡去了下,正想抽空找你呢,真担心你!”杨琳说罢还夸张的抱了抱冬晨。
“没事,每个人不都这么过来的吗!”冬晨笑笑。
“老板真不是个东西,这个时候炒你,不是雪上加霜吗?!”杨琳愤愤地说。
“老板是开服装店的,又不是收容所。我朋友帮我找工作啦,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顺便把东西收拾下。”
“哪个朋友?不是周哥吧?”杨琳笑眯眯的问,她一直盼着周泽亚能教教她摄影。“嗯,是啊。说起来,认识到现在,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太热心了。”冬晨一边说一边收拾着东西,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有必要把杂志带回去。于是拿起了那一期的杂志,问“这个我带走了,没事吧?”
“你拿呗,我今天晚上来找你吃饭!你剩下的工资我等会要了晚上带给你。”杨琳大方的把杂志扔到了冬晨的怀里。冬晨道谢,拎着东西走了。路上买了早饭。
想着才八点多,时间还早,回家还能煮点稀饭。回家,推开门,却发现周泽亚不见了。他可以打个电话问问泽亚去哪儿了,但是他却没由来的感到丧气,他不想打电话,也不想问,他连稀饭也不想煮了。
冬晨一个人把各式早饭摊在桌上,可一点胃口也没有。他不想难过,他可以在朋友面前谈笑风生,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陷入深深的悲伤之中。于是,向冬晨面对着一桌的早饭,一根接一根的抽起烟来。
这么坐了一会,他又起身,决定先去中介把房子挂上去。在去中介的路上,他接到了周泽亚的电话,周泽亚在电话里说,自己回家拿衣服毛巾了,换言之,他准备这个礼拜都住在这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向冬晨就觉得刚刚的失落简直太傻逼了。他告诉了泽亚自己的位置,就在中介附近等他。
过了一刻钟,周泽亚开着车来了。他陪向冬晨卖房子,冬晨看着周泽亚跟中介的人扯皮。突然理解了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的含义,自己一点房产知识都没去了解就来卖房子,没人帮看着的话,一定会被坑。
跑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合理的办妥,剩下的就是等买房人了。事情做完之后,向冬晨才觉得饿了,他问“周哥,你刚才回家的时候吃过了吗?”
“没啊,早晨你出门之后我也睡不着了,想着每天都过来找你玩,还不如在你家住几天了,昨天睡的我都有点感冒了。”周泽亚从小不爱在别人家过夜,认床是一个原因,还因为家人管得严,而且去了同学家,一般的家长都太热情,他总觉得玩得不尽兴,久而久之就不爱在别人家过夜了。除了严川那些关系特别铁的还行。至于这次决定在冬晨家住,一来是觉得既然每天都过来找他,还不如过来住几天,二是因为,向冬晨家只有他一个人,几点睡几点起也没人说,所以早晨的时候看冬晨出去了,自己干脆开着车回家拿衣服了。
泽亚揉揉鼻子“都十二点了,我们找个地方吃中饭吧。”
“你感冒吃药了吗?我们回家吃饭吧,我早饭买多了,我也还没吃。”
“就是头有点重,没事。那我们回去。”俩人上了车,回家。向冬晨每次都喊周泽亚周哥,但他也不知道泽亚到底多大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这几天他觉得自己跟周泽亚很亲近,就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可是有些问题一经推敲就觉得他们的关系如此陌生。向冬晨玩着车上的摆件,不经意的问“周哥,你多大了啊?”
“你看我像多大?你都喊我哥了,肯定在你眼里不年轻啊。”周泽亚瞥眼冲冬晨笑,又在开玩笑。
“你肯定比我大我才喊你哥的啊,具体多大我也看不出来。”
“我二十七,还没到三十,还算年轻。”
向冬晨以为周泽亚也就二十四五,但也差不多。他继续问“那你怎么没女朋友?”
“我没女朋友你都看出来了?”
“你要是有女朋友,哪会那么闲?我朋友二十七,小孩都上幼儿园啦!”冬晨得意的说,他为自己的推理能力感到自豪。
“一年前才分手,她原来跟我一个公司的,被派到总部了。总部在香港,本来我一休息就会飞过去找她,但毕竟异地恋。后来她跟一个小开好了,他们最近才结婚。”泽亚也没遮遮掩掩,他们公司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件事,当初就是因为一个公司的人谈恋爱,所以其中一个要调岗,泽亚想把发展好一点的总公司岗位留给对方,谁知道拱手让人的不仅仅是岗位,还有女朋友。
“对不起,提到你伤心事了。你条件这么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嗨,这有什么啊,聚散离合嘛。你呢?看你这样,肯定连恋爱都没谈过,比我还可怜吧?”周泽亚就爱嘴上欺负人。
冬晨笑笑,也不生气。“上高中那会,喜欢过我们班一女生,她坐我前面,每天都扎个马尾辫。上课的时候,她发言、低头、起立,马尾辫都一晃一晃的。有一天她约我放学一起去看电影,我那天特高兴,我还求我爸帮我新买了双球鞋。后来我们吃完饭,还没到电影院,就被我们班的男生拦下来了。然后,他们俩去看电影了。我后来才知道,她是故意气那男的。”向冬晨说着,看看泽亚,然后傻笑,就像在笑当年的自己。“后来实在是成绩太差,没上大学,就出来工作了。不是送快递就是送奶工,哪有机会认识到女朋友。我才二十一,也不急,等到岁数了可能会去相亲吧。”
“你这个人,性格不错,长得勉强可以,就是太怂了。”聊着聊着已经到了,泽亚停好车,开了后备箱拿东西。继续道“怂你懂吗?也就是没男人味。”
冬晨不是一次被人这样说了,他走在泽亚身后,冲他翻了个眼睛,心说我这么怂你跟我做朋友干嘛呢?他想到之前周泽亚在挂水的时候说,等找到堂哥就告诉他原因。于是开口“你之前不是说找到我堂哥就告诉我为什么对我好吗?”
周泽亚顿了下脚步,似乎在思考。犹豫片刻后,说“实话跟你说吧,刚认识你那天,我骗你了。那地方不是柳台街,你哥吃烧烤那地方是三牌楼。”他回头看了眼向冬晨,有点心虚。低下头继续说“你来的那天差点害我年假请不了,我就是报复一下,我以为你是那些无聊的吃货找地方吃饭呢。谁知道…”说话间已经到家了,向冬晨一直没说话。
“嗨,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缺心眼,哪有人这样等人的?后来不就内疚吗,就想着帮你找人。我也不知道你爸等着看…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虽然没正正经经的说“对不起”三个字,但周泽亚言辞十分诚恳真挚。
☆、第八章
如果是父亲还没去世时知道周泽亚骗自己的话,向冬晨会非常生气,可是如今人已经走了,再回头看看,最后一眼见不到,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
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惊讶,惊讶于真正的周泽亚跟自己认识中的不同,这几天的相处让他觉得周泽亚是一个插科打诨,但热心肠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也有坏心眼的一面,这样的周泽亚,似乎更让人觉得好亲近。但向冬晨佯装生气没有说话。他任由泽亚在身后絮叨心里的歉意,自己进厨房煮起了粥。
周泽亚也跟进了厨房,想要做些什么,他拿着早饭准备放进微波炉,冬晨夺回了他手里的油条,扔进了油锅。泽亚自讨没趣,出了厨房,学着冬晨坐在门槛上抽起了烟。
“吃饭。”一根烟功夫之后,向冬晨冲着门口的人蹦了俩字。周泽亚赶紧拉了个凳子坐到了饭桌旁。
一锅火腿粥,上面还撒了些葱末,红绿相映,卖相倒是很不错。早晨的鸡蛋饼在锅里蒸过了,比刚煎出来的时候少一分油腻。还有那油条被向冬晨切成一段一段,回锅重新炸了一回。
周泽亚半天没吃东西了,盛了一碗粥,一口喝下去大半,烫着舌头了。急着找水喝,无奈只有开水。向冬晨憋住笑,心想,自己看着这人跟中介“斗智斗勇”的时候怎么会觉得他聪明的?起身用漱口杯接了一杯自来水,面无表情的递给他。
周泽亚用冰凉的自来水漱了下口觉得好多了,放下水杯,说“你就别跟我生气了,你看你一生气,我急得人都变笨了。”
“我也没说我生气,是你自己急得跟什么似的。”冬晨夹着一截油条,蘸了生抽,放进嘴里,事不关己地说着。泽亚知道这人不生气了,顿觉轻松,又开始嘴欠。“油条本来就是油炸的,你还炸,还蘸酱油,该你脸上冒痘。”
冬晨也不恼,夹了一根递给泽亚,周泽亚低头,就着冬晨的筷子吃了一口,咕吱嘎吱地说“味道还不赖!”
两个毫无交集、毫不相同的人会聚在一起,就是可以通过彼此,吃自己未曾尝过的食物,看自己未曾见过的世界。
晚上杨琳跟她的朋友都来了,一个小小房子顿时热闹起来。冬晨发现,泽亚这个人在熟人面前会有点顽皮,但在初识的人面前虽然大方得体,却总觉得有些可亲而不可近。不过,看着自己的朋友对周泽亚那么有好感,心里是高兴的,他越来越觉得认识周泽亚,真是件幸运的事儿!
热闹过后朋友走了,泽亚跟冬晨收拾着满桌的残羹冷炙。热闹之后的冷清显得格外寂寞。向冬晨现在无法闲下来,闲下来就会想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周泽亚的年假还有一周,对面这么多宽裕的时间,他突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了。周泽亚问他平时爱干什么,他想了想,或许只有爱看电影这一个爱好。
冬晨有一个二手笔记本电脑,所有的电影,都是通过这一个破旧的机器来播放,电影院他很少去,不是去不起,而是觉得不值得。如果“节约”这个行为能得奖,向冬晨绝对是不二人选。但如今,节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周泽亚带他去电影院看夜场电影,他们一夜一夜的流连于深夜的影院,看巨大的屏幕换着一部又一部影片,诉说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或是无病□□的文艺片,或是酣畅淋漓的枪战片。看得兴起时,周泽亚会低声细语,告诉向冬晨什么叫长镜头,什么叫蒙太奇。兴致阑珊时,俩人会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在棉袄里,头靠着头,在冗长的台词中小憩。
白天他们在家中补觉,冬天永远呆在空调房里的周泽亚,会在暖水袋变凉时,辗转反侧进向冬晨的被窝里,抱着他取暖,以获得更安稳的睡眠。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他们就起床。炒三盘菜,喝两瓶酒,啃一只鸭。然后,冒着寒风去河边散步,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还有一天周泽亚就要回去上班了,要把这几天混沌的时差给倒回来。所以今天他们不喝啤酒了,借着酒意而眠得靠烈酒,他们去超市买二锅头。
冬天天气冷,向冬晨把手插在口袋里,缩着头。周泽亚问:“冷么?”向冬晨点点头,没说话。泽亚把手上的手套给了他。冬晨戴上去,有点大,但是很暖很暖,他抬眼看看泽亚,还给他一只,说:“一人一个,不吃亏。”周泽亚笑着把那一只手套戴上。俩人走在街上,有点滑稽,却很快乐。
晚上向冬晨煮饭了,他怕光吃菜喝二锅头伤胃。
“我吃完回去,明天得上班,你工作的事情我明天到公司问问,你在家等我电话。” 泽亚闷了一口酒说。
冬晨闻言,慢下了咀嚼的速度,问“你明天直接走这回公司不好吗?我家离你公司近。”向冬晨家离市中心只有三站路,周泽亚住的地方虽然也不差,但是上班都要从绕城公路过去,相比之下还是螺丝巷方便得多。
还没等泽亚说话,冬晨又开口“再说了,你喝那么多,这不是酒驾吗?”
“没事,我等会让朋友来接我。”周泽亚说罢拿出了手机准备联系朋友。向冬晨心里有点火,他也说不上来哪儿不舒服,就是觉得为什么第二天上班不能呆自己家了。暗自生着闷气的时候,向冬晨的电话却响了。
冬晨瞥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他知道肯定是向浩淼,只有他会天天换号码。
“冬晨,你房子的事情怎么说了?”电话才接通,向浩淼就直切主题,向冬晨没好气。“一个礼拜前就挂中介了,这几天就来一个人看过房,没定呢。”
向浩淼说了一通,意思无非就是尽快卖出去把钱给他,冬晨敷衍了一通,挂了电话,心里更是烦闷,也无意再挽留泽亚了。他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你哥又催房子的事儿?”泽亚也站起来,帮着他一起收拾。冬晨点点头不说话。
“这事也没什么好烦的,反正现在就等人买了。我帮你洗完碗走。”泽亚脱了羽绒服,准备洗碗。
“不用你洗,要走趁早,我自己洗。”冬晨搡开他,开了水龙头兀自洗起碗来。
“你这人怎么跟小孩一样啊,什么情绪都写脸上。”周泽亚仗着自己比向冬晨高,拧了一把他的脸。对于泽亚这些幼稚的举动,冬晨早就习惯了。他说“你不是要回家吗,我叫你早回去怎么了?我还有错了?”
“哟,你火气还上来了是吧?”泽亚也不知道冬晨较哪门子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