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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铁锈Ⅱ-第50部分

小说: 铁锈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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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员到齐,酒菜也陆续上了桌,几人的话题亦不露痕迹地就C市近年的规划和发展展开,酒过几巡,关于新区那块原化工厂的地皮问题没涉及几句,却尽聊了些这二十多年来的各项政策与形势,正直严肃得仿若在开一场深入灵魂的思想大会。
  急了十多年的马辉和马忠平到了这一晚,却也都不急了,他们清楚,徐光愿意将手里的人脉出借引见,就比任何谈判都有用,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能搭上徐家这条线,那么后续的一切都好说,他们也再不用做那没了头的苍蝇,不得门路地四处乱撞。
  一顿饭吃了快三个小时,等散伙时,所外的夜色已浓如稠墨。
  一行人前后错开,相继离开了C市这安静的一隅。
  马辉同马忠平走前又跟徐光热聊了几句,言谈间免不了又提到了徐伯达,马忠平拍着对方的肩,颇为欣慰地道:“老徐好福气啊,儿子个顶个的稳当能干!一点不输他当年的风采。”末了又歪了眼一旁的弟弟马辉,“唉,不像我们马家的儿女,一个一年到头没个定数,一个嘛……”说着若有深意地瞟了眼站在徐光旁侧的徐新,没再说下去。
  徐光微微一笑,心下了然,随口接道:“哪里,马伯过谦了,咱们这一带谁不知道您那侄子马溢浮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再说您女儿,才高貌美,稳重大方,别说C市,听说就是当年在国外,追求者也是数不胜数。”
  马忠平一笑。
  徐光说到此,又低下脸摇了摇头,状似颇为无奈道:“别的不说,就上个月我回去看望我母亲,她还一个劲儿地跟我偷偷您那宝贝侄女儿的个人情况呢。”
  言罢,两人连同一旁的马辉,都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
  只余徐新独自安静地站在一侧,闻言慢慢垂下了双眼,跟着牵动了下嘴角,露出了个模糊不清的弧度。
  同马家彻底告别后,时间已快到夜里11点,徐光为了避免此次行程的曝露,再加上第二天一早在B市还有会,便在和李平挂了通电话后,径直又让老张送回了机场,连夜踏上了返程路。
  徐新陪着一块儿去送了送,顺道将两人留下的车作为代步开回了城,却不知为何,在从通向竹园的高架上下来后,突然又掉过了头,在空荡静谧的市区干道上漫无目的地晃了起来。
  时至深夜,以往总以繁闹拥挤示人的城市中心,此刻却如同年逾半百的老妪,姿容暗淡光华不再。
  徐新手搭在方向盘上,神情冷峻地看着沿途的绿植逐渐从香樟转为了玉兰,脑中某个不甚清晰的身影,忽然又一次从脑海深处浮现了出来。
  于是原本毫无温度的目光也不由为之一怔,两秒后,连同车速也一并减缓了下来。
  如此又开过数百米,车外忽然狂风大作,饶是高大的广玉兰也经不住侵袭地微微晃动。
  徐新将车停在了某盏路灯下,降下窗夹了根烟在手上。
  冰冷的空气瞬间将车厢填满,其间还隐隐夹杂着些微因潮湿而带来的锈味,乍一涌入鼻端,刺得徐新眉头微微一皱,他心念一动,视线朝晦暗不明的路口望去,竟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不自觉地将车开到了曾经那座废园子的所在。
  他沉默地对着对面被掩在树丛背后隐约可见的木桥池湖看了会儿,几分钟后,强自收回目光,又将车窗升上,准备离开。却在即将发动车子的一刻,置物格里手机忽然一阵,响起了一条短讯的提示音。
  徐新眼神闪了闪,盯着那黑色的机身看了会儿,才伸手将倒扣着屏幕翻转过来,却在目光触及来信者的姓名时又稍稍一愣——是……马佳琪。
  于是胸口适才那股猛地提起的气,又在不动声色间被放下。
  徐新迅速点开消息,两行字映入眼帘,文字简短而俏皮:明天就立冬了,徐大帅哥,有没有空赏脸出来吃顿饭呀?
  徐新一动不动地望着这两行字,许久,又抬头往前方公园的入口看了一眼,随后默然动了动手指,回了个“好”。
  回完后,便又将屏幕扣回到了暗格中去。
  车内一时变得愈发沉寂。徐新双目微垂,原本被塞回烟盒的烟又被取了出来,而被关上的车窗,亦在静谧中被再度开启。
  烟头的火星在灯光的照耀下并不怎么显眼,惟有一缕接一缕飘出窗外的薄烟,借着风在这空旷的夜空里留下了转瞬即逝的痕迹。
  徐新默默坐在车中,脑中的念头时断时续。
  其实最近的这两年来,马佳琪时常都会像今晚一样,给徐新发来几条类似的信息,虽然始终都未曾得到过什么确切的回应。而所说内容,也基本都是些无关痛痒可有可无的话题,有时会问两句徐母的身体,有时聊聊天气,有时候又会兴致勃勃地说说自己的近况,比如换了什么工作,去哪里旅行了,见了什么朋友等,顺带着也会试探性地约一约饭,或问一问要不要给徐媛带点什么东西。不至于太出格,却透着显而易见地亲近和喜欢。
  徐新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不明言拒绝,也不刻意去迎合,偶尔给个回复,即便顾念到与徐光之间的约定,也总是简洁清爽,难以从中捕捉到什么暧昧信号。
  然而这次,情况却与以往发生了微妙的不同——随着计划的推进,他对马佳琪的回应也理应发生些转变。
  而果然,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一向冷淡的徐新,会突然对自己作出回应,惊喜之下,直接一个电话便拨了过去,语气中是难掩的惊喜。
  “徐大少终于能腾出时间来了?”马佳琪调侃地问道,语毕却似乎又有些娇羞起来,顿了顿才继续轻轻问:“是真的吗?”
  徐新却不知为何,为对方语中那份突如其来的,与某人有些许相似的羞涩而微微一怔,少顷后才回过神,“什么。”随后淡淡问道。
  马佳琪抿嘴一笑,轻声回:“答应跟我吃饭的事啊。”
  徐新沉默了下,“嗯”了一声。
  马佳琪于是又笑起来,她语调低柔,又强调了遍:“可不是什么饭局,也不是为了什么生意,就是你跟我之间,简简单单的一顿饭?”
  “……嗯。”
  马佳琪似乎仍是不敢置信:“……你确定?”
  徐新微微一笑,肯定答复道:“当然。”末了又添上一句:“一切都按马小姐的意思来。”
  马佳琪喜不自胜,她无所谓徐新态度的陡然转变,也不在乎这变化背后的原因,她在对方身上耗费了太久的等待,一直苦于对方稳如磐石的不为所动,说实话,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已习惯了徐新的冷淡,可饶是如此,她仍是坚信只要对方愿意给两人更进一步接触交往的机会,自己就有把握将徐家这位传说中油盐不进冷若冰霜的徐三少拿下。因此眼下机会来了,她自然没有理由放过。于是当即便爽朗一笑,大方应道:“那好,地方我来定。毕竟是我们徐少第一次亲口承诺的私下建交,可不能亏待了。”
  徐新没反对。
  此后马佳琪又在电话里随意聊了两句,快11点半的时候温柔又略带了点雀跃地向对面道了晚安。
  通话结束。
  徐新低头,无声望着黑了的手机屏幕片刻,将手上的烟抽完,随后关上窗发动了车子,终于掉头朝竹园方向开了回去。
  十几分钟前的狂风渐渐歇了下来,行至通往竹园的新区干道时,已几乎完全停住,只是原本尚有些灰蒙的天,却变越加深黑了。
  徐新不急不缓地在大门所在的郓岭路上行进着,却不知为何,原本已然恢复了平静的心绪,在随着与目的地的逐步缩进,又一次变得沉浮不定起来。
  终于,这份骤然升起又萦绕不去的躁动烦闷,在车彻底到达小区的大门外时,一下蹿升至了最顶点。
  只见起落杆在眼前缓慢抬起,被路灯与车灯一齐照亮的竹园大门前,一道瘦削单薄的身影,正依然不改固执地伫立在那漆黑的玉兰树下。
  徐新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顿时收紧,一瞬后,又强自放松下来,面无表情地任由车轮毫无停留地滑入了小区。
  数十秒后,那道细瘦的身影,连同漆黑的夜色,一同被甩脱在了凝固在后视镜上的视线。
  车无声停在了别墅门前。
  徐新一语不发地坐在车内,身前是被路灯和车灯照亮的一株已然泛出泥黄的红枫,经过几分钟前的寒风的摧残,再无力支撑地垂下了枝干。
  他定定地注视着那枯黄的枝叶看了半晌,最后微低下了眼睑,沉默地将车开进了车库。
  走入别墅大门时,袁姨还守客厅的软椅上没有回房,听到玄关处的响动,立马从浅眠中惊醒,对满面冰霜的徐新轻声招呼道:“先生,您回啦?”
  徐新在门口换好鞋,下意识地又往窗外看了一眼,低应了声:“嗯。”
  袁姨揉了揉眼,开始朝厨房方向走去,“今天晚上气温降得真厉害,我特地给您留了碗晚饭时熬给媛媛的姜汤,您赶紧趁休息前喝了吧,预防感冒。”
  徐新却心不在焉,只静静立在距鞋柜两三步的地方,又极轻地“嗯”了一声。
  袁姨马上笑呵呵地钻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端出一碗热腾腾地红枣姜茶来。
  却见徐新仍兀自站在客厅的落地灯旁。
  袁姨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汤放到茶几上后,擦了擦手过来叫了他一声:“先生?”说着又看了看他的脸色,担忧问:“您怎么啦?怎么气色这么差?”
  徐新不答。
  “哎哟,是不是外边儿太冷已经着了凉啦?哎那光喝这汤可就没用了,我给您找点儿药去!”
  “……不用。”徐新阻止道。
  “那……”
  “我没事,有点累。”徐新缓声解释道,说着终于挪开了脚步,慢慢走到了沙发前坐下,低低道:“你先去睡吧,我坐会儿再上楼。”
  “……哎,好。”袁姨见他说完后便一手撑住了额头闭上了双眼,仿佛当真累极的样子,便也只好压下心底的担忧,解了围裙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只剩一人的客厅霎时安静得针落可闻,又不知过了多久,徐新舒了口气,仰面半靠在了身后的沙发背上,却没等一会儿,窗外忽然又是一股风起,紧接着便是一阵酝酿了一整晚的瓢泼大雨。
  徐新陡然清醒,猛地直起背来,回首望向了身后那扇在顷刻间就被水珠溢满了的落地窗。
  刚睡下没两分钟的袁姨又披了衣服跑了出来,嘴里一迭声地念叨着:“哎呀怎么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雨来了,厨房的小窗好像还没关,得赶紧去看看,那儿可还搁着刚和的面呢,别给我浇坏了。”
  几秒后关好窗又冲出来,看见正直直盯着窗外的徐新,“先生?您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呢?”
  徐新只默不作声地望着从那半开的帘子里透出的夜雨,目光一阵明灭,最后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忽地从沙发上站起,大步往玄关处走去。
  袁姨难掩讶异,忙跟上几步,在后头着急地问:“哎先生,这么晚了您要上哪儿去?”
  徐新却恍若未闻,只迅速换好鞋,顺手取过一边挂着的伞,打开门走了出去。
  几秒后,车库方向传来卷门升起的声音,随后车灯一晃,再次奔入了沉沉的夜幕。
  雨声时起时落,瘦弱的人影依旧站在那高大的玉兰树下。繁密的树叶替他挡去了大半的雨水,却让原本细密的水珠在树顶得以汇聚,再掉落时,便比原本的更加湿冷沉重。
  没一会儿,便将整片后背全部染透。
  可林安却仿佛感受不到这份彻骨的寒冷。
  他呆呆地凝望着竹园门口的方向,像尊无知无觉的雕塑。
  徐新的车早在二十分钟前就在他眼前不偏不倚地径直开过。
  没有迟疑,不曾停留。
  而那疾驰而去的背影后掩藏的是再明显不过的冷漠与拒绝,他也不是接收不到,可却不知为何,依旧固执地选择站在这树下,不知还在等待和期盼着什么。
  手上的伤口亦早在不知不觉中从隐隐作痛转为了僵冷麻木,就连被接连不断的雨水浇淋着,也已激不起分毫的痛觉。林安愣愣地站在原地,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记忆中那个在风雨中静静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年。
  你怎么回事?淋成这样?
  他紧张得满脸通红,明明冷得发抖,却又热得像是连背都要燃烧起来。
  于是那双冷冽却充满探究的眼睛又倏地看向了自己死死抵在地上的伞顶。
  漏了?对方淡淡问。
  他点点头。
  对方又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却在跳下车时一把将他搂过,压在肩下一路向对面的矮楼狂奔而去。
  伞早在狂风骤雨中被吹得东倒西歪,豆大的雨点悉数砸在身上,冰冷,却透着股难以言说的温暖。
  于是一颗心,也在这愈演愈烈的炙热中,随着凌乱的脚步狂奔起来。
  林安慢慢低下头,盯着垂在身侧那只被纱布包裹住的手,良久,手指在这虚幻的回忆中蜷缩了起来,似在试图挽留那逐渐从脑海中淡去的独属于少年的温度——直到头顶的风雨,和记忆里的那场一同停了下来。
  徐新将车停在了绿化带的另一侧,举着伞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第31章 
  灯下的阴影横亘在林立的树丛间; 叫原本就晦暗的光线更添了几分沉重压抑。
  林安抬头; 面容苍白地看向了眼前脸色沉郁正垂目凝视着自己的徐新; 许久,扬了扬嘴角,露出个笑来。
  雨水砸落在伞面上; 发出杂乱且沉闷的声响。
  夹着天边似有若无的轰鸣; 叫人的心绪也无端变得更加烦乱。
  徐新的声音就在这风声雨声中嘶哑地响起,“……为什么不回去。”
  携带着来不及控制的怒意,“你疯了吗!”
  林安没回答,只抬了抬右手; 却因牵动了伤口,行至中途又微皱起眉将手放了回去。
  徐新察觉到; 目光顺着对方的动静看了过去,只见那原本白色的纱布上早已又浸染了血迹,被雨一冲; 又由干涸在潮湿的薄纱上洇染开来。
  徐新被那深浅不一的斑驳刺得目光一滞,好半晌,才别开眼维持着冷硬继续说道:“……白天在医院跟你说的话,你是没听清楚,是吗?”
  林安只依旧沉默不语。
  徐新深吸一口气,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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