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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纹戒之清羽-第102部分

小说: 纹戒之清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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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灏在卧室里擦完药出来,张亮也已经把一盘金黄灿灿的蛋炒饭做好了,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也不喊人过来吃,只重新拿了沙发上的衣裤,进到浴室去了。
  李景灏看着桌子上那满满的一盘蛋炒饭,眼睛不自觉地就眯缝了起来,脸上说不完的得意和高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想着:为了这碗蛋炒饭,值了。
  等张亮洗完澡出来,李景灏已经吃完了。不像以前大佬们样的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人,这次破天荒的,张亮看见这人在洗吃完的盘子。
  “你会洗吗你?妈的别把我盘子砸了,给放那晚上……”晚上一起洗。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李景灏拿着摔成两半的盘子,尴尬地朝目瞪口呆的张亮笑了笑:“我给你买一套全新的。”
  张亮直接把门甩上出去了。果然,对这人就是不能太好,对他好,就是对自己残忍!!!妈的,下次就是烫成残疾,我也不会再出手了。
  李景灏自己在厨房里拿着半个破盘子傻笑了一阵,然后才把厨房草草收拾了一下,关上门,赶去上课去了。
  晚上上完晚自习回来,一进厨房,就看见一大叠光亮的白瓷碗盘摆放在案台上,不用猜也知道是出自谁之手。张亮把那叠碗盘放到橱柜的最下层,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拿出来用。
  晚上睡觉前,李景灏来敲了门:“我新买的碗看到了没?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明儿个叫人再去弄一套。”
  “嗯。”张亮含糊地回答了。
  李景灏朝他宽松的睡衣看了眼:“要睡觉了?”
  “关你屁事。”张亮把门一关,走卧室睡觉去了。
  被当面甩门的李景灏在外面磨了下下槽牙,把浮现在自己脑袋里的穿睡衣的张亮翻来覆去蹂躏了一遍,这才踱回了自己房间。
  没成想睡到半夜的时候,自己旁边会多出了一个人。张亮已经被李景灏不计其数地突袭私宅锻炼地相当淡定,睡到一半枕边多出个人,他也不像先前遇见鬼样的大喊大叫了,只是小心地摸过枕边的手机,开了手机屏幕往旁边一照。
  李景灏的脸毫不意外地出现在自己的眼皮下。卧室里开着空调,李景灏已经把盖在自己身上的夏凉被抢去了大半,难怪自己会被冻醒。
  张亮抬起手,想照着这人的侧脸给他几个嘴巴子让他清醒清醒,妈的,半夜私闯住宅霸占人大半边床还抢人被子盖,这还不该打的话怎样才能被打?
  眼看大巴掌马上就要响亮地落到熟睡中的某人脸上了,却在落下的一瞬间,看见那人在睡梦中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还有滋有味地砸吧了一下嘴。在幽暗的手机屏幕灯下面,张亮突然有种觉得他很可爱的错觉,本来准备打下去的巴掌在那一瞬间也慢慢地减了手下的力量,到最后只是轻轻地落在了那人的侧脸上,手指不自觉地依着微翘的嘴角轮廓滑了下去,在自己发觉失态之前,手指已经滑到了他的下巴处。
  靠,张亮,你疯了吗?慌慌张张地把手收了回来,心跳时速堪比火箭发射速度。张亮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看李景灏一眼,像做贼一样地走到客厅里,眼睛睁得老大地,回不过神来。他妈的自己刚在是在干什么?鬼上身了还是怎么了?怎么会去摸李景灏?摸李景灏?!!!
  明天请个假去拜下佛吧,肯定是身上晦气太多,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鬼迷心窍的。张亮一边这么自我安慰着,一边死死地抱着靠枕,生怕自己的心脏会不受控制地自己蹦跶出来。
  

  ☆、第一百六十章

  张亮第二天还真请了半天假开车去了S市传说中最灵的一座庙里拜了拜。出门的时候还在旁边的玉器店里面逛了一圈,买了个据说是开了光的玉佩戴上了。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张亮忐忑了一晚上的心总算平定了不少。
  下午上公开课的时候,李景灏挤到了张亮旁边的位子上:“上午哪去了?”
  为了验证自己拜佛有没有用,张亮转过头直直地对上李景灏的脸,左手悄悄地覆在心脏处:“你说啥?靠近点,我没听清。”
  李景灏把脸又凑近了点,两个人鼻尖都快对着鼻尖了:“你上午去哪了,中午都没见你回家。”
  张亮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处,诶,没有什么异常啊!一下子松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妈的吓死老子了,总算正常过来了。我就说嘛,肯定是被脏东西附身了,不然怎么会对李景灏做出那样奇怪的动作呢?
  李景灏见张亮压根没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正自顾自地一副神经病模样摸着自己的胸部,脸上还带着点不正常的红润,还以为他又被下药了。趁老师转身写字的时候,正想问他有没有事,张亮的电话就在这时候响起来了。
  “真的?你说羽哥醒了?”张亮“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不顾任课老师的大喊,直接拿着手机冲出了教室。
  张叔打来了电话,说龙天羽醒了。是真的意义上的醒了,能睁开眼睛看人,听声音,动手指的醒了。
  几乎是一路飙车开到了医院,上楼的时候差点没撞倒自己前面的几个护士,张亮跑到龙天羽病房外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门刚一打开,看到病床上那张看向自己的脸时,张亮差点在那一刻不争气地哭出来。
  “羽哥,你总算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每天来看你的时候,一个人对着安安静静毫无反应的你,对我是一种多大的内心折磨吗?
  相比于张亮的激动,病房里的其他人却平静地多。龙妈和张叔站在病床边,早就没了一开始知道龙天羽醒来后的大喜过望,此刻都心事重重地沉默着。
  将近四个月的昏迷不醒,只能靠营养液维持身体各项机能运转的龙天羽消瘦了不少,脸上是不正常的苍白。从张亮进房间到现在,他只在开门的那一刻,脸朝门口侧了侧,然后长久地维持着那个姿势,根本没看见也没听见张亮似的,只紧紧地盯着还未关上的门。
  “羽哥?”张亮又喊了一遍,提高了音量。
  仍然是没有任何回应,那人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只死一般地盯着门外看。
  “不是说醒了吗?羽哥这是怎么了?”张亮着急地问龙妈。看龙天羽这个样子,醒和没醒根本没什么区别啊。难道脑子撞坏了?
  “今天上午就醒了。一醒来就这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医生也过来检查了,说一切正常,不存在声带异常或什么问题。”龙妈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了:“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天羽,我是妈啊。你不要再吓妈了好不好?妈求你了,你就开口说句话吧,这是怎么了啊?”龙妈伏到龙天羽的床前,握住他的手,泪如雨下。天天求菩萨求佛祖保佑龙天羽早日醒过来,千恩万谢地感激佛祖显灵让自己心愿成真,却没成想,孩子醒过来后是这个样子。
  都一个上午了,龙天羽连看自己都不看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像痴呆了一样。龙妈都快给他跪下了,也没换来只言片语。对着这样的儿子,龙妈心都痛死了。
  张叔在旁边是看着实在没办法,才想起打张亮的电话,想把他叫来,看龙天羽会不会有什么反应。现在看来,也是没用了。
  病房里除了龙妈间歇性的啜泣声,安静地有点可怕。张亮就那么盯着龙天羽看了好一阵,渐渐地,终于看出来了,龙天羽把脸歪向一边不是无意的,而是有意图的。他那看似空洞的眼神也不是表面上的虚无缥缈没有焦点,顺着他的目光,张亮看向了门外。那里,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张亮却极其确定地,龙天羽就是在盯着那个地方看。
  “阿姨,张叔,你们先出去下,我跟羽哥单独待一会,可以吗?”张亮朝龙妈和张叔说道。
  等龙妈和张叔出去以后,张亮走到龙天羽旁边:“羽哥,有什么事,能跟我说吗?”他不确定龙天羽会不会和自己说话,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那样看向门外的眼神自己不会看错,龙天羽在等人,等一个自己再也不想提起的人。
  “易……易清呢?”在长久的沉默后,龙天羽终于说出了四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艰难而干涩地,像用尽了连心脏都要扯出来的力气,才说出了那几个字。
  易清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他怎么,没来看我呢?
  “羽哥……”张亮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龙妈在外面看见龙天羽的嘴巴动了动,终于如释重负般地倒在了走廊的椅子上,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哭泣。
  房间里,龙天羽在说完那句话后,又是好一阵的沉默。
  “羽哥,你身体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吗?”张亮想换个话题,他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和龙天羽谈论易清。
  那床上苍白的面容终于动了一下,将目光移到了张亮的身上:“帮我……带易清过来。”
  帮我带易清过来,只要易清,只能是易清。
  龙天羽仰面躺在床上,眼睛虚虚地看了张亮一阵,又把眼神转到了床边竖立着的输液的袋子上,那输液管里一滴一滴往下流淌的液体又让自己想起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做着的梦来。
  龙天羽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和易清牵着手,两个人共打着一把雨伞,走在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易清穿着中长的白色风衣,脖子上松松地围着一条灰色羊绒围巾,围巾在冷风里轻轻地摆动,不时地飘拂到自己的脸上。这些,龙天羽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件风衣是他出门的时候,亲手给易清穿上的,那条围巾,是他亲手给易清围上的。他牵着易清的手,和人群一起站在十字路口等对面的绿灯亮了过马路。
  雨从四面八方飘了进来,打湿了半边肩膀。两个人明明拿了两把伞,自己却为了和易清靠地更近,宁可让雨水打湿半边身子,也要和易清挤在同一把伞下。
  “10”
  “9”
  “8”
  “7”
  “6”
  ……
  距离绿灯亮的时间已经在倒计时,身后的人群开始小幅度地躁动。龙天羽紧了紧握着易清的手。“清宝儿,拉紧我,别被挤散了。”
  易清转过脸来,对着龙天羽,笑了。随风飘进来的雨点落到了易清浓浓的长长的睫毛上,他一笑,带动着睫毛的颤动,震落了上面的小小雨珠,流光溢彩,也不过如此。
  “如果走散了,你会找我吗?”
  “什么?”绿灯在那一刻准时地亮起,人群相互推挤着往前挤,在嘈杂的人声中,龙天羽没怎么听清楚易清刚刚和自己说的话。
  “没什么。”易清把手里的伞递到龙天羽的手上,在拥挤的马路中央,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将自己的手从龙天羽紧握着的手里抽了出来,取下了围巾,围在了龙天羽的脖子上,“你别找我,你在原地等我就行了。”
  你在原地等我,等我回来找你。
  “易清,你说什么傻话?”梦里的自己毫不自知地反问着。
  可是,还没等到易清回答,两个人就被突然出现的两股人流冲散了。龙天羽被人群挟持着往后退了去,易清却跟着另一股人潮往前面去了。
  龙天羽拼劲全力地想往前追赶,却发现自己越努力向前,倒退地却越快。他想张开嘴朝易清大喊,可是一张开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恐惧和无措侵袭着他,他在心里乞求着,呼喊着:“易清,快回头。易清,等等我。”
  易清没有回头,易清也没有等自己。他随着人潮越走越远,那抹显目的白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不见。
  挟持着自己的人潮一下子又全散开了。整个世界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似的,龙天羽又感觉到了雨水打在自己脸上的湿润感,他发现自己又可以往前移动了,他张了张嘴,试着发出声音:“易清?”
  “易清?易清?易清?……”他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中央,在瓢泼的大雨中呼喊。
  只有铺天盖地的雨水回应着他,浇在他的脸上、手上、衣服上……
  他的脖子上还能感受到从易清身上取下来的围巾的温暖,他的耳朵里还回响着易清的那句傻话,他的眼睛里还留存着易清消失前的白色倒影,可是,他却再也听不到他的回应了。
  他发疯一般地在雨里行走,一条街一条街地一路喊过去,“易清……易清……易清……”
  在那个冗长梦里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淋着雨,就那么走啊走啊,一路走不到尽头。他把易清丢了,是他没拉好易清的手,是他不够拼劲全力把易清拉回来,所以,易清才会和自己走散的。
  在梦里有时候,他也会偶尔碰到一两个人。他问他们:“你们看到易清了吗?”
  梦里的他们总是摇摇头,然后对自己说:“你该回去了,大家都在等你。”
  龙天羽只能撇下他们继续往前走。他好累,脚好痛,身上好冷,他觉得自己生病了,他觉得自己再找不到易清的话,他自己就要先倒下了。回去?回哪去?我回去了,就找不到易清了,而易清,也会找不到我的。
  他不记得自己在雨里走了多远、多久,但是到最后,他还是受不住而倒在了倾盆的大雨里。他躺在水流成河的街道上,将脖子上湿漉漉的围巾拿了下来,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胸膛处。“易清,你在哪?” 
  我不走了,我走不动了。你来找我罢,我等你,我等着你来找我。
  然后,龙天羽醒了,他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病床上,全身插着莫名其妙的管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想起自己怎么会躺在医院里,他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在看到自己后会大哭。他只呆呆地躺在床上,似乎自己根本还没从那个梦境里走出来。
  直到看到张亮进来的那一刻,一下子,他全都记起来了,他根本没有把易清弄丢了,那只是一个梦。他记起自己出事的那个晚上,他记起自己看到易清和陆鸣在一起后愤怒地冲出了酒店,他也记起自己突然醒悟后想急切地回去见易清的时候被对面的大卡车撞上,他还记起自己昏迷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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