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秋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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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一脸震惊,“那。。。。。。那岂不是,谁是贼全凭玉壶指认?那咱们还要查吗?”
“当然要查,还要仔仔细细慢慢的查,等鸿祚园里商量出了谁是那个背黑锅的,自然便有蛛丝马迹会丢到咱们门口来。”
珊瑚细品了一会儿,心里如同塞了团扎人的刺,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仿佛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抓在手中游戏,毫无依凭。
踌躇了一会儿,喃喃道:“我如今却只求真是叫谁偷了去,否则便太可怕了。。。。。。”
子虚垂了眼,少倾,冷了声音道:“她想借机寻咱们麻烦我不怕,不牵连无辜,我便保全他的脸面。若是利用旁的来叫我们难堪,就只好让他们疼一疼了。。。。。。”
周大人既把这事儿交给了她,严氏想把锅扣在清平斋恐怕有些难度。可他们必然不肯罢休,最好的法子,便是寻个与周慕筠亲近的,不能追究的,而后治她一个包庇罪。
而这亲近的。。。。。。
子虚心里一跳,喊过珊瑚,“你一会将镯子给五太太送去时,顺道告诉三太太和六小姐一声,这几日仔细些,若是发现屋里多了不该有的东西,千万不要慌张,偷偷送到清平斋来,我自有法子。”
若严氏的目的是周慕筠,那么,拿他亲娘和最疼的妹妹开刀是最合适的。。。。。。
如此装着样子查了数日,各房梳着辫子的丫头来了一拨又一拨,主子们虽不致怨声载道,背地里到底有声音议论清平斋不给情面,新来的二少奶奶不会办事,拿他们当贼审。
该得罪不该得罪的都得罪完了,在下人们中本没几分的好名声也消失殆尽时,便到了冬至日。
入夜,六小姐便抱着那摆钟气冲冲上了清平斋。
寒着脸,又像是吓得不轻,“好在嫂嫂事先叫珊瑚来提醒了一句,否则。。。。。。只怕明儿我们娘几个就要被人当贼拿了去!”
彼时周二爷在屋内,放下账本给妹子倒了杯茶,不忘取笑,“到底有你这丫头怕的一天。”
毓真这回真急了,扔下茶杯一把掀开那摆钟上刺眼的红布,“就这劳什子,我还瞧不上呢!只当我娘一贯忍气吞声,便这般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喘口气,瞧向周慕筠,“既如此,不如砸了,谁也讨不到便宜。。。。。。二哥你说呢?”
周二少爷挑眉,扯扯毓真的小辫子,“你想砸便砸,我不拦你。”
毓真轻哼,“要我,自然是要砸的。不过,如果二哥有用,那就另说了。”
说完脑门子便吃了一记,“专会趁火打劫!”忍不住又要敲上去。
六小姐偏头一躲,转而投向一边的二少奶奶,“嫂嫂你看,我叫人冤枉了,他还欺负我!”
子虚挡住直往怀里钻的小姑子,“你先说,是谁将东西拿到四太太房里的。说了,你要什么都给你。”
六小姐把头靠在嫂嫂肩上,刚想再撒会儿娇,叫她二哥一把抓了回来,“别拉拉扯扯的,认真点。”
毓真瘪嘴,“是五姨娘。奇的是,不在我房里,也不在我娘房里,是在四哥房里发现的。就搁在橱底,四哥找书时见了,气得直想砸了。亏得我进屋劝住了拿到这儿来。”
众人沉默。
子虚想起那只碎了的玛瑙镯子,只当她不过是得理不饶人爱贪小便宜,却不想张氏心眼小至此,做到这地步。
“五太太平日,同大少奶奶关系如何?”
毓真支头靠在桌上,“五姨娘虽比不得二太太,却也是受宠的,因着每月父亲在她房里多待了几日便愈发觉着自己高人一等。平日里并不屑同其他太太交涉,同大嫂倒还算亲近。今日突然上院子里来闲聊,我还觉着奇怪,这不刚走,四哥下学回来就在房里翻出了这个。”
顿了一会儿;“只是我不懂,这点交情,哪里犯得上她替鸿祚园做这些事?”
子虚没有开口,哪里只是为这点情谊啊。。。。。。
张氏无子,再受宠到底老了,四少爷一旦被抓,不但出了花园里撞碎镯子的恶气,连带着给四太太一击,还能在大少奶奶跟前邀上一功。
成功了,一举数得。
一时猪油蒙了心被人利用也不是没有可能。
捏捏小姑子鼓起的脸颊,笑道:“东西在手上,就别费心想那些无谓的动机了。还要多谢咱们六小姐替我找到了这赃物,你想要什么同你二哥说,我做主,都给你。”
毓真眼睛一亮,偷偷瞧了眼一旁静静喝茶的二哥,“当真?”
二少奶奶替丈夫斟了杯茶,“自然。”
于是,二少爷又一卷刚上手的孤本被顺走了。
周二爷心疼,“早晚被我揪住小辫子。”
子虚斜眼看去,“算到头是叫咱们带累了,别说是一卷孤本,就是一箱子,我都愿意。”
周慕筠牵过媳妇儿的手,“今儿他们既把东西放在了慕桓房里,只怕明日便有动静。你打算怎么做?”
子虚盖上那摆钟,“我原来想,若是放在清平斋便罢了,大过年的,悄悄送回去便是了,左右不能伤了脸面。可如今已然连累了四太太和毓真,便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慕筠看出她真是气着了,“不如我叫人夜里送回去,放在门口神不知鬼不觉也无妨。”
她抿唇,“这么一来岂不又叫他们拿住把柄来打你的脸!我倒无碍,不过被人说几句没能力。可你呢,难道又要忍下这口气与我一道蒙羞?”
二少爷微笑,“我晓得你为我着想。梅儿,我不过不想你受累。”
子虚一怔,“我不能帮你,可也不想拖累你。”
他将头凑近抵在她额上,心里欢喜,“不拖累,你从来不是拖累。你想做,就去做吧。可用的上我”
“倒是有件事需要二少爷您帮忙。”
“恩,二少奶奶只管说。”起身拉着她进里屋。
“你也说只怕近日便会有动静,我想着再拖几日,还需你先替我给秀秀送份礼。”
二少爷不依,“过几日是我生辰,不是秀秀。怎的给她送礼,我的呢?”
“我记着呢。你且送,你的我自会给你。”
周二爷勾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在耳边轻声道:“不如现将我的给我,秀秀的,明儿我就送去。”
耳畔是他的鼻息,柔软亲密,“二爷想要什么?”
方才还说什么都行,这会儿子又要收礼。果然是奸商!
那厮放低声音凑得更近了,“梅儿,你说呢?我昨儿求过你的。。。。。。”
子虚耳根一热,眼前俊朗非常的面上泛着桃色。别开脸,羞得不能看他,“。。。。。。今儿不行。。。。。。”
谁知他得意的很,“我知道今儿不行,我只要你应了,来日方长。。。。。。”
他知道?
二少奶奶一愣,未几,捞起身侧的软枕狠狠砸过去,“瞧你整日看账本,都在算些什么!”
他躲闪着,时不时瞅准了时机偷亲一口,“你的事我样样放在心上的。。。。。。好媳妇儿,我这是关心你。。。。。。”
过了一会儿,清平斋的珠帘里传出二少奶奶又羞又臊的喊声。
“周慕筠,谁让你关心这个!”
☆、竹竿何袅袅
自古嫁祸得起早。
五更鸡鸣,严氏到了清平斋。
彼时二少爷尚未出门,放下粥碗,抹了把手道:“大嫂这么早来是为那摆钟?”
严氏对这个漂亮的过分的小叔一向有些怵,尴尬一笑,“可不就是为那东西嘛。。。。。。嫂子着急来早了,弟妹还没起?”
周慕筠看向那卷静谧的墨绿珠帘,声线不自觉温柔,“我这媳妇儿心实,既应承下了这事儿,便整日想着要替嫂子寻那摆钟。夜夜浅眠,这不昨儿又闹到半夜,早上才又睡下了;我也不忍叫她。还请嫂子多担待。。。。。。”说着瞧了一眼严氏,“还是。。。。。。我现在就去喊她。。。。。。”
“不用不用!原是为了我,怎好再打扰。。。。。。我等等便可;二叔可千万别吵着弟妹休息。”严氏连连摆手,又讪笑道:“二叔和弟妹感情真好,原以为二弟会因为太后赐婚有些隔阂,如今这样,到使我们放心了。。。。。。”
二少爷星眸轻闪,清寒玉面上划过一丝笑,“都说姻缘天注定,慕筠如今十分满意。子虚是个清静性子,不得已抗下这协理家事的担子,整日慌乱无章,不晓得如何是好,远比不得嫂子当初那份魄力。就是我看着,也觉得不妥。如今嫂子既然风寒已好,不如早些接过棒去,也让我这傻媳妇歇歇。”
严氏捧着热茶难以下口,又将手伸进了暖筒里,“我从前不过帮着二太太做些琐事,以弟妹的聪慧,自然可以胜任的。二弟这么说,真是羞煞嫂子了。别是你舍不得媳妇,要将这麻烦事都推给我罢!”
严氏打了个火候不好的趣,周慕筠却没再否认。掸了掸棉袍上的虚尘,眼角掠过严氏身边的方奶娘。
面带清冷,又有些玩世不恭,像是回应着玩笑,“可不是嘛,好容易讨了个媳妇,三天两头来人同我抢,可不闹心!嫂子也知道,我从小比不得大哥仁直,时常叫父亲拎着棍子追着揍,却是到底改不了这坏脾气。今儿也就是嫂子您,若是换了旁人,我准叫他连门都进不来,在外头冻够了再领到花厅去等着。”
屋里霎是安静。
严氏怔住,半天没接上话。瞧这模样,该是知道了当初那顾氏在鸿祚园吃了那半碗闭门羹。
二少爷这是为房里人出头呢!
一句句打在脸上,一旁的方奶娘更是臊不敢抬头。
彼时只当那顾氏是个奉旨成婚的,谁知这二少爷是真捧在手心了,不过轻慢了一回便护的这样紧。。。。。。
严氏心里愈发生了恨,半晌,稳住心思笑道:“要不说还是咱们二少爷知道疼人呢。。。。。。你大哥若是有你一半,我也便知足了。二弟本事大,气量也大,也只有弟妹这般冰雪聪慧的才配得上呢。。。。。。”
方奶娘见机恭维,“正是呢,二少奶奶不愧是南地来的妙人儿,模样性子都是一等一的好。”
珊瑚听这一唱一搭仿佛笑话,垂着脸只怕要笑出声来。
可巧十三进了门来,请过安催促着二爷去商行。
周慕筠心下藏起冷笑,瞥了一眼这对神色各异的主仆缓缓起身,出门前顺口吩咐,“珊瑚,到时辰叫二少奶奶起身了。一会儿备上几个小云吞,她这几日胃口不好。”
临走不忘同严氏躬身告辞,“慕筠便先走了,嫂子请自便。”
珊瑚取下衣架上的皮帽递给十三,送他二人出了门,撩开珠帘进了里屋。却见子虚已然起了身,正在梳洗装扮。
忍不住掩笑过去指了指帘子外头,“小姐可听见了?”
子虚点点她的额头,压低声音道:“他不管不顾,你也不劝着点。还嫌我不够招架的,净给我添乱了。。。。。。”
珊瑚绕着辫子不以为意,“您怕什么,还有二爷呢。”
子虚无奈,心里倒是没有昨夜那般生气了。也罢,总是要闹翻的,何必还在意别人的看法。
叹口气,听见窗外下起了霖霖冬雨,砸在雪上,闷响一声消失不见。
往头上随意插了朵珠钗,提了口气揭帘出去,“真是对不住,竟让嫂子等这么久!嫂子今日来,可是玉壶想起什么了?”
严氏此时方磨好脾气,笑道:“弟妹为我的事操心劳累,等等是应该的。摆钟丢失之日渐远,玉壶一时难想起详细情况,怕是还要些时日。我此次来,是想着年关越来越近,此事若拖到年后,只怕不妥。便想同弟妹商量商量,不如换个法子查查。。。。。。”
二少奶奶抹匀手上的碧雪膏,手心柔腻润滑,心却渐渐凉下来,这便等不及要出手了吗?
“不瞒嫂子,子虚正为这事儿发愁呢,总也想不到好法子寻回那宝贝。嫂子若有好方法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说不上是好法子,只是如今除了此法,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嫂子且说,咱们好商量。”
严氏脸上带笑,斜睨了一眼身边的方奶娘,端起茶杯呡了口水。
方奶娘适时上前,“如今这般只盘问几个丫头也没个头,不如选几个可信的各屋抄检一趟,到时候谁拿了岂不一清二楚了。。。。。。”
抄检?法子虽粗,不过确实十分好用。
子虚皱眉,“确是个好法子。不过。。。。。。这般大张旗鼓地搜查,只怕各位太太和小姐少爷们不免会有些情绪,是否有些不妥?”
方奶娘道:“二少奶奶只管放心,查探摆钟的下落可是大人亲允的,想必大家都会通融体谅。再者,早日抓到那贼人,二少奶奶也可早日安心不是。”
子虚摇头,露出为难的模样,迟疑道:“我倒不是怕人记恨,只担心,一旦查到了到无妨,若是没有,唯恐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呢。。。。。。”
严氏抓住她的手,“好妹妹,嫂子明白你是为我着想。只是事情到这份上总要早些做个了断。若没有,嫂子也死心了,大不了亲自到家给兄长请罪。”
话到此处,水到渠成。
子虚点点头,“既如此,子虚也明白了嫂子的意思。想来也是这个理,与其拖着,不如早些了断。只是事关重大,还需禀报过老爷太太才好做决定。还请嫂子再等几日,有了消息,子虚便同嫂子说,定由嫂子选人,亲自看着搜查过去。嫂子以为如何?”
这原是夜长梦多的事,不过她既这么说了,纵想包庇也不是容易的事,又有五姨太再三保证,那东西如今正安安稳稳在四少爷屋里待着。
那么,再等一两日也无不可。
如此思忖了一会儿,大少奶奶点了头。
※※※
隔了一日,周大人同意抄检的消息传到了鸿祚园。
方奶娘挑了几个丫头跃跃欲试,恨不能直奔四太太院子里找到那东西直接定罪。
路上却被清平斋劫了去,二少奶奶身边陪嫁的小丫头一张嘴十分厉害,“二少奶奶说了,若要抄检,必要先请从清平斋搜起。大人将事情吩咐给二少奶奶,清平斋理当先做表率。”
说得合情合理,推辞不得。
到了清平斋,里头却不止二少奶奶。一进门就瞧见一位婉约绝艳的旗装女子在座上静静喝茶,举手投足非寻常凡物。
那方奶娘带着几个强壮粗蛮的丫头不明就里便闯了进来,此刻倒觉得有些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