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耿直是一种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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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莫方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想跟你待一会儿。”
　　　　莫方注意到，他说的是待一会儿，那就是说，“你一会儿要走？你不留下来了？不上课了？”
　　　　
　　　　☆、　第46章
　　　　
　　　　看着莫方担心着急又渴望的眼神，耿直开不了口告诉他，是的，不上了。他不想让莫方着急，下意识里只想安抚他，他就是受不了莫方用那种渴求的眼神盯着他，他甚至想过，要是哪天莫方让他去摘星星月亮什么的，他都半点不会犹豫，只要能让莫方高兴，他怎么都愿意。
　　　　“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吗？想你了，想先和你待一会儿，其他的事情都放一边。”耿直搂了搂他的肩，看了看周围没人，他们在教学楼侧面的花园里，树很多，实在忍不住，赶紧将人抱进怀里，靠在他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的想念和无助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因为莫方熟悉的气味，越烧越旺。
　　　　莫方看了他一会儿，才松开眉头：“有事你要跟我说。”
　　　　耿直伸手扒了扒他的头发，手指按了按他的头皮，看着莫方舒服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是他最爱看他的样子：“肯定会告诉你的，不告诉你还能告诉谁。”
　　　　莫方听了后很高兴：“想你也不会瞒着我什么。”说完后他看着耿直又问道，“那你是回宿舍还是……”
　　　　“不回，来得急，东西都没带。”
　　　　“这么着急？”
　　　　“反正火车也很快，过来请个假，等下次回来的时候再把东西带来，不过也没什么可带的，说不定等我再回来上课的时候，又快放假了。”
　　　　“那你干脆休到下学期算了。”
　　　　“好主意。”
　　　　“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莫方瞪眼，“你就舍得我自己在这儿？”
　　　　“舍得是舍得，就是不放心，”他捏着莫方的下巴仔细端详，“这么俊这么帅的人，少不了妹子往上贴，说，最近收到几封情书了？”
　　　　莫方一拍他的手：“现在谁还写情书，都一码发短信打电话了。”耿直一颗心又提起来了，莫方看着他蹙眉的样子，乐得哈哈笑，“看把你吓的，你要相信我！”
　　　　“我挺相信你的，就是有点不相信自己。”
　　　　“耿直，你特棒知道吗？“”
　　　　耿直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什么样，反正此时此刻，莫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是痴恋的，他就知道自己在莫方眼里最棒那就行了。两人假期才算真的做了，做地很彻底，此时此刻耿直心里烧得慌，就仿佛真的变成了动物似的，只剩下看见心仪对象求欢的本能。莫方看见他也觉得光见面说说话有点受不了，于是对耿直说了句“你等我会儿”，转身就往教学楼里面跑去。
　　　　耿直坐在石凳子上深吸气，家里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措手不及，且不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办，连他爸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爸所在的公司国有转私有，耿爸爸那个肥差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就算之前位置再高，但现在人家说裁也就裁了。耿爸爸突然失业，铁饭碗没了，从高处坠下，心理落差可想而知，偏偏这时候耿妈妈要离婚。
　　　　耿爸爸还没从失业的打击中反应过来，对耿妈妈这一出根本给不了什么回应。耿直也完全没想到他妈妈会在这时候提出离婚，原本也只是以为说说而已，结果耿妈妈拿着家里的钱跟别人跑了，对方还是耿爸爸以前同事，人家早就先一步辞了职拿到了丰厚的待遇，等耿直去找到自己妈妈的时候，他妈妈已经跟那个男人办好出国手续了。
　　　　耿爸爸受了刺激，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可没少折腾，耿直也才十八，就算他再怎么冷静，遇到这事也是懵逼的。但好在这事来得突然他们走得也快，根本没什么人知道。
　　　　耿直陪了爸爸一些日子，学校这边只能先打电话请了假，但他知道自己这学期估计是上不了了，以后能不能继续上都还是未知数，他不可能放着父亲自己在家，带着父亲一起去上学说实话也不现实，到了陌生的地方，说不定更受刺激。
　　　　至于这事要不要告诉莫方，他选择了隐瞒，因为告诉也没用，告诉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妈妈也回不来，父亲的事也解决不了，与其跟着他一起着急，不如不说。
　　　　他这次过来看莫方，其实是因为他爸爸抽风地要带耿直出国，看来是被妈妈的事刺激的。钱被他妈妈拿走了但房子是耿爸爸的，耿爸爸决定把房子卖了，耿直跟他闹了半天可于事无补，耿爸爸的意思是，你妈都不要你了，你爸我一定要把你培养好了，出国有什么的，你妈能出我们也能出！
　　　　耿直觉得他爸已经疯了。
　　　　毫无办法，既然改变不了他爸爸的想法，那就来看看莫方，估计等回去了房子应该也卖了。
　　　　世界万千的变化，莫名其妙地让他不敢多想。莫方从教学楼乐呵呵地跑出来，看到耿直苦大仇深的一张脸，心灵感应似的，很不好的预感。但是耿直不说，他就不问了。
　　　　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一点，开心一点，他蹲在地上对耿直说：“我请好假了，你吃饭没？先去吃饭还是想转转，还是想跟我……”莫方冲他挑了挑眉耍流氓。
　　　　“先吃你。”
　　　　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出校园，耿直伸手拦了辆车，然后开到了市中心，下了车找了家酒店开好房，耿直把莫方推了进去。
　　　　莫方抱着耿直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颈窝里，两人都没洗澡就直接滚到床上了，耿直身上有汗味儿，在莫方闻起来，那是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带着焦急和一点惊慌失措。
　　　　耿直咬着他疼，他嘶了一声，捧着耿直的脸，耐心又温柔地亲吻他：“我在这儿呢，别着急，我不走。”
　　　　可是听了莫方的话，耿直下口更重了，莫方疼得抽气，但后来却又激动了起来，仿佛被耿直感染了一般，他的动作也有些粗暴，两人都从以前的青涩少年长成了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真折腾起来不是闹着玩的。
　　　　床上是待不住了，直接滚到了地上，甚至带着点要打起来的意思，可是莫方却觉得激动得要命，看到耿直不受控制急不可耐焦躁的样子，他咯咯的满足得直笑，笑声带着疼痛的抽气声，最后变成无休止的喘息。
　　　　耿直从背后进入，他吻着莫方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像是要记住这诱人的弧度和滑腻的质感，每一丝纹路，每一分的触感，像是变成了包裹着自己心脏的外膜。
　　　　莫方享受着他给予自己的一切快乐和疼痛，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他不知道那是耿直的汗水还是他的眼泪，但他就是被烫得鼻尖发酸。
　　　　
　　　　☆、　第47章
　　　　
　　　　莫方晚上没回宿舍，和耿直在宾馆住了一宿，两人都没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更多的时候就是亲吻。莫方等着耿直主动跟他说点什么，但一直到天亮了耿直都没开口，莫方一颗心就悬起来了，他太了解耿直了，耿直对他事无巨细肯定都说，但是，但凡大事，从来不说。
　　　　耿直又待了一天，莫方也没去上课，耿直的爸爸打他手机让他赶快回家。挂了电话，莫方问他：“你走了是不是就不来了？那我们怎么办？以后你还来上课吗？还是……还是准备回去读？”
　　　　耿直抱着莫方，以后？别说以后了，就是明天的事他脑子里都是懵懵的，他捧着莫方的脸，对他说：“相信我，说了要在一起的，以后肯定会在一起，不管我回不回来继续念书，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莫方盯着耿直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丝欺骗敷衍的痕迹，可是看着耿直冒着胡渣的脸，他选择相信他。
　　　　他当然信他，怎么会不信，只是这两天来，他变得心惊胆战，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他就是怕得要命，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耿爸爸已经知道他们的事了，所以逼耿直和自己断。
　　　　“两人男的，简直胡闹。”　自从和耿直在一起后，他也关注过同性的词条，这话不管从字面还是深层的意思，他都看过很多次。
　　　　莫方被耿直抱得有点胸闷，但他这是第一次看见耿直失措地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自己不撒手。这样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耿直闭着眼睛就和莫方亲吻，要是不做点什么，下一秒他几乎要哭出来。
　　　　耿直本来上午就要走了，又磨磨蹭蹭地和莫方待到下午，耿爸爸的电话一直催，耿直不接，短信就一直响，耿直回了一个下午走，就把手机关了。
　　　　买好火车票，莫方跟他坐在候车室里，沉默地等待着时间。耿直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的时候，莫方给他买了不少吃的。
　　　　“在车上吃点东西。”
　　　　“嗯。”耿直拿着塑料袋，“你回去吧，走吧，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我丢了不成？走吧。”
　　　　莫方被他推着，他甩开耿直的手：“我送你进去。”
　　　　“别送了。”
　　　　检票进站的广播响了起来，莫方拉着耿直的胳膊进了检票口，并不能像别的普通情侣那样来个临别前依依不舍的亲吻，拥抱的时候，耿直在他的侧脸贴了一下，只是很快就分开了。
　　　　上车的铃响了，列车员催促站台上的人们快点上车，同时也让送站的人赶紧离开，莫方着急了，拉着耿直说：“回去给我打电话，我等你电话。”
　　　　“嗯。”耿直将莫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转身上了车。
　　　　“你不跟我说点什么？”莫方一把拉住他，一边的列车员看他这样，对他说这样做很危险，让他赶紧放手。
　　　　耿直把他的手拉了下去：“回去吧。”
　　　　“就这样？”莫方睁大眼睛看着他，“还有呢？”
　　　　“两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了马上开车了！”列车员又过来催。
　　　　莫方根本不理会她，耐烦不耐烦的都跟他没关系，他只想耿直说点什么好让他安心。
　　　　耿直往车厢里走，莫方在外面跟着他的身影，直到耿直停下来，莫方站在站台上跟他对视，车厢的玻璃向上开了一掌宽，耿直就这么看着莫方，两人就这么看着。
　　　　铃再一次的打响，列车员都上了车，车门锁好，列车缓缓地开动。莫方跟着列车走着，他就在等耿直说点什么，从小到大，他都没这么慌过。
　　　　“耿直！”莫方叫着耿直。
　　　　耿直看着窗外一直在跟着的莫方，对他说：“别跟了，走吧。”
　　　　“我会等你的！”莫方冲着耿直喊，丝毫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
　　　　列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驶出站台，耿直像是发疯了一般，冲着莫方喊道：“别等我了！别等了！”
　　　　莫方不可思议地看着耿直，傻傻地站住：“你说什么？说什么？”看着列车已经开出去老远，他飞奔着跑过去追上，冲着耿直就喊，“你说什么！”
　　　　“别等了！！”别追了！
　　　　“为什么！”莫方刚才听到耿直的话，腿一下就软了，“为什么不等了！你说清楚！”
　　　　“回去吧！！别等我了！！！”
　　　　列车驶出站台，耿直看着不得不停下来的莫方，看着莫方扶着膝盖，他知道莫方肯定哭了，“莫方！莫方！！！”对不起对不起！“等我，莫方等着我！一定要等我！！！”
　　　　他不知道莫方能不能听见，他后悔了，刚才不该说别等他，他后悔了。希望莫方能听到。他打开手机，耿爸爸发的短信打的电话一堆一堆的，耿直等手机弹完了信息，给莫方发了一条：“等我回来！”之后他又追了一条，“我爱你莫方，等我回来！”
　　　　莫方看着列车开了出去，他不得不站在站台的边缘冲着列车驶出的方向，不停地骂着耿直，骂着他混蛋，眼泪跟开闸了一样往外流：“耿直你混蛋！！你凭什么！”
　　　　周围的人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工作人员怕他跳轨，过去拉着他叫他别站在站台边上，可是莫方腿下面跟没了骨头一样，一拉就摔在地上了。十八岁了，没这么失态过，他什么时候不是挺胸抬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长得帅长得好了。这会儿全然不顾地失声痛哭，别人以为他女朋友走了，笑着说自己也年轻过，想要在一起就好好读书好好努力。
　　　　可是莫方哭得更凶了。刚才耿直说别等他了，这不是要跟他分手吗，还在一起什么？还怎么在一起？这一走就见不到了，他就知道这次没好事，结果没想到这人就这么走了？
　　　　手机在兜里响了两下，莫方没空理，手里被塞了纸巾，莫方好不容易站起来，好在满脑子都是耿直跟他说拜拜，没去看周围多少人看着他。
　　　　找了张椅子坐下，缓了半天才缓过来，眼泪是不流了，就是这心里跟被剐了似的，不是因为被剐了所以疼得厉害，而是因为剐他的人不是别人，是耿直。
　　　　他从没说过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他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耿直会不安会怀疑他的感情，从小到大，两人不是在一起一年两年，他们在一起都十四年了，如果不是喜欢，不可能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跟耿直在一起就好像是走楼梯从一楼走到二楼那么自然，包括在一起了后，也从没想过要分开，眼下这样，莫方不知道离开了耿直之后，自己的人生目标还有什么意义？
　　　　坐够了，莫方才从火车站出来，风一吹眼睛有点疼，兜里的手机有响了两下。他不缓不急地拿出来看，看到耿直给他发的短信，看到耿直说，让他等他。
　　　　等他？
　　　　莫方气得眼泪又下来了。
　　　　你说不等就不等，你说等就等，我哭也哭了，急也急了，慌也慌了，就差要闹要上吊了，你现在说要等。
　　　　谁特么要等你！
　　　　耿直！你下次敢站在我面前试试！！
　　　　
　　　　☆、　第48章
　　　　
　　　　莫方心累得不行，坐上车回学校的时候，一直偏着头看着车窗外，眼睛还难受着，这两天虽然耿直一直在身边，可他这颗心就没放下来过，刚才在火车站那一会儿，心又忽上忽下的，不过没有十几分钟，整个人就像被拴上绳子从崖上推下去了一般。
　　　　手机在手里攥着，上面是耿直发的短信，他不停地拿出来看，确认自己没看错，耿直确实说要自己等他，而不是之前在火车上说的叫他别等了。
　　　　一直到晚上都还在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