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骑竹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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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夏成蹊刚刚转头的那一瞬,脸色暗淡无光,可是很快他就看到了夏成蹊玩味的笑容。
“不能?”夏成蹊勾唇,“从法律角度上说,我是陆总目前亲缘关系最近的人。还有,陆总目前的安保费用,是从公司总裁私人事务费用列支的,也就是说,现在这笔费用也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外面那些人有什么理由不让我见陆总呢?”
“是这样,是陆总自己……”
“陆总的治疗费用也是一样从那笔费用列支,这意味着什么医生不能向我隐瞒。”夏成蹊悠然继续道。
韩秉正闭了闭眼,心脏迅速下沉。
江远和颜思齐今天忙的**乏术显然是对方的有意为之。
“不用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既然你们没有选择向陆家人道出实情,那就说明在陆总还没有出事的时候,也是并不信任陆家人的。我估计你们也清楚,如果星源到了陆家某个人的手里,恐怕不一定能撑到陆总完全恢复。”
“……”韩秉正觉得自己不宜发表任何评论,只恨江远没有一起来,夏成蹊这种段位想要攻略自己简直so easy好吗?
“我是你们现在可选范围内最好的选择,虽然陆总以后未必能拿回曾有的一切,但我至少不会毁掉,对吧?”
对……还是不对呢?
“……”韩秉纠结到正石化,心头发苦,夏成蹊说的这么直白以后会不会把他灭口啊,还是说早就胜券在握所以看着他们垂死挣扎才表情这么自在?
“那么,我可以进去看陆总了吧?”夏成蹊微笑。
看?何苦说的那么委婉,你刚才在门前没进去就是在那狂笑着吹响胜利的号角呢吧。高中生他娘的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韩秉正无力地说,“您请……”
他正准备替夏成蹊敲门,就见对方直接推门进去了。
果然如今对着一个失忆的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连基本的尊重都不需要了。
昔日站在人生巅峰的陆总终于走了背运,虎视眈眈的养子一朝上位,长达六十集的豪门家族争产狗血虐心大戏已经在韩秉正脑内拉开了序幕。
躺在病床上的陆恒林面容苍白,脑袋上缠着的绷带刚换过不久,左腿打着石膏移动苦难,却还是挣扎着半坐起来,神情有一丝迟疑。
韩秉正一时有点恍惚,夏成蹊好像被收养的时候年纪不小了,那么到底现在陆总处的这个年龄段里有没有夏成蹊这个人?
“医生说你失忆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远房叔叔,这次特意来看你的,来,叫声叔叔听听?”
韩秉正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成蹊邪魅一笑,差一点当场跪下。
谁能想到他这种骚操作?
争产大战一触即发,这个逗比开场是怎么乱入的?
陆恒林皱起了眉毛,“夏成蹊,你是**吗?”
第3章
可是怀念 竟比失去
还要更难受
韩秉正虎躯一震,没有想到高中时代的二位已经是势同水火,直接互相以**相称。显然目前陆总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呼风唤雨的真正太子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养子的对手了。
“那个……”韩秉正硬着头皮试图挽回,“陆总失忆没有那么多,高中的事情还是记得的。”
“果然幼稚得像个高中生。”夏成蹊撇撇嘴,笑的有些恶劣,完全不像他开会时候的成熟稳重,“高中学历的确是当不了总裁。”
“你他妈的是来看笑话的吗?”陆恒林恼火地吼。
韩秉正愕然,陆总醒来之后对人的防备和疏离简直无懈可击,然而他面对着一个最该提高警惕的大boss,居然完全显露出来一个少年的模样。
还有,他映像中礼貌严肃的陆总,中学时候居然这样也飚粗口的吗?
“不然呢?”夏成蹊走近他,“咦?你头发这么油都不洗洗吗?”
韩秉正呆住,这些天连护士靠近都特别抗拒的陆恒林,就这么任夏成蹊走过去摸他受伤的脑袋吗?
不,没摸到,还是不让碰的。
下一秒韩秉正更呆了,陆恒林伸手不是打开夏成蹊的手,而是抓住。
“想动手么?”陆恒林语带威胁。
“你是怎么瘸着一条腿还这么有自信的?”夏成蹊也不急着抽回自己的手,“这话应该我来问,想挨揍吗?”
韩秉正抓狂,说好的豪门争产大战,好歹雇个打手啥的吧,自己斗殴这情节是小学生写的吧?
所以他们一直不能跟陆总好好沟通的缘故是没能和高中生换位思考吗?是不够中二和幼稚吗?
“韩助理。”陆恒林沉下声音说话的时候,韩秉正差点一个激灵。
“陆总。”
“让他从我的病房滚出去。”陆恒林松开夏成蹊的手,摆明了一副赌气的样子。
韩秉正为难地看了夏成蹊一眼,上午开会的下马威他可是看在眼里,现在哪敢随便惹怒这位代理总裁。
“是我说话已经不管用了么?”陆恒林脸色越发难看。
“噗……”夏成蹊气死人不偿命地索性笑了出来,在病床边悠然地坐下。“你要是不懂得公司设置,我给你科普,他一个私人助理是没有权利命令代理总裁的。”然后他看了即将发作的陆恒林,笑得更灿烂,“你也不可以,作为代理总裁现在实权在我手里,考虑到不知道你的脑子能不能全好,你现在只是薛定谔的陆总。”
韩秉正在一边张口结舌,他从来没有想到夏成蹊张狂到能够肆意的把内心os说出来,医生之前不是预计都很乐观么?今天是告诉夏成蹊陆总恢复不了记忆了么?
“你脑子才不好,我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而已。”陆恒林咬牙切齿。
“最重要的关于星源建设总裁的那一部分。”夏成蹊真诚地补充。
“额……夏总,医生嘱咐过,不要让陆总过于激动。”韩秉正硬着头皮打断。
“今天医生跟我说他最新的核磁共振结果不错,但是情绪太低落,需要安慰一下,我这不是正在调动他的情绪么?”夏成蹊一脸无辜,配上他那张脸,简直要让人信以为真。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得意下去的。”陆恒林深深吸气,眼底充满了斗志,和之前那个消沉又防备甚重的疏离少年简直天壤之别。
“哦,是吗?”夏成蹊显然并不当回事,“我听护士抱怨你昨天晚上到今天都不肯吃药,你这中二少年的情绪还真的一点不改啊。”说着他拿起桌上配好了放在小杯子里的药片晃了晃。
陆恒林直接从他手里抢过了药一口灌下去,瞪视着他,“夏成蹊,我不会让你看笑话的。”
夏成蹊把桌上的水杯递给他,一脸的不忍直视,“噎死自己也不会震慑住我的好吗?”
韩秉正觉得自己才是被震慑住得那个人。
从陆恒林醒来以后,他似乎一直都不相信任何人,他忘记了作为他好友和得力助手的江远,哪怕对方再诚恳。
他也不相信陆家人,江远阻止所有人探视的行为他并没有异议,也从未要求见陆家任何一个人。
他每一次接受治疗的时候都会详细询问医生,护士每次送来的药他也会和病历详细核对,才肯吃下去。
从昨晚开始不肯吃药,除了父亲过世的打击之外,肯定还有更加深重的对周围人的怀疑。
可是面对着他最应该防备的夏成蹊,他想都没想地把药就吃下去了,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夏成蹊会串通医生让他再也不能康复的可能性。
甚至因为对方随意的几句嘲讽就失去了一直以来在他们面前维持的很好的冷静。
他隐约感觉到,现在的陆恒林,对于这个已经占据他拥有的一切的强悍敌人夏成蹊,却给予了比任何人都多的信任。
护士拿着药水站在门外用眼神询问韩秉正,后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成蹊很快察觉,笑了笑,“陆总怕扎针吗?”
“我怕你妹。”
“那就请护士小姐给他输液吧,扎针的时候轻一点,不要把我们陆总弄疼了。”
“你……要是再用那种语气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陆恒林咬牙切齿,韩秉正听到那个压低声音的空档疑似粗口。
夏成蹊不以为意,“韩助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啊?”韩秉正眼见夏成蹊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实在没法放心离开。
“别怕,你们陆总打不过我的。”夏成蹊安慰他。
韩秉正苦笑,他怕的是陆总被气到吐血好吗。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保护。”陆恒林凛然吩咐。
韩秉正意识到这间豪华病房里自己显然才是那个“外人”,两位老总都发话了,他也没办法再强留下去,只能忐忑不安地退出去,找江远反映情况,分析夏成蹊这个对手。
别人不按牌理出牌,他是直接对着你的同花顺,玩起了国际象棋,白皇后直行到底直接将军。
第4章
遇见你的时候
所有星星都落在我头上
“你也滚,我要睡觉了。”韩秉正退出去以后,陆恒林连装都懒得装了,心安理得的当自己的高中生。
“护士小姐,你可以给他输液了。”夏成蹊转头礼貌地对护士说。
他长得太好看了,护士带着口罩都罩不住脸颊泛起的红晕,她磕磕巴巴回答了好,然后开始给陆恒林扎针。
“你能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吗?”陆恒林恼火地说。
“嘘,别出声,小心干扰护士小姐扎错了。”夏成蹊笑眯眯地说。
陆恒林抓狂又生无可恋,任护士扎了针,躺在那里好半天没动,困意就渐渐涌上来了。
他本来想再挖苦夏成蹊几句,可是又累又倦,眼皮沉沉的,想说的话也没有精神说了。
从清醒以来,他再没有好好睡过,陌生的一切,晴天霹雳一般的变故,一切都沉沉地压在他心上,伴随着身体的疼痛,让他难以入眠。
一梦醒来,他失去了父亲,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连镜子里的自己都让他有些陌生。他没有人可以相信,因为病情的反复,也越来越怀疑每天来医院探视他的人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不能露出脆弱的情绪,也不能任意地发泄内心的痛楚。
最可笑的地方是,向护士借来手机搜索父亲的名字之后,在最痛苦震惊的时刻,搜索栏里留下的第二个名字,是“夏成蹊”三个字。
搜索结果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个人像是湮灭在了茫茫人海里。
茫然的时候,他发觉,除了父亲,原来他最想知道的是,夏成蹊呢?
这个他青春岁月里曾经最讨厌的存在,最深恶痛绝的对手……最在意,最真心真意付出过的人。
是已经随着父亲的离世和他不存在任何联系,消失在滚滚红尘里,还是他也变成了那些他不能信任的人之一?
这每一种可能性,都让他觉得心头一窒。
然后,他终于出现了,虽然出现的太晚,显然并不在意事故之后自己的死活。
算一算,他记忆的空白,有快要十年。多年后的夏成蹊,看起来还是有当年那张清澈少年的脸庞,眼睛也依旧明亮,只是不再像少年时代一样总是瘦的过分,看起来强壮了许多,右眼眉尾有了一道小疤,一身得体的正装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风度。然而他的神情和举止都没有多少变化,甚至笑的时候还像他记忆里那样欠揍,轻易地点燃他的怒火。
可是他的出现,还是让陆恒林没来由的安静下来,强撑了许多天的困意就这么漫漫袭来,让他无法招架。
陌生而冰冷的周围世界,开始有了温度,让他终于不再那么凄惶。
迷迷糊糊中,病房里鲜花也掩不掉的消毒水味道消失了,监护仪器的“滴滴”声变成了别墅里大钟敲响整点的声音。
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某一天,有人在耳边轻声催促他,“别睡了,你题还没有做完呢,说好看完电影回来把题做完的,恒林,快醒醒……”
“别催我了……”恍惚间陆恒林口齿不清地说,“让我再睡五分钟,小蹊……你最好了。”
他似乎听见温柔的叹息声,“睡吧,我在……”
这都是梦,他知道的,他们决裂很久了,他也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这样温柔的夏成蹊了。
他们争锋相对,他们互相讥讽,他处处找夏成蹊的茬让他无法安然度日,夏成蹊也不甘示弱,他被夏成蹊整得苦不堪言。
他们从亲密无间,变得互相怨怼,互相伤害。
可是,他此刻出现了。
不论为何,这一刻陆恒林并不想去深思,这些天他真的撑得很累,心里很苦,只想安静度过这一刻夏成蹊坐在他病床边的时光。
昏然之间,最后一个念头,其实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是那个有着曾经的他们的过去,而不是此刻一般,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了这段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过去”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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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陆恒林初三,已经开始逃课、打架、和狐朋狗友一起抽烟、喝酒、交一个漂亮爱闹拿得出手的女友一起去疯。
但是他毕竟聪明又受过很长时间的精心教导,所幸学业上没有受到严重影响。父亲那边忙于事业又与他关系紧张,所以也没有完全知道实情。
在此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父亲无暇顾及他,母亲一直卧病在床,所以他的童年至少年时期一直都过得很孤单,照顾他的保姆、司机之类都无法管束他,导致他性格骄纵又霸道,但是好在母亲的温柔又让他保持了善良。
母亲过世之后,他越发的孤单,为了引起父亲注意也更加调皮,直至年少的他察觉了父亲其实早在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和他的秘书谢小姐在一起,并且在母亲过世后有意与秘书小姐结婚之后,所有的情绪才集中爆发。
怀着被背叛的痛楚,他变得放纵又顽劣。
他和父亲起过数次冲突,歇斯底里的吵闹却被对方冷淡地指责他幼稚不理智,他对着谢小姐口出恶言被惩罚,谢小姐丝毫没有被他那些诅咒的言辞影响,甚至表现出了与父亲如出一辙的淡漠,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些孩子气的行为,根本不会影响一个成年人。
那是他人生里最混乱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