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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宿敌骑竹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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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睁开眼,怔怔凝视着咫尺之遥的另一张脸。
  夏成蹊选择了一个并不舒服的姿势,坐在地毯上,趴在他床边睡着了。此刻他睡颜安静,就好像多年前那个转过身对他恬静微笑的天使一样,睫毛纤长,呼吸沉沉。
  陆恒林看的几乎出神,忆及昨晚的一切,不真实如同梦境,让他恍惚,又眷恋。
  小蹊是为了照顾自己,一夜就这样守在床边吗?明明有工作人员,明明他工作已经超负荷了,为什么还是自己亲力亲为呢?这样,是代表在意吗?
  忍不住伸手手去轻轻描摹那张脸,眉毛,眼睛,眉尾淡淡的伤痕,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他沉迷极了,甚至没有想过该不该这样。
  夏成蹊应该是累极了,这样还是睡的很沉,只是困扰似的皱了皱眉,孩子气地哼了一声。
  陆恒林看着他,嘴角无意识地浮起一点点笑来,手指却没有停,沿着他的唇峰划过。
  夏成蹊忽然闭着眼咬住了他的手指,很轻很轻。
  陆恒林却在瞬间呆滞,心头犹如台风过境,理智和思维都被全部卷走,仅余震惊。
  夏成蹊温软的舌尖轻轻蹭了他的手指一下,低喃着,“别闹,我困。”
  他说话的时候,语音缱绻动人,陆恒林听着只觉得心都酥软。
  心跳剧烈的快要冲破胸膛,肾上腺素飙升的眩晕感让他无措,明明只是睡梦中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却搅得陆恒林整个人都心神不宁,收回了手指,还忍不住用拇指去摩挲,那一点点湿润,犹如柔软的触感还停留着。
  察觉到自己在干什么,他大惊失色,把手指藏回被褥里,紧紧闭上眼,犹如做了错事一般心虚。
  夏成蹊梦里在跟谁说话呢,前男友吗?
  原来他们曾经这样亲密吗?一同入眠,一同醒来?夏成蹊在他面前是这样柔软可爱吗?
  陆恒林发觉自己又开始乱想了。
  陆恒林的感冒稍微好转,但还是有些难受,整个人昏昏沉沉。
  一夜照顾他,仅仅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睡了几个小时的夏成蹊却已经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接下来的谈判。
  预演谈判的时候,陆恒林见识到了夏成蹊成年之后的凌厉和卓越。
  陪同而来的所有工作人员人手一挞准备周全的犀利问题,轮番围攻夏成蹊一个人,多角度全方位的轰炸,又所有人集思广益罗列了对方可能提出质疑的点。
  夏成蹊一一妥善应对,滴水不漏。
  陆恒林在一边沉默地看着。
  漫长的时光,让当年清澈的少年,长成了这样能够独当一面,能力卓绝的精英。专注于一件事的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凛冽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睛。
  看到他付出这样多的心血,陆恒林也默默打开了资料,继续巩固记忆,他不能让小蹊的心血白费。
  然而身体还没有复原,久坐之后他还是头痛难忍,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也压抑着喉咙的痒痛,只有实在不行的时候才勉强咳嗽一声。
  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他强忍着把药盒拿出来,悄悄加大了药量,掰了一倍的药片出来。
  “你吃完药还没到十二个小时。”忽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掌心的药片都取走了,两只手短暂的接触,余温久久不散。
  陆恒林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收回药片一脸严肃的夏成蹊,心头颤了颤。
  “不舒服就多休息一会,喝杯牛奶睡一觉。”
  “我没事,大家都在忙,我睡不着。”陆恒林摇摇头。
  “也不用这么担心,你脸色这么难看,明天算是带病出席,对方总不会那么不近人情非要追问你什么,你能来我们就成功一半了。”夏成蹊压低了声音,为了避免被另一个房间的工作人员听到,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很小的缘故,让陆恒林有种他嗓音变温柔的错觉。
  “我们”这两个字,听起来分外动人。
  “不,我刚才听到模拟谈判,如果成功,也是因为你很厉害。”陆恒林已经被夏成蹊彻夜照顾他的举动软化,心想着示好,便小心翼翼地夸奖他。
  “刚才我回答的内容,百分之七十都是之前你准备好的,虽然你忘了,但从前的你才是真的厉害。”
  夏成蹊的回答让陆恒林没有料到,愕然了一下。
  他本以为自己的示好要过很久才会让对方接受,可是未曾料想,只要他愿意迈出一步,小蹊就会想那一夜给他讲故事一样,整个人都平和又温柔。
  “所以不用内疚,这场谈判最重要的贡献还是来自于你。”
  陆恒林这才明白夏成蹊在安慰他,劝他去休息。


第57章 
  我答应自己爱你的心绝口不提
  谈判开始之前,所有随同人员严阵以待。
  陆恒林神色凝重的时候,显得尤为严肃,和曾经那个冷俊的陆总几乎无二。
  韩秉正却有点担心,因为陆恒林缺失的记忆太要命,只要配合稍有问题,就会出纰漏。
  踏入会场的瞬间,陆恒林扫视对方所有人员,脑海里资料一一浮现,他对着对方最高负责人露出微笑,“鲍尔先生,好久不见。”
  “陆,听说你发生了车祸,怎么样了?”
  “很幸运,还活着。”陆恒林俏皮地耸肩,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不过的确还在恢复当中,身体还不能负荷太多工作,仅仅是长途飞行就又感冒发烧了,看来我的假期还不能结束。可这次谈判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所以——”
  他指了指身边的夏成蹊,“我带了一个代言人来。”
  鲍尔却显得并不乐意,“陆,你知道的,这次合作对你,对我都很重要,我们也一样有很大的诚意,我以为你会负责到底,而不是用一个无关的人敷衍我。”
  气氛陡然紧张,陆恒林没有料到对方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如此明显的抗拒。
  夏成蹊也暗暗吸气,衡量着眼前的情势,思考着如何挽回。
  “不,鲍尔先生,请允许我郑重介绍。”陆恒林心跳过速,却头脑清晰,他迅速回忆了韩秉正提供的关于这位对手兼未来合作人的所有内容,尽可能用轻松又笃定的态度说。
  他伸手揽住了夏成蹊的肩膀,“这位夏先生,是我们集团目前的代理总裁。他是我从少年时代开始,就非常重要的人,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彼此了解,彼此依赖。”
  夏成蹊瞳孔微微震动,却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随着陆恒林的介绍,他露出了笃定的微笑。
  鲍尔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却微微发生了变化,他审视夏成蹊,目光不再犀利冷漠。
  陆恒林隐约觉得自己赌对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在过去的时间里,我所有的成功都离不开他的付出。在我与你们在四季酒店52层共饮香槟的时候,他在那些荒僻的国家为我争取更多的多利益,从不会为此而与我有任何隔阂。而当我发生意外,最需要的他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用最快的时间回来,帮我撑起整个集团。他知道这次合作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这一周以来,他每天的睡眠都不超过五个小时。这就是我们的诚意,我们,这个共同体对贵公司的诚意。”
  鲍尔终于露出了笑容,“陆,你总是这样善于说服。让我见识一下你这样盛赞的下属吧。”
  陆恒林握住他的手,也微笑,“不,他不是下属,是我的伙伴。相信我,他不会让你失望。”
  鲍尔微妙地一笑。
  陆恒林心头激荡,他转过脸注视夏成蹊,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流露出对他的信任和期望,用目光向他无声的表达自己的心情。
  夏成蹊被他看得微微一愣,然后很快情绪一整,对他自信地一笑,给了他难言的力量和安心。
  在那一瞬间,他们少年时代曾有过的无可比拟的默契,似乎又重新回来。
  他多希望,他们真的是这些年并肩作战,亲密无间,多希望这一刻全都是真的。
  谈判进行了三天,最终得到了所有人想要的结果,历时一年多的准备谈判过程,终于迎来了成功的曙光。
  结束那一刻,陆恒林与夏成蹊自然而然相视而笑,所有的一切纠葛似乎都被成功的喜悦冲淡,并肩作战不过短短数日,他们就已经完全找回了所有的默契和亲密。
  虽然客观存在的那些阻隔并没有改变,但是他们都似乎很满意彼此在这个共同对外的环境里保持着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关系,就如同陆恒林向鲍尔先生形容的一样亲密。
  韩秉正对两位大佬的演技也是十分叹服的,全然看不出来这二位之前还在你死我活。
  因为陆恒林曾经慷慨激昂的介绍里提起了四季酒店的52层,鲍尔把最后的庆祝宴会特意设在了那个豪华顶楼套房里。
  这个由贝聿铭设计的121坪的豪华套房,是四季酒店最有名,景观也最佳的房间。
  鲍尔甚至幽默地说,“这一次,陆,你不必遗憾了,夏先生终于可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了。”
  谈判结束,双方的所有人员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鲍尔私底下是个豪爽的酒精爱好者,香槟自然不能满足他,为了表示对陆恒林的欣赏,他准备了昂贵的百富50年单一纯麦威士忌。
  夏成蹊抢先端起了酒杯,满含歉意地替陆恒林解释,“他身体还没有康复,高强度的工作尚且不能应付,烈酒当然也不能喝,如果您不介意,今晚由我来陪您。”
  鲍尔大笑,“我当然不介意,夏,我对你也很欣赏,你和陆之间这种亲密的感情,让我很羡慕,如果你是我的伙伴,我应该会更加成功。”
  夏成蹊伸手揽住了身畔陆恒林的肩膀,从容地开了个玩笑,“我是恒林专属的,一辈子都只为他一个人。”
  “哇哦。”鲍尔发出惊叹。
  陆恒林却愣住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头一震,忍不住转头看着夏成蹊优美的侧脸,奢望着这一切都是真的,夏成蹊把曾经年少无知时候的承诺,一直兑现。
  “谢谢您的欣赏,鲍尔先生。”夏成蹊微笑与他碰杯,“我们中国人有句话,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把这一杯喝完,这是我们中国人喝酒的诚意,希望您尽兴。”
  说完,他把仅仅加了冰块的酒一饮而尽。
  陆恒林并不知道夏成蹊成年之后酒量如何,可是以他的常识来看,这样极度缺乏睡眠的高强度工作之后,饮酒对身体的刺激很大,并且还会容易醉。
  “那个——”
  夏成蹊察觉到他试图插话,直接按住了他的手,然后继续微笑着举杯,与其他人共饮,像是不会醉一样,得体地与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碰杯。
  所有人把酒言欢,庆祝一场未来盛大的合作,唯有陆恒林忧心忡忡,却别无他法。
  果然,夏成蹊离开的时候看似步履轻松,神色如常,却实际一上车就醉得不省人事。
  到达酒店的时候,陆恒林把他拖下车,只觉得他软得像一滩泥,怎么都搂不住,不断从怀里滑出去。
  陆恒林腿还是不好,走得特别艰难,韩秉正上来帮忙,才把夏成蹊弄回了房间里。
  “你先出去吧,我会照顾他。”陆恒林不想夏成蹊失态的样子被下属看得太清楚,一进门把人放进床铺就把韩秉正遣走了。
  韩秉正却误以为陆总这是好不容易找到了报仇的机会,露出会意的笑容,忙不迭关门离开了。
  陆恒林总觉得韩秉正笑得像是协助恶少迷晕了良家少女一样猥琐,微微皱眉。
  低头看夏成蹊,酒醉之后反而脸色惨白,嘴唇也干燥的起皮,眼底的青色更是凸显的无所遁行。他似乎有点难受,伸手拽着自己的领带,眉头蹙起。
  陆恒林想了一下,类似心疼的情绪还是战胜了犹豫,他伸手去帮夏成蹊解开领带。
  夏成蹊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冰凉,掌心柔软。
  “我没有要帮你,你这领带挺好看我看看。”陆恒林慌了神,别扭地扯了一个谎。
  可是夏成蹊却好像根本没有听懂,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缱绻的笑容,笑得他心头一颤。
  “我居然会做这样的梦?”夏成蹊喃喃地说着,把他的手握紧,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陆恒林呆呆地被他牵引捧住他的脸,触摸着光滑温热的皮肤,手指像是有自觉一样主动去摩挲,他很快心跳有点紊乱,脑子里糊成一团。
  小蹊是以为梦到了自己吗?他也会梦到自己吗?他在梦里这样对着自己笑,是也一样对曾经有过眷恋的意思吗?
  陆恒林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活过来一样,在胸膛里为了证明还活着而剧烈跳动,可是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此刻的气氛,似乎是太过……暧昧了。
  然后夏成蹊侧脸吻了他的掌心。
  陆恒林只觉得自己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烟花,整个人都完全呆滞了,手掌心被他嘴唇触碰的那一块皮肤瞬间高温,像是被灼伤一样。
  那个清早被意识不清的夏成蹊咬住指腹的瞬间又浮现在脑海里。
  “这个梦里你可真绅士啊?”夏成蹊歪着头看他,笑得有些俏皮。
  陆恒林后知后觉,他以为这是梦,他这是把自己当作了谁?前男友吗?心情瞬间回落,欣喜不复存在。
  “我好想你啊。”酒醉的夏成蹊嗓音有点含糊,像是融化的冰淇淋一样甜蜜粘稠。
  原来他即使是在梦里,还是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原来在前男友面前,夏成蹊能如此甜蜜如此诱人。
  夏成蹊伸手拽住他的领带,陆恒林没有防备被拽了过去,凑得离他极近。
  陆恒林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心头又慌又乱,却又没法动弹,也无法思考,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你怎么都不亲我啊,梦里也这么讨厌的。”夏成蹊喃喃着,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主动吻了他。
  陆恒林感觉到柔软的舌尖抵着自己的嘴唇,狡猾的小鱼一样,一不留神就溜进来,缠着他的舌头共舞。
  他可以拒绝的,可是他没有,他任对方的舌头纠缠着他的,几乎克制不住想要回吻他。
  陆恒林回过神来才懊恼无比,他居然被夏成蹊吻的心旌摇曳,几乎恍神,结束之后还恋恋不舍,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有无尽的眷恋。
  唯一的不满,是自己在这场缠绵的亲吻里,是被当成另一个人的。
  夏成蹊吻完他,疲倦地躺好,含糊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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