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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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肖忽然觉得很丢脸，回来这么久了，就算你为他拼命又怎样，为什么老把别人的仁慈当纵容，厚颜无耻的无声纠缠，你以为你不说人家看就看不出来么。你以为人家不说就是不厌恶么。恶心了十多年怎么可能到现在就忽然转性了，郑肖你也太天真了！
心里的难堪一下被无限放大，像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让他恨不得立马消失。
郑肖点了根烟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谢明川在门外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他知道郑肖脾气肯定又上来了，办公区域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郑肖慢慢的冷静下来，他和谢明川怎么感觉又要回到以前那种剑拔弩张的相处状态，明明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这样的生活他也过累了，但是无端放弃也并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郑肖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问清楚谢明川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日子以来的暧昧到底算怎么回事。
如果如他所想，那这么多年的感情也算是有个善终，如果……结果不尽如意，那他也不强求。这么多年了，放过自己，也放过谢明川。
至于沈曼，郑肖自认为没什么对不起她，当年她出国已成定局，就算他不打小报告，沈曼也是注定要出国的，只是时间的早晚。
如果沈曼执意要怪他，郑肖也不介意道个歉。他郑肖还怕认个错么。
自那天起了明显的争执之后，郑肖和谢明川就再也没什么交集。在公司有什么文件通知，郑肖都让秘书去送，两人也再没有一起吃过饭。开会的时候不得不见，郑肖也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该干嘛干嘛。
谢明川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么，对于不想理自己的人，他也不想理了。这些天尽在谢明川面前装孙子了，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不得不承认，谢明川确实有本事，总是能轻而易举将他这头老虎训成家猫。
在郑肖和谢明川的关系即将陷入冰点的时候，江心回来了。在郑肖看来，这无疑是谢明川无声的拒绝，让他滚的意思。
之前为了他把江心调去分公司，现在两个人因为沈曼差点闹崩，江心就回来了。
一个公司只能有一个财务总监，江心走了他上，江心来了，就必须走一个人。
谢明川越是这样对他，郑肖越是想反着跟他干。他就不走，就赖在这里。说他贱也好，说他自私也罢，他必须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负责。
想让他回来就回来，想让他走就走，凭什么。
郑肖似乎看见他和谢明川又在重蹈当年的覆辙，但他没办法停下来。
江心回来之后，谢明川没有明说让他重回财务总监的位置，郑肖也就装傻充愣，拿江心当副总监用。
对此事反应最大的反而是江心。他没想到自己走了之后尽然会是这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富二代顶替了自己。刚回来的两天，他简直要气的冒烟。他堂堂斯坦福管理学硕士，注册会计师，凭什么要给这么一个人当下属。而且貌似这个草包富二代还不是科班出身，本科居然是学计算机的。
然而过了一个月，江心对郑肖完全改观。郑肖不是只有漂亮外边和显赫家世的花架子，他有雷厉风行、果断英明的领袖风范，也有温和沉稳、优雅高贵的绅士气质，更有一丝不苟的、严谨的专业态度。
短短一个月，江心就被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人所折服。
郑肖曾经笑道，“江哥你也别不服气，你是万里挑一的、高学历的CPA，但是我的出身决定了我即使不学这门专业，起点也比你们高。这是不能改变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神气的，带点不可察觉的骄傲，眼里闪着光芒，整个人散发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魅力。江心一下看出了神。
谢明川完全不意外两人能相处的如此和谐，只要不犯倔，工作中的郑肖可畏是光芒万丈，及富魅力的，很难有人不被倾服。就连刚开始那些相信郑肖只是靠背景上位的，现在见到他不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叫一声郑总。
但谢明川心里也略微的有些舒服，江心和郑肖，未免走的太近了些？
工作上两人是合作伙伴，他能理解，怎么连生活中也相处的很好？有次他去吃饭，居然在楼下的餐厅看到江心和郑肖有说有笑一起用餐。在他印象中，江心不是个随和平易的人啊，相反还有些孤傲和冷漠。
谢明川看了觉得很不爽，决定乘自己生日的时候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顺便也把沈曼的事说清楚，他看的出来郑肖虽然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很介意的。
郑肖就是那个小孩儿脾气，只能顺毛摸。这么多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是跟人杠上了呢。
谢明川在心里苦笑自己幼稚。
第15章 第 15 章
谢明川的生日在十一月。这两三年来，自从郑肖出事，母亲又相继离开，他就再也没过过生日。
以往生日的时候，郑肖总是费尽心机的给谢明川准备礼物。两人在一起的第一年，郑肖看他上班不方便送了一辆车，谢明川当即黑了脸，郑肖越是大方他越是能清晰的回忆起当年和郑肖在一起的原因。两人闹得不欢而散。第二年郑肖学乖了，送了件羽绒服，这回谢明川倒是挺开心。郑肖撇嘴，早知道几百块钱就能搞定的事，他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从那以后，郑肖每年都会用心的为他准备礼物。有用心为他学做的一顿饭菜，有特意控制对面居民楼的电路，在十二点准时用电脑操作灯光堆砌俄罗斯方块，最后在对面大楼上堆砌出四个大字…生日快乐，最浪费的一年是郑肖给了他一把钥匙。
一把房子的钥匙。
郑肖说，“今年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了，给你一个家吧。”
谢明川不想要，他们只是在谈恋爱，他并不觉得这种单方面浓烈的感情足以建造起一个家。
他并不想和郑肖有个家。
郑肖像是看出了他所想，“我这人吧，家世、名利、地位什么都不缺，还有俩哥哥，从小就不用抗事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别人口中所谓的含着金钥匙出生。其实，以我的能力，即使没有这样的出身，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人就是这样，基本生活需求解决了，就开始追求精神上的满足。所以我从小就希望得到一份完整的爱。”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从来没有谁真正的一颗心全都放在我身上过。父母的爱太伟大了，得分成三份。两个哥哥呢，他们都更喜欢对方。看似我是最受宠的小儿子，可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份完整的爱。这么说有些矫情了，但确实是我一直所追求的。”
“后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付出的少了所以总也得不到。”
郑肖看着他笑，“所以啊，谢明川，我把整颗心的都放在你身上了，你能不能就试着，接受接受我？”
那天的谢明川不知怎么想的，就稀里糊涂的收下了钥匙。后来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谢明川其实没听懂郑肖到底想要什么，在他这种从小为温饱生存而挣扎的人看来，郑肖这番话，无疑就是无病呻吟。但是那一瞬间，郑肖看起来竟有一丝落寞，他突然就心软了。
当时想的是，分开的时候还回去就好了。但是他却住到了现在，房子的另一个主人走了又回来，他一直没有搬走。
当时他是真的不喜欢，跟郑肖在一起也纯属是以报当年的救母之恩，然而谁又能经得住一个人十来年如一日的拿一颗真心付出。
即使到现在，他也从来没有改变过房子的格局。三室两厅的房子，却没有留客的地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在他家过过夜。
很多当年不能忍受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不就是一个宠坏了的小孩在闹脾气么。
谢明川看着床头的毕业照笑。这是唯一一张他和郑肖的单人合照，大四毕业的时候，穿着学士服的两人，对着镜头灿烂的笑。
他是不记得有这张照片的，郑肖出事后他在郑肖那边的床头柜里找到的。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后悔的情绪忽然就铺天盖地向他侵袭而来。不就是感情么，只要郑肖能再回来，他什么都愿意给，只要他能回来。
第16章 第 16 章
谢明川正生日是周四，工作日大家都挺忙，所以他把聚会定在了周六，就在家里，打算亲自做一桌菜招待。以往都是郑肖为他做饭，这次他想借生日的由头，为郑肖做一顿饭。
周四那天郑肖习惯性手贱，黑了公司的内网，把所有人的桌面都换成了一张照片，谢明川的高中毕业照，穿着蓝白条的校服。
这是他今年送的生日礼物。
没办法，以往每年都送，他都形成条件反射了，不送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但两人前不久还吵了架，让他提着礼物盒去找谢明川，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采购部的助理来找财务总监报销，不经意瞥到总监的桌面，顿时大惊失色，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
郑肖云淡风轻的冲小伙儿解释，“中病毒了，全公司都这样。”
采购助理一脸不相信，奈何那是上司，他敢怀疑不敢言。
郑肖耸耸肩，不相信算了。
小伙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震惊了。
半个小时没到，全公司震惊了。采购部的小伙子自此对郑总佩服的无以复加，简直是神预言。
事件中心的当事人却非常淡定，对自己的照片上了公司的内网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当技术部的负责人惊慌失措的过来请示要不要立马换下来时。谢明川冷飕飕的来了一句，“你们技术部最近这么闲了？”
周六那天，吕思乐、乔北山还有几个谢明川大学同学、现在一个公司的江心和张谦，全都来了，沈曼也来了，她一直记得谢明川的生日，周四就打电话约他出去吃饭，谢明川推脱不过，只好邀请她周六也过来。
郑肖在楼下遇到江心和张谦，他不失礼节的打声招呼。
张谦大学和谢明川一个学院的，毕业就跟着谢明川干，和郑肖熟的不得了，当即很热情的回应，“小肖回家啊！”
张谦只知道郑肖离开了三年，并不知道两人现在的状况，郑肖也并没做过多解释，含糊应了过去。
一旁的江心倒是很惊讶，“郑总也住在这里？”
郑肖还未说什么，张谦倒是很热情的给他解释，“你还不知道吧，小肖和明川是一对儿啊，他俩住一起。”
江心颇带惊讶的看向郑肖，郑肖有些尴尬，“都多少年前的事儿。”
“啊？”张谦夸张的大叫，“这话什么意思啊？你俩没在一起了？不能吧，小肖你能舍得啊？”
郑肖尴尬的要死，幸好旁边的江心及时转移了话题，“咱们快上去吧，站在这个通风口怪冷的。”
他一说张谦觉得是有些冷，抱着胳膊赶紧上楼。
郑肖感激的看江心一眼，江心回他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两人也跟着上楼了。
到了以后吕思乐他们已经到了，门都是吕思乐去开的。
“怎么是你？”郑肖进来。
吕思乐白他一眼，“咋地，看到我就这么不开心啊？”
郑肖一看他就是要找茬，懒得理他，换好鞋赶紧溜。
乔北川走过来拦住吕思乐，“行了行了，快进来吧，堵门口干什么，还有客人呢。”
吕思乐瞪他一眼，转身进门了。
郑肖看到乔北山，心下惊讶，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场合不是太合适。乔北山看他到倒是很开心，“小肖，好久不见了！”
郑肖点点头，“好久不见了，乔公子。”乔北山风流浪荡又帅气多金，俨然一贵公子做派，大家这么叫，一半是调侃，一半也是事实。
这么多年过去，打完招呼基本上就没什么话聊了，说来也奇怪，明明他和乔北山才是相处了四年的同学加室友，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抵不上和吕思乐的亲。
客厅里张谦和江心在玩儿牌，吕思乐估计刚和乔北山重修旧好，郑蜜里调油着呢，也没工夫理他，其他的几个人郑肖虽然认识但是不熟，大学时谢明川不愿意带郑肖进自己的朋友圈，郑肖硬挤过几次，后来觉得没意思，也就放弃了。
现在他也觉得呆在客厅挺没意思的，打算到厨房帮帮忙，到了门口，看见沈曼在里面，穿个围裙站在谢明川身边，乍一看，就像家里的女主人一样。
郑肖觉得这画面真刺眼，赶紧退了出来。在冰箱拿了灌啤酒，去了阳台。
没过一会儿，吕思乐也出来了，也拿着灌啤酒，站在他旁边也不说话。
郑肖可真受不了他装忧郁，“跑这儿来吹风啊你？”
吕思乐呵呵笑两声，“我是来这儿陪您呢，大爷。您看您多形单影只啊，大家都在温暖的客厅呆着，就您一个人在这儿，就着老北风下冰啤酒，这可怜见的。”
郑肖心情不太好，没搭话。
吕思乐一个人都能唱一出二人转，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说着，“哎那厨房那就是川子他初恋啊？那不是沈家那小女儿么，真没看出他俩还有过一段儿。”
b城圈子就那么大，他们这帮千金少爷基本上都相互认识。吕思乐能知道沈曼也并不奇怪。
郑肖纠正他，“不是有过一段。”
“你这话啥意思啊？”
郑肖看他一眼，充满鄙夷。
吕思乐瞬间领悟，“咋地，川子这是真打算抛弃你了？他俩要复合啊？还是已经复合了？”
他说完也不等郑肖回答，又立马安慰道，“哎肖儿，你也别太执着了。真的，马上都要三十的人了，趁现在还有精力，重新找一个。以你这条件，啥样儿的找不到啊，非得吊死在川子那颗歪脖子树上。
郑肖真不知道吕思乐为什么十年如一日的希望他俩分开，当时好的时候他劝分，现在分开了他还劝分。
吕思乐大言不惭的开口，“你俩都是我兄弟啊，我得一碗水端平。你非要跟川子搞对象，那川子得多难受啊。而且你这人虽然脾气不咋地吧，但我觉得，肖儿你值得更好的。”
郑肖叹了口气，“再说吧。”
如果能不爱他早跑了，关键是感情这东西又不是自来水，不想要就可以关了。
吕思乐也不擅长劝人，更何况是郑肖这种油盐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