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之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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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瑜惊讶地看向晏朝:“没看出来啊,深藏不露呢?”
晏朝微微一笑:“低调,低调。”
陈朔说:“这年头会做饭的男生真的不多,以后哪个姑娘嫁给小晏,肯定特别幸福。”
徐婧笑道:“你这催婚也有点太早了吧?我们小晏这么单纯的男孩子,连恋爱都没谈过呢。”
晏朝笑得一脸无奈:“婧姐,这还录节目呢,给我留点儿面子行不行?”
身为和他朝夕相处的同事,徐婧倒真没说错。
晏朝上学的时候就是一个行事低调的学霸校草,拒绝了无数妹子的橄榄枝,一心只想努力学习。
毕业以后,又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谈恋爱,两年多的光阴就这么晃过来了,这才发觉,一转眼儿都二十三了,居然连初恋都没送出去。
仔细想了想,他甚至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以至于他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的性冷淡。
晏朝开玩笑道:“成大事者,岂能儿女情长?”
就听周双双忽然说:“小晏哥别怕,我哥比你还大两岁呢,一样是母胎solo。”
听着话题突然cue到自己,周辰瑜愣了愣,随即笑道:“男人三十一枝花儿,我还等着单成花儿呢,肯定抢手。”
徐婧一脸惊讶:“不会吧,小晏以前沉迷学习就算了,你怎么也连个恋爱都没谈过?现在的小帅哥都怎么回事?”
周辰瑜无奈道:“这不是家里管得严么,哪有机会。”
这个“家”,自然说的就是周家,周双双已经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周辰瑜看了她一眼:“你还笑啊,等你大点儿就知道了,没有爱情滋养的青春岁月有多难熬。”
周双双却好像半点儿没被他的话所触动,依然笑着看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亮亮的,盛满了一腔似水柔情。
晏朝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拿胳膊肘捅了捅周辰瑜:“对了,所以你择偶标准到底是什么?”
周辰瑜转头看他,脱口道:“你啊。”
大家都看了今天晏朝那段快问快答的实时转播,于是此刻都哈哈大笑起来。
眼看着晏朝又露出了无语凝噎的表情,周辰瑜也忍俊不禁:“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晏朝:“当时时间紧迫,我要不说快点儿能拿第一么?”
周辰瑜嗤笑一声:“拿第一的好处就是换来一匹未成年小马,还在半路上原地……”
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晏朝迅速地制止了他:“打住!吃饭呢!”
他这话一出口,大家多少都猜到发生什么了,再次诡异地笑了起来。
晏朝赶紧把话题从奇怪的方向往回引:“所以你择偶标准到底是什么?”
周辰瑜想都没想,随口道:“温柔善良脾气好?安静乖巧不胡闹?”
晏朝听得想笑,心道这是什么停留在三从四德时期的傻逼直男审美。
他无意识地用余光扫过一旁的周双双,一不小心就瞥到了对方眼睛里迸发出来的亮光,不由自主地心下一惊。
都说晏朝情商高,其实源于他确实是个心思细腻,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并不只他,优秀的主持人大多都是如此。
所以他刚刚一不小心看见了周双双看着周辰瑜时的神情,内心瞬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虽然周辰瑜和周双双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一起长大,晏朝一直觉得他们俩是兄妹情深。
但刚刚周双双眼神里那种毫不掩饰的眷恋和希冀的神色,简直让晏朝没法不想多。
他心里正犯嘀咕,就听徐婧对周辰瑜的择偶标准做出了评价:“这不就是小晏本晏嘛。”
没等晏朝反驳,一旁好久没说话的顾歆忽然来了一句:“沉鱼落雁是真的!”
晏朝:……what?
莫非是同一个帖子里来的网友?
小妹妹,你深藏不露啊?
然后他就又一不小心注意到,顾歆身旁的周双双,眸子里的光芒瞬间熄灭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周辰瑜就一脸好奇地重复了一遍:“沉鱼落雁?”
顾歆已经露出了一脸姨母笑:“你们俩的cp名,好听吧!”
周辰瑜跟着笑了起来:“有点儿意思。”
晏朝一脸无奈:“这还录节目呢,圈地自萌啊小姐姐。”
周辰瑜却好像还在琢磨这个cp名,喃喃道:“沉鱼落雁?什么姿势?”
晏朝:“……骑乘,满意了吗?”
说完,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冲不远处的摄像师傅说:“到时候这一整段儿都掐了别播。”
大家都被他们突然的开车逗得乐得不行,配合晏朝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就更好笑了。
徐婧笑得停不下来:“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这么天然的笑料,居然不能在节目上播。”
周辰瑜说:“没事儿,可以放到相声里说。”
晏朝:“你敢!”
顾歆到底是小妹妹,尽管头脑里可能存在着很多不可描述的内容,但这种时候脸皮还是很薄的,她不好意思道:“怪我怪我,大家跳过刚刚那个话题吧。”
周双双好像也巴不得早点结束这个话题似的,拿着一旁盛着啤酒的酒壶,给每个人的杯子里满上。
陈朔招呼大家:“耍嘴皮子的凑在一起就是不一样,你们也别光顾着说啊,一会儿菜都要凉了。”
于是众人将手里的玻璃杯相碰,准备开动。
徐婧忽然说:“好不容易有知名相声演员来参加节目,开饭前不来个报菜名儿怎么行?”
周辰瑜笑道:“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让我来有什么意思,应该让小晏来。”
晏朝赶忙推脱:“去去去,我又不是说相声的。”
周辰瑜挑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播音主持语音的日常训练难道不说贯口?”
……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晏朝一脸无奈:“我也就会那么一点儿,这不是班门弄斧么?”
陈朔看热闹不嫌事大道:“那你们俩来个接龙吧!”
徐婧拍了拍手:“是诶,刚好小晏你马上就要跟他学说相声了,让周师父先考验考验你的功底。”
小晏心里万般不情愿,毕竟报菜名全文那么长,周辰瑜肯定倒背如流。自己就不一样了,统共就没背多少,这么长时间没说,早都忘得差不多了。
然而晏朝心里也清楚,慢综艺本来就容易无聊,观众就喜欢看这种有矛盾冲突的剧情,不然他们俩也不会被安排成“唇枪舌剑组”了。
为节目献身的小晏只好开了口:“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开头的几句记忆度还是清晰的,而且晏朝本来嘴皮子也溜,语速飞快,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周辰瑜接道:“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晏朝的嘴皮子虽然快,但再怎么样也快不过专业的相声演员。这会儿周辰瑜一开口,晏朝立马就感觉到,周辰瑜故意给他放了水,这个语速是完全按照他来的。
他于是再接再厉地飞快道:“卤猪、卤鸭、酱鸡、腊肉——”
周辰瑜接:“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晏朝:“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
周辰瑜:“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
……救命啊,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晏朝真的想不起来了。
才说两句就over,这也太丢人了吧?
大脑飞速运转间,晏朝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德芙巧克力,可可布朗尼——”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种他在网上随便看到的段子,周辰瑜肯定接不下去。
没想到周辰瑜愣了半秒,立马顺着他接道:“香草味八喜,榴莲菠萝蜜?”
晏朝瞬间惊了,这人怎么回事儿?
原来他不光会背报菜名,还会背网上的沙雕段子啊?
好在晏朝向来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连沙雕段子都记得无比清晰:“鸡汁土豆泥,芝士玉米粒?”
周辰瑜一脸成竹在胸的微笑:“黄焖辣子鸡,碧玉金镶玉——”
晏朝:“红烧狮子头,黑椒牛里脊,香橙排骨酱醋鱼。”
这个段子到这儿就结束了,晏朝一口气把最后几句都说完了,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周辰瑜:我都说完了,看你还能说点儿什么?
没想到周辰瑜一丝不乱地看着他,对他挑了挑眉:“不如你,全都不如你。”
第11章 红鬃烈马
晏朝:“……”
他输了,一败涂地。
众人愣了三秒后,一齐发出一阵惊呼:“沉鱼落雁是真的!”
晏朝:“你最后一句那是报菜名么?犯规了。”
周辰瑜吐了吐舌头:“后面那一整段儿都是你开的头,要犯规也是你先犯规。”
晏朝:“这叫推陈出新,21世纪硬核报菜名。”
周辰瑜竖起了大拇指:“厉害,我回去就把它写进我的新本子里。”
徐婧一脸佩服地问:“我记得报菜名的完整版一千多个字儿呢,你都会啊?”
陈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千多个字儿?怎么背会的?”
周辰瑜点了点头:“都是娃娃腿儿(注:童子功),打小儿就从早到晚地背。”
周双双接道:“外人不知道,我们自幼学艺的其实挺苦的,相比之下,练习生生活都轻松多了。”
周双双小时候学的是京韵大鼓,后来年少气盛,背着爹妈就去了娱乐公司,也就没继续走传统曲艺的路子,她现在说这句话,显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周辰瑜又说:“我们小时候练功,都是天还没亮就起了,出完晨功以后挨个儿检查。早上六七点钟正困得要命,满脑子都是浆糊,但凡背错一个字儿,劈头盖脸的几巴掌下来,立马就清醒了。”
徐婧惊讶道:“天呐,怎么还打孩子呢?”
“不打不长记性,打疼了,吃了苦,下次才能不再犯。”周辰瑜倒是很淡然,“传统行当都这么过来的,我们年轻的这一辈儿已经好多了。旧社会学艺的时候,都要签个‘关书’,上面写得很清楚,学艺期间,天灾人祸,与师无涉,顽劣不服,打死无论。”
晏朝多少听说过过去梨园行里的班社制度,那时候有句话说,“父母不长志,卖囝去装戏。”都是底层人家实在养不起孩子了,才会签一纸“卖身契”,送孩子去干“下九流”的勾当。
那时候班子里的师父都极其严苛狠厉,孩子们上台演一整天,下了台就因为各种小毛病被打得皮开肉绽,打死人更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百年过去,当今时代,这样饱受诟病的封建糟粕式教育方法当然早都不复存在了。新媒体时代下,有点儿名气的曲艺演员个个儿都和明星差不多,但让晏朝没想到的是,连周辰瑜这样的人,都是被棍棒教育出来的。
晏朝从小接受的就是学校里的常规教育,更何况他还是个三好学生,别说巴掌了,连稍微重一点儿的批评都没挨过。
他上学的时候每次看到老师拿着教室里的扫把抽人,心里都觉得没人性,现在想到周辰瑜小时候成天挨嘴巴子的场面,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晏朝问:“周老师脾气那么好的人,居然也能下得去手?”
周双双接道:“我爸多喜欢他呀,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打他的是我爷爷。而且没他说得那么夸张,我们整个家里,别人挨的打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人挨得多。”
周双双口中的“爷爷”,自然指的是周卯钦的父亲,蓼风轩的老班主,周寅春老先生。
周老爷子是著名的相声、戏曲“两门抱”的大师,如今年逾古稀,已经不怎么登台表演了,但他的鼎鼎大名却依旧到哪里都响亮无比。
晏朝好奇地问:“老爷子为什么打你?”
周辰瑜似乎不大愿意谈这个话题,只是含糊地笑道:“能因为什么,我最皮呗。”
周双双看出来他有所隐瞒,笑着说:“有一回爷爷教他唱戏,他不肯唱,结果被打了一顿,然后就给他关到了小黑屋里,什么时候唱会了什么时候吃饭。他打小儿就犟得要命,硬是死扛着,我那时候也就五六岁吧,看他可怜,偷偷给他送吃的,结果被爷爷发现了,连着我也一起打了一顿。”
周双双讲这一段儿的时候眉飞色舞的,画面感十足。这种曲艺世家的出生的兄妹小时候的经历,更是外行人从前闻所未闻的,听起来新奇又有趣,大伙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聊到这么有看点的内容,晏朝不由自主地瞥向周辰瑜,期待他再往下讲两句。没想到周辰瑜一反常态地没接她的话,只是淡淡地莞尔而笑。
晏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他总觉得周辰瑜这会儿的笑,和往常的那种不大一样,虽然嘴上是笑着的,眸子里却带着一丝看不穿的情绪,仿佛那笑容并不是发自内心。
下一秒,仿佛是在印证晏朝的猜想一般,周双双看到周辰瑜的表情,似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接下来刚到了嘴边儿的话,立马就又被她吞了回去。
其他人笑得正欢,自然没注意到他们这些微妙的表情变化,但晏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很快就明白大约是周双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周辰瑜不高兴了。而且很显然,他们兄妹两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晏朝被夹在中间,难免更加一头雾水,周双双不过就是讲了个周辰瑜小时候的趣事罢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心里正思索着,就见徐婧惊讶地望向周辰瑜:“你不是说相声的么,还学过唱戏?”
周老爷子在戏曲上的造诣也颇深,周辰瑜又是曲艺世家里长大的少爷,这一点其实并不特别令人惊讶。
周双双看了她一眼,抢在周辰瑜回答之前,含含糊糊地接道:“毕竟是曲艺班子嘛,我们家的师哥们,个个儿都会唱两句。”
这话一出口,众人自然开始起哄:“来一个!”
周辰瑜的神色一滞,笑着推脱道:“我唱得不好,再说都多少年没唱过了……”
大伙儿只当他是谦虚,但通过这些天对他的了解,晏朝很清楚周辰瑜那副直来直去的性子,这会儿他推脱,就说明他是真的不愿意唱。
虽然晏朝一时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圆场道:“你们就别赶鸭子上架了吧。”
其他人自然